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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像是我的祖父……”奥尔叹气,得到了阿尔弗雷德塞过来的一块曲奇,“好吧,那我可以让葛雷帕子爵代替我去吗?”
“不,他们自身也是贵族出身,除了您之外,还和他们自己的家族有所关联。事实上,在确定对方的家族已经和您结盟前,请您别在一些需要抛头露面的事情上,使用他们。”
“我明白了。”奥尔想了半天,“您认识丹尼吗?”
“那个当您秘书的孩子?”
“对。”
“……他可以。”阿尔弗雷德知道丹尼在剑鱼俱乐部的经历,但贵族们对于这种事儿,其实并不那么在意,各国的历史上都有j女或交际花成为王后的先例,亲王妃、公爵夫人、侯爵夫人等等更是多得如同天上的星星,说到底,还是看这些人背后站着的人,“他可以代表您前往。”
第二天早晨,奥尔就将请帖交给了丹尼,另外告诉他:“去找阿尔弗雷德,他会带你去买一身新衣服,并教导你一些社交礼仪。以后很多类似的事情,都要请你代替我前往了。”
丹尼错愕了片刻,绷直了身体向奥尔行礼:“听从您的命令,先生。”
他走出去,站在门口,擦了擦眼泪。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又敲响了门:“先生,我为我刚才的鲁莽和自私而道歉,我刚才只考虑到了我自己的问题,而丝毫没有为您考虑,我……”
“停!我让你去,因为你的才能、机变与品格合适这个职位,和你的过去没有任何关系。所有会因为你过去的遭遇而歧视你的,都不会是我们的盟友。”
奥尔给了丹尼一个拥抱:“不过,假如这个工作确实让你感觉到不快,我也可以换人。”
“不,我可以,先生,我可以!”
“丹尼,我的要求就是,不要迎合他们,你是被邀请去的,你是代表我去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没那么要求,因为丹尼在日常的表现中是正直又坚强的,有时候甚至是充满了攻击性的。这样的丹尼奥尔很放心,可他要是把在剑鱼俱乐部的那一套拿出来,奥尔是绝对不可能把他放出去的。
“我知道您的意思,先生。”丹尼漂亮的蓝眼睛重新变得清澈敏锐,只是脸上略红,因他自己刚刚的表现而窘迫,“我知道,我是代表着您去的。”
奥尔选择相信他。
解决了丹尼的问题,奥尔提着箱子前往王宫了。
“我希望能向匈塞的战争难民提供粮食援助。”奥尔将昨天的手提箱带到了国王的面前,不等国王提问他已经将手提箱打开了,里边是方便面、鱼肉罐头、午餐肉罐头,速溶咖啡以及奶粉。
国王的牙不太好了,不能干吃方便面,但用热水泡开的方便面味道十分香浓——没有塑料的世界无法调配油包,但加上香菇粉、虾米与干肉丁的汤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已经够味道了。
国王一样样品尝后,把午餐肉罐头朝外单独拿了出来,且无师自通了把奶粉加进现煮咖啡的喝法,显然她很满意这个。
“为什么叫午餐肉?”
“切一块加上面包,就是一顿午餐。”
“是纯肉吗?”
“不,加了很多别的。我带来做样品的这一份因为加入了大量香料,所以成本比纯肉还高,但调整配比后,成本却只需要同等重量肉食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这年代的军品分两种,一种是供应军官的,一种是供应大头兵的。前者就是贵族标准,后者……能活着就行,甚至就算活不了但只要做个样子也可以了。
“这可真是上好的军粮。”果然,国王很高兴,“给军官的肉食供应用它就够了,也可以把牛奶换成奶粉了,这更好运输和保存,我们还能省出点来,让士兵也尝到甜头。”
“陛下,方便面比面包的保质时期更长。它是用油炸过的,也可以更好地恢复士兵的体力。”
士兵一般长期吃豆子,偶尔会配一小块跟石头差不多硬的干面包,这种面包必须泡在豆子汤里才能进嘴,否则就是在难为牙齿。
国王看着这些,却没有再谈论军粮的问题:“奥尔,我知道你是个行动派,但是,别着急。你不能想着一口气就把事情办完,想从容易松动的地方开始撬动。方便面确实很好,但我觉得它更适合成为普通市民的美食。
当然,你可以代表诺顿向两国赠送军粮,财政部明天就会向你的公司发出订单的。”
“……十分感谢,陛下。”
所以,奥尔在王宫中等了一会儿,等国王向财政部和外交部下令,给奥尔拟出援助两国物资的公文。
等待的过程中,他思考着国王说的“容易撬”是什么意思。军粮采购中的利益链?
