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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问了句:怎么,哄我开心?
方桐听到这句话,整个身子一怔,接着抬头去看他,孟颐眼睛内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涌动,反而带着一丝调侃。
方桐看着他。
孟颐朝她:嗯?了一声。
方桐想解释什么,孟颐说:睡吧。
他再次拍着她脑袋,催促她。
脸上突然恢复成漠然。
方桐坐在他身边。
孟颐拿着烟在抽着:我还有工作,先睡吧。
方桐的身子彻底僵硬在那,好一会儿,她说:好。人便从椅子上起来。
方桐是怎么进房间的。她不清楚。
而甚至容不得她多说什么,因为就这天晚上的凌晨五点,祖宅那边便传来老太太的死讯,当时方桐在梦境中,她是被孟颐喊醒的,然后睁开眼睛迷糊看着他。
孟颐穿着衣服,脸色略显凝重说:出了点事,我让秘书送你回去。
方桐醒来问:出、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同孟颐说:孟董,飞机准备好了。
孟颐嗯了声,看了方桐半晌,什么话都没说,便拿起外套离开了。
方桐还坐在床上,那秘书跟着孟颐出去了,房间内就剩下方桐还坐在暖烘烘的被窝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桐听到关门声,紧接着。那跟着孟颐出去的秘书,又回来了,同方桐说:您还可以再睡,白天我送您回B市。
方桐问:出什么事了?
秘书说:孟家老太太去了。
方桐坐在那,愣怔了半天,听到这个消息,就呆呆的看着秘书。
而就在这时,孟颐已经坐上了飞往祖宅那边的飞机,他坐在飞机上,他闭上眼,想的却是她那句话,有点爱上他了?
说的还真是挺动情。贼心不死,接着,孟颐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云层,他揉着眉头,皱着眉头,眉间是一片沉郁。
方桐得知这个消息后,却一直都没有入睡了,坐在床上,九点的时候,秘书再来催,问她是否要早些起身回去。
方桐却不想回去了,而是问秘书:我……可以去祖宅吗?
是的,应该是不可以去的,看秘书看向她的眼神。
可方桐依旧看着秘书。
秘书说:倒是祖宅那边肯定会来很多人。
方桐说:我不去祖宅。
是的,她不去祖宅,她只是想到了爸爸。
秘书不知她的决定,想了许久问:那您……是?
方桐说:我去那边,但不会去祖宅。
秘书这才明白,她想了许久后,半晌,才说:那我去给您办理机票。
老太太去的意外,凌晨五点去的,睡梦中,特别的突然。在凌晨去世,护士发现就立即打来了电话,没有片刻停歇耽误。
孟家老太太去世可不是一件小事,在去世后,老太太的遗体被从医院运出来后,直接运回了孟家祖宅,孟颐处理着老太太这边的事情。
这边的丧事不像在B市简洁,因为是祖宅,这边镇上是有族长管理这类事的,一切礼节很是繁琐。
而孟家祖宅当即也来了许多人。
方桐没有回B市,而是飞往了祖宅,秘书没让她去,替她在附近开了一家酒店让她落脚,十二月,这边是没雪的。
江南烟雨的天气,一切都显得潮湿,阴冷,雾沉沉,蒙蒙浓浓。
方桐在酒店内待着,朝窗户外看着。
老太太去的头天晚上所有事情全都安排好后,得守灵,还得诵经,外面一堆的记者,记者是进不去的,被保镖挡在了外面,而里头是一片诵经声。
孟颐在灵堂守灵,孟西自然也过来了,还有科灵,都得守,不过到两点的时候。孟西睡了,被佣人带着进去休息了,而正在这时,秘书走了进来,走到孟颐身边,低声同他说了句什么。孟颐看了秘书一眼,没什么表示,秘书便从灵堂退下去了。
科灵在一旁,看了孟颐秘书一眼。
第二天,孟家祖宅外面依旧是水泄不通的记者,外加来往的宾客。
孟家的丧事。让市中心都陷入拥挤,何况是镇上,晚上更是堵得不可开交,方桐从酒店下去了一趟,转了一圈后,发现直接交通瘫痪,车流走都走不动,方桐人便回来了。
其实她是想远远去看一眼的,可是听说那边很多的记者,方桐没敢过去,便回来了。
晚上她还是待在这边的酒店。
方桐躺在床上也同样在流泪,她不知道孟家祖宅那边什么情况。
凌晨三点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方桐所在的酒店,孟颐从车内出来,保镖打着伞,他从里面进去。
方桐还没睡,她听到门铃声,外面的秘书去开门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她听到秘书唤了句:孟先生。
这是个套房,方桐从床上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孟颐一身黑色西服,领口别了丧麻,方桐站在那看着。
孟颐问:你怎么来了?
