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杀猪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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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麻将馆里来了不少人，基本都是奔着大哥来要账的。
此刻我明白了，刚才赌桌上的几个家伙发短信，是通知别人来要钱！
多的几千块，小的几百块，不到一个小时，一万块就干净了……
“老二，你身上还有钱吗？再借给我点儿用用……”
“有啊。”
说完我拿出一万块钱放在大哥的面前，这一次他接钱的时候，比上一次多了一些尴尬。
大哥笑的那么勉强，但他还是拿钱继续玩下去。
五十一百的这么玩儿下去，今天晚上也输不完……
不过赌桌上的人，一口一个熊大哥的叫着，一个口一个大哥威武，把他叫的飘飘欲仙，好像达到了人生巅峰。
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于混江湖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对大哥来说，仿佛重新找到了曾经的那种感觉。
通过这些人对大哥的态度，我就能看出来，在此之前他们是如何的恭维和巴结。
我给大哥留的那笔钱，估计也是这样被他们弄走的……
不过我并不恨他们，因为混江湖我明白一个道理，能够赚到钱那是自己的本事，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
同样愿意把钱掏出去给别人，那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就像大哥来赌钱一样，没有人逼他，更没有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赌钱！
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问题都出在自己的身上，又怎么能把责任甩到别人头上呢？
我抽着烟看着赌局，其实就是看大哥如何被人算计，犹如一幕杀猪教科书。
时间缓缓流逝，大哥还是一把接着一把的输钱。
他们的动作甚至大胆到，在大哥摸完牌看他自己那张牌的时候，有人借着上牌整理牌堆的时候，直接把牌放在牌堆里！
然后等到大哥的下家摸牌，摸到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牌……
这种给对家送牌的手段一般不敢用，因为太明目张胆，除非是三打一。
有人给大哥递烟，在帮他点火的时候，他一转头有几秒钟的时间，目光是离开赌桌的。
而人家可以肆意的配合，肆意的偷牌换牌，甚至直接把手里的废牌推出去，然后直接可以听牌。
各种各样的作弊手段并不高明，但大哥压根都看不出来。
这一幕就算让我看了，都觉得输死他活该！
难怪别人做局搞他，试问不搞这种冤大头，那搞什么样的？
不过在我去赌桌旁看着的时候，他们收敛了一些，时不时还用眼神打量我。
我虽然看出来，但是没有明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
在这个麻将馆里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也都是一伙的。
在没有充分实力的时候，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能有所动作，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晚上十点我的电话响了，是南心打来的，我挂断电话给她回了条短信。
让他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等我，我处理一些小事就回去，然后我把手机调到了静音。
大哥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中午就过来，到现在一直没吃饭。
一把牌被人自摸胡牌，输个几百块，就这样输几千块，其实别人也是把他当成肥猪，当成傻子。
如果说他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有人是真正的傻子，只是有些时候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老二，你上来帮我打两把吧，我休息一下。”
“我不会打，大哥如果累了咱们就回去，吃点东西喝点酒，我这里还有钱呢，等明天咱们再来翻本。”
“好，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哥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当他站起来的这一刻，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解脱。
其实赌桌上斗智斗勇，赌钱是很消耗精力的一件事……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胡姨热情的迎上来，手里还拿着几包香烟塞给大哥。
“我说老大，回去的路上慢点儿，好好休息，明天吃完了饭再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话啊。”
“好的，没问题。”爱薇
大哥笑呵呵的答应下来，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有些人是吃软不吃硬，大哥就吃这一套，别人一句恭维，他就忘乎所以，认为是所有人都会捧着他。
如果他现在手里头没有钱，那别人还会捧着他吗？
“胡姨，帮我去饭店炒几个菜，弄两箱酒，我和兄弟回去喝一杯，照着这些前弄吧。”
说完大哥掏出三百块钱递过去，胡姨一脸不情愿的接过去。
“我说老大啊，你兄弟回来了，怎么不得弄的隆重点啊？这点钱能够吗？”
“也对。”
大哥挠了挠头，然后又递过去两百块，这老女人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好了，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你们两兄弟长时间不见了，回去好好叙叙旧，喝一杯。”
“行嘞！”
走出棋牌室，大哥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看来他没有忘记答应过我的事情，也没有忘记曾经是怎么输钱的！
他现在又重新走这条路，他以为我会生气发火，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提前想好说辞，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
但是此刻他所有的理由都用不上，因为我压根不提这事儿。
如果闹腾能够让一个赌徒回心转意，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赌徒了。
“老二，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回来办点事，顺路回来看看大哥。”
“看你在外边混的不错啊，今天一掏就是两万，比大哥有出息！”
一听这话我立刻明白，他还想从我这里拿钱去赌！
“大哥，我就是在外边工地上给人打工，其实我就几万块钱，攒了一年的……”
一听这话，大哥沉默了。
我并没有说这笔钱对我多么重要，我只是说攒了一年的辛苦钱。
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一年打工能存下几万块钱，那都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勒紧裤腰带攒下来的！
而攒了一年的辛苦钱，被他半天就挥霍的七七八八……
不过从侧面来说，打个还算是有点良心，把我当弟弟。
如果他不在乎我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因为赌徒到一定程度就会六亲不认，什么钱都敢用，什么钱都敢花！
回到家里，大哥简单的收拾一下桌上的啤酒瓶，看他一副被人踩了小尾巴的样子。
此时此刻再见面，和上次临走时他和我发誓保证，简直是天差地别！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默，他一言不发收拾的东西，桌子收拾干净了，烟灰缸也倒了，还把地板拖了。
从进屋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是真的没有话说……
很快饭店老板送来了炒菜，还让人抱了两箱啤酒。
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闻起来很香。
“大哥，来吃点东西吧。”
“老二，你这样让我有些不适应，你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啊？”我夹了一口菜，绝口不提以前他自己承诺的事情。
“大哥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我又去赌了……”
“打架练身手，赌博练头脑，今天输了，明天赢回来就是了，多大个事啊！”
我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此刻我在压着心里的火气，极力不表现出来。
“老二，怎么你也这么说呢？”
“那我应该怎么说？”
“大哥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的……”
一听这话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此刻大哥自己也能意识到，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
如果赌输了能再赢回来，那他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