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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小狐狸在牢中中的蛇毒,言照清也是觉得十分怪异。
“你当日跟我说,她中的是蛇毒,但却不是蛇咬的。”
医无能又取了一针,这一回,二人要将阿弥的衣服微微掀开一些,言照清撇开眼去不看,随即又想起当日在牢房里头,他便是这样非礼勿视撇开眼,才被医无能暗算,心中一凛,又立即转了视线过来,盯紧医无能。
医无能只觉得脑后一阵灼热视线,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明显得他后脑勺都要被盯出一个洞。
转头一看,瞧见言照清紧盯阿弥的眼神。
医无能将阿弥的肩略挡了一挡,有意低咳了一声提醒不知男女大防的执金吾参将,才道:“是啊,是中的七步蛇,但不是蛇咬出来的,是被喂进去的。”
“我倒是听过,七步蛇的蛇毒能顺着喉咙入人的五脏,叫五脏溃烂而死,毒发也不过是在转瞬间。但同被蛇咬而中毒想必,吞蛇毒可需要一茶杯蛇毒才能成呐。”阿寿道,“一茶杯蛇毒,那可得取好几十条七步蛇的毒囊里头的毒液,毒液一被挤出,蛇也活不了了的。”
言照清听着二人再讲七步蛇的蛇性,都说蛇毒是无色无味,混到水中也不会叫人轻易察觉。
言照清想当日牢房之中能接触到小狐狸并给小狐狸喂水的,除了执金吾,也就是那几个看牢房的衙役。
阿寿当日在牢房守了一夜,阿弥被言照清吊起一只伤手的时候,阿寿也曾有过于心不忍,如今回想起来,记忆之中却没有进去给阿弥喂水的人。
但他当夜是同别人一起值夜的,也没太留心。
“说不得是秦自得想要这只小狐狸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执金吾上下都跟着言照清将阿弥叫做小狐狸,言照清此刻一听一愣,原本还以为只有才哥儿这般叫,没想到大家伙儿都叫起来了。
那起因还是他恼怒时候的脱口而出。
“小狐狸?”医无能也跟着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这可不就是一只小狐狸,我可被她作弄过许多次呐!不过,要是说秦自得想杀她,那是不可能的,秦自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
阿寿谨慎同言照清对视一眼,状似不经意聊天一般问给阿弥肩上几个大穴封好了针的医无能。
“不敢?他怎的可能不敢?他在这南理城中不是一手遮天的么?小狐狸不过是个小丫头,碾死她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容易?”医无能低低笑了两声,摇摇头,又笑,也不在这问题上纠结,抬头问着二人,“你们谁来?”
这问的虽然突兀,但阿寿立刻就懂了,同懵懂的言照清解释道:“无能大夫已经将小狐狸肩上几个大穴封住了,她这一只手现在血流缓了,至于疼痛嘛……虽然还是能感觉得到,但不至于像醒的时候那么疼,这会儿怎么折都成。”
“折?”言照清诧异。
医无能认真点头,指着阿弥断手的地方,“这儿错了,得沿着原先的痕迹,重新折断了,再接上。”
那得多疼?!
而且,“不是前几日才断的么?”
“断骨之间有粘连,也过了好几日了。本来么,你们已经将断处都接上了,断口也处理好了。但是今天她这样,要不断了重新接,她这手可要长歪了,废了。”
“那……你是大夫,你怎的不来?”言照清问。
医无能断然摇头,“那不成,我不想小阿弥恨我。”
言照清无言,“那是不是应该将她打晕了?”
医无能莫名其妙,“她现在这会儿不就是晕着么?”
言照清转头瞧阿寿。好似他的目光会烧人,阿寿在他视线转过来之前立即将头撇开,不同他对视,脸上一副“老子可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模样。
言照清想一想,是他用刀震断的她的手,他隐约也知道她的手是从哪儿断到了哪儿的,这件事情由他来做,好似是再合适不过一般。
“我来。”言照清也不啰嗦推脱,在医无能的指点下将阿弥的断手托起。
她的手十分细弱,如今受了伤,又更显柔,言照清将那只手捧在手里,只觉得那只手好像没有骨头一般,触觉又顺滑,在他掌心躺着的好像是一匹上好的丝绸。
医无能将阿弥的袖子挽高,好像是特意给言照清放松似的,指着阿弥手臂上一道淡的看不清的痕迹,同言照清道:“你瞧,她这儿原本有一道可深可深的刀痕的,是那杀千刀的玉娘子砍出来的。李穆川不喜欢,我就想法子将这疤痕给祛了。大人身上的伤痕若是要祛,也可找我,我祛疤祛得可好了,童叟无欺,祛不了不要钱。”
这是两个执金吾第一次从医无能嘴里听到“李穆川”三个字。
“李穆川是小狐狸的谁?”
言照清有意问。
医无能“啊?”了一声才抬头,瞧见言照清脸上的神色,“噗呲”一声笑出声,“大人不都已经知道了么?还问?”
言照清看着他,“我知道什么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不都知道了么?”
医无能装傻,同他打哑谜,强行结束了这一段对话,废太子党的事情,不管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他就是不肯泄露半分似的,嘴十分严。
“约莫就在这个位置。”医无能指点好位置,见言照清点头,立即起身,退了一步,面上好似壮士扼腕一般,沉痛点头道,“大人,动手吧!”
言照清瞧他送他慷慨赴死的神情,鄙夷又莫名,心想不过是治病救人,何至于这般视死如归送荆轲的既视感?
为了方便用力,言照清叫阿弥靠在自己胸前坐着,双手自后绕到阿弥身前,执了阿弥的那只断手,研究了几下,摸到了当日劈断的细小痕迹,在医无能的示意下用力一掰。
没有想像中的女子惊叫或是痛哭,言照清只觉得手臂被人一抬,随即小臂一痛,一口牙就陷入到他小臂的肉上头,咬合之用力,言照清甚至觉得比咬在他腿上的白狼还要狠上几分。
言照清瞧着那披头散发的小狐狸后脑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打下去。
她咬他!她竟然敢咬他?!
她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