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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了两个徒儿金针的手法,郁谷平点了点头,“玲珑虽然年岁小,手法却比你师姐更加娴熟。”
郁玲珑挽住郁韶的手臂,“那是因为师姐疼我,一力担下了忙百草谷的外务,我才能专心钻研。”
“是小师妹天资高,即便专心钻研也不见得比得上小师妹。”郁韶摸了摸郁玲珑的头。
看两个徒儿感情好,郁谷平微微一笑,刚要扬手让她们回去各自忙各自的去吧,突然想起,“韶儿,幽绮兰情况如何了?”
听见师父的问话,郁韶动作一僵,抿了抿唇,拱手回道:“师父,徒儿今早刚去看过,有不少花苞都开了,有两株长势甚好,很有可能结果。”
“嗯,很好,好好照看。”郁谷平欣慰的笑笑。
“……是。”郁韶神色为难。
郁玲珑疑惑,她在师父和师姐之间来回看了看,记得那是大概十年前,自己正是疯狂学习百草谷那满满一屋子各种医药典籍的阶段。虽然她比旁人多活一世,但所处的大越国是她记忆的历史中没有的朝代,当然,她也没见过国家舆图,不知道地形是否与自己曾经所在的土地一致,万幸的是语言和文字相通,可即便如此前世她并没有中医基础,就算是成年人的魂,她也不比谷中其他小药童轻松,甚至课业更繁重,所以那次师父外出只带了年长的师姐,过了没多长时间,师姐自己回来了,师父在外两年后方归,带回了一种名为幽绮兰的植物。
据说,此次是师父的一位故人之子,受人暗算双目失明,这位故人托付师父治疗。这位故人之子所中是一种南疆异毒,解毒不难,用药内服外浴加师父独门金针技法即可,难就难在,药方中最重要一味药极其难得,已经绝迹多年,就是这种幽绮兰的果实。师父在外两年,方在南疆一座山里寻到一株,却是一株连花骨朵都没有的兰草,无奈师父带回自己培育。
兰草本就结实困难,幽绮兰更是如此,虽分根亦有成活,花苞却娇贵的很,稍不随它意,要么花苞成了哑苞,根本不开;要么就是开了花不结果,一晃八年,都没培育出一颗成熟的果实。
听师姐的意思今年很有希望了?但师姐怎么看起来有些难过呢?
“师父……?”
郁谷平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小弟子,又看看一脸不情愿的大徒弟,叹了口气,“当年我与这位故人定下了儿女亲。”
郁玲珑愣了愣,师父不曾婚配,自然不会有儿女,可师父师父,她与师姐都是孤儿,当然都相当于女儿,可……
“师父,师姐她……不能,不能嫁给别人……”
郁谷平抬眸看向郁玲珑,眉心微蹙。
其实他知道,大徒弟有了心上人了,他无意棒打鸳鸯,但同芷禾儿子的婚约,他不想解约。
郁谷平考虑了片刻,对郁玲珑道:“你师姐有心上人,那你呢?”
“师父……”郁韶没说完,便被郁谷平抬手压下。
“我?”郁玲珑指着自己的鼻子,没想到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我不嫁!”
见小徒弟急切的拒绝,郁谷平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我……”郁玲珑要怎么说,说她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这个理由怕是不能说服师父吧?
郁谷平见她没话了,便又垂下了眼,“此事以后再议,韶儿,将花房的幽绮兰照顾好。”
“是,师父。”
姐妹两人退出师父的小院,郁韶拉住郁玲珑,“玲珑,你别因为这件事跟师父顶嘴,师父他有自己的考量。”
“可是,什么考量也不能让师姐你……那池大哥怎么办?”
郁韶眼神黯淡下来,“我不曾与他提过,或许他对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师父救我性命,抚养我长大,若那是师父的心愿,我愿前往,你不必替我。”
“师姐!”郁玲珑简直恨铁不成钢,“不是,师父到底为什么非得和那家结亲啊?”百草谷不必仰仗谁,就因为是故人?什么故人啊?
郁韶欲言又止,“……别在背后议论师父。”
看样子似乎有点内情,“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郁玲珑回头看了看师父小院的方向,凑到师姐近前,小声道:“师姐,你就偷偷告诉我,师父为什么非要我们中的一个嫁过去啊?”知道缘由,应该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被郁玲珑缠闹了一路,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还没放弃,郁韶受不住松了口,“……师父那位故人,是师父旧识,师父年少时曾心慕她……应该是做不成夫妻,便想做亲家吧。”
郁玲珑惊讶的说不出话,缓了一会儿,才道:“师父那位故人……是女的?”
