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掠过一抹轻嘲,“我说我是上苍派来拯救晋王府的,你信不信?”
“嗯?”她不解。
“上苍看你哭得这样狠,害怕你把晋王府哭塌了,特地派了小仙我前来安抚你,有没有很感动?”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明显为了逗她开心。
夏初七扯着嘴笑了。
可这个笑脸,比哭还要难看。
“让你看笑话了。”
“没人会笑话你。”东方青玄轻轻一笑。
目光别了开去,夏初七声音轻幽。
“我想念他,很想。”
东方青玄目光一眯,萧索如秋,声音却柔媚得一如往常。
“我知道。”
夏初七哭了许久,脑子一股股胀痛,声音也是沙哑无比,说出口的话,像是在弹奏一曲断弦的琵琶。
“青玄,我想他来带我走。”
“……”他看着她不语。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想他来带我走。”
她又重复了一遍,失声呜咽。
“我……不许。”东方青玄喉结一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纳入怀里,力道大得她吃痛不已。可他似是顾不得那些,不管她的挣扎,仍是狠狠抱紧她,也是重复一遍,“我不许。”
他并非没有见过她哭,其实很多年前就见过。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并不撕心裂肺,从隐忍到失声痛哭,似乎经历了一段长长的挣扎,每一声都是绝望。
“你放开我。”夏初七喘不过气,使劲推他。
东方青玄没有说话,手臂越收越紧,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她勒在怀里。他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好像一波波蓄势待发的海浪,涌入了喉咙,涌入了大脑,主宰了他的思维。无论她使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阻止他的亲近。
“楚七,跟我走吧……”他低头,吻她。
“我……不。”
“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可他仍是不愿放手,力气越来越大。
一丝恐惧抓扯着她的心脏,她低声吼了起来。
“你疯了,这是晋王府,这是赵十九的地方。”
“是他的地方又怎样?他不会愿意见到你这般活下去的。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只能这样了。楚七,若是做了我的女人,你可会改变主意?”
“东方青玄……”
一滴眼泪突地从夏初七的眼角滑过,她死死攥着东方青玄的手,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的“嘶”声里,突地出口。
“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
他呼吸加急,喘息声声,似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夏初七猛地一闭眼,身子一动一动,冷下了声音,字字如同冰针入骨,“不要动我!我怀孕了,我有赵十九的孩儿了。”
东方青玄仿若被雷劈了,松开了手臂,定定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
夏初七脸色苍白如纸,慢慢地合拢被他扯开的领口,抬起手来,只轻轻一推,他便踉跄了几步。她没有看他狼狈的面色,安静地坐回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似是恢复了过来,无波亦无澜。
“我要保住这个孩儿。”
东方青玄微微眯眼,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赵绵泽不会让你要他。”
“是。”她面上极是冷静,“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跟我走。”东方青玄喉结狠狠一滑,目光闪烁着,声音极是柔软,笑意又浮上了唇角,“我可以保你母子安康……待他……如同己出。”
夏初七微微一怔。
抬头,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仍是那般绝色妖艳,斜飞的凤眸如火焰般撩人,可这会子的他,早以不像先前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一张轻笑的脸,令人分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摇了摇头,她声音沙哑地轻轻一叹。
“你知道的,我不能走,赵十九的仇还未报。”
他眸色一暗,轻声一笑,似是不太在意。
“随你……”
夏初七见他如此,松了一口气。为了缓解这一场静谧中的尴尬,她捋了捋头发,想起正事来,压低了声音,淡淡问他:“这次夏廷德的案子,可是由你督办?”
“是。”
“可否保住夏常?”
东方青玄被她突然转折的话弄得一怔。
静静地审视她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一贯噙笑的嘲弄表情,懒洋洋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动作妖媚地舔了舔亲过她的唇角,目光仿若一根可绣成繁花的丝线,缠缠绕绕盯住她。
“给本座一个理由?”
夏初七抿紧了嘴角,好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似是思考明白了,她终于侧过眸子来看着他,轻轻弯唇,笑了出来。
“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就瞒不准了。我得有一个娘家,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住回魏国公府。还有,夏氏没有男丁了,若是夏常一死,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爹。夏常此人……还不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为了我的朋友……顾阿娇。”
“对本座有何好处?”东方青玄挑高了眉梢。
“有。”夏初七看着他,轻笑,“皇帝要施仁政,你这样的做法,一定合他的心意,对你只有好处。”
东方青玄目光一暗,也笑,“说得好。”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
立夏刚过,由锦衣卫督办的魏国公夏廷德一案,在“九卿圆审”合议之后,终是有了结果。当天晚上,东方青玄亲自将审结奏事递到了乾清宫,奏闻取旨,请洪泰帝核准。
九卿圆审决议,魏国公夏廷德揽权结党,残害骨肉,攻讦朝政等情况一一具实,但谋害太子一事,却情词不明,不予定性。但即便如此,按《大晏律》,夏廷德所犯之事,仍属斩罪,需先行收监,秋后处决。由此牵连出的官员约摸十余人,也与他一并论处。但一人犯事,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除了夏廷德的儿子夏衍之外,魏国公府其余人等,均可“纳赎”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