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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萨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奥尔在和伯爵沟通。
葛雷帕伯爵则正在不停地用手帕擦汗,这位伯爵和莫萨娜想得差不多,他原本以为自己负责的部分过不了两个月就能圆满结束了,谁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但这些工作,他虽然没事先想过,但听起来却确实是他该负责的。
“殿下,我需要人手。”葛雷帕伯爵叹着气。
“我觉得您应该向陛下提出申请,向外交部借调人员,或者向外语学院直接提出聘用他们的学生。”
“我还需要军部的人员。”
“这一点我们应该联合提出申请。”
“十分英明的提议,殿下。”奥尔说,“皇家警察是绝对不够的,甚至到时候只是市区的警力都要捉襟见肘了。不过,军人和警察是完全不一样的体系,所以作为安保的军人,需要先一步进行培训。”
“我明白您的意思,蒙代尔警官。”莫萨娜当然明白,反正现在“管理”工坊工人的驻军,是绝对不能允许他们成为博览会警察的,那些打打杀杀已经习惯了的家伙,在她前往视察时,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都让莫萨娜觉得心惊肉跳。
她觉得那些家伙已经不是人了,已经变成了食肉的禽兽,就如被他们蹂躏的工人,已经变成了食草的牲畜那样。
今天这场碰头会开始的时候,其他三人都是高高兴兴而来的,当碰头会结束时,每个人都和奥尔一样,两眼发木,仔细看的话,能从他们的眼珠里看见无限重复的一个词——工作。
莫萨娜与钱德勒分乘两辆马车离开的。
莫萨娜的马车上有人问她:“殿下,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开幕式的全部计划,那么,为什么不能彻底……”越说声音越小。
“您以为开幕式的主要问题是计划吗,里弗斯男爵?”
“难道不是吗?”
“我假如给您五千人,你能够在六个月内教会他们整齐地前进吗?”
“当然可以,殿下!”
“我指的是你自己。”
“呃……”
“您能做到的前提,是拥有至少一百名合格的军官,对吗?而我们,现在连警卫的培训,都需要皇家警察的帮助。”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如此的英明,殿下。”
莫萨娜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她突然有些羡慕丈夫了,因为那位血族,是站在他身边的。
“我真的没想到,您甚至给我也安排了工作。”
“你是来监督的,威廉。那就得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监督起来。”
奥尔希望钱德勒承担起来的工作就是监督,是找茬。当场馆建设完成后,钱德勒就要去确定场馆的安全,之后还有场馆外围的安保工作,确定不能让参观人员携带危险物品进入博览会——现在没警犬,没有透视,但是有狼人。伯爵负责的是内部的,这一点伯爵在听到后立刻松了一口气。
钱德勒无奈地笑了,笑着笑着,无奈又变成了开心:“谢谢,我的朋友。今天能让我和你一块儿去一趟警局吗?我想去放松放松。”
奥尔挑挑眉毛,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回到家至少是五点了,但,钱德勒是他的朋友啊:“来我家一块吃顿饭吧。”
“乐意至极。”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于是,奥尔就让马车直接停到了家门口,反正也是警局对面。
“直接去你家?”
“当然。”
钱德勒有点小羞涩,还有些从未有过的激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未经事先的邀约就前往朋友的家里。这和工作到很晚,一起去奥尔家吃饭还不一样。
下车,敲门。
“哇!”站在屋顶上的奥丁探出了头来。
“啊,你好,美丽的黑色公主。”钱德勒向奥丁行礼,“你真是越来越丰腴健美了。”
“哇哇哇哇!”您可是真会说话,果然是王子!
