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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落夕叶的声音,他便将白纸收起,缓缓降到地上,抬眸望向云采夜和他怀里的烛渊:“剑神大人好久不见,这次也是来押送妖魔的?”

“……怎么这次对妖魔如此温柔?”浮云枝嘀咕着,走到云采夜面前,伸出双手看着烛渊说道,“把他交给我吧。”

烛渊眯了眯红眼,抬爪抓紧了云采夜的衣衫。

“云枝上仙误会了,这是我小徒弟,烛渊。”云采夜哂笑,抱着烛渊解释道。他经常送些妖魔鬼怪来镇魔塔,而镇魔塔百年千年里都很有仙人来此,他收徒的事想必还没传到浮云枝耳朵里。

“哦。这么丑的徒弟啊……”浮云枝眉毛一挑,“不必喊我上仙了,我们都见过多少次,还来这些虚的干嘛?”

云采夜装作没听见他前一句话,含笑应了一声:“是。”

“你不是来押送妖魔的,那是来干嘛的?”浮云枝将没写完的宣纸铺开,放到地上晾干,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是来带一个人走的。”云采夜走上前伸出右手,摊开手掌。

一粒光滑的黑色种子在他手心静静躺着。

这枚种子虽然黑得出奇,和烛渊有得一拼,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却偏偏让浮云枝瞪大了眼睛惊道:“牵情花?!你从哪找到的?”

“我小徒弟送我的。”云采夜柔声道,桃花眼却微微眯起。骨墨把他的徒弟弄成这幅惨样,他若是一直待在魔界,他就不去找他麻烦,但若是他跑出来了……就别怪他剑不留情。

“喔,既然你有花种,那你确实可以带他走了。”浮云枝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这些年来,从一层打到第七层,把我这搅得是天翻地覆啊,不过他确实不应该待在这里。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浮云枝说完,就起身带着云采夜他们向藏书阁外走去。

镇魔塔的墙壁每隔七步远,便有一盏浮空石灯,里面点的是鲛人脂做的灯油,永不熄灭。但即便如此,塔内还是一片漆黑幽暗,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森冷之气,仿佛这些永夜灯只是摆设一般,没有一点照明的作用。

浮云枝带着他们穿过阴暗的廊道,走到一堵石墙前,墙上刀削斧凿地刻着三个大字:锁千秋。只看这三个字,便觉冲天的煞气铺面而来,浮云枝站在字前扯着脖子,喊落夕叶:“快来帮爹爹推门。”

落夕叶原本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舔着糖人,在听到浮云枝的呼唤声后连忙三口两口把糖人吃了,含糊不清地回道:“爹爹夕叶来了——”

她小跑到浮云枝身边站定,深吸一口气,握拳道:“爹爹我准备好了!”

浮云枝摸摸她的脑袋,然后闭上眼睛,瞬变成一汪黑墨,倾覆上墙,流满了刻字的凹槽。霎时,封魔塔塔顶露出冲天的紫光,在六界之中一闪而过,但能看到这抹紫光的人都会知道——封魔塔又开了。

第19章 碎一碎

石门打开的刹那间,骇人心魄的阴风鬼影便铺面而来,凄惨的鬼哭狐鸣声也紧随而至。石门后,是看不到尽头的长阶,阴森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零零散散的紫色鬼火明明灭灭飘荡着,黑影幢幢,时隐时现,逼得人身心发毛。

浮云枝变回人形,缓缓降到地上,见此场景气得怒目圆睁,大骂一声:“岂有此理!谁又把我的长明灯弄坏了?那是最后一盏了!”

云采夜看着浮云枝怒气冲天的模样也有些哑然失笑——仙界谁人不知,镇魔塔塔主浮云枝的长明灯是整个仙界消耗最快的。只因这塔内的妖魔都不安分,整日打架斗殴,肆意破坏着塔内的各式建筑。

其中没有多少防御力的鲛人脂长明灯便是妖魔们的最爱——因为它亮晶晶的!脆脆的!打击感一流!还不会反击!

所以镇魔塔内的妖魔一旦打起来,就马上抱起长明灯做投掷武器,这可苦了浮云枝。

他奉天帝之命镇守镇魔塔,身居仙职,虽然有很高的俸禄,可这这镇魔塔一共九层,每层均有一千多盏长明灯。这些长明灯每日都会损坏几百盏,他的钱再怎么多也经不住这般消耗啊!

“完了,我要穷死了。”浮云枝皱着脸,唉声叹气,“夕叶啊,爹爹没钱给你买糖人吃了。”

落夕叶闻言,上前揪住浮云枝的衣角安慰道:“没事的爹爹!虽然爹爹养不起夕叶了,可夕叶还是爱爹爹的!”

浮云枝大为感动:“夕叶真乖!”

