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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已经尝试过数次的沈遇安这次被拖拽起来的时候姿态已经变得十分优美了,除了往下看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其余的倒还有趣的很。
下面的工作人员却忽然变了脸色,快步跑过去跟导演:“导演,那个设备,它,它出故障了!”
“什么?!”导演脸色一沉,连cut都没来得及喊,连忙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小天使们是不是要开学了啊》《~
☆、41请假
导演眉头一皱, 看着威压的设备:“这是怎么了?”
工作人员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被绳子卡住的机器,想硬拽出来又怕绳子太脆弱出什么意外,不拽出来沈遇安又只能在上面一直呆着。
这时沈遇安却全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危险境地,她的目光被旁边的山林雾气吸引着,心中还因为想着刚刚连续cut五六次的事而悲愤着, 没有意识到威压绳子已经不动了, 她已经悬挂在上面五分钟了。
“小赵, 你这个到底行不行, 演员的安全要是都保证不了拍戏的进度就更完蛋了!”方导一急,说出的话都不利索了。他抬头看看沈遇安,似乎还一副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对工作人员说:“抓紧处理,我打电话叫专业人员, 稳住小沈, 别让她害怕, 她要是再害怕了, 一紧张直接翻下来更完蛋了!”
工作人员眉头紧锁,蹲下看着那个机器,尝试把绳子别出来。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拍戏的演员和闲着的工作人员纷纷都嗑着瓜子昂头往天上看。
沈遇安却还是没反应过来,不得不说,有时候迟钝一点,受到的惊吓也少一点。
“哎!上面那个是不是就是导演钦点外加投资人的金丝雀啊!”底下的人见她还在上面吊着, 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纷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她来。
“是是是!之前都没注意,不知道她被吊在上面,投资人会不会勃然大怒啊!”
“你小点声儿,再让人听见把你开除了。”
熙熙攘攘的人声越来越大,把在半空中神游的沈遇安的神儿也吸引了过来,她不觉也往下看去,只见热闹的人群正在自己下面,还约好似的给自己正下方一米内留了个圈儿没站人,沈遇安好奇起来。
不过这一看不要紧,眩晕感立马就上来了。从高处不往下看还好,就这样直挺挺的往下看,几乎不眩晕的人很少。沈遇安头昏脑涨也顾不上下面围观的人群是在干嘛,朝导演喊:“导演,怎么还不cut啊!是不是刚刚在调试机器根本就没开啊!我在上面有点晕,要不放我下去先休息休息再拍?”
她这一喊导演也慌了神,围观群众也一脸惊讶。合着上面那位完全不知道发生事故了。不过惊讶归惊讶,一群人围着小声讨论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却没有一个人是对着沈遇安说话的。
沈遇安有些慌了,她紧紧地抓着旁边的绳子。刚刚的眩晕感让她不敢再往下看,导演的迟迟不回应让她心里更慌了一层。难不成她的幸运到头,倒霉之神的宠幸来临了?不会第一次吊威亚就碰到事故那么背吧……
想到这里,沈遇安抓绳子的手更紧了。一个人已经是够可怕了,再加上是被吊在半空中,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沈遇安愁眉紧皱,在大冬天里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忱看着面前水泄不通的围观群众,再抬头看看紧抓着绳子的遇安,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顾忱心中一沉,快步走上前去,挤开围观群众。
“方导,出什么事儿了?”顾忱看着方是真,面色不悦。
“这个,这个机器出了点问题……”
见到顾忱,方是真心中一阵慌乱。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来g市出差?可是这里荒郊野岭的,算是g市的远郊,就算是出差也不至于来这啊。难道他就是来看沈遇安的?想到这里,方是真忍不住脑门上渗出了一层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一来就赶上自己的女朋友被吊在十米的高空,机器还卡了壳,方是真觉得他有点紧张。
“怎么了?”顾忱看着机器,蹲下身去。他看了看卡住的绳子,又看了看正在试图将绳子拖出来的工作人员,皱了眉。
“你这样就算拽出来绳子也会往回猛收,那样遇安不就一下子被甩到地上了!”