奥丁开心地扑扇着翅膀,万幸并没有什么屋顶的灰尘扑扇起来,毕竟这事她经常干。
门打开了,没戴头盔,没穿制服,穿着衬衫和黑色长裤,系着一条暗蓝色长围裙的达利安打开了门:“欢迎回家,亲爱的。”他又对站在奥尔身后的钱德勒笑了笑,“欢迎我家做客,威廉。”
“啊……”钱德勒张了张嘴,脸颊上的红晕变得更加生动了一些。
他们进门,脱下外套,洗手。钱德勒坐在了餐桌边,面前是一本小说与一碟子小饼干,奥尔也去厨房帮忙了。如果在贵族家里,把客人单独放下是非常失礼的。但在普通人的家里,这就是十分常有的情况了。
钱德勒能听见厨房里碗盆碰撞的清脆声音,还有奥尔和达利安低低的说话声。
他笑了笑,拿了一块饼干放进了嘴里,有点咖啡的味道,非常美味。
上菜了,两大块烤牛腿,一盆蔬菜沙拉,两碟海鲜虾肉饼,一篮子猪肉面包(其实是猪肉包子),一盆牛肉烩菜。
“……”钱德勒抻了抻脖子,因为不抻长点,他甚至看不见坐在对面的达利安。
肉饼和面包都堆得太高了,那些装菜的盆……钱德勒确定,他的脸盆都要比那些盆小一号,不,两号。
相比之下,看起来量最小的竟然是烤牛腿,虽然那确实不是整条腿,但每块也都比钱德勒的手臂还粗,至少60公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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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我确定,它们都非常美味。”
“先来个猪肉包尝尝吧,你太瘦了。”奥尔把篮子递过去,他自己已经直接上手抓了个肉包子下来。
钱德勒本来已经举起了刀叉,看奥尔的举动,他也直接上了手。柔软q弹的面皮,一口下去只有纯粹的面粉香味,肉汁从包子里喷了出来,钱德勒忙不迭地举着猪肉包在破皮处喝汤,第二口下去,就是满口的葱香猪肉丸……
“这确实太美味了。”钱德勒消灭掉了肉包子后,舔了舔舌头,“而且有葱香味,却没有葱,这简直是太好了。”
“哈哈哈,我们也一样,所以只会加葱油。再吃点这个。”奥尔给钱德勒切了四分之一个海鲜虾肉饼。饼很厚实,烤得焦脆,里边有弹牙的鱿鱼,甜美的虾仁,鲜嫩的鱼肉,还有贝类、蟹肉与鸡蛋。
钱德勒吃完后,只觉得……齿颊留香。
他亮着眼睛看向奥尔,显然期待着奥尔继续介绍美食。
然后奥尔……去厨房给他端出来了一碗海鲜粥:“你最近吃得不大好吧,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你来我家做客到一半,就因为暴饮暴食要被送到隔壁的圣·安德烈斯分院去。”
“你说得对,我的朋友。”钱德勒怔了一下,他看着奥尔露出了笑容——这样的话,大概只有奥尔会对他说了。
接下来,钱德勒只能喝着他的粥,看着那一个狼人和一个血族,把所有桌上的食物,都解决掉。他们果然不是人类啊……两个人类吃下这么多,胃会被直接撑裂的。
粥当然也很好喝的,是咸味的燕麦粥,没有放牛奶奶油那些东西,加了牛肉、蛋、番茄、虾和蔬菜。钱德勒喝两口就忍不住闭一闭眼睛,这是让他感觉到舒畅的美食。
奥尔也吃的同时,也不时注意着钱德勒,看到他的表情舒展开,奥尔也笑了——比起上次见面,钱德勒的状况不止没有变好,反而更糟糕了。他是个王子,很多事不是奥尔能够贸然询问的,还好,看来他还是能够坚强起来的。
突然,达利安和奥尔一起站了起来,奥尔示意达利安继续吃,他走向了门口。
安卡带着一位蓝衣警官从警局那边跑过来了,达利安是自己听到的,奥尔是从奥丁那知道的。
敲门声刚刚响起,门就打开了,安卡皱着眉看向了奥尔:“副局长,火车站的乘警说,他们那发生了碎尸。”
胖乎乎的乘警脸色苍白,安卡刚说完他就嚷嚷了起来:“他们是朝你来的,你得负责!蒙代尔警官!”
