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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围在我床边的一群纸人小孩,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虽然凤先生没说什么,但是结合这段时间看到的东西,我也有了些猜想。
凤先生每次做寿材,都会带着四个纸人去,作为纸扎烧掉,然后都会做四个灵位,让元傅老和尚供奉在寺里。
元傅说那些牌位都是做给夭折孩童的往生牌位,这十多年下来,已经足足有了上百个。
这么一联系,我就想到,眼前的这些纸人小孩,难道都是夭折的孩童?
就我在寺里看到的往生牌位,每一个孩子都是有名有姓的,如果只是凤先生做的纸人的话,应该不至于给每一个人都起不同的姓名。
也就是说,这些纸人小孩,之前很可能都是活的孩子。
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活着的时候变成了纸人,还是死了之后?
我想起来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一些奇闻异事,说是纸人这东西,本来就有灵性,是用来送到阴间陪死者的祭品。要说起来的话,和秦始皇的兵马俑是一种意义上的东西。
但是纸扎再有灵性,毕竟还是纸做的,比不上这东西。最好的祭品还是真东西和活的东西,说到底,在远古时期,都是用活人来祭祀,后来人类渐渐文明了,不再做这种事情,就开始用各种东西来代替活人祭祀。
比如我们天天吃的馒头,据说就是当年三国时期,诸葛武侯在出兵南疆的过程中渡水,因为祭祀河神需要活人的人头来祭祀,武侯觉得太过残忍,所以就用面捏成人头的样子来祭祀,时间长了就发展成今天的馒头。而馒头这个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纸人纸马,兵马俑什么的,都是用来代替活人祭祀的。而有些手巧的匠人,扎出来的纸人,甚至能够代替人的身体,让鬼魂上纸人的身。
不过当时我对这种东西也就是一笑而过,当做玩笑来看,现在看到了这些会说话会动的小孩,就又想了起来。
难道我眼前的这些纸人里面,都是有一个孩子的魂魄?
看着这些纸小孩,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
毕竟鬼魂我现在也是见过不止一次了,比起一个纯粹的纸人生出意识来,我觉得还是鬼魂比较靠谱一点。
我在这里沉思,纸小孩们却沉不住气了。
“啪!”
我眼前一花,随即下巴一痛,被打了一下。
是坐在床上那纸人小孩干的,他似乎想要打我的头,但是因为身高问题,只能打到我的下巴,明明是纸人,力气居然还不小。
我捂着下巴叫道:“干嘛呢你这小孩,怎么还敢打人呢?”
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有一次我在院子里被人推了个踉跄,多半就是这群纸小孩干的。
那纸人小孩用墨水画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却是气鼓鼓的:“谁让你不说话了!”
他们虽然会说话,但是嘴巴和其他五官却都不会动,看起来很诡异,我看着还是有些鸡皮疙瘩直掉,看那小孩还有要打我的意思,我连忙道:“你们别闹了,凤先生没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病就会好了。”
那小孩这才停住:“真的么?”
左边的小女孩也出生问道:“你没有骗我们吧。”
我叹了口气:“真的真的,没骗你们,你们不要吵不要闹,让凤先生好好休息,他的病就会好了,你们要是不听话又吵又闹,凤先生的病就好不了,知道了吗?”
纸小孩们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知道了!”
“我们不会吵的!”
“我们不闹!”
十几个小孩一起说话,叽叽喳喳弄得我头都大了:“行了行了,你们现在已经很吵了,都别说话了,快回去吧。”
我面前的纸小孩点了点头,然后跳下了床,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床两边的纸小孩也一个个跟了上去,带头的纸小孩跳起来把门把手拉了下来,打开了门,然后跳下来带头往外走,后面的小孩都跟着一个接一个出去了,看着就跟放学排队回家的小学生一样。不过一群纸小孩走路的画面可没有小学生那么可爱,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等他们都出去了,最后的小女孩还顺手带上了门。
我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刚刚这感觉太刺激了。
我居然和一群纸人聊了这么长时间,说出去都没人能信。
这些小孩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我在那边房间里看到的纸人,至少有六十多个,而洞明寺里的牌位,就有一百多个。
如果这些都是夭折的孩童,那么都已经接近两百过个了。
这么多死去的孩童,看起来年龄都差不多,是从哪里来的?凤先生为什么要把他们做成纸人?
凤先生每次都会带去四个纸人作为纸扎烧掉,如果这些纸人都是孩子的鬼魂附体,被烧掉之后会怎么样?
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猜我问他们也得不到答案,至于凤先生,就更不会说了。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情不简单。
在思索之中,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再起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场梦一样。
我起了床,脸都没洗,就出了门,来到了放纸人的那间房,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开。
里面还是那些纸人,依旧像我回来的时候一样,围在一起,一动不动。
难道昨天晚上真的是我做梦?
我走进房间,准备仔细看看。
就在我抬起脚的一瞬间,房间里的纸人齐刷刷的回过头来,几十双墨水画的眼睛盯着我。
我呼吸一滞,想也不想的带上了门,转身就走。
还是当我是做梦好了。
……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上次张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而岳阳,也正式进入了最热的时期,天天都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太阳几乎要把路上的柏油都给晒化了。
这段时间里风平浪静,再没发生什么事情。
我天天上午就在院子里面练习木工,中午和下午实在太热,基本上都窝在有空调的房间里,一个月下来电费都吓死人。
顺带一提店里的电费都是我去交的,原因很简单,自从那天晚上和我去了洞明寺之后,这一个月里,凤先生几乎就是不出门了。
每天除了偶尔到院子里一下,指点我的木工之外,没见他出过店门一步。
我甚至怀疑他的房间里其实有一道后门,他天天吃饭逛街都是从后门出去的。
练到半个月的时候,我的木工基础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凤先生说之后就是熟能生巧,让我依旧练习,不过却又开始让我做别的事情。
他开始教我扎纸。
纸花,纸人,纸马,凤先生的手巧的让我瞠目结舌,要说扎纸我其实也不是不会,上初中的时候还有过一次性折了九百九十九个纸人送给我暗恋的小女生的壮举。虽然还没送出去就被班主任发现全都给我扔了。当时我还气的在背后骂班主任是老贼婆,结果被人打了小报告。老师把我爸叫来给我一顿好揍,那滋味我到现在还记得。
咳咳,话题扯远了,纸扎我也会一点,但是和凤先生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亲眼看着他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就折出来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马,然后又用了一分钟时间来用毛笔上颜色。
然后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上午在院子里浪费木料,下午躲在房间里浪费纸张。
我本来以为这个夏天就要这么过去了,直到这一天下午,我听见店门被人敲响。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谭金。
我问谭金来干嘛,是不是来找凤先生。
谭金神神秘秘的一笑,开口道:“我不是找老板,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