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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妈妈扫过她频频朝窗外顾看的脸,道:“和陈少爷的婚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小姐手捏着茶盏,脸依然看着外边没转回来,不在意道:“什么婚事,我可没同意,别乱点鸳鸯谱。”
宋妈妈有意无意道:“成绮,知道你贪新鲜,只是该玩的玩够了,差不多要收手了。”
宋小姐慢慢转过脸,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宋妈妈垂了垂眼,终于叹气道:“你爸爸也已知道了。”
宋小姐心脏重重一跳,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她蓦地站起来,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每一下跳动都压迫至疼痛。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话!”
“《耳语》第二十七场三镜一次,action!”
宋成绮丢下茶盏,朝茶楼门口奔去。
镜头从天顶俯视,从高到低,宋小姐拨开人群,逆流而上。
她眼中含满泪水。
谢宴楼。
小宴——
“《耳语》第二十七场四镜一次,action!”
别院的院门和房门紧闭,门外把守着重重警卫兵。
房间里,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欺凌。
宋司令将谢宴楼压在身下,一身戎装的高大男人覆上来,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三两下防身功夫在男人面前不值一提,枕头下藏着的枪被对方事先看破,远远的扔到一边。
谢宴楼本该心如死灰,或者换一个词,逆来顺受,这是乱世保命的法门。
这样的事在她身上发生并不是第一次,但是她今天一直在挣扎,就算是困兽,也要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流干最后一滴血。
如果她今日真的受辱,她无法面对宋成绮,宋成绮更无法面对她。
就在她拼命反击,指甲狠狠刮下对方脖颈一层皮肉,以为有机会脱身时,男人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记实在太重,足足让谢宴楼大脑失去意识半分钟,两耳充斥嗡嗡的耳鸣。
连呼吸都回响在耳畔,弹在巨大的玻璃罩子上,又弹回来。
呼——呼——
越来越遥远。
她一片模糊的视线里,男人直起身解开了皮带,撕开了她的衣服。
……
“《耳语》第二十七场四镜一次,action!”
砰的一声。
这场单方面的侵犯突然停止。
宋司令僵直了身子,捂着自己的后脑,如山塌,倒在了她的身边。
床前露出举着花瓶的宋小姐的脸。
宋小姐抬手擦了擦自己满脸的泪水,把衣不蔽体的女人抱到怀里,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不及诉情和悲伤,宋小姐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痕,确认没有特别严重的,语速飞快道:“我们走。”
谢宴楼没问去哪儿,接过她刚从衣柜翻出来的衣服换上。
宋小姐确认了她爸爸的鼻息,应该只是昏迷。
别院门口,宋小姐对警卫兵肃声道:“爸爸睡着了,但他十分钟后有一件重要的军务要处理,你们进去叫醒他。”
“是,大小姐。”
转进拐角,宋小姐牵起谢宴楼的手,朝前跑去,赴一场光天化日的私奔。
“《耳语》第二十七场五镜一次,action!”
汉口路。
声势浩大的游行正在展开,各行各业的人齐齐上街,拉横幅,喊口号,警察在游行民众的冲击下艰难地维持秩序。
“停止内战,联合抗日!”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群情激奋,声震雷霆。
宋小姐和谢宴楼被游行队伍冲开,她的手在半空中捞了一下,却没有触碰到对方。
一眨眼,谢宴楼便淹没在人潮中,缩成微不足道的小点。
同一时间,谢宴楼也在找她。
两人隔着人海不断地错开。
“《耳语》第二十七场六镜一次,action!”
军方的人及时赶到,渐渐平息了这场大游行。
兵营里的一个长官认出了路边失魂落魄的宋成绮,上前恭敬道:“大小姐,要不要派车先送您回去?”
宋成绮咽了咽干涸的唇,一瞬间认命似的苦笑,道:“帮我找一个人。”
她描述了谢宴楼的身形样貌,以及她今天的衣着。
以她的姿色,局势越混乱越容易陷入危险。
军方的人很快将谢宴楼带到,原来她被人潮裹挟冲到了更远的地方。
长官道:“大小姐,司令传讯,让您赶快回家。”
宋小姐淡道:“我知道了。”
长官却在她跟前不走,叫来一辆小汽车,俨然要押她回去。
宋小姐与他僵持数秒,问道:“爸爸只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长官道:“司令只让您、一个人回家。”
宋小姐眸子的颜色沉下来。
相对而来的方向,驶来另一辆黑色汽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戴着卷边小礼帽的贵妇。
长官眼风扫过去,脚步立刻跟着一起过去,尊敬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正是宋小姐的母亲。
宋妈妈道:“让成绮跟我走吧。”
长官:“可是司令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