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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凝自从上次一事后,就沉默寡言了许多,即便知晓桑玥怀了小宝宝,她高兴之余,夜里仍是惶恐忐忑。

现在,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她窝在浴桶里,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她确定自己被一个青衫男子关进了密室,那人用冰凉的尺子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那人甚至用手……

她不敢想!不要想!好难受!

“香凝。”荀义朗一回辽城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她了,却发现她一个人窝在浴桶里抱头痛哭,哪怕而今已是三月,但夜间依旧寒凉,浴桶里的水已没了热气,她这是……在泡冷水澡?

冷香凝回过头,泪眼婆娑的模样似清晨一滴要从叶尖儿上跌落的露珠,脆弱得令人唏嘘,荀义朗心疼不已,把她抱出浴桶,拿过毛巾给她擦干水渍,喃喃道:“香凝在哭什么?我太久不回来惹你生气了?”

见了心爱之人后,心底的委屈立时翻了一倍,冷香凝扑进了荀义朗的怀里,泣不成声:“他……他关我……还脱了我的衣服……用尺子在我身上量啊量的……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荀义朗俊逸的面庞上突然蒙了一层浓厚的雾霭,阴沉得宛若自此不见天日。他用被子裹住冷香凝,双臂紧紧地搂着她,隐忍着道:“别怕,那是个噩梦,不是真的,你只是做梦了,忘了就好。”

冷香凝摇头,似是不信:“可是为什么那个梦越来越真实?我天天都看到!看到的……越来越多……他不仅量我的身子……他……他……”

“香凝,相信我,真的只是噩梦来着。”荀义朗吻住了冷香凝的冰凉的红唇,按耐住想杀人的冲动,一点一点地安抚着她濒临失控的情绪。

冷香凝似被丢弃在了寒冷的暗夜,无助得几近绝望,哭喊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一个温暖的依靠,她探出手,圈住了荀义朗的脖子,生怕这个也是一场梦,她再次睁眼,就又回到那个阴森森的密室。

荀义朗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和依赖,深情地吻了她许久,直至她呼吸紊乱,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怔怔地望进她迷离如醇酒的眼眸,认真地道:“香凝,忘了那些,只记得我们,好不好?”

冷香凝“嗯”了一声,不明所以得看着他,那眼神,依然是用了一整个世界的力量,却夹杂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惶。

荀义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细滑的脸,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一辈子失忆,不要忆起那痛彻心扉的屈辱过往,但为什么,她的记忆似乎有了复苏的迹象?

荀义朗将她放平在柔软的大床上,轻轻抚摸着她的秀云墨发,微笑着,眼底隐有水光闪耀:“香凝,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妻子,好不好?我虽然没能给你一个很好的过去,但我一定努力给你一个圆满的将来。”

冷香凝的头脑懵懵的,事实上,最近两个月,她时常处于这种混沌状态,对于荀义朗的话她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荀义朗大掌一拂,绫罗帐幔层层落下,遮了笑看人生的烛火荧辉,也遮了他白皙的颊上忽而泛起的一抹绯色。

他俯身,再度吻住了她的唇,只是这一次,少了几分温柔,多了些许狂野。尽管冷香凝很早就提出再要个孩子,但先是他伤势未愈,再是她感染风寒、来了葵水,好不容易二人身子都合适时,他又一走两月。这一次,说什么也不放过她了。

冷香凝第一次觉得被“咬”也可以这么舒服,每一寸被他吻过的肌肤都像过了电似的酥酥麻麻,小腹更是频频闪过奇异的感觉,很陌生,但又恨美好。

荀义朗吻了她的白玉耳垂,又滑过她那白天鹅般优美的雪颈,继而在锁骨处流连忘返,最后含住了……

“嗯……”冷香凝忍不住叫出了声,荀义朗以为自己弄疼她了,赶紧抬头,含了一丝难为情地看着她,冷香凝有些微喘,“你怎么不继续了?”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荀义朗的眼底闪过一丝羞赫,更多的是迷情的欲火,但他到底是没经验的,又不像慕容拓那个腹黑仔细研究过春宫图,他就怕自己的青涩不够好,眼下得了香凝的鼓励,他不禁有些心花怒放,低头,如香凝所愿……或温柔、或狂野地掠夺了她的每一处领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冷香凝闭上眼,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碎波一般的愉悦浪潮。

荀义朗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身子轻轻一送,彻底占有了她。

合二为一的那一刻,二人的脑海里同时空白一片,紧接着,似七月夜流星雨过,漫天璀璨;似八月天桂花香飘,满园迷醉。

冷香凝出现了短瞬的晕厥,不知置身何方,不知今夕何年,耳边的呼唤若有若无,她努力从那种虚无的状态中解脱,奈何头顶仿佛压着一个巨大屏障,她踮起脚尖,努力用手去推,却怎么也掀不翻这层禁锢她的牢笼。

荀义朗吓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和香凝行房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他赶紧退了出来,把冷香凝抱入怀中,惶惶然道:“香凝,香凝你醒醒!我们不要孩子了,不行房了!你陪着我就好!香凝,你别吓我!”

