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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见他趴在地上足足扣了三个响头,这才不紧不慢地将人扶起笑道:“我从今日起就驻扎在这里,带领这些灶工炼化出第一担精盐,我保证所用的人工料工不会大幅度提高。要不然咱们可是拿着老娘的嫁妆办事,徒然惹别人笑话罢了。”

他看过来一眼,干脆又说了一句大白话。

“至多不过一个月这件事就可看得出成功与否,你可以将这担成品放在新任县令的面前。先不要急着说话,让他自个辨别一下咱们的莱州盐跟两淮盐有什么区别。到时候,汪主簿就是把双眼生生熬瞎了也挤占不了你的位置。”

马典史胸腔里一副心肝子都在发抖。

如今德裕祥盐厂已经过了明路,每年不过向上头缴纳一千担粗盐,也就是说剩下的所有产量就是摆在大家伙面前的肉馅饼。他回到家后对着铜镜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才敢相信今日所见所闻不是白日梦。

顾衡说到做到,二十日后两筐白得耀眼的精盐齐齐整整地码放在马典史面前。

粗粗一看基本上没有什么杂质,含在嘴里也没了那股叫人难以忍受的苦涩之味。马典史从未觉得这海盐也会变得如此可爱,笑得像傻子一般搂紧了不松手。

顾衡看不得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就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嗤笑,“只将盐田里产出的粗盐全部提纯,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起先还糟蹋了不少原料和柴薪,越到后来技艺就成熟许多。我找的这十个盐工还算老实本份,你回头给他们开双份的工钱,再将他们的亲眷不分老少全部迁到莱州城,以后就不愁他们不给你卖命!”

正抱着盐筐的马典史打了一个冷噤。

这番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接着再在人家头上横一把钢刀的作派哪里是个生手所为,分明是一个积年老吏的手法。

不过短短一两个月,他眼见这笑容腼腆的青年从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只随时能够噬人喉骨的凶狠豺狼。面上的谦逊和有礼只是他愿意呈现在外人前的表皮,再也隐藏不了他爪牙上时隐时现的锋利和残忍。

他模模糊糊地想到,幸好那日我没有选择与这人为敌。

当天下午马典史不辞辛苦跑了一趟盐场,非常震惊的发现不过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这座毫不打眼的盐场已经被规划成一块块齐整的盐田。海水顺着沟渠直接流入蒸发池,炽热的太阳很快就会将多余的水分蒸发掉。

这些浓度极高的半干卤水又混入干净的海水继续蒸发,不过短短数天就会自动析出洁白的颗粒。再经过几道过滤池,得到的就是能勉强入口的粗盐。往日繁琐的数十道工序如今简化不少,最后在盐灶上蒸煮过后,就是百姓餐桌上寻常见的精盐。

这段时日顾衡累得不行,随手指着面前已经包裹好的粗麻袋,就连声音都是懒洋洋地。

“我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秀才,所能做的全部都做了。其余的事体就需要马典史自己参详,如果实在做不了主,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在新任县令面前透个风。他们那种世家子出身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费人不费力的好事……”

马典史现在对顾衡的话奉若圭皋,一时心领神会自去办理剩下的事务。

县衙里方县令自然知道这是一条流金淌银的路子,奈何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再说对马典史的为人还不能十分放心,就忍着十分的心动笑哈哈地打着推辞。

“莱州本就是民生凋敝的贫瘠之地,每年一千担的粗盐交上去,大家都落得清闲。而且依我看,不管是晒盐还是煎盐,这块地界的柴草已经消耗殆尽了,此举只怕与民生不利……”

这话倒是不假,乡间离山木之所近的地方,柴甚贱。离城池数十里的地方烧菜煮饭更需要柴草木炭,柴则渐贵。长此以往,官府为了民生势必会关停几家小盐场。德裕祥作为年限最短的盐厂,多半会首当其冲。

顾衡听了马典史的回话后,面上却毫无焦色。

“本来我想过些日子再想些另外的折子,没想到这位方县令倒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样,你在盐场里调集几个腿脚好的人,跟我出去寻一样东西。只要将那件东西找到,德裕祥别说在莱州,只怕要在中土盐场当中也要独占鳌头!”

马典史本来觉得方县令太过为难人,没想到顾秀才听到刁难之后,根本就没有动气,而是立刻开始想法子解决问题。在官场十几年,他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人,此时却忽然觉得自己和顾衡是一对被命运捉弄的难兄难弟。

当然这难兄难弟的岁数相差得有点大。

他忍住眼中湿意伸手重重抹去脸上的油汗,瓮声瓮气地道:“莫不是什么传说当中的神兵利器?你是读书人,多半应付不来这些刀剑。眼下我手边没有什么大事,你给我指一个地界,我一定给你完完整整地搬回来!”

