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二皇子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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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宿行宫的程芊梦，听说皇上还是允了楚妃的请求，派了郑有功和御林军去寻长宁时，她不由惊了一惊，不过很快她就又冷静下来了。长宁就是个痴傻的，当时那马受惊狂奔，说不定她早就被甩下马摔死了。就算没被摔死，这种风雪寒天也早就冻死了。反正她就不信长宁这回还死不成。

去找吧，就算派再多的人去找，最后也只会找到夏长宁的尸体。

她望着窗外，眼神像是淬了毒药般狠厉。

屋内有股奇怪的香味在空气里飘散，程芊梦闻着有些作呕想吐，怒道：“这是谁点的熏香，这么难闻，是想熏死人吗。”

“这是宫里统一发放下来的熏香。”一名小宫女忙上前解释道，又急忙把香薰炉子撤了下去。

宫人熄灯后，程芊梦宽衣休息。许是白天里走得有些累，她很快就入睡了。睡至半醒，她感到口有些渴了，正欲起身叫人，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喊声，听着像是前面主殿那边传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来人，快来人啊。”她忙起身问。难道是郑有功这么快就找到长宁的尸体了？

连喊了几声，屋里都没有应答。

房里安静得吓人，仿佛除了她一人，就只剩火盆里炭火烧着的细微声响。

程芊梦披上衣裳，小步走到外面时，才发现偌大一个院子里一个宫人太监都没有了。她脚上穿着单薄的绣花鞋在雪里走了许久，走到脚趾都生疼了，才看到一个宫人匆匆往武英殿那边走去。

“发生何事了，外头怎这么乱。”程芊梦忙问。

放眼望去，主殿周围站满了带刀侍卫。李勇正身穿铠甲，带着士兵盘查所有进出主殿的宫人太监。

那被拦住的宫人是在凌雪殿当值的，见到程芊梦认出这是皇后的侄女，匆匆行了一礼道：“二皇子遇刺了。”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程芊梦见到那些侍卫检查了这宫人的是牌子后才让人进去。

武英殿里，宫人太监正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皇后站在二皇子大殿中间，看着这一盆盆鲜血差点晕眩了过去。所有的太医都被皇上召了过来，围在二皇子的床边全力救治。夏景宇由两个人太监架着，头无力地垂在一边，任由太医不管怎么叫唤都叫不醒，的上身出有两道细微割开皮肉的剑伤，真正严重的是腹部这处这道刺穿肚子的剑伤，汩汩的鲜血正是从这里流出。

宫人太监不断接过太医擦拭伤口染红的帕子放在清澈的热水里清洗。二皇子在昏迷中被人捏着嘴巴灌下了一碗止血药，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这不停涌流的鲜血才慢慢止了下来。

太医们终于松了口气，这血总算是暂时止住，接下来只要等二皇子醒来，这命就算保住了。二皇子的命保住了，那他们这些在场太医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守在外面的皇后听到太监禀报说血止住了，心头骤然一松，身形摇晃了一下被宫人及时搀扶住才重新站稳。

明宗双手背在后面，厉声问二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道：“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臣等原跟着殿下狩猎结束后就回宫，后殿下听闻七公主在猎场出事了，就带着我们返回猎场找人。只是我们一直没找到七公主，天又突下大雪，殿下就命令所有人都原地待命，等雪小些回宫再说。后雪越来越大，殿下便带着我们先行回宫，原一路无事，谁知马上就要回宫时突然来了一群蒙面刺客。刺客共有四人，臣等死战将三名刺客杀死，剩下一个被制住了。殿下说要带这刺客回去拷问，不料那刺客只是假意被擒，趁殿下不注意猛地刺中殿下。臣，护主不力，罪该万死。”侍卫磕头认罪。

“一群废物，四个刺客，就害得朕皇儿受此重伤。”明宗怒道，又问：“那刺客人呢。”

“臣等见状，立即擒住了那人，但那人突口吐鲜血，自尽而亡了。但臣等在这些刺客的身上搜到一枚木牌，请皇上过目。”侍卫双手呈上一木牌，道。

明宗看了康瑾一眼，康瑾忙上前拿起木牌。

“让李勇来见我。”明宗传令道。

这枚木牌上面单刻着“枭”之一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难道这是江湖上哪个门派？何方门派居然如此大胆，敢行刺皇子，若让他查到，非诛了这些人的九族才是。

行宫里发生的事，此刻住在营帐里的文武大臣尚未知道。今夜风大雪大，刚才甚至还有几声雷响。他们只纷纷感叹这天气真冷，住在帐篷里，火盆烧得再旺也冷得人发颤，都躲在被窝里早早躺下休息了。

秦展未躺下歇息，他独自坐在火盆边，默默在心里数数。

今晚营帐外面巡视的次数比昨晚少了一半。原先这个时候应有今晚的第五班巡视士兵了，但到现在为止，一共只有三班士兵。秦展不是第一次参加冬猎，他知道这种巡视排班就跟宫里的巡视一样，有严格的间隔规定，陡然减少班次，必然是出了问题了。

是营帐这边的草地发生了变故，还是行宫皇上那里发生了何事？今天大臣都没见到明宗。依照惯例，冬猎的三日，文武百官早上都需先参拜皇上皇后，才能去猎场里继续打猎。

秦展在营帐内朝行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宫里应是出事了。

“大人。”秦隐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何？”秦展压低声音问道。

“行宫那边出事了。七公主不见了，二皇子带人去找，回来的路上突然遭人行刺，据说受了重伤，太医还在抢救。”

“七公主？”秦展有些意外，没想到事情竟是因这位公主而起的。“七公主不是一直住在行宫里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详细的情况属下也不知，只知道七公主外出不见了，二皇子听到这消息后就立即带人去找，但因为遇到大雪封山，就先回来了。二皇子是在快到行宫的地方，被突然冒出来的刺客刺伤的。”

秦展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他想起那日与百里邕在山下酒楼见面的情景。

这次燕国派使团入京是为了和亲一事。明宗现在只有两个女儿，三公主夏长平刚与驸马和离，七公主夏长宁尚未及笄。按说七公主是联姻的最佳人选，可偏偏这位公主据说天生痴傻，若真让七公主嫁去燕国，恐怕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据百里邕自己称，他是慕第一美人玉清郡主的名而来的，所以请他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同意美言几句，同意让玉清前往燕国和亲。

秦展自然不会信了百里邕的话。

只是为何这么巧，皇上刚到行宫，原本最适合和亲的七公主就失踪不见了，而夏景宇这薄情寡义性子的人，又怎么会听到自己妹妹丢了就连夜冒雪去找人呢？何况，这个妹妹是他多年不见的痴傻妹妹。

“想办法打听二皇子究竟伤得如何。”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