冷香凝仍在不停地跟那层牢笼做斗争,耳旁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担忧,是荀义朗在叫她了。她咬咬牙,用尽全力一推,头顶的天轰然炸裂!随之而来的,是潮汐般汹涌澎湃的记忆碎片……

菱湖一舞,凭栏一曲,一夜醉酒笑谈。倾天一嫁,帝王恩宠,两载荣光无度。

……

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桑玥、慕容拓、荀义朗、林妙芝、云傲、怀丰、多福海、荀婉心、冷芸、冷瑶、华阳夫人……鲜活明朗的记忆、错综复杂的时局,无一不强势轰袭着她半世凄苦的灵魂。

“香凝,香凝你怎么哭了?”荀义朗摸出冷香凝眼角的泪,惶恐得手足无措。

冷香凝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热泪盈眶的俊脸,她抬手捏了捏,嗔怒,哽咽道:“你弄疼我了。”

荀义朗尴尬地怔了怔,就在香凝睁开眼的一瞬,那种饱含沧桑的眸光几乎让他以为香凝恢复记忆了,但仔细辨认后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微微一笑:“那我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冷香凝的喉头一阵胀痛,纤长的睫羽轻颤,眨巴着泪花闪动的眸子:“我要。”

这回,换荀义朗目瞪口呆了:“香凝……”

冷香凝拉过他宽厚的大掌贴住胸前的柔软,粉唇嘟起:“我要。”

荀义朗被冷香凝娇憨的样子给逗乐了,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那我轻点。”

冷香凝萌萌地笑道:“荀义朗,你说要我做你的妻子,妻子是什么?”

荀义朗捧着她的脸,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就是要陪我走完下半生的人。”

冷香凝的唇角一扬,桃花般绚烂的笑容在脸上徐徐绽放,醉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

这一晚,冷香凝索要无度,似乎要把那么多年的情意全都给他。荀义朗一次又一次地带着二人漫步云端、遨游欲海,直到二人都累得再也无法动弹,他才拥着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冷香凝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勉力侧了侧疲倦的身子,看着这个全心全意爱了她一辈子的痴情男子,心里百转千回,葱白指尖细绘着他俊美的轮廓,吻了吻他的唇,一声轻叹,半世痴苦:“荀义朗,我爱你的心,你可记着了?”

☆、君狂天下【第五章】高手齐聚(呼唤月票!)

冷香凝贪恋他温暖的怀抱,想起身,欲罢不能,磨蹭了半个时辰,又轻轻地在他唇上吻了许久,才最终把心一横,忍住浑身酸软穿戴整齐,她按了按几乎不属于她的双腿,双颊爬上了一抹娇羞,凑近他耳边,悄声道:“虽是初次,但你真的很好。”

她解下随身佩戴了十几年的玉哨,从前她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而今想起来了。她走到院子里,对准天空的方向,吹起了玉哨,空中不闻声响,但她明白,那人听得见。

她又去了桑玥的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她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可依然害喜得十分厉害,本就不胖的她越发消瘦了。她怎么也忘不了女儿和慕容拓为她做的一切,尤其……慕容拓为了在枭卫的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挖通地道,徒手……挖得十指血肉尽碎,指尖皆是森森白骨,她当时不懂,现在全明白了,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她,女儿不需要如此辛苦地在大周挣扎,慕容拓不必背井离乡、浴血沙场。他们两个本可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啊……

她亲了亲桑玥光洁的额头,又将手伸进棉被内摸了摸那硬邦邦的小腹,害喜成这样,小宝宝却是长得不错。

她欣慰地笑了。

莲珠欲要开口询问,她给莲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尔后转身离开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城主府的松林中,灵慧找到了冷香凝,能启用他们独有的联络方式,说明冷香凝已经恢复记忆了,他给冷香凝行了一礼:“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冷香凝徐徐转身,一张芙蓉面满是庄严端丽,那声,不再清脆娇柔,而是舒缓低沉:“这些年,辛苦你了。”本是将相之材,却为了她屈居寺庙,隐姓埋名多年,这份衷心,她不得不动容。