云采夜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去递给浮云枝一个白纹锦囊:“这里面都是我徒弟绘制的剑符。云枝上仙可以将它们挂在灯上,虽然威力不大,但聊胜于无。”

浮云枝接过锦囊,轻抚着那滑软的缎布,眼中拂过几丝几不可见的异色,半晌后叹道:“采夜上仙的性子,万年来竟是一点都没变啊,云枝在此谢过了。”

说完这话,他抬起头仔细看着云采夜怀里的烛渊,皱眉出声道:“你这徒弟……”

“烛渊。”一提到自己爱徒,云采夜便笑弯了眼,“不知云枝上仙是否知道烛渊的身世。”

云采夜从腋下抱住烛渊,将他凑到浮云枝面前问道。

烛渊的两只胖掌紧紧扒着云采夜的修长如玉的手指,粗短的后肢和尾巴都耷拉下垂着,一双红眸睁得大大的,看上去甚是无辜。浮云枝从未见过这种妖兽,不禁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但烛渊一见他伸手过来,眼神马上就变了,暗红色的双瞳中浮上煞气与狠戾,他甚至还呲开了嘴巴,连原本收敛着的尖爪都露了出来,做着无声的警告。

但这一切,都是他背对的云采夜所看不到的。

“云枝上仙?”云采夜见浮云枝望着烛渊望出神了,便喊了他几声。

“啊啊?哦,我不知道啊。”听到云采夜的声音,浮云枝猛然回神,再看看被云采夜抱回怀里后眼神瞬间软了下来的小兽。眉峰一挑,抱手嗤笑道,“不过长得倒是挺丑的,六界难见啊。不说六界第一丑,起码这仙界最丑他是当定了。”

说完这话,浮云枝又瞟了烛渊一眼:“哎哟……真的好丑啊。”

烛渊:“……”

云采夜苦笑一声,摸摸烛渊的脑门:“我家烛渊哪有那么丑……等他化形之后就好了。”

浮云枝掌管镇魔塔藏书阁数万年,见证六界沧海桑田,四万年前更亲自出塔帮助现任天帝弦华镇压缚君天帝。这世间比他更博学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连他都没见过烛渊这类妖兽,那其他人估计也不会知道了。

“不过他的眼睛,即使化形成人,恐怕也会惹人非议。”浮云枝收回手,望着烛渊犹如鲜血般凝重的眸子说道。

云采夜闻言,垂下眼帘,收紧了抱着烛渊的胳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无论其他人怎么说,烛渊都是我的徒弟。如果他犯了错,我自然会惩罚他;可他若是没错,谁敢伤他我必十倍还之。”

“你是个好师傅,缚君当年要是也像你这般坚定就好了。”浮云枝转身,提着石灯笼在前面引路。落夕叶牵着他的手指,慢慢地走在他身边,云采夜却不知为何,觉得他的背影多了些凄凉。

镇魔塔一共九层,每层都有百层阶梯。这漫长且阴森黑暗的长路,在众人沉默下来之后无端地生了些荒凉,只有浮云枝手中的石灯笼,依旧摇曳着暖暖的烛光。

“爹爹——爹爹——”落夕叶走了一会,忽然扯着浮云枝的袖子脆生生地喊道。

听到落夕叶的喊声,浮云枝停了脚步,蹲下身摸着落夕叶的脑袋问道:“夕叶怎么了?”

“烛渊是采夜上仙的徒弟,那我是你的什么呀?”

“你是爹爹的……”浮云枝听到女儿嫩生生的话语,心都软了,正准备温柔地告诉她你是爹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在看到第五层两个大打出手的牛魔之后大声叱道,“……孽障!!”

落夕叶乍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懵呆了,连云采夜都愣神了好一会。直到浮云枝气得直抖,用手指着那两个牛魔怒喊:“你们在干什么?!快放下我的长明灯!”时才猛然顿悟。

——原来浮云枝说的是这两人啊。

正打得酣畅地两个牛魔听到浮云枝的叱骂,一愣一呆,手也一松,只听沉闷的“哐当”一声传来,又一盏长明灯夭折在镇魔塔里。

浮云枝倒退几步,痛心疾首地望着长明灯的尸体,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最好说清楚,这次为什么打架……还要用我的长明灯打架……”浮云枝咬牙切齿,然后拍拍落夕叶的肩膀,“夕叶很久没有动武了……”

落夕叶听到爹爹的话,立马昂首挺胸向前迈了一步,拍拍胸口扬起下巴:“谁先上?”

“不上不上,我们不打架了。”两个牛魔马上规规矩矩地站好,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摇着头连声说道。

浮云枝走到他们身边,把碎石里的鲛人脂灯芯拿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心中极为悲痛:唉,拿点纸糊个灯笼还是能用的。

这时,一只头顶断角的牛魔开口了。他指着另一只头上犄角完好无损的牛魔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马上就要打到第七层了,离老大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居然有完整的犄角,所以我打算帮他断一断角,省得老大后会看到不高兴。”

犄角完好的牛魔啐了一声,瞪目骂道:“你有病吧?我的角怎么了?”

断角的牛魔闻言扬起下颌,极为挑衅地推搡了一下他:“这镇魔塔里,没有一个魔有完整的犄角。你算个屁啊要做这唯一?”

七层?断角?老大?

他妈的叶离筝又给他捅娄子!

