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只要你敢给,我就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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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锡抬步上前,轻轻地停在了桃夭夭的床边。
睡梦中的桃夭夭似有感觉,她微微晃了晃脑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洛云锡眼疾手快地点在了昏睡穴之上。
洛云锡弯腰捡起了桃夭夭掉落在地上的那本医书,随手翻了翻之后,他将医书轻轻地放在了桃夭夭的枕边,自己则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炙热而深情,缓缓地掠过桃夭夭光洁的额头,又由她卷翘的睫毛缓缓往下,掠过桃夭夭小巧倔强的鼻子,最后在桃夭夭那张微张着的樱桃小口上停了下来。
看着那两片粉红中泛着光泽薄唇,洛云锡的眼神猛地一暗。
“咕嘟”一声轻响,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之后,他才堪堪忍住了想要拥桃夭夭入怀的冲动。
静静地看着桃夭夭的睡颜许久,洛云锡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他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了桃夭夭娇嫩的脸颊:“……傻丫头……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再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洛云锡,你可还会心甘情愿地做我洛云锡的世子妃?”
话音落下,他弯腰俯身,轻轻在桃夭夭的红唇上印下深深的一个吻。
又是一阵风声响起,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依旧在睡梦中的桃夭夭,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笑得弯起了嘴角,还时不时地咂两下嘴巴。
……
腊月过半之后,日子更加一天天过得飞快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迎接元日,定远侯府也不例外。
元日,就是另外那个世界里的春节——
这是桃夭夭才刚刚知道不久的一件事,因为不知晓何为元日,她还被洛冰结结实实地嘲笑了一番。
定远侯府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温馨,若不是那日早晨起来忽然嗅到了房间内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香味,桃夭夭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是洛云锡的准世子妃的身份。
玄幽王世子的婚事,皇上已经昭告了天下,三书六礼等诸多事宜也在桃、洛两家的商议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桃夭夭偶尔出府的时候,除了“桃姑娘”的称呼之外,她还多了一个“世子妃”的称号,就连祁风偶尔随着陈忠来定远侯府,见到她的时候也换了称呼,只有陈忠依旧是“丫头丫头”地叫着。
不管是送聘书,还是纳彩,陈忠都忙前忙后地亲自出面。
因为跟陈忠熟识的缘故,桃夭夭每次都会跟在桃灼的身后跟陈忠问声好,而陈忠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要说些什么,却总是被桃灼借故支开。
有两次她好不容易找着了跟陈忠单独说话的机会,却还是没有问出什么。
陈忠的言辞闪躲让桃夭夭忽然有了一种不安,她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已经好多日没有见到面的洛云锡,而当她开口问及洛云锡的近况之时,陈忠却说洛云锡一直在忙着启程回封地的一些事情。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过了小年,九渊的小年跟那个世界里的“小年”一样,也是腊月二十四。
直到小年那一日,京中一个传闻响起,她才隐隐知道了洛云锡忙碌的缘由。
而这个传闻,隐隐压过了迎接元日的欢乐的势头。
那一日她去赴了傅紫苏的邀约,在茗香阁里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下午。
再见傅紫苏之时,傅紫苏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抬手投足之间尽显誉王妃的势头,可是她却一眼看出了傅紫苏的强颜欢笑。
“紫苏,如愿嫁给了心爱的人,你幸福吗?”她曾经这样问过傅紫苏。
本以为傅紫苏会笑着点头,没想到傅紫苏却眼眶微红,无声地流起了眼泪,任凭她怎么安慰劝解,傅紫苏都只是摇头。
后来,傅紫苏被她的同胞弟弟傅云泽接回了定国公府,二人似乎还起了不小的争执,她清楚地看到了傅云泽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
傅紫苏离开之后,她左想右想不对劲,便自行回了定远侯府,让洛冰留在外面替她打听一下消息,谁知道这一打听,竟然打听出了其他的事情。
或许,就算她不让洛冰去打听,这些事情应该也是瞒不住的。
第一件事,自然是跟傅紫苏有关。
不知从何时起,京中忽然流传出了一个传闻,说已故定国公府的嫡子,也就是傅紫苏的父亲傅衡,他的死,竟然跟薛相有关。
据说当年的傅衡为吏部尚书,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恰恰拦了当年官职为吏部侍郎薛嵩的路。
于是薛嵩买通了定国公府的一名府医,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傅衡的药,造成了傅衡暴毙离世的假象,让定国公痛失爱子,让年幼的傅紫苏姐弟俩失去了父亲。
传闻归传闻,毕竟时已久远,内中真相究竟如何,世人不得而知,但是无风不起浪,薛嵩是誉王的亲舅父,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是绝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这件事压下来的。
所以,当年之事,若说德妃没有参与,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而德妃恰恰又是誉王蓝景钰的生身母亲,因此,这件事便成了横在蓝景钰和傅紫苏之间的一道再也不可能跨出去的鸿沟。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桃夭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可是接下来洛冰告诉她的另外一件事,却让她更加揪心。
那天,洛冰神色慌乱地推门而入,看着桃夭夭欲言又止。
在桃夭夭再三的盘问之下,她才神色沉重地说了一句话:
“不好了小姐,我刚刚去茶楼打探消息,听到有人说……说西北又起了战事,玄幽王节节败退,已经连失了两座重镇了!”
“什么?”桃夭夭的右手猛地一抖,一滴浓重的墨汁从她手里的笔尖上滴落下来,染花了桌上那一张她刚刚写好的药方。
“消息确凿吗?”桃夭夭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虽然面上看不出波澜,心却已经乱了。
洛冰点了点头:“十有八九!