灵慧的身子福了福:“属下不辛苦,当年若不是娘娘,属下早已是街头的一堆冻死骨,是娘娘救了属下、栽培了属下,娘娘的恩德,属下没齿难忘。”

冷香凝悠悠收回视线,神色一肃:“云傲是不是疑上了荀义朗?”脑子里的记忆消化完之后,她便得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灵慧哪怕在前段时间东奔西走,在胡国搜查小石榴的消息,但自从慕容拓攻入胡国他就回来了,一直隐在暗处,顺带着关注各方的动静,他在脑海里把这两个月的事理了一遍,如实相告:“是,确切地说,从娘娘回归那天就怀疑上了,加上,民间有人恶意传播,说荀义朗是为了心爱的女子才去打天下的,皇上的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冷香凝痛苦地闭上眼:“动作?”

灵慧凝眸,道:“荀义朗任命总督期间,朝廷派来一百四十八名官员,荀义朗仔细甄别后,选用了二十三名,其中,有五名被派去治理祁山以南丽江的堤坝,以应对雪灾过后的今年可能会暴涨的洪峰,但别说这五名,或那二十三名,甚至一百四十八名全都是云傲的人。只待洪峰来临,堤坝决口,冲垮农庄,新任总督赵锋再来问他们几个贪污银响、对堤坝偷工减料之罪。”

灵慧能号称当年大周第一枭卫,其搜集情报的能力绝对是令人叹为观止,冷香凝的手紧握住衣袖:“然后他们一口咬定幕后主使是荀义朗?”

灵慧正色道:“没错,荀义朗是有战功的人,要治他的罪太难,必须牺牲百姓。”

冷香凝自嘲一笑,为了除掉一个情敌,云傲不惜毁掉江山一角,这可真是个冷血帝王。“恶意传播,是谁在恶意传播?”

“之前是冷芸,如今冷芸已死,但流言蜚语非但没有止住的趋势,反而近两个月愈演愈烈,就连胡国那边都听到了消息。”

近两个月,那可不就是桑玥出征之后?冷香凝的脑海里灵光一闪,素手一握,神色又凝重了几分:“你说,要是有人翻出陈年旧事,说桑玥是我和荀义朗的孩子,云傲信……还是不信?”

灵慧的脸色一变:“宫里有个朴清然替代了你,若是她一口咬定太女殿下是荀义朗的女儿,那么……皇上疼你,舍不得杀‘你’,却是不会放过桑玥和荀义朗了,但朴清然毕竟不是你,应该没有这个勇气赌云傲对你的疼惜。”

“这世上有的是法子撬开人的嘴,况且,不用她亲自开口,那人或许也能把这盆脏水给泼下去,我不能赌,不能拿女儿和爱人的命来赌。”冷香凝仰头,让思绪渐渐沉淀,良久,她阖上眸子,冷声道:“返京!”

他们已经为她付出了太多,这一回,哪怕是拼了性命她也要护他们周全,想要她女儿和爱人的命,她会直接掐断他的喉咙!

灵慧看着这样的冷香凝,心绪十分复杂,她冰雪聪明,却不喜欢勾心斗角,被药物压制了记忆和心智后,单单纯纯地过了十八年,一清醒便是要面对这样的复杂局势,桑玥和荀义朗对她的付出、冷芸和冷瑶对她的倾轧终究让她丧失了最初的纯良,他尽管只看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就已读懂了她心底的戾气和愤怒,每个人都有逆鳞,桑玥和荀义朗便是她的逆鳞,谁都动不得。

冷香凝和灵慧趁夜离开,踏上了返程之路。

桑玥站在城主府的高楼上,目送那辆豪华的马车渐渐驶入黑暗的穴口,素手摸上微微凸起的小腹,她们都是同一类人,本性纯真,却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得不捡起屠刀,冷香凝就像是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一朝清醒,看清时局,也看清了那些伪善的面孔,方知“善良”是一项多么难能可贵却又毫无用处的特质,是以,她踏出了三十多年来,从未踏出的一步。

既然冷香凝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便好好地配合,她就不信她们母女还斗不赢那些魑魅魍魉!

思量间,子归走上了高楼,她的肩膀有两处剑伤,不停地流着鲜血,但她仿佛浑然不知道疼痛,只面无表情地禀报道:“殿下,玉如娇又被人救走了。”

桑玥轻轻抚摸着肚子,眸光犀利得像在暗夜爆开了一片火花:“好好养伤,总有机会杀她的。”

其实,子归哪怕没能杀了玉如娇,却也重创了她。玉如娇的腰腹连中两剑,大腿也被刺了一剑,鲜血汩汩地冒个不停,躺在一辆外表朴实内在华丽的马车内,蒙面男子拿了金疮药给她涂抹,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倒也不甚在意男女之防了。

金疮药的威力迅猛,处涂抹时如火油在烧,玉如娇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决绝地推开那人的手:“别以为救了我几回,我就会替你们卖命!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效忠任何人!”