秘书见他过来了,便离开了房间。
他眉间没有笑意。只有凝重疲惫。
方桐说:过来……看看老太太。
孟颐已经有两天没睡了,从那天凌晨五点赶过来到现在,方桐说:哥哥,我给你去煮面。
孟颐没说话,只进了卧室,在书桌边坐下,接着开了窗户,坐在那抽烟。
方桐去给他煮面,她在厨房手忙脚乱忙了一阵后,端着面条出来,到门口推门进去,方桐站在门口看去。她看到坐在那抽烟的孟颐,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漠然感,看不出悲喜。
方桐将面条放在他面前。
孟颐看了一眼面条,方桐坐在他椅子上,他身边。
孟颐握着她手说:外面很多记者,记得别往人堆扎。
方桐点头。任由他握着。
她看到戒指还在他指间,似乎没取过。
孟颐说:给我揉揉。
方桐听到他的话,乖乖的,给他揉着太阳穴。
她看到他眉心始终紧攒,方桐问:哥哥,是不是很难过。
孟颐没睁眼。
但方桐知道,他是难过的,她揉了两下,便抱住他头,手继续给他摁着。
孟颐没动。
方桐小声说:还痛不痛。
孟颐好半晌睁开眼,看着她:还挺乖的。
方桐垂下眸。
孟颐手摸了下她肚子:好像动了。
方桐起先没感觉到,直到她感觉孟颐手抚摸上去。真好像在动,她没有笑。
孟颐捏着她脸说:得走了。
方桐说:现在还有很多记者吗?
孟颐问:你还想过去?
我就去看一眼。接着方桐又说:算了,不去了,反正老太太也不喜欢我。
孟颐说:要按照以前,你倒是能去的。
方桐知道他什么意思,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她说:是的,我去瞎凑什么热闹,反正老太太也不喜欢我。
孟颐起身说:走吧,凌晨三点,记者也得睡觉。
方桐不过是一时随口说的,她怔怔看着起身的他。
孟颐说:去换身衣服。
方桐真没想到他真会带她去了,凌晨三点,他带着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之后,车子往孟家祖宅开去。
等到祖宅那边,就算是晚上,外面还是有记者的,但不多,孟颐带着她下车后,手牵着她,两三个保镖在他们下车后,拿着伞便过来接。
孟颐牵着她进去。
那几个记者倒也什么都没拍,因为压根就看不到黑色伞下的人。
方桐万分紧张的跟着他进去,保镖将伞一收,孟颐手护着她脸,便带着她去了灵堂,方桐紧抱着他手。
倒是没多少人,只有几个守灵的,守夜的佣人。还有诵经的和尚。
方桐没想到他真带她来这了,很是紧张。
一个佣人走了过来,孟颐从佣人手上接过麻,挂她衣服上,便牵着她去了老太太的灵堂。
方桐跟着过去,当她看到老太太灵堂那一刻。方桐站在没有出任何声音。
孟颐看着她,方桐有点不敢直视。
孟颐带着她去灵堂靠近,方桐只能机械化的随着,孟颐手揽着她肩:怀着孩子跪就罢了,站会吧。
孟颐还是得守灵的,道士得诵经好几晚。方桐在孟颐身边立着,低着头。
孟颐说:怎么不敢看了。
方桐没吭声,接着方桐抬起头来,慢慢红了眼眶。
孟颐牵着她,方桐一脸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