顾衡噗呲一笑,这才悠然长叹道:“其实这个东西老早就出现过,并非刀剑之类的利器。只是时人认不得它,即便认得也不知道怎么开采利用,才会守着宝山当乞丐,我不过是帮着当一回挑工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开始攫取人生第一桶金!

第三十零章 乌金

此后的半个月顾衡就换了一身短褂打扮, 日日带了一群青壮汉子游走在莱州境内的偏僻峡谷。

张老太太看见小孙子晒黑的辛苦模样心疼不已,吩咐顾瑛给他细细熬制一些健脾健胃的汤水,每日亲眼盯着人喝干净了才罢休。

这日待将桌上一碗鸡粥推过去后, 才笑着问道:“到底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值当你这么下死力去找?要我说,那个姓马的典史莫不是诳你吧?放着好好的书不念, 偏偏去专研这些邪门歪道。”

在老太太朴实的认知里,一切与读书或做工无关的事情,统统都不是好路数。但她知道这个小孙子的主意一向大, 虽然对自己尚孝顺, 但一个不小心惹到他的牛脾气也不好收场, 就只能在饭桌子上细细劝几句。

顾衡捧着碗一气喝光手里的鸡粥, 又喝了几口茶水顺了气, 这才仰脸笑道:“这粥是怎么熬的, 怎么如此香甜?您莫不是让瑛姑把家里下蛋的母鸡杀了吧?她养了好久的小畜生, 别让我几天就吃干净了?”

张老太太知道他是没话找话, 就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我担心你日日受累,就让这丫头每天杀一只鸡。谁知道这丫头死活不答应, 还拿了自己容易才攒下来的一点私房钱给钱师傅, 让他隔天到集市上买个差不多的回来充数。我还没老到头昏眼花呢,就让你们两兄妹瞎糊弄!”

顾瑛正巧端了一碗烧菘菜过来,就接嘴笑道:“院子里的几只母鸡正是下蛋的时候,若是这时候杀了多可惜。等到了秋天, 我一准把它们宰了给您老人家补身子。其实哥哥老早跟我抱怨过,说我虽是变着法把鸡煮了炖了蒸了,吃到最后就连喝茶都有一股子鸡腥味……”

张老太太最是节俭不过的人,闻言顿时忘了院子里尚幸存的那几只老母鸡。

狠狠揪了顾衡的胳膊一把,啐道:“我跟你们祖父年青的时候,家里有隔夜的米粮就算是大福气了。偏偏你这个小子生在福窝里竟不知足,还说喝茶都有一股子鸡腥味。瑛姑,从明儿开始顿顿给他煮青菜,连一勺大油都不许放!”

遭受无妄之灾的顾衡听了这话,回头看看一脸慧黠的老妹子,简直有苦说不出。心想顾瑛这丫头为了保住那几只她亲手养大的老母鸡,竟然连这种话都编得出来。不过话说回来,这鸡汤鸡粥吃多了牙齿缝里真有一股子腥味。

张老太太到底舍不得小孙子受骂,过了一会就重提话题,“你日日早出深夜方回,到底是在找什么金疙瘩?”

顾衡在那场大梦里知道十数年之后,有人在莱州城附近找到一种黑色的矿物,遇火则燃,比柴薪管用很多,很快就作为熬制海盐的绝好替代材料,有好事者将此物唤做乌金。

但此时此刻这东西还不知道在哪里深埋,费了好些天功夫就还是毫无头绪,就苦笑一声简单描述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大致形状和用途。

张老太太毕竟是莱州城土生土长的人,仔细听后眯着眼想了半天道:“去年我在离沙河八十里地的一处庄子上歇脚,听那里的老农说地下有一种能烧起大火的黑石。只是那东西几不好开采,一般都藏在地底深处。”

老太太的记性极好,“往年有人结伴下去,结果十个人有半数都中了深处的雾障,回来后不久就病死了。就有人造谣,说那东西是古时候战死士兵的骸骨所化,轻易动不得的……”

顾衡眨了半会儿眼睛,面上突显恍然之色。

神色一亮欢喜道:“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话诚不欺我,您说的大致就是我要找的东西。那些乡民不懂此间开采之法,下到深处又不做预防之术。其实那些雾障不是雾障,而是山中气体不流通产生了毒气。只要措施得当,这就是黑色的雪花官银!”

