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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哦”了一下,赵柘转开视线去,像是没有力气说了,摆了摆手。
“你去吧,楚医官……”
“……”
又换了称呼。
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等夏初七满是疑惑的出来时,李邈早就已经等在外间了。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坐下来开方子。
仍然是夏初七口述,由李邈来写。
“甘中黄五分,元参三钱,茯苓三钱,黄柏一钱五分,用盐水炒,细生地四钱,贝母一钱五分,绿豆衣三钱,金银花三钱,知母一钱五分……”
开了三副汤剂和外用擦治皮肤的药,夏初七等煎好了看着赵柘服下去,又亲自给示犯了一下疮口感染的处理,才嘱咐黄明智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样的药,末了又仔细给他交代那些卫生消毒和防止感染的问题,带着李邈出了东宫。
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再次见到东方青玄。
当然,也没有瞧到她一直想要目睹下芳容的东方阿木尔。
还是那一辆马车,还是原路,从东华门又驶了出来。
外头的车夫是东宫的人,夏初七没有机会问李邈去办的事儿如何了。只好一次次把玩着怀里刚得的一锭金子,心里很是愉快。
居然得了一个金元宝,太爽了。
如此一来,她又有好多钱了……
时不时把金元宝拿出来瞧一瞧,在眼前晃一晃,听听它的声音,她突然发现还是金子银子这样儿的东西更容易勾起她的兴趣和占有欲。
果然她是贪财无敌小霸王啊!
愉快地哼哼着小曲儿,在李邈一次次无解的鄙视目光中,她在考虑要怎样才能把这些钱无声无息地存起来,不让赵樽打它们的主意。
可还没有等她想明白,马车便在晋王府门口停下了。
她与李邈刚准备下车,帘子外头就响起了总管田富的声音。
“可是楚医官回来了?”
夏初七对这个总管印象还不错。笑眯眯地撩开了帘子,“田总管找在下有事儿啊?”
田富白白胖胖的脸上,四季不变的恭维笑容。
“楚医官,爷才刚差人回来,说是今儿得晚些才能回府。”
他晚些时候回来,为什么要告诉她?
嘿!对!晚些回来好啊,她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先消化掉金子……
夏初七乐得翘了一下唇,“我晓得了,谢谢田总管。”
不曾想,那田富又笑着说,“爷还交代,请楚医官在承德院里候着,不许乱跑,等爷回来了,你得兑现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夏初七想了一想,耳根子倏地一红,也是应了。
“嗯,晓得了。”
话音刚刚落下,不过转瞬,一个更大的打击来了。
“爷又交代了,请楚医官务必带上你的金银……”
务必带上金银?
夏初七咬着牙齿沉默了一会儿,就板着脸冲入了晋王府里。虽然一句话都没有再多说,可显然是被气急眼儿了,吓得门口两个正在扫地的小丫头,愣是被她骇得后退了好几步。
炸毛了!
一看便知是炸毛了!
她的金子还没有捂热呢,凭什么?
李邈反应平静地按着剑鞘跟在她后头,一路到了承德院的耳房,见她嘟着一个嘴坐在那里,小脸儿都气得通红,不由挑了下眉头,冷静地问。
“如今还用我宽慰你几句吗?”
原本夏初七一肚子的火儿,可被李邈这么严肃认真的一问,嘴巴狠狠抽搐了几下,忍不住又“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是火上浇油!”
她拿出自个儿那锭金元宝瞅了又瞅,寻思赵樽那货早晚都盯着自个儿的钱袋子,怕是要留也留不住。要是实在不行,就当成是付给他的房租费、水电费、物管费和保护费好了。
她是一个乐观的妞儿。
现在金子还在手里,赵樽究竟要如何来诓她的金子也还不知道,又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将那锭金元宝在案几上转了两圈儿,她叹口气,心思一转,又抬头看向了李邈。
“表姐,你今天可有找到线索?”
“原就想与你说这事——”李邈将金元宝往她怀里一丢,紧着她的身边儿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口冷茶喝了,才沉吟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走后,我便潜入了赵绵泽的院子和东宫药典局,可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那只红嘴绿鹦鹉没有瞧到,那个典药局的局郎崔良弼也没有瞧见。”
“地方都找过了?”
与她对视着,李邈缓缓摇头。
“没有,我不敢多耽搁,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微微眯了下眼睛,夏初七了解地点了下头。
“不急,来日方长。总归这段时日我会时常去东宫,你都随了我去,寻着机会便去打探,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李邈轻应了一声儿“好”,突然又说。
“楚七,我说会不会是传言有误?”
传言有误?
把玩着手中的金元宝,夏初七淡淡地翘起了唇角。
这会儿,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再没了才刚在大门口的那股子狂躁。
“这个也有可能。”
毕竟她与李邈都不是事情的亲历者。
那些关于“魏国公案”的传闻都是她两个从各个渠道打听来的。认真说起来,当年魏国公夏廷赣与韩国公李成仁被定为“谋逆罪”的起因,荒唐得比秦桧杀岳飞的“莫须有”还要让人唏嘘。
洪泰二十二年,被大晏王朝严重摧残过的北狄,在经过十来年的休生养息,国力渐渐得心恢复。在得知晋王赵樽南下抵制乌那,而大晏多位作战经验丰富的军事首领都被老皇帝以各种理由给“雪藏”了之后,北狄又开始不断出兵南下,与大晏边境发生摩擦,老皇帝欲派德高望重的魏国公夏廷赣前往镇压。
可当时,夏廷赣正抱病在床,便举荐了自己的胞弟夏廷德。老皇帝欣然应允,任命夏廷德为征虏左副将军,领二十万大军前往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