郁韶点了点头。
“……”
。。。
自从知道了师父是因为当年对人家爱而不得,现在才想将自己的徒弟嫁给人家的儿子,郁玲珑觉得恐怕师父轻易不会打消这个念头,她得想点别的办法。
不过在那之前……
百草谷外最近的镇子,仁熙堂。
“小伙计,你们少东家呢?”
“呀,是郁小姑娘啊,怎么是你来送寄卖的药丸呢?”
“嘿,什么意思,不欢迎我?”
“哪敢哪敢啊,您里边请,我这就去叫少东家。”
这仁熙堂是整个大越最大的药房,在各地都有分号,总号在都城郢。师姐郁韶的心上人池映便是仁熙堂大老板嫡出次子。郁玲珑总觉得,既然是老板的儿子,却甘愿窝在这小镇的分号里,是不是能说明点什么呢?
手里转着茶杯想事情,池映便到了,“郁小姑娘可是稀客。”
郁玲珑整了整表情,对池映道:“师姐有事,我便代她过来了。”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池映的表情,以她几十年看人的经验,她觉得池映方才眼中绝对有失望闪过。
“有劳。”池映对郁玲珑拱手。
“别这么客气,”郑玲珑满意的笑,“等我师姐出嫁了,说不定就是我常来打交道了,池大哥总这么客气怎么好?”
“出嫁?”池映一愣。
“嗯,好像是我师父想将师姐许给他一位故人的儿子,也没见过,不知道长得是圆是扁。”
听了郁玲珑的话,池映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桌上的手紧紧攥成拳。
郁玲珑斜眼看了他一会儿,放下茶杯,“池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师姐啊?”
池映抿了抿唇不答反问:“你师姐她答应了?”
“我师姐如果答应了你会怎么办?回郢都吗?”
池映低头无话,郁玲珑手往桌上一狠狠拍,“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明明互相喜欢,非得这么墨迹吗?都不说是吧?成,你们爱咋咋地,劳燕分飞关我什么事!”说完起身就要走。
池映被她一拍桌子吓一跳,听了她的话眼里却又迸发神采,“你说你师姐她……”
“我说,你是不是男人?我今日不来你就打算这么憋着?看着我师姐答应另嫁?你们相识这么多年,感情你一直等我师姐主动?”就算百草谷外有阵法,外人没人领路进不去,可师姐每月都会来仁熙堂送寄卖的成药啊!
“我能去见见你师姐吗?”池映急切问郁玲珑。
这还差不多。
郁玲珑领着池映回了百草谷,刚刚从谷外的迷阵走出来,就见几个小药童没头苍蝇似的来回跑,她揪住一个问:“怎么了?”
小药童见是郁玲珑,哭道:“玲珑姐姐,医仙,医仙他伤着了,可吓人了!”
郁玲珑吓了一跳,怎么自己才出去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可池映是她领进来的,也不能搁着不管,只好带着一起往师父小院去。
刚跑到院门口,便看到师姐从里面出来,看到两人愣了一下,“……你们,玲珑,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回头再说这个,师父怎么样?”
郁韶又看了池映一眼,才回答郁玲珑:“今日师父在药房配药,小药童失手打翻了一罐‘幻梦’,师父不甚吸入了一点,恍惚间被切药刀伤了手,伤口挺深的。”
“幻梦”是郁谷平自己配的一种强效致幻药。
要不是师父伤的不轻,郁玲珑真的很想笑。让你一天总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药,呵,砸着自己的脚了吧?“……那现在呢?”
“我给师父闻了解药,伤口也上药包扎了,就是伤了筋骨,得多养养了。”
郁玲珑回头看了一眼池映,清了清嗓子,对郁韶道:“我去看看师父。”
郁韶看着小师妹冲进师父的院子,转头对上池映,“你怎么来了,有事?是这次的药有问题?”
“小玲珑说,你师父把你许给旁人了?”池映直接道。他觉得郁玲珑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是男人,难道要等韶儿主动吗?
郁韶咬了咬唇,嗯了一声。
池映双手攥拳,“你答应了……你能不答应吗?”
郁韶诧异的抬头看了过去。
“韶儿,别嫁给旁人,我,我这就写信给我爹和兄长,让他们请人来跟你师父提亲!”
郁韶瞪着眼睛看着池映,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不是玲珑跟你说什么了?你不用这样。”
听出郁韶似乎误会他的意思的池映有些心急,“我知道我突然这么说有些唐突,但是我怕我不说你就真的嫁给别人了。我一直呆在在桃溪镇没有回郢都,就是为了你……
“我今天来确实是因为玲珑找了我,但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我是男人,难道要等着你主动吗?
“韶儿,你……你能好好考虑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