第二天一早,顾衡就带了人到了祖母口中的锁林峡。细细探查一番后,果然发现乌金矿山,一处在峡之西,一在峡之北。

以现有的勘探手段来看,土石下的矿层约有两层,均为漩窝状和漏斗状。厚度在一大至三丈之间,储量大约数十万斤。若是安排得当,像德裕祥这样大的盐场稳稳当当地开采个二十年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顾衡仔细打听过,这一片属于无主的荒地。附近有村民过来开垦过,却是种什么都不长,到后来就任其生些杂草杂树作罢。他派了一个口齿伶俐的人回去递了话,当晚马典史就从衙门里亲自制了三百亩的山林契约带过来。

三份一式一样的契子各一百亩,顾衡留了顾瑛的名字,马典史留了一个本家侄子的名字,还有一份写了方县令手下一个幕僚的名字。这三百亩山地前后左右连成一片,所划之地正好将几处乌金矿圈在其中。

因为还要仔细规划接下来的事情,顾衡就歇在一处小小的窝棚里。

马典史将他堵在门口大倒苦水,“兄弟,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上面了。方县令本来无可无不可,是我拍着心窝子发下毒誓,他才下定决心淌这趟浑水。这几分契子全部没有交银子,方县令说全部先记着帐,前前后后都是我找信得过之人经手的……”

顾衡莞尔一笑不再云遮雾绕,拉着他在一处将将挖好的矿坑蹲下道:“这便是所谓的乌金,古书上曾说唯山有自然之利,而人不知取,山灵其热中久矣。昔知取矣,未及于民而复塞,山灵其抱恨久矣。我今日使山之利得以利夫民,而远迩之民得以享山之利。而今而后,山灵其将以自~慰!”

马典史两眼顿时蒙圈圈,弱弱道了一声,“兄弟,我真没读过几本书……”

顾衡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指着远处的山峦道:“本来我早就知道莱州地底下有可供燃烧的乌金,只是一直心生懈怠,想再等几年去找寻。那位方县令怜惜百姓,不好与民争薪,这才让我想起这桩好处。只要经营妥当,我们熬制出的莱州盐定可与两淮盐一争高下!”

马典史被他几句话鼓动得热血沸腾,又跟着细细查看了一番。

见先前过来的盐工已经将洞口掘开了十丈左右,每隔十尺就立有一根中空的竹竿,竹竿上端有极细微的无色气流。旁用红漆注明毒烟气三个醒目大字,用以导出矿窑中的毒烟毒气,保持井下的连续作业。

顾衡一边走一边慢慢地解释。

古书上说过,先民老早就知道乌金这中东西的效用。只是一直没有有效的方法杜绝矿井下的污浊之气。久而久之,很多人就误以为乌金本身带毒。其实只要有效控制,就可以大规模开采。

莱州城有乌金,有盐田,有便利的河口港口,成为新兴繁庶之地指日可待。

马典史听得心悦诚服,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晚上在小小的窝棚里两人就着两碟儿咸菜,喝干了一瓮农家酿的米酒。醉后就挤在一张竹榻上抵足而眠,到了第二天一早只觉彼此都更加顺眼。

第三天晚上漏夜时分,马典史又送来一纸热腾腾的合约。约定盐田所产出息除去成本之后,所得利划为三份,每季度末清缴干净。为妨事体泄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盐田所有私帐待税银清徼干净后立时销毁。

顾衡拿着合约微微一笑,这位方县令倒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不肯学他的那位前任给别人留下活生生的把柄。

他把玩着手里代表方县令那一股的小巧印章,笑道:“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方县令就指望用这么个小东西划拉走成千上万两的白银,这也未免太过便宜了!”

马典史自然是晓得这人翻云覆雨的手段。

仅凭一本解密的盐场帐册和一封伪造的书信,生生将一个已经卸任回京述职的县令拉下马,这能是一个一般的人吗?只得陪笑道:“大家都是才认识不晓得相互的根底,等时日久了坐在一起好生吃个饭喝回酒,大家伙的心思自然就亮敞了。”

顾衡只是嘴上念叨两句而已,在那场大梦里他所遇卑劣歹毒反手一刀之人比比皆是,要是时时计较他也毋需过日子了。

马典史不知不觉间已唯顾衡马首,悄声问道:“这些精盐的品质不错,若是运到两广必然大卖。方县令说了咱们不争这一朝一夕,价钱可以比照淮盐低上一成。等市场打开,多的是盐商过来收购。”

顾衡定定回头,一双狭长凤眸在简陋的工棚里熠熠生辉,慢腾腾地道:“我查过历年的天文地理,断定明年两淮之地必有旱涝。虽不至赤地千里,可是淮盐势必欠收。咱们这批上等莱州精盐此时出手有一倍的利,若是搁到明年出手……”

