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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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姐为人老实本分，她是在宴上看到玉清郡主裙子湿了才带人去那边的厢房换衣裳，谁又能料到，那厢房里头还躲着一个贺国舅，这事又怎么能都怪我阿姐呢。”

“呸，什么国舅，他也呸，就是个大淫贼！”年轻女子声音提高恨恨道：“那双眼睛总是色眯眯盯着宫里的宫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还国舅，皇后娘娘有亲兄弟，哪里轮到他做国舅，我呸！这就不是好人，都下朝了还鬼鬼祟祟躲在厢房里。玉清郡主又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在里面换衣裳，谁能想到屋子里面居然还有个大淫贼，虽然四皇子赶到的时候，郡主身上的衣裳未脱完，不过我瞧玉清郡主那寻死觅活的劲，怕是没被那淫贼少占便宜。你说这不是畜生是什么，还国舅，我呸呸呸！”

那年轻女子在那边大大咧咧骂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玉清郡主美若天仙，要是今日就这样遭了那淫贼的毒手，那可真真是可怜了。幸好四皇子刚好在附近，及时赶到救了玉清郡主，否则——”

女子“哇”一声大哭，道：“郡主可怜，我阿姐也无辜啊，怎出了事不打死那姓贺的淫贼，却偏偏要打死我阿姐啊，呜呜。”

“谁让我们都是做奴才的呢，死了也就死了。你别哭了，再哭眼睛肿了，回头要是被嬷嬷看出来，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没好果子就没好果子，我阿姐都没了，我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别哭了、别哭了……你还有我……”年轻女子轻声劝道。

女子还在哭哭啼啼，似是小声说着什么。一阵寒风刮过假山，这哭声更添了几分凄厉，在漆黑的夜里多了几分渗人。里面那年轻女子又安慰了几句，两人似乎还在小声说着什么，后面又传来奇怪的黏糊哒哒的声音，夹杂着几丝浅浅呻吟。

长乐与冬菊没听出有何不对，倒是青梅听到这声音后，脸色立即变了变，身子也一下子僵硬在那。

就在此时，假山外头有脚步声正在往这边靠近。

青梅转过身来，在长乐旁边小声禀报道：“公主，有人过来了。”说完还用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应该是宫里巡逻的侍卫快走到这了。

“走。”长乐果断说道。

这头长乐等人刚走出假山点上宫灯，巡逻的侍卫就从假山旁边便走过去了。

冬菊吓得心砰砰直跳，用力拍了几下胸口才缓下气来，道：“公主，吓死奴婢了！”差点偷听就被逮到了。

“怕什么，就算被发现，”长乐笑笑，道：“最多就是本公主除了傻，又多了个爱听墙脚的名头。”

“公主您是何等尊贵身份，哪能讲偷听墙角这么难听，公主这是视察民情。”青梅笑嘻嘻讨好道。

长乐被青梅的说辞给逗笑了，道：“青梅说得对。”

“溜须拍马！”冬菊又对着青梅的后脑勺翻了个大白眼，小声唾弃道。

“不过，刚才那两宫女说的可是真有此事？”长乐问道。

“奴婢不知。”冬菊老实道。

“奴婢去打听一下。”青梅积极道。

冬菊闻言，眼睛瞪大看了眼青梅，忙上前说道：“奴婢也去打听一下。”

“那行，此事你们两个都去打探一下。”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雪花如缤纷落叶无声在半空中飞舞，映着宫里的华灯美得玄幻。

长乐看着雪地里斑驳的光晕，道：“我们先回瑶华宫，打听的事情，你们两个明日再去。”

寒冬雪夜，寻常百姓很多人已经早早入睡了，可京城中最繁华地段的同福大街上才刚开始热闹起来。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沿街打开的青楼红灯乍亮，香风徐来，各家门口都站在几个衣着袒露的妖娆女子，在那花枝乱颤的照顾过往的客人。

“公子~进来坐坐啊~”

“大人，你多久没来看小翠了，小翠都想死你了~”

“客官，这天寒地冻的，进来喝杯热酒啊~”

“大爷进来坐坐呀，最近我们楼里来了新花魁，来捧捧场么~”

……江博元与方志二人走在街上，江博元左顾右盼，见着哪家青楼的姑娘都能叫出个名儿来，再说上几句话。

“哟，牡丹啊，一段时间不见，你是不是长胖了一些？”江博元看到一眼熟的怡春院姑娘，贱兮兮说道。

“讨厌死了，江公子怎么这么说人家姑娘家家的，牡丹到底有没有长胖，公子进来瞧瞧不就知道了。”一青楼女子香绢轻拂，朝江博元勾了勾眼笑道。

江博元忽一本正经推辞道：“不行不行，今晚小爷还有正事要办，进不去，进不去。”

“讨厌死了，江公子，人家只是让你进来楼里喝杯热酒，江公子想到哪里去了。”女子嗔笑着推了江博元一下。

这一推，香风扑鼻，推得江博元腿都软了一半了，他转过头来朝方志使了个眼色，笑道：“这美女相邀，我们不进去是不是不给面子，非君子所为啊？”

“美女邀的是你腰包里的银票吧。”方志木着张俊脸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江博元也不恼，得意笑道：“嘿，小爷的腰包鼓也是小爷的本事不是，走，喝花酒去！”

进了厢房，方志便四处检查房间，看屏风后、角落里有无藏人，确认没人后，才放下手里的剑坐下。

“你啊，逛个花楼都这么谨慎小心，怎么，是怕有姑娘躲在这后面生扑你啊。”江博元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悠哉坐在榻上，见方志一进屋就东翻西找，找完坐下来也不跟他一起喝酒，不由打趣了他一句。

“这就要问你了，为什么每次谈正事都要来青楼。”

“废话，那当然是谈正事实在无趣得紧，才要找些趣事来抵一下啊。上次跟陆大人谈事你也这样，丧着个脸，把人姑娘都差点吓哭了，带你来这我真的，都觉得对不住那些如花的姑娘了。”

方志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一饮而尽，道：“这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在这里谈事自然要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