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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下,他冷笑一声,看向元祐,缓缓道出最后一句。
“但凡抵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元祐抬头,瞪住他,噌地站起。
“你在说什么?”
谢长晋哼一声,再次扬一下手上的手谕,“小公爷看清楚喽,这可是盖了陛下玺印的,你若是不想诚国公府被陛下一并办理,就请离开,不要在此影响老夫办差。”
元祐面上一寒,阴恻恻闭上嘴,调头就走。
“老匹夫,走着瞧!”
天色更为阴暗,冷风肆虐,大地上积雪皑皑。
就在晋王府被谢长晋领着的京军抄家抓人,宾客纷纷奔走惊慌,闹得鸡犬不宁,哭声震天的时候,城郊那一座建在湖上的水榭宅院里,东方青玄正托着一个襁褓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色极为怪异。
“不准再哭!”
“哇……哇……”
“有吃有喝捧着你,你别不知好歹!”
“……哇……哇……”
任凭他说什么,可她手上出生不过百余日的小奶娃,又哪里是一个能听懂话的?他越是不耐烦,越是哄她,她小嘴巴委屈的长着,哭得越狠,鼻孔里也哭得冒出了泡泡,看上去又是滑稽又是好笑。
“再哭,再哭宰了你!”
东方青玄放着狠话,瞥一眼他放在边上的绣春刀,样子极狠,可没有了左手的手臂却松了些许,拍着襁褓的右手也更为轻柔。不知是为了那个被绣春刀宰杀的无辜婴魂,还是为这个一出生就不得不离开父母的孩子心疼,素来杀人如麻却从不皱眉的他,两条妖气的剑眉紧紧锁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极是窘迫。
“大老爷,还是奴婢来抱吧。”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嫂缩手缩脚地低垂着头,想要过来接他手上的孩子。她是小婴儿的奶娘,这些原本就是她分内的事,可东方青玄却不着痕迹的避了开,瞥她一眼。
“本座能杀人,能御敌,能立于万军之中毫发无损,难道连一个小奶娃都哄不好?”
看他如此,奶娘甚是无奈,也没有想太多,冲口就说了一句,“这孩儿极是认人,大老爷非他亲爹,恐怕真的哄不好。”
东方青玄微笑的神色敛住,面色极是冰冷,“你不要命了?”
奶娘脊背一寒,登时噤若寒蝉。
她是东方青玄为那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寻来的三个奶娘中的一个。她虽然不知东方青玄的身份,却知道另外两个和她一起来的奶娘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她可不敢天真的以为,她们是被这个长得好看却如同魔鬼的大老爷放回了家。
而她自己有家有业,有夫有子,还舍不得死,舍不得与他们分离。几乎下意识的,她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大老爷饶命,奴婢不会说话,说急了……奴婢是想说……孩子是饿了,想吃奶,大老爷没奶可喂,恐是哄不好了。”
越是紧张,越是胡言乱语。
她脸上冷汗密集,可东方青玄扫她一眼,语气却放松了,“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就喊饶命,本座善良得紧,哪里是会杀人的?只要你好好奶她,本座这里少不得你的好处。不过,若是背着本座搞事,就只能和她们的下场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低笑着喊了一声“阿古拉”,那沉默的侍卫便领着另外两个锦衣郎走了进来。其中一名锦衣郎的手上,托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另一名锦衣郎的托盘里,是几锭白光灿灿的银子,晃得人眼睛直花。
奶娘脚上发着颤抖,声音更寒。
“奴婢……不敢要,什么都不敢要。”
“不要怎么行?”东方青玄笑着,唇上妖孽之气更重,容色更是灿若春花,“拉古拉,去,把一半的银子放到奶娘的屋子里,另外一半,托人带给她夫婿,过年了,为她家孩子添些衣裳,买些年货。”
奶娘打着颤谢恩不止,把小襁褓抱走了。
拉古拉吩咐了两名锦衣郎去办大都督交的差事儿,自己却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低低俯在东方青玄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着他的话,东方青玄的面色,一会一个变。
等全部听完,下巴微微一扬,却是笑了,“让他两个先在正堂等着,本座稍待就去。”
拉古拉下去了,东方青玄回屋换下那一身被婴儿尿湿了的衣袍,无奈的嗅了嗅身上的奶味儿,又皱着眉头匆匆洗漱一番,方才走向正堂。
那里候了两个穿着大晏人的服饰,面色却明显黝黑粗糙,像是来自草原的男子,一个年长,一个年轻,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恭顺地用蒙语喊了一声“诺颜”。可看见东方青玄神色一变,赶紧换成了南晏官话,禀报情况。
“晋王府的事,想必拉古拉已经告知了你。宫中巨变,已成事实,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时机,南晏朝廷即将变天……前些日子,大可汗在得到您的线报之后,便派了我俩秘密潜入南晏,差我告之您,北边的二十万大军已整装待命,南晏京中这十来年布置下的暗人也随时可以启用,加上您的锦衣卫,此一举,胜算极大。”
那老者的每一个字,都像滚在刀尖上,听上去轻松,但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血液的水滴,令人毛骨悚然,紧张万分。
局势瞬息万变,但眼下赵绵泽与赵樽二虎相争,他们渔翁得利,自是好时机。可听完他们的话,东方青玄向来从容带笑的面色却难得的郑重下来,语气也添了一丝幽冷。
“你等放心,我不会让大可汗失望,更不会对不住……我家的列祖列宗。只是轻举妄动,贸然发兵,并非良策。要知道,不论是赵绵泽还是赵樽,都非善类。更何况,哈萨尔还在京中……你以为我们能想到的事,他就不会想到?那人亦是豺狼之心,没有胜算的事,我不做。”
“诺颜……”
一句蒙话的惊唤,那两个人站起来。
“时机稍纵即逝啊,不要再犹豫了。大可汗等了这些年,你在大晏委屈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盼着今朝?你看你伤了手,还一日又一日的甘愿为仇敌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