马典史呆了一会儿,一张瘦长脸顿时涨得通红,听明白了顾衡的言下之意。

良久才一跺脚道:“我这就回去向方县令禀报,是捞头大鱼还是摸着一只小虾米,就看咱们几个人的造化了。”

方县令今年不过四十,双眼开合之间尽显精干之色。

听了马典史的话后半天没有言语,最后将人招至眼前道:“这位顾秀才年纪青青竟然涉猎甚广,这莱州盐粗劣不堪,往年只卖给深山愚民。经他一番琢磨后不但成本大减,如今竟然能登大雅之堂。既然他说明年两淮有灾,咱们不妨听一回。”

三个股东里有两个都是读书人,于是马典史叹服而去。

方县令将仆伇打发干净,独自坐在书房里将历个版本的天文地理之类的书籍一一翻阅了一遍。等东边天色微亮之时,始终没有找到阐述古法晒盐及地藏乌金之事,更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明年两淮之地即将受灾的依据。

他吹了吹已然冷掉的茶碗,微微一笑暗自念道,“倒是个极有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顾衡开始拉着合伙人挖……乌金!

第三十一章 端午

清明过后转眼就临近五月端午。

沙河老宅的顾瑛一大早就起来, 用艾草菖蒲剪了人虎人剑挂在向东的窗户上,忙活完了就开始洗粽叶熬黄酒,准备过节时食用。最近家里新添了两口人, 饭食都要重新安排妥当。

顾衡见不得她这副操心的样子,在无人处小声嘀咕,“这父子俩跑到咱家来纯粹是享福的, 钱师傅每天还忙前忙后,闲时就驾着马车陪祖母到处巡视田地。那钱小虎就是一个吃货,这才多久的日子, 就又长高了半个头。”

一身家常青布衣裙的顾瑛眉角弯弯, 捂嘴笑道:“我昨天看你还跟他在院子里比试来, 他手轻轻一撩就把你摔了个大马趴, 哥哥的身手可要好好练一下才行呢!”

年轻女郎力气极大, 一伸手就将几个滚烫的屉笼端了下来。又拿筷子夹了个青团递过来, “还有钱师傅说过哥哥的身子已经长结实了, 不好再重新打根基。日后只有在骑马射箭上好生钻研一番, 要不然即便是在外地出任堂官, 也不过是个秉性文弱之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衡已经听得是满脸郁卒, 他突然想起在那场大梦里因种种缘由时时被人仗剑追杀, 每回都跑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最后附逆事败被投进大理寺地牢里,不过两三个月身体就垮得不成样子,到了最后上刑场时完全是靠一股心气儿支撑着。

白瓷小碗里,拳头大的青团颜色翠绿可爱。小心咬开后, 里面是颜色赤红的豆沙馅。蘸了一点绵白糖后,那股香甜之意直直烫进心头。

顾衡是说干就干的性子,等钱师傅回来之后就央了人家制定了全套的健身技法。每天早上起来绕着院子跑十圈,在后院草垛子上习射一百箭。期冀天长日久下来不求做一个顶天立的英雄,也不能做一个望敌而逃的软脚虾。

结果顾瑛一看之下也来了兴趣吵着要学,钱师傅就亲手做了几张小弓作教习之用。

不想这两兄妹都是极执拗的性子,不管刮风下雨都坚持做完所有的课业。结果不过短短十数日几个年青人的精气神都好上一大截,连饭食都多添了两碗,喜得张老太太逢人便念叨。

五月十五大端午这天一大早天还未亮时,就有人悄悄敲响了顾家老宅的大门。进门之后和顾衡在书房嘀咕了半天后,才悄无声息地走了。

顾衡仰着头站在老槐树下,夏日的阳光透过细密的叶子洒在他的脸庞上。槐花已经开始谢了,有几处已经吊起了长长的荚果。几只贪吃的蚂蚁费力地拖着即将风干的肥美花瓣艰难跋涉,看那副模样是准备拖回洞穴当中再大快朵颐。

这一截短短的路对于蚂蚁来说好比蜀道天堑,一个不小心就是车仰马翻。一片硕大香馥的白色花瓣在运行途中侧了过来,将几只小蚂蚁牢牢地扣在下面。顾衡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信手用花瓣将几只急得团团转的蚂蚁捞起小心运到洞口。

然后,用脚尖儿将肥嫩的槐花瓣碾得一片稀烂。

从厨房里端着早膳的顾瑛认得那人是马典史身边的一个小吏,就担忧道:“哥哥和那边这一向走得近,三五天就要坐在一处扯闲篇。别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请哥哥记得那些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你千万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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