男子给她涂完了药,轻笑一声,似含嘲讽之音:“难不成你心里还在想着为桑玥卖命?她可是全力在击杀你,要不是我们沿途保护你,你早不知死了几次了。”

玉如娇轻蔑地笑了:“那么你们为什么会沿途保护我?难道不是想从我这儿得到点儿什么?我若没有利用价值,你们哪管我饿死街头还是横尸荒野?”

男子并不否认:“你倒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看什么都那么透彻,没错,我们救你的确有所企图,但不是利用,是合作,关系对等,你明白吗?”

玉如娇暴戾地瞪了他一眼:“滚!就是你们离间了太女和我的关系,让她误认为我是内奸,我瞎了眼才要跟你们合作!”

男子的眼眸里窜起一层火苗,但很快便被强行压了下去,他语气和善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还对桑玥‘恋恋不忘’,你忘了自己为她做过什么,她又是对你报以什么样的信任了?你连贞洁都贡献了,到头来却换了一场又一场刺杀,我要是你,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玉如娇的美眸一凛:“你怎么知道我和她的事?”她和桑玥的纠葛除了子归和莲珠,似乎……再无其他外人知晓。

男子笑出了声:“这你就别管了,我只问你,想不想找桑玥报仇?”

玉如娇按住胸口,陷入了沉思……

……

三月十八号,桑玥、慕容拓和荀义朗班师回朝,此番他们建立了赫赫战功,沿路为之喝彩和欢迎的百姓几乎拥堵了每一条他们经过的大街。桑玥一直和慕容拓携手坐在四面落了薄沙的马车内,接受万民的朝拜和敬仰。这些荣耀是慕容拓用血汗打回来的,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压制荀义朗的风头,所谓功高盖主,帝王最忌讳这样的人才。尤其,云傲已对荀义朗万分嫉妒了。慕容拓不同,他即将成为太女驸马,他的荣耀便也是她的,是皇室的,或者,是云傲的。

随他们一同抵达的还有胡国的和谈使者——豫亲王和长公主乌苏沫。

马车畅行无阻,速度不快,主要是为了照顾桑玥腹中的胎儿,慕容拓握了握她的手,戏谑道:“你说为什么乌苏女皇会派豫亲王前来和谈?”

桑玥朝他靠了靠,百姓都在看,她的脸上便一直挂着从容优雅的笑:“那还不是因为豫亲王跟云傲有点儿不清不楚的关系?”

慕容拓扬眉一笑,唇角的笑有些玩味:“云傲怕是又要头疼了,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更遑论和谈呢?偏偏乌苏女皇以养胎为由拒绝亲自前来,而是送了个云傲的禁忌入京,她在给云傲出难题,这个女人,城府够深。”

桑玥云淡风轻道:“无所谓,我不关心和谈,反正有你在,乌苏女皇便绝不敢进犯大周,我呀,比较在意那个被你扒光了衣服、在军士面前出了丑的乌苏沫。”

一个女人出了这档子事,不呆在闺中好好反省,反而出来丢人现眼,脸皮子真是厚得可以。最主要的是,慕容拓太优秀了,万一乌苏沫跟赫连颖一样都对他恋恋不忘怎么办?乌苏沫比起赫连颖讨厌多了。

“你看了没?”她破天荒地蹦出一句,慕容拓先是一愣,尔后坏坏一笑,“看了的话怎样?”

桑玥想也不想,道:“挖了你的眼珠子!”

慕容拓的俊脸一沉,大掌覆上她的肚子,鼻子哼哼道:“小玥玥,你娘又欺负爹爹了,你可别耳濡目染学坏了,以后竟跟我唱反调。”

桑玥不禁失笑:“我总觉得是小拓拓呢。”

“小玥玥!”

“小拓拓!”

……

早先离京之前,慕容拓修书给赫连颖,请她前来为云傲诊治头风,赫连颖是有私心的,慕容拓不在,她才不会来。因此,赫连颖愣是等到祁山告捷,慕容拓动身回京,她才快马加鞭地赶往了大周,算上她,再加上原本就得了云傲默许而在桑玥身边打转的慕容锦,眼下的京都真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云傲在崇喜殿大兴酒宴,携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为桑玥一行人接风洗尘,同时出席的还有胡国使者豫亲王、乌苏沫,南越太子慕容锦和北齐公主赫连颖,这阵容,绝对是空前的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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