“什么意思?”
“看!看这个!这是在尸体里发现的!”乘警抬起胳膊,把一个油乎乎的硬纸片几乎塞到了奥尔的脸上。
这就是一张很简单的硬纸片,没有任何的花纹,上面写着:您好,奥尔维茨卡·蒙代尔警官。我因您的名声而来,将会在索德曼停留到明年的三月。欢迎您找到我。
署名是“屠夫”。
“就是朝你来的!不关我们的事情!东西全都给你带过来了!”
他扬起胳膊指着马路对面,那边正有人从马车里朝外抬出麻袋。
奥尔:“……”
“都给你了,我走了!”这位警官粗鲁地嚷嚷着,转身就要离开,被奥尔一把拽住了,“我说了,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需要了解案情经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md!放手!”不等奥尔动手,安卡已经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他跪在石砖地面上时,发出了可怕的碰撞声。
同一时间,那些看起来只像是看热闹的警官们,把从马车上卸货的全部乘警也都抓住了。
乘警们大声嚷嚷着,但很快包括奥尔门前的这一位,他们全部被拎进了警局里。一些在周围玩耍的孩子半点都没有被吓着,他们指着那些乘警哈哈大笑着,还有人学着他们嚷嚷的样子,大人们不但不会畏惧地叫停孩子,反而会鼓掌给他们加油。
只能说鱼尾区的人们,实在是太信得过皇家警察了。
他看看纸条,又看看那些麻袋。
达利安先走了过来:“有活了?让安卡帮我们洗盘子吧。”
走到半路上的安卡立刻扭头看了一眼,他现在的鼻子很好了,刚才可是闻见香味儿了,吃没有他的份,打扫全归他!
“泡在水池里,我们回来后,一起打扫吧。”
“好。”
“等等,我找个证物袋把这张纸条包一下。”
他们回到屋内时,却看见王子殿下正在整理着桌上的盘子,而且做得不错:“那个……能借我一身警服吗?”
钱德勒双眼发光地看着奥尔,他的心声都快从头顶上溢出来了——案子~有案子~嘻嘻嘻(⊙﹃⊙)
“当然……可以。”
自己人在鱼尾区想借警服?那当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哪个警察不会随身带着一套警服呢?
三个男人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餐具,奥尔和达利安上了一趟楼,下楼时,两人分别提着一个箱子,奥尔的是他那个诡异储物箱,达利安提着很正常的工具箱。
前往警局的路上,奥尔将那张纸片与两人分享了一下(三人都戴上了手套)。
“竟然有人来挑战你,奥尔!你已经是个传说了,奥尔!”钱德勒兴奋得原地蹦跶了两下,就像是个少年人,也让奥尔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他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
“如果用我的头像制作一张卡牌,那我现在一定是金色的。”ssr卡,贪婪亲王和诺顿君主应该是u卡。
“啊?哈哈哈哈!对,用你的脸印出来的扑克,一定是金色的。”钱德勒自己给自己解释明白了,达利安虽然也微笑着,但当他的视线和奥尔对上时,他对着奥尔眨了眨眼睛,奥尔也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有些话奥尔没说,达利安也没问,但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作为彼此最亲密的人,奥尔真的不认为他隐藏得很好。他所了解的这一切,都不该是原主那个孩子能掌握的。
“‘欢迎’这个词多了一个尾音。飞利浦王国的‘欢迎’就是这么写的,你觉得对方是一位飞利浦王国的屠夫吗?”
“我怀疑。但不确定。”
“是的,你一向如此。”
“奥尔,我在这东西上,闻到了漂白粉的味道。”
“在这纸片上?”
“对,除了死人的气味外,最浓重的就是漂白粉的味道了。”
他们说这话走进了马路对面的警局,一辆警车在他们之后驶来,娜塔莉下了车,她跑进警局时,正好让奥尔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