午餐肉罐头代替肉食,肉食……过去只是面对军官的采购,量少,质量要求还严苛,军需根本没什么甜头可捞,甚至火腿和肉肠还好,鲜肉的保质问题很麻烦,还总会让他们挨批,能统一换成午餐肉罐头,对于军需人员来说,绝对是大大的好事。
奶粉、速溶咖啡也和午餐肉罐头同理。
奥尔摸着下巴,觉得他能试着开发一下牛排罐头之类的,专门提供给军官。
但方便面是面向普通士兵的,这玩意儿蓝星被称为垃圾食品,但就和炸鸡这种垃圾食品一样,在这个年代高油、高碳水的食物,对于底层人来说是滋补佳品。可军需采购部和之前大量购买黑面包的商人,早就是多年合作了,甚至可能就是军部某些人的私人企业……
确实,这些东西还是先面向普通人出售吧。
奥尔在拿到要的东西,离开王宫后,分别前往了匈塞与普士顿的大使馆。在匈塞使馆受到了布勒裴大使的热情欢迎,对方甚至没问什么是罐头,就握住了奥尔的手,当场激动地哭了出来。
普士顿这位大使——麦考利·法必妥伯爵,就让奥尔很是不舒服了,对方从看见奥尔的一瞬间开始就眉头紧皱,面对奥尔伸出的手,迟疑了半分钟才伸出去握住,当奥尔拿出转赠文书的时候,他也是没问什么是罐头,但是他的眼睛里隐藏着不耐烦和厌恶。
“先生!先生!”奥尔刚从普士顿使馆出来,一辆禁卫军的车就朝他驶来,艾尔迪探出半个身子,不顾这是在使馆街上,朝着奥尔疯狂摇着手,“陛下要见您!”
法必妥大使透过窗户看见奥尔坐上了禁卫军的马车,使馆武官站在他身边也皱眉看着外边:“伯爵阁下,看来这位蒙代尔先生确实……”
“一个血族的杂种而已,女人总是这样,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理智,总是会被感情左右。由一个女人主政,这个国家完了。假如未来诺顿的主政人选里还要加上一个血族杂种,那我们更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换了一辆禁卫军马车的奥尔一头雾水,他从王宫离开的时候坐的可就是禁卫军的车,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国王短时间内再次要见他?
莫萨娜行动了?
奥尔算是猜对了一半,因为至少表面上,行动的不是莫萨娜,而是教会。奥尔走入小会见室时,那三位已经让他十分熟悉的枢机主教们,就在国王的左手边坐着。
奥尔向众人行礼后,很自然地在国王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三位枢机主教的眼睛都盯着他,随着他的落座,光明教的老熟人法鲁曼眯起了眼睛,正辉教微胖的真小人劳艾普笑得更可亲了,守律教的枢机主教一贯就像是个木头假人的雷奥索托还是面无表情。
奥尔浑身都毛毛的,但依然努力保持表情不变。
“蒙代尔警官,我们有件案子需要您的帮助。”是正辉教的劳艾普开的口,“这是一件十五年前的案子了,在当年,我们有一位教友失踪了。十五年来,教会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但一直没有结果,现在,诺顿出现了您这样一位能力出众的警探,我们觉得,到了可以重启这件案件的时候了。”
“……”奥尔不是很正经地歪着脑袋,抱起了双臂,“我觉得,我有理由怀疑,诸位是随便找了个根本不存在的案子交给我,并且会在调查中找我的麻烦。”
光明教的法鲁曼开口了:“这件事在民间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但国王陛下可以为事情的真实性作证。除此之外,我们也很乐意和您签订魔法契约,对,那种正经的魔法契约,约定了我们三人会在查案的过程中,为您提供一切的帮助,绝对不会对您造成阻碍。
并且,我们承诺,只要您能破案,我们就不会在波塞科尼给您招惹麻烦,甚至撤回波塞科尼全部的教职人员也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您得把我们的失物找到。”
法鲁曼顿了顿补上了一句:“至少是三分之一的失物。”
这个鱼饵是真香,奥尔是真想咬,也正是太香了,恰好证明饵里有毒:“你们丢的是什么?一个天使吗?”
