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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爷都提议了,别人自然附议。
东方青玄唇角微弯,眸子勾出笑意,跟着众人举起酒杯来。
夏初七往赵樽走去,眼风却偷偷扫着东方青玄,看着他将杯子里的酒往嘴里一灌,心里才踏实了——大妖人,让你害老子,一会儿便要看你怎么出丑。最好能在众人面前发一次骚,跳一回脱衣舞,让这里的老少爷们儿都饱一饱眼福。
酒色文化千古传承。
在千媚百娇的美人儿们穿梭的宴席间,丝竹尔尔,袖裙纷飞,可除了宁王赵析和荤素不忌的元小公爷之外,席间其余人身上都没有美人儿蹭来蹭去的场面。几位爷谈天说地,友好得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却谁也没有提起那鎏年村里的千年石碑和湔江堰的决堤之事,大概这便是官场文化了。
夏初七时不时瞄一眼东方青玄。
酒里的药,她下的份量很足,怎么会还没有动静儿?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会用内心逼出毒素?不能吧!
乱七八糟的想着,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见东方青玄美艳无双的面色慢慢的红润了起来,一只握紧酒杯的修长玉指微微一僵,眸底若有似无的掠过一抹冷光,随即却又弯唇浅笑着,长身而起,一拂红袍。
“两位殿下,左将军,右将军,青玄今日多吃了两杯,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一步,几位慢饮,失陪了。”
东方大妖孽本就生得好看。
更何况他这会儿染上一抹薄醉,那朦胧如丝的凤眸里,如同含了一汪多情的春水桃花,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描不出来的妖气娇媚,那一幕,让那宁王瞧在眼里,心里一荡,酒杯里的酒水便洒了几滴在案几上,等反应过来,他尴尬地一笑。
“东方大人自便。”
赵樽亦是不再多言,只有夏初七一个人心里暗叹可惜。
东方大妖孽中了她的媚药,那靡丽多骚的样子应该是极致的美好荡漾啊,那么一副精彩的画面居然不能在众人面前上演?她真心没有想到这厮的忍耐力会那么强,想她亲自配的“三子丹”,又是用酒送服的,别说是男人,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啊。
可惜了,实在可惜。
一抹大红衣袍,如同红云般消失在了食色轩。
他一走,好像屋子里的春色都少了许多。
夏初七看见宁王的眼中,明显的闪过一刹那的遗憾。
她暗自一笑,继续充当着斟酒童子的角色,为宁王殿下、元小公爷和左将军陈大牛也都斟了一圈儿酒回来,才淡定地走回赵樽身边儿坐下,放下酒壶,压低了嗓子,却用宁王能够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说。
“爷,我做了件坏事。”
“嗯?”赵樽挑眉。
“我在大都督的酒里,渗了媚药,他先头好像药效发作了……”
“你——果真讨打。”赵樽目光微动,低声斥了一句,却也是压着嗓子。
“谁让他欺负我?活该,最好让个男人给上了。”
“哎,你啊!”
两个人在一处碰着脑袋叽哩咕噜,那感情好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儿,用‘妇’唱‘夫’随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可愣谁也发现不了,就在案几底下,夏初七狠狠掐在赵樽腿上的那只手,还有赵樽死死捏住她的腰。那可都是大力。
正如夏初七所料,听了她那些话,好色如命的宁王赵析,眼睛亮了一下,酒杯突然从手里脱落下去,掉在地上,摔的“嘭啦”一声儿。
而他也适时的起身,醉眼朦胧的撑着案几,身子摇摇晃晃。
“老十九,三哥我今儿高兴,原本该与你促膝长谈,畅饮一夜才是。可老哥我从锦城府过来,一路奔波得有些乏了,摔伤的腿也吃痛,想先下去歇了。”
赵樽表情平静,“三哥说的是,是为弟的考虑不周。”
说罢,他拔高一点声儿,淡淡的命令。
“郑二宝,带宁王殿下去歇着。”
看着赵析晃晃悠悠还需要人搀扶才能走得动路的背影,赵樽脸上的宠溺消失了,漠然的眼神儿盯住夏初七。
“一共一百七十两。”
一共一百七十两?
赵樽那话无异于大冷天的降冰雹,雪上又加了霜。听得夏初七倒吸一口凉气儿,差点儿被口水给呛死,甚至顾不得食色轩里人未散尽,便小声儿冲他低吼了出来。
“你吃煤炭黑了心,抢人啦?先头不是说好五十两?”
赵樽眉头松开,甚是闲适,“生姜红糖水和厕纸,五十两。”
靠?这货真是一个奸商,原本她为那事儿还温暖了那么一回,觉得他也不算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知道她来事儿了身子不舒坦,特地给弄了那些东西来,哪儿会想到,原来通通都是要算银子的?
贱人!
不过,想到那确实好用的卫生纸,比起草木灰高级了不知多少,夏初七还是决定先忍了,水汪汪的眼儿往他脸上一斜,视线缓了点儿。
“行,就算那两样东西五十两,加在一块儿也才一百两吧?另外的七十两,你怎么给我算出来的?”
一只手轻缓的揉着太阳穴,赵樽似乎特别习惯这个动作,而且总是做得慢条斯理,还特别的高贵冷兀。
这回,他良久没有回答。
似乎考虑了好一会儿,他才倚在那张黄花梨的南官帽椅上,慢吞吞将面前的酒盏中余下的佳酿一饮而尽,语气凉凉的说。
“预先支付的保护费。”
“预支?你先人板板的,欠银子还兴预支的,啥意思?”
“很快你便会再欠着爷了,不如早些算在一起。”赵樽说得十分实在,可那话里话外的散漫劲儿,还是那么的让她牙齿发酸。
不过,这厮向来不胡乱说话。
即如此,必有深意。
她压住了想狂扁他一顿的怒火,自个儿先琢磨了一回才问。
“麻烦你,说人话。”
赵樽黑眸一深,“东方青玄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那点下三滥的手段,能瞒得了他。即便今儿晚上他吃了亏,明早上他一醒过来,还能饶了你不成?小奴儿,不需要爷的保护,你准备拿什么去填补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