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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
凤翎早早就约了乔玲珑要去看花灯,乔玲珑在家用了饭,便准备出门。
“阿爹,您也带阿娘上街看看灯吧,到时候叫管家给您派个人领路。”乔玲珑换好了衣服,笑嘻嘻的对着乔父道。
乔母点了点乔玲珑的额头,“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凑什么热闹。”
“谁说的,爹娘一点也不老!”还没到三十呢,怎么就老了?
最后在乔玲珑的劝说下,乔父也带着妻子并一个仆役上街去了。
乔玲珑先将爹娘和斌儿送出了门,才坐上凤翎派来的马车,到一处酒楼与凤翎碰面——倒不是凤翎不想亲自去接她,只是初二的时候才登门拜访,乔玲珑要求他低调一点。
上元节的秦阳城就是一座不夜城,因为没有宵禁,上至勋贵,下至百姓,皆聚集在各大街道上,道路两旁是各种摊贩,卖小首饰的、卖糖葫芦的、现做的各种糖人……最多的当属花灯了,乔玲珑简直挑花了眼。
两人在一个卖五色饮的小茶棚歇脚,乔玲珑要了白色的蜜酪,凤翎则要了一碗青茶。
“玲珑,”凤翎的声音不大,似乎是不想让旁人听见,“复印开朝后便开始给确定的乱党定罪了,那边,应该可以算是功过相抵了。”
乔玲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凤翎说的是宁远侯府。她抿了抿唇,这算什么功过相抵,老宁远侯从一开始就是楚王的人,只不过做的隐蔽,又死的早,可以把楚王后来掌羽林卫归结成死了长官群龙无首……她担忧的看着凤翎:“我跟你说那件事不是为了让你关照他们……”但想到凤翎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她不领情多伤人呐,“你这样,陛下那边……?”
凤翎晃了晃茶碗,“曾勇已经死了,如今的宁远侯曾恩山平庸,宁远侯府的未来并不可期,若他有自知之明消停些,做个富贵闲人也就罢了,若他还要上蹿下跳,那数罪并罚谁也救不了。”
乔玲珑直直看着自己面前乳白色的蜜酪,突然轻笑一声,端起碗,将剩下的一口气喝了,然后看着凤翎,“我想吃冰糖葫芦。”
凤翎笑了笑,并不觉得她粗鲁,点点头,“好。”
然后两人又逛了一会儿,乔玲珑最喜欢的还是各种小吃的摊贩,她嘴里叼着冰糖葫芦,目之所及,房门前、路边的树上、行人手里,反正所有能挂着花灯的地方都挂着造型各异的灯,真是应了辛弃疾的那句“东风夜放花千树”了。
想起这首词,乔玲珑转头问凤翎,“今天是不是应该还有烟花啊?”这才能接着看“更吹落,星如雨”嘛。
凤翎神秘一笑,没有回答乔玲珑,在心里算了算时辰觉得差不多了,直接带乔玲珑往回走。
乔玲珑也不去猜,任由凤翎拉着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平云居。
平云居是秦阳最高的酒楼,风景也最好,当然,前提是能上到他的七层以上。七层以上的客人都是秦阳的勋贵,不是有钱就能去的,连大厅中庭也不通到那里,上楼的通道也隐蔽。
凤翎领着乔玲珑直接去了顶层,陶骏已经等在那里,待两位主子进了雅间后关上门守在门口。
乔玲珑被带到窗边,顺着窗户望下去,方才走在其中的宽阔街道都变成了一条条交错的银河,手持花灯的人们就是其中的星子,“哇~~好漂亮!”
凤翎勾了勾唇角,伸手过去勾着乔玲珑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乔玲珑刚想说这有点像调戏的动作,天空“嘭嘭”几声响,金色的火花炸裂在墨色的夜空上,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
凤翎收回手,看着乔玲珑眼中倒映的星雨,唇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啊!还有这么多颜色的吗?”乔玲珑惊呼,因为知道烟花的颜色是焰色反应,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大永与她熟知的历史不一样,她也不知道应该到了哪个进程了,看到这么多颜色的焰火一起在天空炸裂,还是很意外的。
“工部新研制出来的,我特意要他们今天放的,喜欢吗?”
乔玲珑嗯了一声转过头来,却发现凤翎好像一直看的是自己,转过来微仰着头把正脸对着凤翎,“比烟花还好看?”
