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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鑫抱着霍柔,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当初在临川受伤时只以为我活不下去了,乱尸堆里,我想着母亲,想着父兄,想着祖母,想着仇恨,可更多的却是后悔。”

“我后悔我当初死缠烂打非要娶了你,后悔让你才入府半年就要守寡,可悔极了的时候,我还是知道,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还会跟当初一样,死缠着你不放。”

“那会儿我躺在尸堆里,就想着我要死了你守寡之后被人欺辱怎么办,想着我死了以后,你过上几年怕会再嫁给旁人,替别人生儿育女,跟别人举案齐眉,叫别人郎君。”

“光是想想就将我气得生生吐了几口血。”

“大抵也是气着了,我竟也从乱尸堆里爬了出来,凭着那么一丝念想回了京城。”

霍柔听着萧云鑫的话,就想起苏锦沅他们刚见着萧云鑫时的模样,说他神志不清,五脏六腑都受损,明明已经认不得人了,却始终还记得她。

他浑浑噩噩时依旧记得“阿柔”,跟着她,保护着她……

霍柔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嫁别人了,我这辈子遇着你这么一个泼皮无赖就够了,再找别人,我还活不活了?!”

“是是是,是我瞎说。”

萧云鑫被捶的倒吸口冷气,忙抓着的手,两人依偎着说道,

“我只是想跟你说,小六是我打小带大的,他的脾气我最清楚,连我明知道你跟着旁人会更好,我都不肯放过你,更何况是他,他抓着阿沅不放,认准了就一定要得手。”

“阿沅也是倒霉遇着他了。”

他把玩着霍柔的指尖,抱着她低叹了声道,

“我死过一回,觉着世间也就那么点儿事,与其闹的天翻地覆,为着点儿名声苦了自己,倒不如成全了他们。”

“就像是你说的,阿沅是个好姑娘,怕是一出萧家,求娶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与其便宜了别人家,倒不如便宜了咱们自己,至于外头说什么,议论什么,咱们关上门来过日子又听不着。”

“早前萧家被人议论的还少吗?那些碎嘴的没事儿都得找点儿事来掰扯,只要他们不舞到咱们面前来,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住旁人的嘴?”

霍柔靠在萧云鑫身前,耳边听着他心口鲜活的跳动,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嫂……”她想了想改口,“阿沅她要是能留在萧家,那多好?”

萧云鑫道:“萧家估摸着是不会留了。”

这话让得霍柔猛的起身:“不留了?你不是说母亲不追究了吗?”

萧云鑫说道:“母亲是不追究了,可该气还得气,而且小六跟阿沅这事儿终究还是得在人前过一遍才行。”

“小六本就不是萧家子,得出去单独立府,归了谢家的姓,他跟阿沅这事才能名正言顺。”

人要活一辈子,虽说不在意外间流言蜚语,可总不能上赶着给旁人送了话柄。

该敷衍的,得敷衍。

该走的场面活儿,也得全走齐了。

自家不理亏,被人抓不住话柄,才能理直气壮,也省得往后有人拿着此事来攻讦谢云宴和萧家。

霍柔闻言若有所思,她以前不经事时脑子不怎么灵通,可这几年苏锦沅时时教着她,又让她管着家中的事情,该懂的她也几乎全都懂了。

她明白了萧云鑫的意思后,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小六出去分府别住,才好上门提亲,谢家子迎娶萧家媳……那些碎嘴的顶多捣鼓几句……”

见她嘀嘀咕咕的想着谢云宴二人的事情,萧云鑫突然蹲身朝着她腿腕伸手一揽,吓的腾空的霍柔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呀?”

“自然是干些要紧事情。”

萧云鑫明明是单手,可抱着霍柔却丝毫都不费劲,将人直接抱到了床前朝着榻上一放,没等霍柔起身,他就直接欺身而上,将人压在了身下。

“你,你干嘛?”霍柔双手抵在胸前,有些结巴。

萧云鑫低笑着靠近:“前几天小七说,意哥儿大了就不如小时候好玩儿了,咱们再给她生个小侄儿玩儿吧,意哥儿也两岁多了,该给他添个弟弟妹妹……”

霍柔脸上瞬间通红:“什么玩不玩的,哪有生孩子为玩儿的?”

“那就不玩,让他彩衣娱亲,逗他娘亲开心。”

萧云鑫靠近她耳边,轻咬了一下,那酥麻伴着湿濡的热气,熏得霍柔脖子都红了起来,她身子轻颤了一下。

而男人却恶劣极了,见状喉间溢出低笑,越发靠近着厮磨。

“阿柔,我们要个孩子吧……”

霍柔嘤咛出声,下一瞬声音便被吞没。

烛光轻晃时,人影交叠。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几章,改一下错字

第379章 你想始乱终弃?

竹韵轩里,谢云宴趴在美人榻上,上了药的后背只套着一层薄薄的绸缎里衣,胳膊枕在引枕上时,微歪着头看着跟刘女医低声说话的苏锦沅。

“他的伤势可要紧?”

“少夫人放心,王爷的伤势不打紧,只是瞧着严重了些,可实则没伤着骨头,这皮肉上的伤养上个十来日也就没大碍了。”

“这段时间让王爷忌着辛辣,忌酒水,伤口也别沾了水,卧床养着别与人动武就成。”

苏锦沅记下之后,才让夏生送了刘女医出去。

站在廊下瞧着珍珠时,就见她脸上有些红,苏锦沅上前看着她:“可伤得严重?”