“叶离筝马上就要滚出镇魔塔了,你的角断不断都没有关系。”浮云枝脸都扭曲了,对着落夕叶说道:“夕叶,让他们两个滚蛋!”

“好的爹爹!”落夕叶吐舌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然而她在下一刻便瞬间移动到两个牛魔面前,脚跟一踏,纵身跃起,双手成爪扣住两只牛魔的脖颈,将两人压到地上,又继续往前狂奔着,一个狠甩把他们从塔梯上扔了下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招数,却流畅悦目。

云采夜看得连连点头,眼中满露赞赏,走到浮云枝身边由衷赞叹道:“夕叶的身手越来越好了,恐怕连青川都不是她的对手。”

“哈哈哈采夜上仙过奖了,夕叶哪比得上剑神大人亲自教导的首席大弟子呢?况且夕叶根本……”浮云枝话说一半,本来挺开心地笑着,忽然停了下来,嘴巴张合几下又不知如何开口,嘴角一撇摆摆手,“唉唉,你瞧我你瞧我,说这个干嘛呢?七层快到了,走吧。”

落夕叶收拾完两只牛魔后,蹦蹦跳跳地回到浮云枝身边。握住她爹爹的手,乖乖地向前走着,脸上一片天真无邪。云采夜见此,也微叹一口气,落夕叶比他还年长一万多岁,但……

她也只能永远做个纯真浪漫的稚童,永远待在这不见天日,阴冷幽暗的镇魔塔里,永远无忧无虑,不知事故。

第20章 猛不猛

云采夜见到叶离筝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要不是他略带沧桑的俊美容颜依旧不变,他恐怕都认不出他了。

曾经的幽都十二魔君之首的叶离筝,此时就如一个稚儿般跪坐在矮桌前……捏泥人。

他曾经如墨似缎的满头青丝,现在都变成了苍白暗淡的华发。而他头顶那两对残缺的黑色犄角,在白发的映衬下也变得更为显目。

但最重要的还是,曾经那穿玄色鸿云暗纹的魔君大人,此时穿得一身绿。内着翠绿紫纹锦缎袍,外罩飘纱绿衫,远远望去就是绿茵茵的一团。

叶离筝看到云采夜几人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低下头继续捏泥巴去了。在他的右手边,零零散散地放了许多泥巴捏成的小动物,虽然浑身暗褐,却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浮云枝看到他头上那对断角就来气,快步走过去一把扫开他手里的泥巴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道:“魔君大人还真悠闲啊,把我的镇魔塔搅得一团乱还若无其事地在这玩泥巴。”

叶离筝被他打断了动作,抬眸张口道:“可是我很久没打架了。”

他回答的语调平淡无奇,没有什么起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种你就打死我啊”的无赖模样。

浮云枝正欲发作,大骂几句来为他的长明灯报仇。云采夜却上前一步,拦下了他的话,微微笑着对叶离筝打招呼:“魔君大人好久不见。”

叶离筝看到云采夜后也没什么反应,他眼中一片荒芜,像是无草无花的荒山深壑,怪石耸立,蔓延着静无声息的死寂之气。

“哦,是你啊,我记得你。”叶离筝指指自己脑袋上的断角说道,“你切了我一只角。”

云采夜继续上前,伸出右掌,将那颗黑色的种子暴露在叶离筝眼前,勾唇笑道:“三万年前误斩魔君一角,采夜心中愧疚难安,今日采夜以此物作为赔礼可好?”

那颗纯黑色的种子在云采夜玉白的手心里异常明显。叶离筝看到这枚种子的时候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张着苍白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眼眶却迅速红了,荡起盈盈的泪光。

他站起身来,绕过矮桌,颤颤巍巍地走到云采夜面前,双手抬起,几欲下跪,想触碰这颗种子却又不敢触碰。

云采夜却直接将那颗种子放到了叶离筝的手里。

叶离筝佝偻着脊背,轻捧着那枚种子,如同托举着一座沉重的山峰,缓缓跪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半晌后压抑着的嘶哑声音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这花了……”

他的声音终于不再波澜不惊,轻轻地将千百年来无处发泄的相思痛苦与黯然怅伤凝做一声哽咽,随前尘往事化作一缕云烟。

浮云枝看到他这幅鬼样子,撇撇嘴也不说话了。

“你要我做什么?”叶离筝将种子紧紧握在手心,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站直身体望向云采夜问道。

云采夜看着叶离筝变回三万年前那时暴戾凶恶,浑身充满煞气的模样笑了笑,从袖间掏出一个霞色锦囊,抛给他说道:“镇魔塔只关执念深重然杀孽不重的魔物。如今魔君执念已除,自然可以出塔。不知魔君有没有什么想去地方?”

叶离筝没有立即回答云采夜的问题,他接过霞色锦囊后迅速打开,发现里面装有仙界特有仙土——息壤。

息壤可生万物,永不耗减。倘若将种子放入足够的息壤中去,不出百年,便能长出天生就能化形的仙体灵植来。云采夜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他这种好东西。

叶离筝沉默良久后,抬眼看向云采夜:“不知仙君门中,可缺花匠?”

“不缺。”

叶离筝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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