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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有奸细,这件事情并不叫许之还和阿弥感到意外。
阿弥在北游待了两年了,要是城里头没有奸细,那才叫她奇怪。
“这帮人平日里也就来来往往传递情报,做些暗杀的事情。这一回投毒做瘟疫,想来是许伯伯将往北的出道封了之后,他们困在城中出不去,急了,想趁一个大乱子。”
阿弥立在沙盘旁,垂目凝视临北城北处的黑砼关。地势不算险峻,是不是可以一劳永逸地一搏?她看言照清今晚说的那个法子也可行。
“那……那些北游人……把我带到这儿之后,还在城里头。”李安柔道,柔美的声音配上怯怯的语气,自然很容易叫人心生怜爱。
“城里的北游人……”阿弥沉吟。
许之还道:“临北城比南理大,人藏起来了也不知道。更何况城里原先就还有北游人的。”
有在临北安家立业的北游人,在这种艰难的时候承担了两国交战的苦果,遭城里的百姓厌弃。可他们之中也不乏祈盼战争早日结束,或是早已经深深爱上李朝的人。
阿弥自己都有北游血统,也算半个北游人。
阿弥转身,直直看向李安柔:“若是叫你去认,你还认得出他们长得什么模样吗?”
李安柔惊惊慌慌,“应……应该可以。”
阿弥又问道:“他们有几个人?可全都是北游人?”
李安柔摇头,“不……不全是,曹九台……曹九台也在里头,我认得他。”
边说着,李安柔边拿眼看言照清。
阿弥蹙眉。
又想曹九台的根须这两年不是被京城那头的除得差不多了么?他在万民坊中协助阿弥脱身,但也给阿弥下过无解的毒,那毒至今还在阿弥体内,没法根除,寒冬腊月的还是会叫她难受。李穆川在那之后因别的事情也同曹九台撕破了脸,令太子党若得曹九台必诛之。
他在李朝哪儿都讨不得好,莫不是想到北游去?
阿弥又问李安柔:“这毒得怎么下?是吃的还是喝的?”
李安柔道:“我还……还不能确定,可能是水。中毒的都是住在城东巧儿巷附近的,那儿有一口井。”
阿弥便踢一踢乌茂典,“乌大,酒喝多了口不渴么?不得去巧儿巷找姑娘一块儿看月亮看星星么?”
乌茂典啐她一声,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转身问阿弥,“我是醉着去还是醒着去?”
阿弥挑眉,好笑看他:“你要不是醉得方向都分不清了,怎么跑到城东去?巧儿巷里难道真有什么能歌善舞的姑娘家不成?”
乌茂典便嘴里唱着咿呀咿呀不成句的歌,脚步踉踉跄跄,临出门前同阿弥道:“那我得从接风宴那儿走。”
阿弥“呸”了他一句,“酒鬼!你别误事就成。”
阿弥敲一敲沙盘的边,想了想,同许之还道:“我觉得,公主得死一死。”
这话一出,权公先惊叫起来,“什么意思?你想杀了安柔?”
阿弥眼风扫见言照清身形动了动,像是要将李安柔护在后头。
阿弥眼珠子瞥过去,他却没动了。阿弥嗤笑一声,同面上了然的许之还道:“死了再活过来,就说到黄泉底下走了一遭,从阎王那儿得了解瘟疫的法子,明后日就在这军机府外搭棚熬解瘟汤。哎?解毒是得喝药的没错吧?”
李安柔怯怯点头。
阿弥道:“那就成。就这么办,到时候公主在那儿,全城的百姓都来喝汤,若是公主将人认出来了,阿医在旁想办法将那些人放倒了,就说病发,送到军机府里头来。”
许之还笑着看阿弥许久,这会儿哈哈笑出声,“是不是乌茂典今夜还得中个瘟疫啊?”
阿弥面色如常,丝毫不觉得心虚愧疚,“别人办事我不放心啊!这房里拢共就咱们三个,我底子差,再中瘟疫就得上青天了。你是不知道,京都府的手段狠着呢,我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同你说话,得谢谢二狗殿下和陆汀将我救出来。你要是心疼乌茂典,你去啊?”
许之还笑呵呵,点一点她的方向,“可真是只狐狸。”
阿弥冲他扮个鬼脸,同医无能商定好了如何将人放倒的时机和细节,也不再看言照清和李安柔那儿,走出门去叫一个士兵来,来的恰好是沁县小霸王原朗。
阿弥同原朗交待道:“等接风的酒席散了再同旁人说,公主死了,被临北城的百姓用石头砸死的。这两日不止往北的出处要封,回京的路也堵死。”
许之还在里头高声道:“封城!立即就封城!捉拿杀害公主的凶手!”
原朗沉稳应下,又得了阿弥一句交待。
“那不过是李朝的公主,不是当前咱们的要紧事,抓凶的时候意思意思得了,动静别闹太大,也别叫百姓起反心。”
原朗咧嘴笑,“我办事,你放心,演戏我最在行。”
阿弥点头行礼,“万事有劳了,原小霸王。”
原朗受宠若惊,抬头看天,“你是哪儿来的妖魔鬼怪?是不是趁到南理阿弥的皮里头装人使唤我们呐?”
被阿弥一脚踢出去。又同阿弥打闹起来。
反正天尚早,众将士郁闷多日的心有了个接风宴做发泄,应当不会太早结束。
言照清默默看,今日里察觉她同临北将士过分熟稔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他起初还想她不过是初次带援兵来临北,何至于同临北人这般亲密。
再深想,也只觉得是她将许之还从法场上劫走,救了许之还、也救了临北一命。
但好像……
“阿弥这两年都在临北?”言照清问已经显出疲样的许之还。
他老了,不比年轻的时候,熬不了夜。这转眼已经近二更天,他早累了。
许之还笑看他,“言小郎君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她?”
说罢,目光有意在言照清身侧的李安柔身上一转,摇摇头,笑着不说话。往阿弥和原朗那儿去,一人给了一脚,叫二人太平下来,各做各的事情去。
“照清哥哥。”
阿弥本要返回议事厅拿自己落下的软剑,一转身对上并肩而立的言照清和李安柔,李安柔又甜又柔又羞怯的唤钻到她的耳朵里头,叫她眉头立即一皱。
将视线撇开,阿弥也不看二人,匆匆取了东西,回房睡个囫囵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