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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傅司衍,舒云念嘴角笑意淡了些。
“不是他,是他表妹发的消息。”舒云念收起手机,将苏灵灵要票的事说了。
宋滢恍然:“看来也不是所有有钱人都那么傲气,他这妹妹不就很懂礼貌嘛,所以还是男人的问题。”
见好友对傅司衍意见这么大,舒云念无奈失笑,刚解释两句,宋滢就打断:“你别替他说好话了,眼见为实,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就算长得像大明星,脾气这么狗,也不行。
舒云念见她不愿再听,也放弃解释,转移话题:“走吧,去吃烧烤,我请客。”
-
这天夜里,直到十点,舒云念才回到御湖华府。
兰姐已经下班,但客厅留了灯。
看着空荡荡的偌大客厅,舒云念耳边又响起宋滢喝醉酒的惋惜——
“那狗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不理你,你也别理他。”
“我觉得你那位林师兄挺不错的,人长得清秀斯文,看你的眼神也很温柔,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唉,还得三年后才离婚,要是你现在离婚,现在就能享受甜甜的恋爱了。”
甜甜的恋爱,和林师兄?
舒云念摇了摇头,光是想想就觉得挺奇怪。
换好拖鞋,她轻手轻脚走到次卧。
进屋前,脚步停下,她看着主卧门底投出的淡淡微光,有些迟疑。
要不要问问他?
算了。
真的问了,恐怕也是自取其辱,更加尴尬。
纤细手指搭上门把手,她刚拧开房门,隔壁忽的传来一阵轻微声响。
就在她以为是错觉时,主卧门打开,那道高大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一袭墨灰色丝质睡袍,黑发蓬松散在额前,略显凌乱慵懒,而额发下那双幽深的狭眸,正静静看着她。
“回来了。”他道。
舒云念怔了怔,点头:“嗯。”
许是一个字显得有些冷淡,她补了一句:“我演出结束,和朋友吃夜宵去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这话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他压根不关心这些,自己怎么做什么多此一举又报备?
但说出口的话,再收回也来不及,她默默垂下眼:“傅先生,我先进屋了。”
“舒云念。”
男人平静的嗓音响起,止住她离去的脚步。
舒云念单手扶着门,疑惑看他:“还有事吗?”
傅司衍望着她,薄唇抿了抿,道:“可以帮我从冰箱拿瓶水吗?”
原来是拿水,她还以为他要解释今晚的事。
浓密长睫轻轻敛去眼底那点小小失落,她扯出一抹浅笑:“好,你稍等。”
将手中的包放在门边,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打开冰箱时,她还纳闷,都这么晚了,他还喝冰水?不怕拉肚子吗。
不等她想明白,冰箱门拉开。
下一秒,满满一箱的鲜花映入眼帘,冰箱冷白灯光下,朵朵玫红色的弗洛伊德和粉嫩仙气的荔枝玫瑰修剪精致,盛满冰箱的每个角落,宛若一场旖旎梦幻的小小花朵世界。
舒云念怔住,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关上冰箱门,闭了闭眼,再次打开,仍旧是满满一冰箱的灿烂花朵。
这些是……傅司衍准备的?
不可能吧,他怎么会准备这个。
也许是兰姐弄的,想给她一个惊喜?
就在舒云念站在冰箱门前,又惊喜又疑惑时,一道轮椅转动声窸窣响起。
回过头,就见傅司衍隔着不远的距离,静静看着她。
厨房略显昏暗的光线下,男人脸上的神情看不大分明,嗓音是一贯的清冷:“水呢?”
舒云念:“……”
好吧,这些花就是他准备的。
霎时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意在心头晕开。
她关上冰箱门,转身朝直饮水龙头走去:“晚上喝冰水对肠胃不好,还是喝常温水吧。”
接了满满一玻璃杯的水,舒云念走到傅司衍面前,将水递给他。
傅司衍接过:“谢谢。”
舒云念看着他喝了两口水,却只字不提冰箱花的事,终是没忍住,试探问了句:“冰箱里的花……”
男人握着玻璃杯的长指不觉轻动。
须臾,他缓缓抬眸,幽深黑眸望着她:“你请我看演出的谢礼。”
捕捉到女孩儿眸中闪过的错愕,他下颌微绷,不大自在地偏过脸:“今晚的演出很不错。”
除了那个林文轩有些碍眼。
听着男人肯定的夸奖,舒云念有些恍惚。
他竟然夸她了,还给她送了花。
晚上那点笼在心头的黯淡,拨云见月般,悄然散去。
“你太客气了,你能来捧场,我就很高兴了。”
她莹白脸庞浮上些许赧色,又睁着清凌凌乌眸望着他:“你认识陈老板吗?他竟然能腾出一个单独包厢给你。灵灵和她朋友也来了,早知道有包厢,就让她们去楼上了,省得在楼下挤。”
傅司衍:“之前不认识,联系之后就认识了。”
舒云念:“……”
也对,以他的背景别说搞个包厢了,就算买下整座茶楼包场也不稀奇。
“我开始在楼下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来。”
迟疑两秒,舒云念还是问了出来:“演出结束后,我和我朋友去二楼包厢找你,我朋友还喊了你……你是没听见吗?”
她给他找了个借口。
只要他说没听见,她也会选择信。
然而,轮椅上的男人却道:“听见了。”
那么大一声老傅,很难听不见。
只是没想到她和她朋友私底下,是这样称呼他。
舒云念没想到他答得这样干脆,刚才还舒展的眉眼不禁僵凝。
所以,他真的是在故意避开她。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厨房里一阵静谧的尴尬。
良久,傅司衍开了口:“推我回房?”
舒云念唇瓣轻抿:“好。”
她推着轮椅,心里有些发闷,尽管她也不知道这闷气从何而起。
他来看她演出了,还夸了她,给她送了花。
只不过就是在没和她打招呼而已,对于他们的婚姻情况来说,这也合情合理。
她没道理生这个气,但就是……郁闷。
沉默地推着傅司衍回了主卧,舒云念低低说了句“你早点休息”,就转身离开。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傅司衍眸光轻动,抬手将玻璃杯放上床头柜,那道脚步声去而折返。
他偏过脸,就见舒云念手指捏紧,两道黛色柳眉轻蹙,乌眸定定盯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听见了,要装作听不见。
为什么看见她了,却要避开。
为什么。
傅司衍搭在扶手上的长指轻拢,默了两秒,淡淡开口:“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嫁了个残废?”
他的语气很平静,然而每个字都重重敲在舒云念的耳膜。
方才那点质问的气势瞬间没了,她面色微变,讷讷开口:“傅先生,你别这样说你自己……”
傅司衍:“不说,就不存在么?”
舒云念唇瓣翕动:“我……”
“而且,我们的关系,本就没有对外公开的必要,不是吗?”
男人看来的视线,沉静又凌厉,一剑封喉,让舒云念哑口无言。
是,本来就没必要。
冷暴力一词,并不适用她和傅司衍的情况,他们并不是关系亲密的伴侣,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者。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