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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巴彦此次来,原本还有一事相告。”
夏初七突地对他另眼相看了。
被人这般戏弄,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心性极是不错。看来兀良罕的十二部联盟,将会是除了北狄之外,大晏的另一个劲敌了。
赵樽一直坐在主位上,没有动过,闻言轻勾唇角。
“世子请讲。”
巴彦缓了一口气,才平静了声音,笑道:“我父汗先前之所以把粮草囤放在阴山,除了怕运入漠北被你劫走之外,实乃那里有一个前朝废弃的军囤大仓库,放潮放火,极是好使。”
“哦。”赵樽点头,表示知道了,你该走了。
巴彦却不急,又是一笑,“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关于阴山的秘密。”
夏初七一听秘密有来劲,恨不得马上知晓结果。
可赵樽却回答得漫不经心,“即是秘密,世子又何必告诉本王?”
巴彦世子左右看了看,见帐中众人都已退下,不紧不慢的上前几步,走到赵樽的案前,压低了嗓子,“南晏立国前,与前朝在阴山有一场恶战,也是南晏将北狄推入漠北的关键一战。当时带兵的南晏将领,是前魏国公夏廷赣……”
听说夏廷赣的名字,夏初七心里一惊。
然后,她装着不经意,偷偷往前挪了几步。
巴彦看见她了,皱了皱眉头,可见赵樽不介意,他也不避讳了,“北狄从中原退败时,敛了大量财宝,包括整个北狄国库的金银,准备偷运入漠北哈拉和林,却在阴山被夏廷赣劫获。据说,那是一笔可以让一个国家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财宝数量……”
天!夏初七听得心惊肉跳。
无数的财宝……那得是多少?
不期然的,她想到了东方青玄几次和她说的话。
“七小姐,你身上的价值,不可估量。”
如果价值就等同于财宝,加上一个夏廷赣,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她心里一阵漏风,竖起了耳朵,可赵樽却似乎没多大兴趣,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懒洋洋地瞄了巴彦一眼。
“世子想多了,传说而已。”
“呵呵。”巴彦微微一笑,“是不是传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没出生,不过,父辈们都是这样讲的,兀良罕十二部里,有好些都参加过当年南晏与北狄的战争。姑且听之,也可姑且信之。殿下,巴彦告辞。”
“不送。”
“看在五千头牛羊解了你危机的份上,我大哥的事,就交给你了。”
巴彦临走,又这样说了一句,说得极为理所当然。
赵樽不置可否,而夏初七的脑子里,这会儿有无数的念头浮上来,嘈杂一团,也没太听清楚赵樽与巴彦说了一些什么,直到巴彦的人都走了老远,她还呆呆地立在那里发愣。
头顶上,传来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
“想什么?”
“赵十九!”夏初七回头,看看他冷寂的眸子,终是回过神来。想了想,突然扑过去,狠狠抱住他的腰,“你对我太好了,美人儿都不要。”
“爷可不是为你。”赵樽挑了挑眉头,赏给她一记冷眼,懒洋洋一叹,“你以为兀良罕的目的,就这样单纯?只为了给本王送一个妇人暖床?”
看他说得严肃,夏初七唇角翘开,似笑非笑,“爷,听您这意思,好像很遗憾呀?那到底什么原因,让我们尊贵的晋王殿下,没有收了暖床的美人儿?草原的明珠?”
赵樽挽了挽唇,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脸,表情淡然,“我若收下此女,岂不是与兀良罕私交匪浅,狼狈为奸?那不仅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连粮草被劫的事,也有可能算到我头上。说不定,夏廷德正拿着京师的秘旨,等着给我定罪呢。”
“这样严重?”
夏初七面色一变,随即,想想又笑了。
这一笑,是苦笑,这一说,却是很暖,“瞧你说得,就好像你拒绝了美人儿,他们就不把账算到你头上一样?”
赵樽与她对视一眼。
然后,两个人同时破功,低低笑了起来。
他拍她后脑勺,“阿七说得对极,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给本王背这口黑锅。”
“背黑锅有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不,黑锅岂能乱背?声誉大过天。”
夏初七眯了眯眼,这才想起来,与她的没脸没皮不一样,赵十九是一个价值观与她不同的古人,他把声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看着他眸底浮现的一簇暗芒,她有些心疼了,不忍心再提此事,笑着岔开了话。
“那么请问才德兼备的晋王殿下,阴山的粮草,你还要不要?”
“自然要的。”赵樽缓缓低头,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轻缓地告诉她,“这一次,阿七可以好好骄傲。为了爷这妇人不吃苦,爷得去做土匪了。”
夏初七“噗”一声,笑得唇角梨涡浮现。
“得了吧你,十九爷运筹帷幄,哪可能仅仅为一个妇人这样简单?嗯,有什么计划,老实说来,姑娘我给你考量一下。”
大概今日“收了嫁妆,遣了嫁娘”的事,让恶趣味的赵十九尝到了整人的乐趣,他心情颇好,低低一笑,伸手抬起夏初七的脸,端详着,大拇指伸出来,极是爱怜地抚着她的面颊,过了片刻才回答。
“阿七,接下来的事,爷需要你。”
被人委以重任的感觉实在太好。
夏初七抬高下巴,冲他敬了一个军礼。
“长官请说,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赵樽失笑,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拇指在她脸上刮了刮,低低“嘘”一声,指尖慢慢按在她的唇上,指头轻轻分开她柔粉的两片儿唇,温柔得像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縻挲着,縻挲着,直到那有力的指尖彻底占领她的唇,让她两片唇不得不与他修长的指节接触,乃至任由他慢慢侵入抚舌,才听得他低低发笑。
“便是这个了。”
他说的任务就是这个?夏初七的脸唰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