凤翎轻笑了一声,然后郑重点点头,“嗯,好看。”
乔玲珑笑的更灿烂了,她眼珠转了转,飞快的凑过去亲了凤翎一下,然后在凤翎反应过来之前躲开,坐回屋里的八仙桌旁,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吹,也不去看凤翎,一副害羞的样子。
凤翎看着“落荒而逃”的乔玲珑,无奈一笑,也坐到了桌边。
。。。
刚过戌时,凤翎便把乔玲珑送回了家。毕竟两人还未成亲,乔玲珑也怕爹娘担心,便早早回了家。临走的时候凤翎叮嘱乔玲珑,下个月初他的大姐静宜大长公主会办一个赏花宴,到时会给她请帖,可别推了。
乔玲珑挑眉,赏花宴?尚什么花还要凤翎特意叮嘱自己?
看出乔玲珑的询问之意,凤翎也没有回答,只笑着说:“快进去吧,我看你进去再走。”
切,不说拉倒,到时候就知道了。
———
二月初的秦阳清晨还有点凉意,乔玲珑穿了一身杏色的襦裙,外边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带着春桃春燕去了静宜大长公主的静园。
听春桃说,因为静宜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分外宠爱,静园便是先帝从私库里出资为公主修建的,因为引了山上的温泉水,所以那里的花总是比别处开得早。
马车快抵达的时候远远看见静园的大门前有一匹黑马,不过那马很快就被牵走了,她没看清楚,乔玲珑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马车没有停在门口,直接驶进了后院,乔玲珑也就不想了。
作为主人,静宜大长公主正站在回廊下听身边的一位嬷嬷说话,见有马车过来便迎了出来,“是嘉安乡君吧?可真是久仰大名啊。”这话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揶揄,她是听谁说过她不言自明,“来的可真早,其他人还没来呢。”
乔玲珑闻声看过去,静宜大长公主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梳着妇人髻,一身秋香色的襦裙细看还有祥云暗纹,鲜明又不失大气。
扶着春桃的手下了马车,乔玲珑跟大长公主行了一礼,“承蒙大长公主相邀,玲珑自是要勤快些的。”
静宜扶起乔玲珑,心中暗忖,的确是模样好、规矩好、气质也好,完全不像个乡野村女,不过这样的贵女秦阳也多得是,怎么她那眼高于顶的四弟这么宝贝她呢?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大长公主面上依旧笑的亲切,拉着乔玲珑往园子里去。皇家公主自是不必亲自迎客的,刚刚只是恰巧跟嬷嬷说话的时候乔玲珑来了罢了。两人来到暖阁,刚说了几句话就有别家小姐陆陆续续的来了,大长公主即便不用迎客,这是她主办的花会,总要与人打个招呼的。
来此的各家千金很多都打听过接到帖子的都有谁,接到了大长公主的帖子想来除非实在来不了不然没有人会推拒,所以也知道新晋的嘉安乡君也回来,不过没什么交情,懂礼数些的冲乔玲珑微点了点头,有的干脆视而不见,更有几个跋扈的趁大长公主不注意还轻蔑的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范家千金就是这后者。
没错,就是除夕宫宴上那位范家的小姐,静宜大长公主也邀了她。
乔玲珑只当不知,端着茶盏轻轻啜饮。这是凤翎特意叮嘱她来的,自然不是为了给她难堪,乔玲珑坐的稳稳的。
这可把春桃春燕气坏了,小脸绷的冷冷的,若不是尊卑有别,这里又是大长公主的地盘,她们只怕都要打人了,绝对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人都到齐了,大长公主也被几位郡主堂妹拉着去了一处,其他小姐们也三三两两的聚做一堆,只乔玲珑是一个人坐着的。
乔玲珑看人都从暖阁里出去了,她也放下了茶盏。凤翎叫她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品茶,就算不考虑这些,她本人也挺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便带着春桃春燕出去逛逛,不过她也无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专挑人少的地方去,谁让凤翎不说他要她来是做什么的,要是错过了可怪不得她。
走了一会儿,到一个假山的下方的时候听见另一边一阵笑闹声接近,然后停在了头顶的方向。原来这座假山上有一个小凉亭,因为临着荷花池能俯瞰整个池子所以非常受欢迎,不过现在并非荷花开的季节,这才显得冷清些。
乔玲珑不想偷听人家说话,刚要悄悄走开,却听到她们好像在说自己,不禁停下了脚步。她就说呢,这些人怎么会到这么冷清的地方来,原来是要说人坏话,
“我说大长公主是什么意思,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邀请啊?”是个陌生的声音。
“谁说不是,不过那个阿猫阿狗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以为封了她乡君她就有头有脸了?沐猴而冠罢了。”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是那位范家的小姐吧?看来教训不深刻啊。
乔玲珑冷笑,她可不是个多能忍着委屈的,加上凤翎这么几辈子的宠着,还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平时不显,这种时候尤其明显,她刚要走出去怼怼这群自命清高的小姐们,就听另一个没听过的声音道:“你们还有脸说人家,你们在背后嚼人家舌根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吗?有本事当着她面说啊,哼,或者更直接一点,到庆王殿下面前说,他瞧上的女人你们看不起,你们敢把刚刚这些话原封不动在庆王殿下面前再说一遍?还说人家沐猴而冠,我看你们才是衣冠禽兽吧?”
