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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尔的嘴顺着她身上的绳子在滑,声音便显得有些含糊。
李邈死死咬着牙,威胁他,“你别以为我不敢。”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恼意,哈萨尔突地抬头看她,目光烁烁,也坚定,“我知道你敢,可你不会。我与你之间,若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又如何能等待这么些年?邈儿,我等着你,一直在等。可是我把能做的事都做了,你却始终不肯回头。”
缓一下,他叹:“我先前想过,若是你找了旁的男人,能成个家,能得个舒心日子,那我便只是看着你,不会来招惹你。可你看看你如今,男装加身便是几年,分明是一个娇俏女儿,非得扮成无欲无求的男子。你说说你这般,是不是让我更觉罪孽深重?”
“你如何,与我无关。”
不理她的生气,哈萨尔仍是紧紧压着她的身子。
他想好了,横竖都是惹她生气,不如一次弄个明白。
“我先前想过,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些时间。北狄不比南晏,哈拉和林政局不稳,百废待兴,而我与巴根的内斗也一直未停。我不能在这样的景况下找你,给你添麻烦,还不如等战事结束,等我掌控了大局,再以皇后之礼迎娶于你,可是邈儿……”
微微一顿,他的声音更为嘶哑。
“是你要来招惹我的,是你让我提头来见。我如今提头来见了,你怎能不收下我的头?”
“谁要你的头了?”想到楚七,李邈还有怒火。
“不,我今儿便要在这悬崖上,把我的头给你。”
“你,无理取闹!”李邈呼吸急促,声音带着一股子羞涩的恼意,“我拿你的头来做什么?你赶紧解开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从此不要纠缠……”
“不行!”不管她说得有多狠,扼住她的那人,丝毫不肯放软,双臂像螃蟹的钳子手,把她勒得死紧,那寻找绳索的嘴巴,似乎比起她先前更为火烫几分。
“邈儿,我不仅要把头给你,连带身子都得给你。”
他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意有所指的调戏。
李邈只愣了一瞬,便听懂了他话里暗藏的玄机。
脸蛋唰的一红,她再次难奈的挣扎起来。
“你赶紧解开我,再这般,我生气了?”
“不气,乖,我不是在解吗?”哈萨尔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哄着她,却不听她,“邈儿,你都不知我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你也不知能这样与你亲热我想了有多久……我得感谢表妹,给了我机会。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沙漠……你……放手……”
折磨一样的解绳,让李邈呼吸不匀,说话都有些费力,可她挣扎不了,只能紧紧地咬着唇,由他为所欲为,一颗心也似乎被放入了一池湿热的水潭里,荡漾着,温暖着,熨帖着,整个人神思不属,脑子几乎晕厥。
“你放了我……沙漠!”
“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哈萨尔心里狂喜,手臂稍一用力便裹紧了她的身子,纳入怀里,紧紧抱住,嗓子哑哑的,“邈儿,这些年你吃苦了,往后我会补偿你的。”
李邈狂吼,“谁要你的补偿?放手!”
“呵”一声,哈萨尔像被人夺去了神智,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也尤其固执。他深深拥住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出口。
“是这个悬崖让我们结束,我们再从这个悬崖开始吧。”
噼啪一声,李邈脑子像被雷劈。
悬崖上的往日,噩梦般在她脑子里回荡。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他的嘴巴却在这时找到了绳结,也咬上了绳结——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楚七那个杀千刀的货,竟然真的把绳子结头系在那里,与哈萨尔的位置一模一样,也是一模一样的死结。
“是死结。难解的死结。”哈萨尔一叹,意味深长的道:“可即便是死结,我们也得结开。若不然,如今开始新的生活?”
温热的气息从那一处传来,李邈听不太清他的话,脑子仿佛缺了氧一般,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她重重地呼吸着,大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为她解绳那人,却含糊说了一句。
“既然是解死结,迎新生,便由我来服侍你……”
天幕高远,夜风徐徐,巨石的阴影里,两个身影偎靠在一起,时轻时重的发出一丝比山风的呜咽更为怪异的声音,惊得夜晚出巡的鸟儿嘶声高叫着,扑腾几下翅膀飞远,不敢靠近打破这一方羞涩……
悬崖上的夜风在呼啸。
居庸关的战役也已打响。
夏初七计设哈萨尔的时候,便是为了这一战的顺利。
只不过,她事先没有告诉赵樽。
她太清楚,赵十九那人,肯定不屑于她的“下三滥”手段,但是她对此不以为然,在后世时,有一个伟人曾说过,“管它黑猫白猫,逮得出耗子就是好猫。”
对此,她深以为然。
一切也都在按她的预想进行。
北狄原本要助傅宗源守住关门,可战前主帅哈萨尔却不见了。营中又飞来了一只与先前同样的风筝,风筝上面写着:“你们的太子殿下在我手上,不过我不是坏人,只要你军不掺和别人的家事,他自会安然无恙,等居庸关城破,自会送他返归。若是你方贸然行动,那么……嘿嘿嘿,你懂的。”
突如其来的乱子,把北狄营地搅得像一锅滚水。
到底是谁弄走了哈萨尔?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