守律教的雷奥索托哑着嗓子说:“三个天使。”
“!”好吧,这个确实是大手笔。奥尔皱了皱眉,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雷奥索托继续说:“以及三位圣徒遗体,还有数箱未曾开封的圣物。您找回一个天使,或一个圣徒遗体,我们守律教就愿意召回波塞科尼的教职人员,并由教皇亲自到场,为您父亲和国王的亲自主持婚礼。”
奥尔前一秒还在为这“失物”而震惊,后一秒就只剩下哭笑不得了——对了,好像国王的婚礼确实是需要高级神职人员主持,但假如他解决了这个案子,结局就是一个教皇给一个血族亲王和一个无神论者国王(她绝对是无神论者)主持婚礼?这可是太神圣了。
正辉教:“我们正辉教也赞同。”
好吧,现在是两个教皇了……或者三个?这画面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都让奥尔觉得美丽到让人难以忍受了。
第443章
光明教的法鲁曼根本没能控制住他的表情,毕竟他才刚说了索要三分之一的失物,毫无疑问,这应该正是三位之前已经商量好的,结果守律教和正辉教就直接跳楼式降价,简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之间的联盟是多么“牢不可破”。
守律教……好像最先亡国的赛罗斯卡就是以守律教为国教的,陷入战火的匈塞也是守律教信徒的大国。而且守律教本来就是三大主流宗教里最弱的,在战争到来前,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天使的加入。而战事突变,匈塞陷入劣势还是昨天的事,守律教今天突然改变了态度,可以理解。
假如奥尔不接受,或无法破案,别说教皇了,这几位都会拒绝参与国王的婚礼。在这个年代,即使结婚的是国王,这场婚礼也将缺乏合法性。亲王和奥尔的地位将无法获得保证,这可以让奥尔脱身得更容易,可是,对于目前被国王逼迫得不能不争的奥尔来说可不是好事,甚至这就是敌人组合拳的第一波行动——假如成功,还没开打,他们就低了对方一头。
奥尔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国王,国王回给了奥尔一个无奈中带着点看好戏的表情:“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全力帮忙的。”
国王不是神,能力终究还是有一定的限制。
奥尔……他回给了国王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这笑容却取悦到了国王,假如不是及时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她笑得牙齿都要露出来了。
“签契约吧,然后就轮到诸位向我陈述案情了。”
国王表示:“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纸和墨水!”于是送上来了诺顿王室珍藏的兽皮纸,它的年纪比这个帝国的历史还要漫长,纸张两头翘起,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清香味道,可闻久了又会让人觉得那就是彻底的血腥味。
墨水则放在一个样式古典的圆肚玻璃瓶里,透过茶色玻璃能看见里边的液体不像是墨水,更像是水银。
“感谢您的纸张,但我不需要墨水。”
随着嘎达一声,奥尔许久未用的蛇牙弹了出来,他直接用蛇牙刺穿了自己的手臂,本该在他离开的时候伤口就快速愈合,但马赛克挤进了伤口,妨碍了愈合,所以人们看见的是鲜血如两条细线顺着伤口流淌了出来,并在空中画出不同的符文,最终印在了那张兽皮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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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绝不是诺顿语,在场的人都看不明白,但却统一保持了沉默。那张明明承载了如此多符文的兽皮纸上,却依旧干净洁白,没有任何变化,直到最后一个符号落下,轰地一声,整张兽皮纸被紫色的火焰覆盖,眨眼间化为了一团灰烬,半空却悬浮着用符文书写的发光文字。
