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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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心过往向善，时光不会改变。
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管是否愿意面对，不管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都无法改变！
大多数人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不愿提及自己曾经的糗事，还有那些不堪的旧感情。
这就是为什么曾经很要好的同窗，好友以及兄弟，却无缘无故疏远的原因。
说白了这种疏远并不掺杂任何利益，也不掺杂任何仇恨，只是想疏远自己的曾经而已。
我清楚听到院子里的一切，听到那些脚步声的离开，我躺在沙发上，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
当院子里的喧嚣平静了，大哥重新回到房间，我没有睁眼。
“兄弟，睡着了吗？”
大哥喊了我两句，我都没有回应他，继续在沙发上装睡。
我听到他长舒一口气，然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继续喝酒。
我知道此刻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也知道刚才他是怀着多么忐忑不安的心情回来，生怕我知道有人上门讨债。
他一定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想了如何跟我解释，甚至如何找理由欺骗我……
我面对这件事，得到的只能是敷衍和欺骗，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事实。
当他看到我睡着了之后，他的心里就能好受些……
这一刻也许大哥怀疑我没有睡着，但他一定会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因为只有我睡着了，对他才是最好的，免去了一系列的麻烦。
过了没一会儿，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一条被子，软乎乎的，上边带着棉花的香味。
我用手一摸就知道，这是一条全新的被子，十有八九是大哥特意为我留的……
回想我去看卧室的时候，那乱糟糟就像猪窝一样的地方，他还是把好的留给了我，哪怕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
大哥轻轻的给我掖了掖被子，我的左手在被子外边，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此刻他在紧紧盯着我的左手！
在回来之前，我手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但是钢钉还在里边固定。
而且回来之前我故意把手放在地上摩擦，手指甲里全是黑泥。
大哥看着我的这双手，不知道他会想这些什么，尤其是当他看到我手上的三根钢钉，他又会作何感想？
虽然我撒谎说自己在工地打工，但大哥输掉的那些钱，就是我这双手挣回来的……
大哥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把我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
这一刻，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所有的难过和不堪，以及各种各样的感情交织混合在一起。
我们两兄弟，从小相依为命，真的在赌博上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头……
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我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早。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回到家之后心里踏实了，我竟然一觉睡到天亮，连个梦都没有做！
一大早睡醒之后，我发现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整个家像是变了个样，而大哥还在外边收拾东西。
虽然他的脑子不太灵活，但是从小到大他都不懒。
“兄弟，你睡醒了啊。”
“大哥，你起这么早？”
“我把家里收拾一下，也好让你多住几天，不能让我兄弟回来了，还要住在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对不对？”
“我可能几天就要走了，工地上还有些活等着干呢。”
我提前找了个理由，因为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兄弟，你的手怎么弄的？受伤了还能干活吗？”
“在工地上干活不小心砸的，没事，这不还有一只手么？我也是想多赚点钱娶个老婆，不过以后不用了……”
“怎么了？”
“咱们吃点东西，吃饱了去棋牌室打麻将，把昨天输的赢回来！”
“兄弟，别去了，去了也赢不回来，你又不会打。”
“人家都说不会打的运气才好，不管怎么我都得去试试，都得把你以前输的赢回来，要不然我不甘心啊！”
“兄弟，真不能去，他们都是老油子，你玩不过他们的……”
“那不行，必须去！”12
我坚持要去打麻将，大哥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也没劝住我。
吃过饭后，我们早早的来到了棋牌室，里面冷冷清清的。
地上满地的烟屁股，看来昨晚散局后还没有人来打扫。
一般牌局都是一个通宵，早上散场，上午基本没什么生意，顶多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之类的。
看到我们走进棋牌室，知道我也要来打麻将之后，胡姨立刻眉开眼笑的招呼我们。
她主动帮忙打电话联系了牌搭子，不一会时间几个人就到了。
一看他们无精打采，眼睛通红，一看就是昨晚通宵的，临时被叫了回来。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今天他们来了个大早，他们是虫还是鸟，决定权在我手里……不过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赢钱。
四个人坐下开始玩麻将，我不准备用任何手法，就单凭运气，麻将输赢各凭天意，其他人的小动作也装作看不到。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出老千，我打麻将做牌的方式已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所以靠运气很难胡牌。
一上午的时间我只赢了两把牌，大哥胡了三把牌。
而剩下的二十多把牌，都是被其他两个人赢去了！
我们两个就像是傻乎乎的送财童子一样，原本呵欠连天的两个家伙，现在一个个都很精神。
试问谁碰到这种好事不兴奋？这种捡钱的好事，天底下打着灯笼也难找！
中午我和大哥简单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点酒，下午两点重新回到棋牌室。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而且都招呼我们过去打牌。
甚至就连上午那两个家伙都在等我们，困的要死却没有回去休息。
估计在场的这些人，是听到胡姨那个老娘们说了情况，很多人都想从我们兄弟身上刮一刀油水！
“兄弟，咱们坐哪一桌啊？”
“大哥你听我的，你先别打了，你在旁边给我当个参谋，看看手气再说。”
“行。”
我故意这么安排，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目睹我是怎么被人套路的，让他看看我是怎么输钱的！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些时候，旁人说的再多都不如让他自己看明白更好！
有些事情一旦看明白了，知道里边的套路和内幕了，那才真的能够顿悟……
只有自己顿悟了，那以后才不会被同一个套路骗两次。
“熊老二，听说你在外面混的不错啊，带了几万块钱回来，在哪里发财啊？”
“我跟着一个老板，在工地上发财呢，包了点小工程。”
我故意吹嘘了一番，周围人立刻笑了，眼神中带着戏谑和调侃。
我故意这么做，其实就是让大哥看看，别人捧他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的！
“哎呀，原来熊老二现在是干工程的大老板呀，那还真是了不得，牛比！”
“牛比牛比，来二哥，抽支烟……”
旁边立刻有人给我递烟，接过来一看还是苏烟，这烟可不便宜。
“来来，给二哥点上。”
“这烟不行，没劲，但凑合着抽吧。”
我故意装了个大尾巴狼，周围一群人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
其实我现在这身行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外面混的不怎么样……
更何况我还故意的没洗手，指甲盖里都是黑泥，谁见过老板手指甲里有黑泥的？
“二哥现在当老板了，手底下多少人啊？最少得有一百多个吧？”
“那是必须的，跟你们说啊，我在外边一年可都是几百万的流水呢，就是不差钱儿！”
我故意和这些人吹牛，其实完全是模仿了大哥的样子。
接受别人的恭维，并且沉浸于其中，说大话夸下海口。
大哥在旁边不停的踩我脚，我知道他是想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摆谱摆大了……
可我特么要不这样，怎么能让他旁观者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