乔玲珑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笑出声。亭子里其他人嘀嘀咕咕的陆续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两人,一个成熟些的声音叹了口气,“宁宁,这么大的姑娘了,做事还这么莽撞,我也不要你附和她们,但好歹桑家小姐在,你就不能收敛点?”声音里满是担忧。
“姐,那嘉安乡君我虽不认识,但刚刚看也挺温文的一个人,你也听见了,她们刚刚嘴也太损了,那桑家小姐跟这帮人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家里教出这样的女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家,若婚事真吹了我才要谢天谢地呢!”
“你……!”
乔玲珑一听这话可就太私密了,她找了一颗石头丢了出去发出“哒哒”的声音,引起凉亭里姐妹俩的注意,然后走了出去,做一副路过此地,看凉亭中有人上来打招呼的样子,不管人家信不信吧,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你是……嘉安乡君?”
走到近前乔玲珑认出来了,是英国公府的两位千金,两姐妹一个梳着妇人髻,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说话的是姐姐。
乔玲珑福身见礼,“是,卫夫人好记性。”来之前春桃春燕将受邀的几家情况大致跟她介绍过,记得徐大小姐徐心静嫁的是文康伯府卫家,同母所出的三小姐叫徐心宁。
卫夫人温柔笑着,“真是好巧,乡君也走到这里了。”
两人都默契的不提之前的事,乔玲珑抬首又看向徐心静,看清她的脸色,神色一愣,不过只是片刻,她热情的上前拉住两人,“是啊,好巧,二位若不嫌弃不知愿不愿陪我坐一会儿?我一个人逛也好没意思的。”
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不过徐心静很快调整过来,见妹妹没什么意见的样子,点头道:“舍妹顽皮,乡君不嫌弃才好。”
三人在凉亭里坐下,静园的仆婢见有客人歇在此处,便端了点心热茶过来然后退下,甚是周到。聊了一会儿,对于不管说什么都能接上话的乔玲珑,徐氏姐妹俩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虽说徐心宁刚刚为乔玲珑出头,不过也是因为那些人说话太难听,并不是真的觉得乔玲珑有多好,现在却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茶凉了,婢女算着时间来添热水,还贴心的为三人倒好了茶才退下,可人还没走多远,就听一声短促惊呼,徐心静抬手间似乎碰到了茶杯,茶杯被带了下来,打湿了裙摆,无奈,只得叫丫鬟领路,告罪先去整理一下。
乔玲珑目送她走远,眼中若有所思,别人没看到,可她的角度刚刚好,徐心静可没碰到那杯茶,而且,别人的茶杯倒完都被放回了原位,只有徐心静的,被放在了桌边……
“你是大夫吗?”
乔玲珑还没想清楚,就听徐心宁在她对面问道,下意识反问了一声:“……嗯?徐三姑娘说什么?”
徐心宁也不恼,重复了一遍,“乡君擅医术?”
乔玲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抱歉,我以为我做的挺隐蔽的,我没有恶意……”
“那乡君可有办法?”徐心宁打断了乔玲珑的话,有些急切的往探了探身子。看她探脉的手法,跟寻常大夫不同,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希冀。
乔玲珑凝重的垂下眼帘,一时没有说话。
徐心宁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没办法,心不禁沉了下去,眼眶都有些泛红了,嘴里喃喃道:“都怪我……”
乔玲珑没听清她说什么,但也知道她误会了,忙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徐心宁抬眼忙问,“是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吗?我可以叫父亲哥哥去找!”
“药材我倒是有,只是……”的确需要两位稀有的药材,不过巧了,乔玲珑这里还都有。
这些年跟着师父,天南海北的药商她都见过一些,特意让他们帮着淘换,那些长成的珍稀药草有豪绅、官宦、勋贵们天价的砸钱卖,更甚至送到太医所,轮不到她,不过没长成的种子、小苗没人和她抢,需要年限的她不行,可大多数只是难种罢了,可是她不同啊,从百草谷那一世她就发现了,经她手种植的花花草草都格外茂盛健康,
生长周期还会缩短一些,尤其这一世,只要没死透,啥她都能种活,所以她的花房里一盆盆的都是药草。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把徐心宁急坏了。
乔玲珑叹了口气,“等你姐姐回来再说吧。”说着转头对春桃道:“去问问大长公主,可否借我一个房间。”
等徐心静和大长公主的嬷嬷一起回来的时候,徐心宁跑上前拉住姐姐,跟着嬷嬷,一行人往客房的方向去。
“乡君,这是做什么?”徐心静疑惑道,倒是没有不满,因为虽然看起来是乡君主导,妹妹却是最着急的那个。
等嬷嬷退下去,乔玲珑让春桃春燕去守着门,才开口对徐心静道歉:“卫夫人,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先向你们致谢,是因之前你们为我出头;再道一句对不起,是虽非我本意,但到底偷听了你们谈话。”没给徐氏姐妹插话的机会,乔玲珑接着道:“上亭子的时候我看卫夫人面色便有些怀疑,但因着有妆容,我不是很肯定,所以借着上前拉住你的机会给你把了脉。”
徐心静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不动声色间便能把脉,并有了诊断,不是医术高超就是骗子,而面前这位嘉安乡君实在没必要骗她,那……
乔玲珑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卫夫人幼时曾寒气入体,医治不及,至今遗害,我说的可对?”
