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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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您能者多劳呢。你那改革军马的规章我爹可是在我面前夸了不下三遍了,我也看了,啧,大人不愧是肱股之臣,国之栋梁啊。有了您这法子,以后我大夏军队的军马存活就大大增多,这兵力不就又能上几个台阶么,佩服,实在佩服!”
这几句话说得陆则安心里熨帖极了,不由大笑出声。三人同喝酒,一皆大欢喜,与君同醉之势。
无论如何,总算是要到了一批马了,粮草有也总比没有好。至于户部是不是真的那么没钱,这事跟他们西北大军是没有关系了。反正,就算是国库有钱、粮仓充足,他们照样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一贯如是。先熬过今年的冬天再说吧。
“啊啊啊——”隔壁厢房突然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利叫声。
江博元见几人相谈甚欢,本来原来正准备喊人叫几个姑娘进来助助兴的,一听到这杀猪般的惨叫声,瞬时惊得酒都醒了一半了,手中高举的酒杯都险些没拿住。
几人面面相觑,江博元为了缓和下气氛,嘿嘿一笑,道:“隔壁怎么这么吵,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难道是又有人马上风了。”
就几天前,对面的翠仙楼就有个大臣用了助兴的药,结果乐极生悲了,直接死在了人青楼姑娘的身上,这就是所谓的马上风。
方志酒量好,喝的这几杯酒连脸都没红一下,他起身往外走道:“出去看看便知。”
“不好了!杀人了!快报官啊!”
刚才女子的尖叫声引来了整个酒楼的人,众人未进房间,在门口就看到了满身染血的一妙龄女子,躺在血泊里的,除了这女子,还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只见他胸前被人刺了个大洞,鲜血汩汩地往外涌出。
“赵大人!”一见被刺死的正是大理寺卿赵大人,闻声而来的老鸨花姐吓得差点晕眩了过去。
“天哪,赵大人、赵大人怎么死了,晚晚,哎哟我的晚晚啊,她怎么也被人杀了,快、快去报官啊,快去!”
陆则安与赵大人同朝为官多年,刚一眼就认出了被刺的人是他。
“这……这赵大人怎么……”这一吓,倒是把他的酒给彻底吓醒了。
方志看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道:“先回屋再说。”
回到房里,陆则安的魂儿还没回来,半晌未说一个字。
方志自小征战沙场,见过的死人比这一整条花街的人都不知道多上几倍,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博元先拿起刚没喝完的酒漱了漱口,疑惑道:“怎么回事,死的居然会是赵大人,咦?有谁会要杀赵冉这个老滑头啊。”
光从赵冉能在大理寺卿这样一个官位混出一个老滑头的名声,就能看出这人有多么精明狡猾了。就连这次圣上交代的最难办的宁西王府灭门案他都能甩手扔给六扇门办,自己是一点都不沾,就可以看出这人有多贼了。这样一个人,瞧不起他的人有一大堆,但要他性命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京里衙门的捕快很快就到了。
整个怡春院都被人围了起来,说是等都问过话后再放行。有喝地稀烂的几个醉客在下面闹事,嚷嚷道自己是谁谁家公子,谁谁家大人,要是不放行就让谁谁好看。江博元来了兴致,搬好酒桌,拿好瓜子,准备在上面边看戏边等结果。
“我……我是国舅,你们……谁……敢拦我,嗝~”楼下有人醉酒吼道。
“嘿,总算来了个有点分量的。”拉着方志出来看热闹的江博元用肩撞了撞对方,嬉笑道:“你常年不在京城,可知这是哪位娘娘的小舅子?”
“国舅不应是皇后娘娘的兄弟吗,程家的人?”
江博元吐出口瓜子皮,望了眼还坐在屋里发愣的陆则安,朝方志挤眼道:“肤浅,只要是宫里娘娘的兄弟,就都是圣上的小舅子。这位啊,是众多国舅里最出名的一个咯。他是柔妃娘娘的亲哥哥,也是当今九皇子的亲舅舅,贺坤。”
贺坤左拥右抱,满脸涨红,明显是喝高了的样子,讲话都不利索了。“来人哪……把我的鞭子、拿来,谁要不、不让我走,我就抽死谁。嗯,小翠,小红,今晚就你们两个陪爷我了。”
跑堂的小厮为难地看向花姐,他实在是不知要拿这位爷怎么办。要放平时,老鸨肯定是不会得罪这一位爷的。可今天死在房里的可是当今的大理寺卿赵大人啊,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这贺坤说得好听是国舅,其实就是一无官无职全靠妹妹的纨绔,两者权衡,她自然是要遵衙门的话,关上所有的门查案啊。
“国舅大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这捕快办差,我们只能奉命了。等捕快做好笔录,大人就能带小翠、小红走了。还劳烦大人再等一会会。”老鸨谄笑说道。
“我管你谁查案!”贺坤一脚踹中老鸨的心口,恶狠狠道:“反正我现在就要走,你们谁敢拦我,我就抽死谁。”
“这国舅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方志开口道。
“谁让人家妹子受宠呢,这国舅之前当街纵马踢死了人,人家四处告状,也没人敢管这事,嚣张得很。”
“贺家,我怎么不记得京城有这家。”难道是他离京太久了,京城里的世家发生更替了?
江博元满足地咀了喝一口酒,道:“你没记错,本来就没这号人。这柔妃原本是宫里小小一宫女,据说因为长得极美被皇上宠幸了。这人的肚子有出息,没被宠幸几次就有孕了,还一举得男,生下了九皇子。这下可不就母凭子贵,一步登天登上了妃位了么,就连贺坤这种狗都不如的东西都得道升天了。”
“你看不惯他?你们不都是纨绔吗。”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跟你急了!我可跟这人不是一路的,我确实纨绔,可什么叫纨绔啊,像我这种听听曲儿,喝喝小酒,没事逗个美人,闲来赌赌小钱儿的那才叫纨绔,那家伙就一败类,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什么事都敢,也不怕风大刮了脑袋。”
“竟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也没人管他?”
“有人伸冤才轮得到人管啊,这东西毒就毒在心狠手辣,谁要得罪他了就一定弄死人全家。嘶——就前几天那武举你知道吧。”
那日方志也在场,自是知道此事,他点了点头,道:“那日我也在那里。”
说起来,他事后还没有去跟那谢卓恒打过招呼呢,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不是大哥说的东昌谢家的人。
江博元拍手呼道:“就那天,听说校场被抓到的刺客根本就不是要刺杀皇上,而是冲着贺坤来的,说是贺坤害死了他全家,所以要报仇什么的。可惜这人被御林军抓走后就只能当刺客处理了,倒是贺坤这狗玩意还活得好好的,我呸!”
方志被他这炸毛的模样逗笑了,轻声道:“你要看不惯他,我替你除了他?”
江博元一口瓜子壳差点咽了下去,忙道:“可别!我就是再看不惯他,也知道这人的妹子是当朝宠妃,真要出了事,谁知道会不会查出来呢,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我只是开玩笑。”方志道,脸上的神色倒是毫无开玩笑的意思,仿佛只要江博元真的开口让他去取贺坤的性命,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