工作人员被顾忱的语气吓得一激灵,他也是半路出家,哪碰上过这种情况,临时处理本来就已经是够紧张了,再加上有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人盯着……工作人员的手,更抖了。
顾忱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拉好绳子,最好找什么东西卡在机器前面,留出一段安全距离。”
工作人员被吓得一动不动,直到顾忱再度出声才缓过神找了个扳手。
顾忱卷了卷袖子,冷声道:“有没有专业人员,我们这样处理实在草率。”
导演咽了口口水,结巴道:“有有有,我打电话了,马上就到。”
此刻的沈遇安,在十米的高空中已经冻成了冰棍。不仅如此,她的手脚都紧张的渗着汗,冷汗。人群似乎渐渐不再那么密集,她也看的不是那么清楚。十米高空,她实在是不敢直视下方,只敢斜斜的瞥那么一两眼。
人群喧闹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顾忱皱眉,眼看着绳子就那样不动,心中也是焦急的很,却只能在下面干等着。
距离他期盼见到她已经过去了接近六个小时,他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她羞涩的脸,或是俏皮的调侃,没想到是她一个人孤零零被吊在上面,他实在心疼。
又过了五分钟,距离沈遇安在上面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工作人员终于赶到,看着卡壳的绳子,拿出专业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弄了出来。
“来来来,快先锁住绳子,慢慢放,慢慢的。”
沈遇安感觉到绳子突然一动,她悬着的心终于一动。她死死的抓着面前的绳子,一动也不敢动。此时的她已经除了紧张和害怕没有别的任何感觉了,手脚也因为戏服的单薄变得冰冷。随着绳子缓缓的下落,沈遇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落地的一瞬间,沈遇安便瘫坐在了地上。
不过还没等她坐定,一件暖和的大衣就盖在了她身上,毛茸茸的,还戳到了她的鼻子,弄得她打了个喷嚏。
“遇安。”又是一个没反应过来,她便被顾忱结实的抱在了怀里。
刚刚的紧张还没完全消散,心中的情绪便又被另一种占据,沈遇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顾忱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声音轻轻的。
也就是说,刚刚她被挂在上面被全程看到了t^t
沈遇安心中羞涩着,脑中却突然想到了另一回事。这是在剧组啊,而且刚刚经历了那么一个事故,围观人群一定不少。所以说……
她现在说不定正在被一群人围观着跟面前的男人拥抱!
意识到的沈遇安忙推推顾忱,却发现——完全推不动。
沈遇安感到欲哭无泪:“好多人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看就是了。”顾忱用力箍了箍怀中的少女,语调坚决,“莫非,你还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还想着找下家?”
沈遇安一愣。她,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偷梁换柱!偷梁换柱!
沈遇安气急败坏。推推不动,说又说不过,明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面前这家伙却完全没有心疼她的意思……
“好了,别闹。”顾忱感觉到了怀中美人的怒意,轻声笑笑,“走,我去帮你请假,我们去吃好吃的。”
沈遇安猛地抬头,正磕上顾忱的下巴,吃痛一叫。顾忱也被她磕的生疼,又觉得实在可爱:“这么激动?”
沈遇安被这弄得尴尬不已,揉着自己的脑袋轻声说:“那个,真的可以请假吗……”
方导可是出了名的严格诶。
顾忱的手也轻轻放到了她刚刚磕到的地方:“你可是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怎么会不需要半天假来调整。”
沈遇安歪头,觉得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完全没有被某人带歪了思想的自觉。
二人这样站在人群中间你一眼我一语,虽然沈遇安被顾忱的身体挡了个结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围观人群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看着这两个缠绵耳语的人,又忍不住叽叽喳喳八卦起来。
“哇!原来投资人这么帅!早知道我也去整个容勾引他了!”围观女甲花痴道。
“切,人家可是货真价实,你整容算什么。”围观女乙不屑。
“哼~勾引不到这么帅的大不了勾引个差一点的,我不嫌弃~”围观女甲继续花痴道。
顾忱听着叽叽喳喳的人群,嘴角忍不住勾起笑:“遇安,走,我们去请假。”
沈遇安在他怀中狂点头,完全没有了刚刚在高空中手脚冰凉头顶冒汗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吼!喜欢写感情戏!