珍珠红着眼睛摇摇头:“不妨事,大夫人是个心慈的,只恼恨之下打了奴婢几板子就收了手,少夫人让人来的快,奴婢也没受什么大罪。”

她被萧大夫人派人诓了去后,就察觉到恐怕是出事了。

被关在那间屋子里时,瞧着萧大夫人身边的婆子丫头,珍珠还以为自己恐怕是死定了,被乱棍打死都是轻的。

可谁知道那些人问是问了,打也打了,却没下死手。

少夫人心疼她,早早就派了人来找她,她挨了几板子就被少夫人派人“抢”了回来,也没受什么大罪,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苏锦沅瞧着小丫头惨白的脸,忍不住愧疚:“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珍珠连忙说道:“不怪少夫人,少夫人待奴婢好,奴婢是知道的,况且少夫人也曾想要送奴婢走的,是奴婢自己不愿意,奴婢只想跟着少夫人。”

“少夫人您别怕,奴婢什么都没说。”

苏锦沅心中微暖,她最幸运的事情,大抵就是来到萧家之后,遇到的这一群很好很好的人,无论是当初的杏儿,还是如今的珍珠。

她拉着珍珠的手柔声说道:“你先回去歇着,让人给你上了药好好养上几天,大夫人还气着,这段时间你就待在玉磬堂里,少出来走动,免得招了她的眼。”

她想着,要是萧大夫人还气着,回头就找个好人家,将珍珠放了出去。

“奴婢知道,奴婢不会瞎晃。”珍珠连忙说道。

苏锦沅让人扶着她回了玉磬堂,等将外头交待妥当,回头时就见谢云宴趴在榻上垂头像是昏睡着了。

她迟疑了下,才放轻了脚步进去,坐在榻边看着他失了血色的脸。

他这张脸是真的极为出众的,剑眉星目,却又唇红齿白的,明明是个武将,却长了张冷白皮子,晒不黑,练不糙,细皮嫩肉的瞧着比女子还白嫩。

不笑时,轮廓硬朗清冷,薄唇冷眸,格外疏漠。

可笑起来却跟个孩子似的,露出一口大白牙,阳光灿烂的厉害,半点都没有乖戾样子。

苏锦沅小心翼翼地掀开他衣物,瞧了他后背一眼。

那血淋淋的伤处已经上了药,可血糊糊的一片,看着依旧格外骇人,那些伤纵横交错,落在他之前作战留下的那些伤痕上,让人看着心里都揪着的难受。

苏锦沅抿着唇将衣物重新盖上,又将横搭在架子上的薄被掖了掖,起身就想离开,却不想被却人一把拉住。

“看了我的身子,转身就走,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苏锦沅回头,就见刚才还闭眼“昏睡”的人黑眸看着她,目光潋滟,精神奕奕,哪有半丝睡意,她说道:“胡说什么!”

“哪有胡说。”

谢云宴手中用力,就将苏锦沅拽回了榻边跌坐了下来。

他直接就抱着她胳膊,脑袋贴在上面不满,“你还说你不是始乱终弃?明明上一刻还说着喜欢我,心里容不下旁人,哄的我恨不得能以身相许,下一刻就撇了我想跑。”

“我没跑……”

“糊弄谁呢?”

谢云宴抬眼直愣愣的看着她,“之前在锦堂院里,要是祖母真答应了放你离开,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背着恶名甩了我走了?”

苏锦沅以为谢云宴在质问,有那么一瞬间被说中了心思的心虚,她轻咬了下嘴唇低声道:“我……”

谢云宴哼了声,径直抱着她胳膊就说道:

“当初还山盟海誓说什么不离不弃,说让我别弄丢了你,可如今翻脸就变,我看你就是想要丢了我。”

“苏锦沅,你知道你这叫什么行径吗,那就是始乱终弃,提了裤子就不认账!”

“你占了我便宜,毁了我名节,如今更是瞧了我身子,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要是跑了,我就满天下地去贴海捕文书,说你抛夫弃我,再弄根麻绳回头去你落脚地方的门前上吊去……”

狠话说完了之后,他又突然感怀起来,佯作假哭,

“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好不容易追着了媳妇儿,结果媳妇儿要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苏锦沅原本心虚着,她也以为谢云宴会跟她闹,甚至揪着锦堂院里的事情不放,可谁知道他却浑说一通,闹得站在门外的春回都是憋着笑。

她脸上乍青乍白,既是尴尬,又是羞恼,拿着帕子就朝着脑门上一拍,“你浑说什么!”

苏锦沅想将手抽出来,却被抱得紧紧的,她只能半斜着身子怒道,

“谁占你便宜了,我只是瞧瞧你伤口。”

“我不管,反正你揭了我衣裳,看了我身子,咱们这是有了肌肤之亲,你要是不娶我……呸,不嫁给我,那你就是始乱终弃。”

“负心女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苏锦沅:“……”

扑哧。

门外传来笑声,苏锦沅恼怒地朝着门前横了一眼,春回连忙缩了缩脖子,“我什么都没听见,啊……这风真大……”

他转身走时,一边走一边抖着肩膀低笑。

苏锦沅被臊的面红耳赤,忍不住就对着谢云宴骂道:“你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

她用力抽手就想走。

见真惹恼了她,谢云宴连忙爬起来就拽她衣袖,一用力人直接从榻上摔了下来,疼得“哎哟”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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