奥尔分别指向三位枢机主教,他们的双眼中闪烁着魔法的光芒,顷刻间读懂了这些符文。
“如果同意,就请三位割开自己的手臂,说出自己的姓名与此刻的身份。而因为你们的身份,假如违反契约,你们自己会死去,你们的继任者会死去,你们的血亲,与在诺顿的神职人员,也会接连死去。
当然,这是古法契约,现在魔法的威力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强了,所以,三位和三位的教会也可以试试。”
奥尔就像是个产品推销员一样,友善地笑着,推荐他的“客户”们该勇于尝试。
“……”
试试与否是未来的事,现在这三位枢机主教都从身上取出了一柄金匕首,割破手臂,随着他们说出自己的名字与身份,三行代表着三人身份的符文融入了整篇契约中,契约的所有符文从方方正正的形态变成了一圈绕着一圈的锁链形态,又是一声爆炸,他们眼前的符文消失不见了。但四个人都觉得胸口一紧,身上多了点东西。
奥尔并不因此松了一口气,异族与教会斗了两千年,虽然教会现在日落西山,但必定保留着不少对付异族的手段,既然他们会主动提出来签订魔法契约,就很可能有办法解除。
红龙:“别这么丧气,奥尔,这种契约符文在我的时代是在国家仪式上才会使用的,以你的魔力,就算你死了,也能保证契约时间持续两三百年了。”
火鸟:“我作证!我只看过这种符文的残片,因为它太复杂了,我们那时候就已经停止使用了。”
“谢谢……我真的没办法让你们从我的身体里解脱出来吗?”
红龙翻了个白眼:“假如‘解脱’,我们就是真的解脱,直接消散了。我们已经死了,在这儿的只是两个残缺的幻影而已,别忘了。”
现实中的奥尔叹气,所有人都以为他还是为了接下这案子的无奈而叹的。
三位枢机主教各自把一个大箱子从他们坐的椅子背后提出来,交给了奥尔。奥尔把三个箱子横放着摞在了一起,端着它们告辞离开了。既然这些文件能给奥尔看,枢机主教们也无所谓他将它们取走。果然,文件里不能被外人看的地方,都直接被抠掉了,还好那些不影响主要内容。
诺顿西边的哈茨海域,一直有一个类似于亚特兰蒂斯的神秘传说,说这边原本也有一片名为哈莱顿的广大陆地,诺顿就曾经是这片大陆的一部分,但因为一场可怕的火山爆发,这片大陆的大部分沉入了海中,只剩下了一小块的诺顿残留在海平面以上。
这个传说,是真的。
两千年来,陆地上的各种遗迹几乎被挖掘殆尽,但是对于遗迹中出土的圣物(魔法物品)与圣徒(远古强大异族的遗体)的渴求,人类只增不减——国家上层的需求较少,各个教会永远是贪婪地索求着它们,尤其教会越来越多,新兴的教会更加沉迷于给自己添砖加瓦……
奥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倒是很有点天道好轮回的感觉,曾经压迫人类的异族,在死亡了千万年后,反而成为了人类压迫他们后代的基石。
而三位枢机主教交给他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地案子,更接近于一次迟到了十五年的探险救援。
十五年前,有一艘商船在哈茨海域遭遇了暴风雨,商船被毁,但部分船员却在暴风雨结束后,幸运地被救,他们说在海底看见了巍峨壮美的宫殿,还被宫殿中的善良仙灵所救。他们说的话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危难中的幻象,但教会却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当年诸多教会前往了渔船的遇难海域搜寻,并找了一处遗迹,一座巨大的古城遗迹,因为最先被发现的遗迹是一座广场,广场上有七座神态各异的女神雕塑,他们将之命名为“七女神之城”。
奥尔正翻看着关于女神雕塑的画像,忽然就听见火鸟“嗷——!”地叫了起来:“王城!!!王城!!!这些畜生把王城挖了!!!我的王城!!!哇( ╥w╥)”
火鸟在奥尔的精神岛屿里嚎啕大哭起来,他的眼睛里喷涌出的不是泪水是岩浆,不一会儿就让自己周围多了一圈岩浆,甚至红龙都好心地把尾巴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