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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说不见,便不见了么?
东方青玄轻笑一声,眉眼间寒意一片。
“拉古拉!”
“在。”拉古拉翻身下马,拜于他马前。
“你领着人,从这里前往阴山……”
“是!”拉古拉抬头,想问他的去向,却不敢问。
“如风!”东方青玄望向远处的山峦重影,脑子里便下意识浮现起宝音一声比一声高的“阿木古郎”,那哭喊声入耳,一如赵樽的人父之心,每每念及,他的心脏便扯得生痛。
缓了一口气,他笑了。
“养父也是父,随我去嘎查,见我的宝音。”
草原上的夜虫,在静谧中,叽叽有声。
毡帐里,安静到了极点。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一条坠了红珊瑚珠的流苏,叮当作响。朦胧的灯火下,夏初七埋着头,在学着缝制一件小孩儿的肚兜。赵樽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一张铺了毛皮的木质大椅上看书,宽衣大袖,神色慵懒,雍容高贵,一派云淡风轻。在他二人中间,有一张矮腿的小桌,桌面上放着两盏冒着热气的茶水,微风一吹,似是荡出一层淡淡的涟漪来。
夏初七打了个呵欠,侧眸过去,“爷!”
“嗯?”赵樽应着,冷峻的脸隔了一层茶雾,俊美得如同匠人精心刻出的雕塑,让她恍神一下,方才抿笑道:“咱们睡去吧?天儿不早了。”
换往常宝音不在,赵樽早拉着她去睡了。
可今儿,他情绪松缓,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赵樽淡淡的看着她,唇线上勾出一丝笑意。
“今晚上,还有事,睡不得。”
“有事儿?睡不得?”夏初七再次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滚了出来。她不明所以的擦了擦眼睛,眉心稍稍一紧,便把手上的小肚兜放在膝盖上,双手往上面一撑,狐疑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咋不知道?”
赵樽轻唔一声,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喝一口,淡淡道,“阿七若肯给点积分,爷便大发慈悲,告诉你。”
被人吊胃口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夏初七牙齿一咬,眉头一横,却不中他的招儿。
她猜测道,“难道是陈大哥离开的事儿?晚上有行动。”
赵樽但笑不语。
她又猜测:“哦,我明白了,难道东方青玄今天晚上就要来?你在这里等着他?”看他不吭声儿,夏初七了然的摸着下巴,调侃起了他们满满的基情来,“果然情深,奈何情深,何苦情深……势必情深,对也不对?”
眉头一蹙,赵樽剜她一眼,像在看妖怪。
然后,喝茶,品味儿,他悠然自得,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
“牛气!”夏初七被高高吊起的心脏,在鄙视了赵樽无数次他却始终无动于衷还变本加厉之后,还是落不下去。长长地叹了一声,她不得不伸出五根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放了软话。
“要积分,行。五十,怎样?!”
“一百。”
“四十!”
“一百二。”
“三十!”
“一百五!”
“赵十九,不带这样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讲条件,还把数额越涨越高,夏初七翻了个大白眼儿,放下手上的东西,侧身往椅子上一倒,便斜眉觑着他,“你不爱说,便不说吧。我才不稀罕知道,憋死你算了!嘿嘿,不要以为你这招儿对姐有用,实话告诉你……赵十九,你那点小把戏,我早就看穿了,猫逗老鼠而已……。”
“小老鼠,你果真不想知道?”
看她傲娇了,赵樽黑眸一深,轻飘飘瞥过来,与她对视着,等她的眼睛里再一次流露出浓浓的兴致来,他低笑一声,慢慢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喝茶,一声也不吭,那欠揍的高冷样子,气得夏初七真想捏住他的脸颊,扯出一百八十种不同的弧度来……
“不想知道!”她斩钉截铁的说罢,见他没有反应,自个儿咽一口唾沫,便扶膝起身,冷哼道,“我去睡了,晚安。”
她脚步还未迈出,他却突地抬头看过来。
“阿七,咱们闺女不见了。”
“啊!”一声,夏初七脑门儿一炸,几乎跳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没开玩笑吧。”
看她说着便要往帐外冲,赵樽一把拽住她,眉头一皱,“我说,咱们闺女不见了,你不想知道原委么?”
“废话不是?!”夏初七咬咬牙,真想掐死他,“快说!”
“积分……”赵樽眯起眼,淡淡一勾唇。
微微一愕,夏初七哭笑不得。她当然不会相信宝音如果真的不见了,赵十九还会这般淡定地坐在这里喝茶、逗人、熬灯油。但信虽不信,她却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为了满足好奇心,她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好,一百五就一百五。快点说,怎么回事儿?”
她“挥分如土”的样子极为爽快,可赵樽冷冷一抿唇,却摇头。
“二百!”
“……”夏初七咬牙,“你……二百五!”
十九爷哪里会知二百五为何意?
他微微眯眼,脸上掠过一抹笑痕。
“成交!”
嘎查村是离阴山最近的一个小村,人口数量不少,但到了夜间,还是安静得不像话,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吠,万物俱寂。在离嘎查村约摸三里处的小山坡上,一阵带了夜露的马蹄声儿,“嘚嘚”地划破夜空,显得犹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