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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太子同阿弥不过百丈的距离,那不长不短的距离,若是策马狂奔而至,也不过五六个瞬间的功夫。
阿弥解绳解得很慢,直至那十个被俘的桂陇兵推搡着到了,阿弥还在皱着眉解腰上的绳子。
蛮子哇啦哇啦叫,在医无能的身后重重要踹医无能一脚。本来是冲着医无能的小腿后头去的,不知怎么的重重一脚踹上了绑着医无能的木架下头。
木架本就是临时做的,蛮子们此行路途遥远,又经了洪水围困,本就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只在现成的马车上凿了个洞,将木架插进去。这一踹,竟然将木架踹断了,绑在上头的医无能“哎呦”哀嚎几声,往前扑跌,面朝地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蛮子们见医无能扑倒的姿势可笑,哈哈大笑起来。但同阿弥讲话要有翻译啊,蛮子们只好去将医无能扶起来,但这往前扑跌的姿势,叫医无能没法站,也没法跪,蛮子们要顺着架子再将医无能立起来,又嫌弃医无能重,只能将他腿上绑着的绳子砍断,叫他自己站着。
医无能呸掉嘴里的泥,同阿弥道:“叫你解绳子快一些呢!”
阿弥面上浮现不耐烦,“催什么催啊,我这不是在解吗?但这扎得死紧,我解不开啊!”
有个蛮子顺着阿弥身后的绳子往上看,瞧见探出的一颗人头。蛮子冲着那人龇牙,沉声怒吼作喝退状,瞧见那颗人头立刻缩了回去。蛮子得意大笑。
“你要的人到了,你先过去,他们再将我们送到城门下头。”医无能将蛮子的话据实翻译,带着木架子往前走两步,被蛮子大喝斥骂一声。
十个被俘虏的桂陇兵越发近了,被拦在医无能的马车后头。蛮子示意阿弥尽快将腰上的绳子解开,坚持要等阿弥腰上的绳子没了再放人。
阿弥加快动作,被蛮子催得急了,抬头娇斥道:“催什么催,催什么催?!没看着打死结了吗?!我手上连个趁手的刀没有,你行你来砍断啊!”
离得近的一个蛮子便上前,抽了一把短匕,将阿弥腰上的绳子割断。
断绳一落地,阿弥看到蛮太子那儿往前走了三四步,但又停了下来,好似按捺不住心急,带得他身后乌泱泱的蛮子们也往前动了一动。
那头一动,这边更是着急,割断了阿弥绳子的蛮子将阿弥往前用力一推。
阿弥顺势往前走,被俘虏的桂陇兵往同她对向而行。所有人面上都有不甘,怒视着蛮子,抗拒着蛮子的推搡。
这一俘,可谓是受尽了屈辱。
阿弥有些磨蹭,走到同桂陇兵相交的地方,停下了步子。
她一停,这边的蛮子又哇啦哇啦叫起来。
医无能两臂被木架禁锢着直直伸着,尽职尽责,“说你不守诺言呢。”
“嗐,他们去年不就知道了么?我哪儿是信守诺言的好人啊?”
阿弥狡黠一笑,说的是西南蛮的话。
几个蛮子一愣,面面相觑,面上陡现被欺骗的恼怒,先前五个送医无能的蛮子,同后头送桂陇兵来的二十来个蛮子一起,突地抽刀拔剑,要将阿弥活捉住,又要将医无能和桂陇兵杀死。
但适才暴起,阿弥便吹了一声响哨。
城墙之上鼓声顿时大作,十来个南理猎人和桂陇兵背着盾牌、挂着绳索从上头一滑而下,有的稳妥落地,有的上头协助的人没算好尺寸,离地尚有一些距离。好在上头的人谨慎,没叫人生生砸死在下头。
冲突几乎是一触即发,先是几个近医无能的蛮子突然跪倒在地,不能动弹。再是城墙上头的人还没滑到的时候,阿弥便抢身避开蛮子的暴击,从对方腰侧取了一把短匕,一刀划断人手筋,立即带着短匕往被俘虏的桂陇兵那儿去。
被俘的桂陇兵双手均被绳子绑缚,人与人之间又被绳索缠着连在一起,蛮子们杀气腾腾袭来,桂陇兵只能瞧准机会用身子撞开人。
可两两相连,能活动的范围十分有限,那一瞬间的心惊起的时候,自上头落下支支利箭,射进他们周围蛮子的身体。
十个桂陇兵在蛮子的痛叫声中,听见阿弥又一声响哨,长长短短,楼上的鼓声更是震得响。
城墙上的人落地往他们几人这儿赶来的时候,阿弥早就手起刀落将桂陇兵之间的绳子迅速割断,拉着人往后头退,抬眼觑见后头的蛮子因这方的异常动静而大动,策马驾车袭来,领头的就是那头戴红缨的蛮太子。
一阵箭雨密集袭来,阿弥等人眼见箭雨铺天盖地而来,还不及细看,便有人从身后往前将他们一护,面上贴着精钢薄片的盾牌将他们妥妥一护,除了医无能的双手上的木架子中了一箭,险些扎进他手臂,其他人倒没中一箭。
“走!”
阿弥听见护在她身侧的人大喝一声,那声音十分熟悉,方才来不及看来人,这会儿看,见是言照清。
言照清单手持盾,两臂呈一个半圆,将阿弥好端端护在里头,见阿弥吃惊抬头看他并立即笑开,言照清很想敲一敲她的脑袋,看看她里头是空的还是装着什么别的东西。
这样想,他还当真敲了一敲她的脑袋,用了些力道,敲得她脸上的笑倏地转成了恼怒。
他也没给她机会说话,顶着箭雨往后几步,一揽她的腰一个助跑,正要一跃,顺着上头拉绳人的力道往上飞速攀升时候,怀里头的人却突然挣脱他的钳制,往一旁跳脱。
言照清惊觉怀中一空,骇然不已,上头的人已经发力,言照清被拉得往上一丈,立即一蹬城墙,止住上升势头。
箭雨不曾停,言照清一扯绳子,示意上头人放绳,急速再落地,狂奔几步用手上的盾牌遮挡阿弥。
阿弥是拉扯上了一个蛮子,极快将自己方才用过的绳子往他腰上打个死结,用力一拉绳子,示意上头人拉人上去,再双手环上言照清的腰,恨不能双腿也缠上他,抬了头,笑着看他:
“言小郎君,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