虽然这对被我弄得感情戏好少= =
以后应该会慢慢多起来吧 嘻嘻^^
☆、42意外
车子行走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逐渐远离了空气宜人的远郊。沈遇安坐在车子里,觉得城市热岛效应真的是相当明显,完全没有意识到是她旁边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有些灼热。
沈遇安微微偏头,这才对上顾忱的有些促狭的眼睛。这种眼神,让常年混迹各大剧组跑龙套的沈遇安觉得是个危险信号,于是她决定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 那个。”沈遇安稍微清了清嗓子, 紧张感让她喉头有些发干, “导演那里好请假吗?”
“好请。他审核不仔细让你平白无故吊在空中那么久……”一提到这个顾忱眼色就变得冷起来。
“哦, 是哦。”沈遇安捏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发出刺耳的噪音,“嗯~我们去吃什么?”
前面的司机突然急拐弯, 弄得顾忱无法控制整个人都向沈遇安那边倾斜过去,这个动作让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沈遇安的身上。顾忱勾了勾嘴角, 他突然觉得没有自己开车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沈遇安紧张的让矿泉水瓶发出了更刺耳的声音。她跟顾忱交往这么久以来, 其实真正的肢体接触并不多, 她总会在临近触碰的时候觉得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从前的原因,她觉得异性的肢体接触……
会让她全身僵硬。
所以事实上到现在她也没拍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感情戏。
“顾,顾忱。”沈遇安抿着嘴唇, 双手死死的攥着矿泉水瓶。
待车子平稳后,顾忱悠悠起身,看着面前突然变了脸色的姑娘,敛了敛眉间的神色。
“害怕了?”顾忱忽然有些心疼, 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
沈遇安轻轻的点点头,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忙又加上一句:“但是,但是其实不是因为拐弯太急……是因为,是因为……”
顾忱轻轻捏住了她的手心,微微侧身语气和缓道:“没关系,都不用怕。”
沈遇安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难过。
算起来,她已经跟顾忱交往一个多月了,连牵手的时候都是少数的。但这都跟顾忱没有关系,他大概心中也是明白的吧,他那样聪明的人,应该早就看出她的那些反应,其实并不仅仅是害羞。还有……
她的曾经。
她并不是一个一帆风顺的人。本来年少的时候,她天资过人,成绩更是从小到大所有人羡慕的对象,中学时期迷上配音,加入社团更是顺风顺水,在网络上也有不小的人气。可是上天往往都是公平的,一个人一路畅通无阻久了,是会有一些艰难险阻跳出来的。
他的父母突然离了婚。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她是一个大大咧咧几乎可以接受一切事情的人。但是父母却一个人都不愿意要她,他们说她本就那么独立,不需要他们。那是沈遇安从小到大第一次自我怀疑,她原以为她是父母的骄傲。可没想到,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她却是最大的一个累赘。
他们都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其实觉得都好,如果不爱了,离婚了再去追寻自己的爱情有什么不对,她看上去那么懂事,怎么可能会有阻拦他们的念头。可是他们不这样觉得,他们觉得,她的存在会阻碍他们逍遥快活。
于是,年少负气,就连未成年时法院把她判决给母亲,她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知道,即使她上门寻她,她也会躲着。她那时已经有了自己新的家庭。
再于是,年少轻狂。不愿意屈居人下,名牌大学的入学通知书近在咫尺,学费却远在天涯。也许是因为被人追捧惯了,也许是因为那时年少,更有可能的——
是躲避那个人。
她原以为是她最无助时的依靠。
可也是那个人,差点让他坠入永无止境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