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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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菊、明月上前忍着臭味拉人，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竟胆敢冒犯公主，还不赶紧退下。”
这人神志不清看了眼四周，待看清长乐的脸后，忽惊惶大叫，道：“贵妃娘娘！不是我害你的，我也是受人指使……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你放过我吧，贵妃娘娘……”
“你说什么，贵妃娘娘？”长乐心知自己这张脸与华贵妃有几分相像，这人痴痴颠颠，错把自己当成母妃也是有可能的。这人说的下药是何意，难道是指害了母妃的幕后之人？
“你说你是受人指使，是谁指使你害我的！”长乐将计就计，故意假装成华贵妃的神色气态正声喝道。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是语蓉姐姐告诉我，是你害了我的皇儿，我才给你下药的，你都已经死了，不要再来找我了……娘娘，娘娘饶了我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啊——”疯女人语无伦次道，说着突然抱头大叫了起来，又似是看到了可怖吓人的情景，突然就跑开了。
主仆三人面面相看。
“公主没事吧。”冬菊不放心道。她围着长乐上下左右前后检查了一遍，见公主没事才舒了口气。
“这是哪来的疯女人，说话神神叨叨的。”明月小心朝疯女人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长乐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下刚才那人的模样，能想到与这人有几分相像的只有那人。可那人曾为后宫里仅此于华贵妃的美人，入宫选秀的当日便被父皇宠幸了，那样的绝色美人，又怎么会容色衰败至此、如此疯疯癫癫？会不会只是有些相似。只是，这人口中说的语蓉姐姐究竟是何人，这人又是否真的与母妃被人陷害一事有关。
回到瑶华宫，长乐有些心神不安。
她已经让明月去打探刚才那疯癫女子的身份了，不知那人是否真的与当年华贵妃被陷害一事有关。
当年母妃宠冠后宫、圣眷优渥，又怎会需要那等腌臜之物来引得皇上留宿，分明就是被人陷害的。只是当时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突然认罪，说自己一直受华贵妃的指使，只要每次皇上来宫里她就会在寝宫内点这药物迷惑皇上，说完这宫女便撞墙自尽。在皇后的煽风点火下，父皇连给母妃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将人打入了冷宫。
母妃曾说过，她不恨皇后，她们两人原本就是死对头，换做是她，若当日出事的是皇后，她也一定会乘机狠狠踩上几脚，巴不得对方不得翻身。她只恨皇上，恨他的猜疑，恨他的不信，恨他的薄情。
当日华贵妃和长乐都曾以为，这下药陷害华贵妃的人是皇后派来的，现在看来，事情也许另有隐情。
从茶室里取来的木盒子还静静放置在案几上，她直直看着，慢慢将手伸了过去。
突然，外面有宫女禀报，说林空青求见。
“师父。”长乐收起木盒子起身迎道。
屋里没有旁人时，长乐还是习惯称林空青为师父。
“公主。”林空青放下手里的蜜饯纸包，看了眼放下的门帘，与长乐走至窗边一角，道：“我刚打探到一些消息。”
长乐推开身后的窗，任由外面的寒风吹进屋里。窗下空无一人，地上厚厚的积雪也被小成嬷嬷带人扫得干干净净，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师父请讲。”长乐道。
“程芊梦死了。”林空青道。
长乐微微蹙了下眉。
“我借口去宫外替楚妃娘娘买蜜饯出的宫门，然后悄悄换路到大理寺那边打探消息。不知道公主还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家父曾对大理寺卿赵大人有恩，所以上次我来京城打探消息的时候，赵大人帮了我些忙。”
“记得。”
林空青道：“我这次去大理寺打探才知道，赵大人几个月前不幸去世了，现在的大理寺卿是新上任的官员，叫许观澜。”
“去世了？”这位赵大人长乐曾在前世听华贵妃提起过，是个极会做人的官员，大理寺专司皇族与官员刑狱，可这赵大人在朝中却几乎未得罪过任何人，由此可见此人手段之圆滑。
“赵大人年事已高，也难免。”长乐道。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的，不过后来我碰到赵大人的心腹，才知道赵大人的死不寻常，似是与刘西王府灭门一案有关。也是赵大人的这个心腹悄悄告诉我，程芊梦刚到狱中，就因小产后一直高烧不退，没熬过几次拷问就死了的事情。”
“程芊梦死了，程家有何表示？”长乐问道。
林空青摇摇头，道：“这事大理寺通报给皇上了，但皇上一直没有回话，大理寺也不敢就将尸首还给程家，程家那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
毕竟是皇上亲自下令将程芊梦送进大理寺的，没有皇上的命令，大理寺料也不敢擅自将尸首还给程家。至于程家，程芊梦谋害皇族，又与人私通有孕，程鸿章也当着皇上的面说过将程芊梦逐出程家，看来，他们是不会再将程芊梦的尸首拉回去了。
窗外屋檐下还滴答着雪化后的水珠。
长乐伸手接住一滴水珠，回身道：“到时候大理寺会将程芊梦的尸体拖到城外的乱葬岗焚化。师父，你下次出宫的时候找人盯着，看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来偷程芊梦的尸体。”
程芊梦宁死也不愿说出那个男子的身份，要么就是她真的对这男子情深义重，要么，就是这个男子的身份极为特殊，一说出来，她可能会死得更快。无论真相究竟为何，长乐都要替长宁报仇，现在程芊梦不在了，那就剩下那个一直不曾出现的男子了。
“刚才师父说，赵大人之死与刘西王府灭门案有关，这事又从何说起？”
“这事为师也并不是很清楚。当日我上京查案时，想到我父亲曾与赵大人有交情，就求到赵大人那里。赵大人怜我二十几年来孤身一人查找真凶至今，就让我看了些案卷，还跟我说，这些凶手的刀法不像江湖人士，更像是宫中内侍的手法。不过赵大人的话也就言尽于此了，后面并未再说什么。我当时想着既然凶手指向了宫中，不如回去找公主，看看是否能找个进宫的机会查明真相。没想到，再次回京，赵大人竟已过世了。听闻赵大人是在花楼里被人用刀捅死的，捅死的那人当场就被抓住了，说是为花魁争风吃醋才杀的赵大人。”
“那为何说赵大人之死与王府灭门案有关？”长乐越听越糊涂了。
“听那人说，原先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但在赵大人死后，他的书房有人翻过。这案子当时赵大人已经交给六扇门查了，可私下里他还誊抄了几份口供，出事后，那些口供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