徐心静咬了咬下唇,徐心宁则急道:“乡君有什么办法?”
乔玲珑张了张嘴,看了徐心宁一眼,又转回来看着徐心静,“三小姐……要不要回避一下?”
还不等徐心静说话,徐心宁道:“不,我要听,姐姐,求你了。”
徐心静叹了口气,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病,更是妹妹和爹娘兄长的心病,甚至都成妹妹的心魔了,羞耻在这些面前也不算什么,“乡君,请说吧。”
乔玲珑点点头,深吸口气,“这些年卫夫人想来也试过很多方法,但都治标不治本,身体看似有所改善,但,月信仍是不调……婚后三年无所出,对吧?”乔玲珑也知道这话题有些尴尬,只轻轻带过,继续道:“其实要治愈我还是有办法的,就是……有些费时。”
“要多久?”徐心静问。
“三年。”
“三年也不是很久啊,可以的。”徐心宁道。
徐心静也这么觉得,她今年还不及二十岁,便是三年后她怀孕生子也不算晚,想了想她对乔玲珑道:“乡君还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乔玲珑又暗暗叹了口气,“若能按我的方法认真做,这三年后一半的时间,卫夫人体内的寒气该是清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调养身体了,这一年半左右其实是可以受孕的,只是如果身体没有调理好便有孕,轻则难产,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是身体羸弱;重则,一尸两命,所以……需要尊夫配合才行。”
乔玲珑犹豫的是,她听春桃提起这位卫夫人的时候,还说起了他们夫妻鹣鲽情深,卫夫人过门三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这位文康伯府的三少爷也不曾多看旁的女子一眼,房中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也是难得了。可这种影响夫妻和谐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一……要是有个万一呢?她可不想做谁的试金石。
这种事,徐心宁这种小姑娘可能不明白,但徐心静一下就知道了乔玲珑的顾虑,她抿了抿唇,垂眸没说话。徐心宁虽然不太懂,但看另两人都一脸凝重,虽心急但到底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徐心静抬眸对乔玲珑道:“劳乡君费心,请您开方子吧,我相信他。”
乔玲珑不认识这位卫三公子,也不能说什么,便道:“既如此,卫夫人明日到我府上吧,我这法子不止是汤药,还有针灸和药浴,还有几味药材寻常药铺里怕是没有,我给您把药配好你们带回去。”
。。。
静宜大长公主虽不知道三人在室内都聊了什么,但大致情况是猜到了的,毕竟事情是四弟接着她的地方推进的。
“嘻嘻,凤翎啊凤翎,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你这个冰疙瘩会为了一个姑娘如此费心筹谋。”静宜大长公主看着自己面前镇定喝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的四弟,笑了起来,看他不说话,接着道:“我还说呢,平白无故的你要我办什么花会啊,这父皇丧期未满一年,也只能看看花了,原来是给那小姑娘牵线啊?
“我听太皇太妃说她今年要办笄礼?你这是在给她找赞者?嗯,英国公的嫡幼女,性格洒脱大方不拘小节,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一句话的事你非要弄这么曲折,太皇太妃一句话,他们家还会拒绝不成?”
“总是要心甘情愿欢欢喜喜的才好。”及笄礼是一个姑娘家的大事,他想给她做圆满了,“长姐,你不去招呼客人吗?”
“哼,”静宜大长公主哼了一声,“我忙也是你给我找的事,我不管,等我家怡儿出嫁的时候,你这个做舅舅的看着办!”
“那可还有十多年呢。”凤翎笑道。
“我会记着的!”说完静宜大长公主一甩头转身出去了。
凤翎放下茶盏笑着摇摇头,这就是长姐聪明的地方,永远知道底线在哪里,帮了他一个忙只提要给女儿添嫁妆,哪怕女儿今年才一岁多,可越是这样他即便嘴上不说难道不会在朝中关照她的驸马吗?所以,长姐在父皇那么多孩子中这么得宠,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