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煮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们这个位置,着实不讨巧,因先前是在行进路上遇袭,又下意识以为是阿德,觉得人数不多,便先往路边这沟里躲避。
走的这条官道修得尚算宽,又正巧走到的这一侧有几块大的石头,可供一行人暂时躲避。
但往前往后就再也没有遮挡物,这一阵箭雨显示着山上可能有千人以上,若是直冲下来,他们又该如何?
言照清拽着阿弥的铁链,将刀交给才哥儿,摸钥匙解阿弥的木枷,顺道看了左右两旁的执金吾。
箭雨能覆盖的地方有限,就算是躲避位置不好的执金吾也能将箭打落。这第一击,他们一行人无人受伤,就是陆汀抖得不成样子,死命捂着自己的嘴,泪眼蒙蒙,双腿发软,只能靠在十分不耐烦他的时至身上。
阿弥的木枷得解,抢了言照清的钥匙串,转身背靠大石头坐下,去解自己腿上的枷锁。
言照清拿回自己的刀,小心探头出去,瞧见山上树枝簌簌摇动,是有人正下来,及人高的矮林丛中半光的头顶反射着阳光。
左手位执金吾打手势,告知言照清左侧山上约莫五百人蛰伏。
右手位执金吾手势告知,右侧这头约莫五百人,在缓慢移动,山顶上还有异样的动。
言照清将阿弥一把拐到他和才哥儿之间,侧靠着石头,自侧边看山上下来的动静。
不管那是谁,他们比言照清一行更是谨慎,动了一会儿,就蹲下身来,不动了。
一阵箭雨将马惊得七零八落,席子墨支援的桂陇马逃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三匹还在附近,但离得稍远,且焦躁着刨着马蹄,已然被箭雨惊疯了的模样。
阿弥的骅骝倒是气定神闲的,在原地轻轻踏步,甩着脑袋,一副不太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放在心上的模样。还有两匹是他们从京城带来的马,拉着装白狼的马车,约莫是见过了世面,十分淡定,没人命令它也不走。
白狼还在笼子里头,焦躁来回踱步,笼子小,白狼只能来回踱一步,用头轻撞着笼子,喘着粗气。箭雨没伤它,倒不知道山上的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先前还有个王二待在白狼笼子前的马车上的,冷箭来袭,言照清下令躲避的时候,王二被秋生背了一把,这会儿同阿寿挤在一棵树后头。王二被阿寿下了迷药上路的,这一番大动静也没惊醒他,秋生干脆将他放倒在地,由着他在湿漉漉的草上呼呼大睡。
言照清不是没经过以少打多的时候,但以十三个——其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官,一个昏睡不醒的憨子,还有一个断了一手也不会听他的话的小逆贼——对上山上约莫千人,他实在是一时想不到法子,也没觉得有胜算。
“叫时至先带陆汀回城,叫席子墨带兵来。”言照清头也不回,同身后的才哥儿低声吩咐,“咱们给他们造一个空,把注意力引开,那匹桂陇马离他们最近,时至身手好,只管翻身上马就行。”
至于陆汀,他毕竟是宫中内官,留在这儿也是碍事。
才哥儿应了一声,语气之中尽是壮士扼腕的孤勇,“好。我往东头去,西侧交给大人。”
言照清“嗯”了一声,二人同两侧的执金吾打着手势,言照清却觉得后腰带一紧。
小狐狸!想动他缠在腰上的她的软剑。
言照清倏地将手往后一伸,捉住她拉扯那软剑的手腕,怒目回头。
“干什么?!老实待着。”
阿弥一抬手臂,用手臂抹了一把额上干了之后叫她难受的泥泞,“我赤手空拳的,怎么打仗?”
言照清只考虑了一瞬,将软剑卸下给她,“王二还在我们手上——”
“知道。”阿弥打断他的话,皱皱眉,“你别像个老妈子似的成不成?这样的话你要说几遍?我不跑,不跑!我跑了,这帮蛮人贼子就要到南理城去作恶了,我得拦着他们。”
言照清差些失笑出声,“拦?怎么拦?”
阿弥挨着他身侧,探头出去看。言照清瞧她不要命地差些将自己身形暴露,将人一扯。
“别胡闹!”
气声带着怒气,阿弥一抬头,就同言照清低头呵斥的怒容打了个照面。
“你老实待着,待会儿才哥儿带你。时至上马之后,你们就跟着跑到骅骝那处,进城去,搬救兵。”言照清喊了一声才哥儿,也这样同才哥儿说。
阿弥好奇,“那你呢?我们走了,山上那么多人,一人一个手指头也能把你全身骨头碾断了。”
言照清垂着眼看着挨着他的人,“我不用你管。”
阿弥撇撇嘴,面上浮现可惜,“哎,言大人,像你这样好看的小郎君若是死在这儿了,甚是可惜啊。”
言照清忍了一瞬,没忍住,抬手一扯阿弥的马尾,将阿弥往后扯去。
阿弥吃痛,捶他腰侧两下。
山上开始有喊声传来,说的果然是西南蛮的话。言照清回身问阿弥:
“他们说的什么?”
阿弥正捯饬自己沾了泥水又被言照清拉扯的发,乱七八糟的随意团起来,捡了根树枝插到发团里头固定好,边左右晃着脑袋测试发团的紧实度,便放松听着山上的话。
“想要白狼,要活的。”
牛犊子那么大的白狼,毛色世间罕有,也就他们为了活命不得不杀了十二匹。那可还是九里雪山下来的狼,跨过了西南蛮来到李朝的。
言照清觉得可以理解,但,“白狼的笼子是精钢打制的,没钥匙他们也弄不开笼子。”
想要也拿不到。
话音才落,臂上被人拍一拍,言照清一侧首垂眸,一串钥匙之中的一根就被高举到他眼前。
“哎,言大人,是这根钥匙么?”
阿弥有些吊儿郎当的,又有些好奇问他。一串钥匙拢共也就四根,两根解了她的木枷前后锁,一根解了她脚上的镣铐,剩下那一根自然就是白狼的笼子。
还行,阿弥觉得自己不啥。
“你想干什么?”
言照清心中警铃大作,她这是又想搞什么事情?
阿弥捏着钥匙那只手是手臂断了的那只,她就这么捏着钥匙攥了拳,用拳头蹭一蹭自己发痒的脸。
像只给自己洗脸的猫。
“他们想要白狼,就给他们呗。”
言照清还没领会到她这话的意思,就见她蹭完了自己的脸,将软剑打在自己腰上,吹了一声口哨之后,突然窜出大石外头去,往官道上窜。
言照清瞳孔猛地一缩。
她不要命了?!
很难不感叹我就是个章节起名废。这段时间因为家里有事,更新时间都不太稳定,但都尽量在24点前更新啦~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只能更新两章了,先给看到这里的读者大人们说一声不好意思啦~2021.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