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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算,这也算是掰回了一局,没有那么被动了。
忽略掉心里那一股子抽搐,她静静的昂着头,看他在夜色中散着幽光的眼,莞尔轻笑着,又去拉他仍然紧紧攥住的手臂,“生这么大的气呀?不必要不必要,爷,我们到底还是开心的好过一阵子嘛,何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呢?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往后,我们都各自好好生活,可好?”
赵樽月下岑寂的面孔,深幽难测。
那一鼓一鼓的喉结,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不停滑动。
可他裹着她的双手仍是很紧,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丫的,逼她放大招儿呢?
眼圈也有点儿烫,夏初七心情也激动了起来,心脏跳动很快。可她向来干脆,不喜欢啰里啰嗦反复纠缠,既然决定了要与他一刀两断,做事就要做绝,快刀斩乱麻才是女汉子所为。
伸手探入怀里,她很快掏出一个荷包来。
“诺,这是那晚你结的头发……不必留着了。”
说罢她伸手就去拔他的剑……可剑拔一半,她的手却被赵樽给死死拽住了。她试着抽了一抽,却动弹不得,不由有些恼恨的抬起头来。正想出口骂,却见他一脸受伤的样子。
“阿七……”
向来高在云端的晋王爷,姿态仍是雍容华贵。
可眸底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却逃不过月亮的眼睛。
“阿七,爷……可以不介意。”
他低低的声音,在夜风之中回响。
眼前像有无数的乌鸦飞过去,夏初七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瞬间就好像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回来的男人那一张竭力保持着平静的黑脸,觉得一定是自个儿的耳朵狂乱了。
要不然,怎么会听见他说“不介意”这种话?
咽了一口唾沫,她语气也有点儿艰难,“放手。”
“不放。”
赵樽眸子很沉,声音喑哑,却低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声,显得格外诡异和沧凉。
“阿七,这不算什么大事。”
“我……这还不算大事?”夏初七以为自个儿见了鬼,使劲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晋王殿下,你还要不要节操了?”
“节操?”赵樽眉头一跳,像是没有反应过来,“阿七你总说节操,节操究竟是什么物件?”
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夏初七看着他,嘴唇狠狠抽搐一下,“你不懂节操么?也是。节操是我有,而你没有的一种东西。”说罢她浅眯着一双眼儿,故意往自个儿身上瞄了瞄,用肢体语言暗示他,“节操”是与“贞操”差不多的玩意儿,要“节操”的人,就应该在乎“贞操”。
于是乎,那位爷便钻入了她的陷阱里。
“那爷不要节操也罢……”
噗嗤一声儿,夏初七咯咯笑了出来。
对了这种逗弄古人的乐子,她向来很喜欢,忍俊不禁的笑着,果然分泌不少的“多巴胺”,连带心里那些阴霾都好像消散了不少。笑了一阵,见那位爷仍是严肃的板着脸,皱着眉头,一脸明媚的忧伤,她才反应过来,这番情形之下,似乎不应该笑得这么开怀才对?
一个失贞的女人……不都得大哭么?
扁了扁嘴巴,她干咳两声儿,苦着脸,又敛回了神色。
“殿下,你看我如今已经这样子了,你又何必自降身价……”
“闭嘴吧!”
他冷冷打断了她的话,接着,她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他给打横抱了起来,而那一晚上打了无数个响鼻的大鸟,了然的疾驰了出去。她郁闷的低吼,他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有喷洒在她面上的呼吸,越发灼热,越发潮湿,像是心里火气已然憋到了某一个极点……
妈呀,不会恼羞成怒,要把她宰了吧?
她心里刺了一下,“你带我去哪儿?我可都和你说清楚了啊,千万不要因爱生恨,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什么的呀……”
以为他不会回答,不曾想,他却是应了。
“外头风大,回去再说。”
赵樽向来说一不二,办事效率极高。
可他说的“回去”,却不是那个富丽堂皇的晋王府,也不是夏初七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离贡院不远的一处僻静小院儿。
看着面前这清净的大院子,夏初七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的问。
“都说应天府的爷们儿都喜欢在外面置宅子养女人。果不其然啊。爷,您这宅子里的夫人呢?怎么没有瞧见出来迎驾啊……”
回来的路上,赵樽一直没有什么情绪。不论她如何挑衅,他都像没有听见似的,当然这句话,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稍稍皱一下眉头。
“这是郑二宝的宅子。”
“啊”一声,夏初七挑了挑眉梢。
看不出来二宝公公还是一个有银子的太监呢,能在京师置这么大的宅子。
只可惜,二宝公公这宅子里,不要说女人,连一个丫头都没有。看起来像是已经空闲了好久,明显郑二宝他也没有回来住过。
想一想,她更诡异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赵樽淡淡瞄她一眼,“晋王府人多眼杂,不方便。”
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
可既然这么不方便,又做什么非得把她弄回来?难不成她现在混得连做他侍妾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准备置一所宅子,把她养成外室,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冷哼一声,夏初七心里更不畅快了,“我说殿下,你方不方便是你的事儿。能不能不要强人所难?我一个人在哪里都很方便。尤其如今跟了青玄,那就更方便了。瞧瞧看,这是什么?”
掏出那一枚锦衣秘谍的令牌来,她得意的在他面前一晃。
“看出来了吧?我可没骗你……我与青玄,那是感情极好。”
赵樽蹙了下眉头,眸底多了一丝郁躁之气。
可他却不搭她的词儿,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