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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又来。
周琮今天早早就起来了,他要去看初静。抓了几包药,拿上药箱,刚走到门口,一位母亲抱着自己啼哭的婴儿也也走到了回春馆门口。
周琮赶紧让她进来,说:“坐,我给孩子看看。”孩子脸色不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发烧了。
“周大夫。”一个女子扶着她的丈夫进来了。周琮道:“你们先坐,我先给这孩子看看。”周琮放下药箱,根据孩子的症状写了药房,他说:“去专门的药房抓药吧,我这里药不齐全了。”女子接过药方,连声道谢。
看病处与抓药处通常是分离的,周琮为了方便,就将二者合二为一,近日他太忙,许多药没了也没去置办。
还有一对夫妻,他的妻子说:“大夫,救救我夫君,他被蛇咬了。”女人一直在哭泣,男人喘着气,说不出话。
“什么蛇,长什么样子?”周琮一边把脉一边问。女人掀起男人的衣服,男人右腿上有两个圆圆的点,是被蛇咬了。
“我不知道。”女人说。他没问她,周琮看向她的夫君。
“是……”周琮问:“三角花纹?”田间这种蛇很常见。男人费力的点了点头。果然是百步蛇。
周琮扶他躺下,随后用清水擦了擦伤口,取出一些胭木,捣烂敷在伤口上,给他一粒药丸,喂他吃下,缓解了疼痛。
“你给他吸过毒血?”周琮突然问。
“是。”女人回答道。
以后不要这样了,搞不好你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去熬两副药,你们一人一碗,伤口处理不好会致人残疾,一会他的伤口会出现水泡,到时会很疼,你给他吃这个。”周琮拿出两粒药丸。
一上午过去了,病人总算没有生命危险了。
程翊来了,道:“先生,你今天不是……”
“耽搁了。”
周琮正准备出门,又有人来了。
“大夫。”
“先生,我来吧。”
周琮像是没听到一样,朝病人走了过去,程翊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干净,平日里赵姑娘不来的话,先生很少下厨,左不过就是去买一些,或是做些简单的,如今赵姑娘受伤,周琮已经很长时间没下厨了,厨房里也没有食材,程翊出了门,直接去买一些吧。
周琮坐在那里认真的把脉,脸上没有任何厌烦的情绪,这是他的职业,更是他的爱好。
等程翊回来,只见回春馆坐了几个人。患者情绪都不太好,整个屋子里压抑得很。
程翊将饭食放到他身边,周琮说:“放餐桌去。”
“风寒,我给你开副药,多喝热水,别吹风,也别干体力活。”
“谢谢大夫。”
等所有病人都好了之后,已经未时了,周琮很饿,程翊想给他热热,被他拒绝了,他要快些吃完,北方天黑的早,再不去,就天黑了。
“先生,一会换件衣服吧。”周琮身上的衣服早就脏了,各种药水,粉末,袖子也黑了。
而赵初静此时,在桃花湖旁假山上亭中坐着。
今日是她的生日,二月十二,她十八岁的生辰。
她不开心。
今年的生日,没有她的师父陪伴。
江蓝珊一早就准备起来了,庆祝她十八岁了,距离她的笄礼已经过去了三年,她早就是成年人了,以前特别期盼自己是成年人,早知道成年人并不快乐,还不如回到过去。
周大哥今天也没来,他是忘了吗?
等待并不可怕,不准确的的等待才是。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叫她。
是周琮,此时正站在桃花溪上的桥上。
赵初静连忙下去径直离开,她不想理他。
周琮明白了,他追上去。说:“今天病人多,所以我来晚了。”他举起手中的袋子,“你看,都是你爱吃的。”
“真的吗?我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他不会忘。
“六年来,我何曾忘过一次?”
赵初静问:“今天有花会和灯会吗?”
“吃完饭后,我带你去。”
赵初静先是很开心,后又说:“可是我,我这伤……”赵初静又说:“而且,师伯肯定不会同意。”
周琮的武功,出谷是带上她,不算什么大问题。
晚上,二人真的出来了。
“我快闷死了,桃花幽谷就那点景致。”
程翊出现,带了一包栗子。“那家栗子只有一包了。”
赵初静接过纸袋,给了周琮程翊一人两个。周琮不喜欢吃。程翊不敢吃。
“给你就拿着。”周琮说。
各式各样的花和灯摆在地上,挂在线上,亮如白昼,走在这条街上,除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还有淡雅的花香。
“累不,我背你。”
她身上有伤,体力不支。
周琮把买的东西给她,走到一处台阶弯了腰,赵初静踩上了台阶。
她手中拿着东西,只右手揽着他的脖子,他担心她摔,一直弯着腰,他个子这么高,她不想让他这么难受,说:“我还是下来吧,我们走慢点,累了就休息。”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