消息从昨日起就已经在紫云城里传开了,只是咱们没有出府,不知道而已……
我回来之时还特意去问了大公子,大公子没有否认,只让我好好陪您,并没多说什么。”
“既然哥哥没有否认,那就应该是真的了……或许,是他吩咐了下人不让我知道这件事上的……”
桃夭夭喃喃自语,她抬头看着洛冰:“洛冰,我是不是该去玄幽王府一趟?”
想了半晌之后,洛冰摇摇头:“小姐,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先去问问大公子?或者……我先自己回玄幽王府问一问具体情形?”
“不用了,我亲自过去一趟……”桃夭夭认真地看着洛冰的眼睛,又郑重其事地开口:“就现在!”
桃夭夭将洛冰留在了定远侯府,自己匆匆换了身丫头的衣裳就悄悄离开了。
她现在的轻功已经今非昔比,若是她有心瞒着所有人离开,没有人会知道,除了爹爹给她的那个影卫桃伦。
但是她很清楚桃伦的立场,既然成了她的影卫,就只能忠于她,她相信桃伦不会将自己的行踪泄露给爹爹和哥哥知道。
一路狂奔之后,她用最短的时间摸进了玄幽王府,又沿着记忆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进了青竹居。
青竹居外,桃伦跟洛云锡的隐卫交上了手,因为清楚洛云锡身边隐卫的隐藏位置,桃夭夭十招之内就破了那几名隐卫结下的剑阵,光明正大地闯进了青竹居。
“放肆!是世子妃,全部都给我退下!”祁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桃夭夭已经顾不上跟祁风打一声招呼,一把便推开了青竹居的房门。
刚一踏进房门,她的周身就被一阵熟悉的香味包围了。
是她贪恋的那种沉水香混合着清冽梅香的味道。
洛云锡一脚踢上了房门,狠狠地揽着桃夭夭的纤腰将她逼到了墙角。
“洛云锡你……”后面的话桃夭夭没有说出来,瞬间便淹没在洛云锡一个深且长的吻当中。
洛云锡的呼吸声很粗重,拥住她的力气也很大,几乎将她的纤腰折断。
洛云锡的这个吻也很霸道,是从未有过的霸道。
一个长吻下来,她差点背过气去。
直到她口中的空气逐渐稀薄,软软地瘫在了洛云锡的臂弯当中,洛云锡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洛云锡,我都已经听说了,是不是真的?”
桃夭夭双手捧着洛云锡的脸,鼻翼间萦绕的熟悉的香味让她深埋在心底的思念越发浓郁起来。
看着眼前这张虽然憔悴,却依旧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桃夭夭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对洛云锡的依恋和思念竟然如此之深。
洛云锡没有说话,桃夭夭微肿的红唇让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内疚与心疼。
他定定地看着桃夭夭许久,才张开双臂将桃夭夭深深地拥进了怀中。
“先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拥紧了桃夭夭,将下巴抵在了桃夭夭的颈窝。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像是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我在,我在呢……”洛云锡声音里的疲惫让桃夭夭狠狠地心疼了那么一瞬间,她伸出胳膊环着洛云锡的腰,像安慰阿黄一样小声安慰着洛云锡,一边安慰,还一边轻拍着洛云锡的后背。
“……夭夭……我已经跟皇上请辞回封地了……皇上也已经准了……”
洛云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桃夭夭轻拍着洛云锡后背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父王受了重伤,玄幽军大败,我必须得回去。”洛云锡沉声说道。
桃夭夭再次点头:“我知道……”
她从洛云锡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洛云锡的眼睛:“大概是什么时候?”
洛云锡低头看着桃夭夭,眼底是桃夭夭怎么也看不穿的浓稠:“……时间已经定了,三日之内。”
桃夭夭眼神微闪,她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所有不舍:“今天是腊月二十四,连元日都过不了了是吗……”
桃夭夭的失望让洛云锡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紧了紧握住桃夭夭胳膊的手,沉重地说出了那几个字:“夭夭,对不起……”
桃夭夭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低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笑着抬起头来,眼底却隐隐含着泪水:
“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不回来了!
难道你还担心自己不能在大婚之前大败天晟吗?”
“自然不是!”洛云锡沉声开口,眼底划过一丝嗜血的冷冽:“我会将天晟国君的首级斩下送到你面前,当做你我大婚的礼物!”
桃夭夭一个恶寒,狠狠抖了抖身子。
她嫌弃地撇撇嘴,伸手推了推洛云锡的胸膛:“嘁——我才不要这如此恶心人的礼物!”
洛云锡眼神微闪,将桃夭夭拥得更紧了些,并没有被桃夭夭推开。
看着桃夭夭脸上的嫌弃,他张了张嘴,试探着问出了一句话:“那……我将整个天晟打下来给你如何?”
“打下整个天晟?”桃夭夭“噗嗤”一声弯起了嘴角,几颗贝齿露着,笑得像只温顺的兔子。
她挑着眉梢点了点头:“好啊!只要你敢给,我就敢要!”
“但凡你想要的,不论是什么,哪怕我洛云锡的这条命,我都会给!”洛云锡看着桃夭夭的眼睛开口,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不是情话,情话尚有真假,这是他的承诺,若有违背,不得好死的承诺!
桃夭夭被洛云锡的郑重逗笑了,她伸出手去,用力在洛云锡胸前锤了一拳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还要留着你这条命好好替我做事,好好让我折磨呢!”
看到桃夭夭眼底的泪光隐去,洛云锡终于弯起了嘴角。
他伸出手去捏了捏桃夭夭的俏脸:“是啊!我已经预见我后半辈子将要遭受到的折磨了!我的世子妃了不得啊!竟然能十招之内破了我洛云锡的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