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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和萧月赶到了通讯公司,负责接待两人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客户经理。她长相普通,见到任何人都会露出职业性的笑容,眼睛里始终透着一股圆滑,客套地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高峰直接问道:“我有个技术方面的问题,如果我把手机上的短信删除的话,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它恢复?”
客户经理用官方的话回道:“对不起,删掉的短信是没办法恢复的。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为什么不能?”萧月问。
客户经理回道:“这就好像用粉笔在黑板上写的字被擦掉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恢复。”
萧月不死心地说:“就算字被擦掉了,黑板上也会留下微弱的痕迹,一定有办法恢复的。”
客户经提不想和萧月争论,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到你们。”
“我可能没有说清楚。这牵扯到一起命案,被害人手机上的短信被删除了,能不能恢复手机上的短信直接关系到最终能不能抓到凶手。”高峰一脸正色地说,这让客户经理一下紧张了起来。
客户经理重新打量了高峰和萧月,问道:“你们是警察?”
“侦探,这是我们的证明。”高峰把胡兵开的证明递了过去,上面的内容证实了高峰的话所说不虚。
客户经理把整个证明连续看了两遍,以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什么,随兵将证明还了回去。 “一般我们是不会帮助客户恢复删除的数据的,不过你们既然是为了查案,我们可以帮你们试试,只是不能向你们保证一定能够恢复被删掉的东西。手机你们带来了吗?”
“在这里。”萧月拿出手机说。
客户经理接过手机看了看,接着讲道:“跟我来吧。”
高峰和萧月跟随客户经理来到了楼上的一间办公室,这里摆着许多电脑和一些大型机器,一位戴着眼理的中年男子正旁若无人地敲打着键盘,对高峰三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兴趣。客户经理介绍说对方是名技术员,也是这里唯一能够恢复被误删短信的人员,随后她上前将高峰和萧月的来意向对方说明了一下。
技术员停了下来,先是回头看了高峰、萧月一眼,接着又从客户经理那里拿过手机检查了一下。“如果你们只是想知道谁发了短信的的话相对来说还比较简单一点,我很快就可以帮你们查到,不过要想恢复短信的内容就有点麻烦了。”
“你可以恢复。”高峰的话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一种命令。
“我可以试试。”技术员将手机和电脑连接在一起,一边敲动键盘一边说,“删除掉的短信就像写在黑板上的字被擦掉了一样,就算你擦的再干净在黑板上也会留下微弱的痕迹,也就是说我可以找到这些痕迹试着帮你们恢复它,至于能够恢复多少就不一定了。”
技术员的话正好证实了萧月之前的推测。
“需要多长时间?”高峰问。
“看运气如何了,也许一会就行了,也许要很长时间。”技术员说。
客户经理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先离开了,高峰和萧月则留在技术员身边等待结果,这段时间是难熬的,只能盯着显示器看着上面的代码不住跳动着。先后有两条短信被恢复了出来,可全都是全都是些垃圾短信,这让高峰和萧月都有些失望。第三条短信恢复的速度似乎比前两个缓慢,两分钟过去了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出来。
“似乎是个图片。”技术员说。
显示器上出现的画面就像是在玩积木游戏,一个个积木堆切出图案来,可是这些积木却远远不够,不能把图案完全拼出来,在图片恢复了一半的时候完全停了下来。
“就这么多了。”技术员婉惜地说,“是张照片,可惜不完整。”
照片上出现的是个人,虽然这个人的身子和部分脸面没有完全显示出来,但是高峰和萧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宋爱莲。”萧月惊讶地叫道。
高峰点了点头,死者跳楼前收到了妻子的照片,可他又将这张照片删除了,这是为什么?
“或许我们应该去问问她。”萧月说。
高峰摇了摇头,盯着画面说:“拍照片的时候她应该不知情。”
萧月又看了看画面,宋爱莲手里拿着刚买来的菜,她的眼睛正看着另一个方面,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为她拍了这张照片。“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偷拍了这张照片,然后又发给了死者?”
“没错。”高峰点头说。
“可死者为什么又要删掉它呢?”萧月问。
高峰没有回话,而是向技术员讲道:“可以帮我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吗?”
“可以。”技术敲了几下键盘,拔下手机说,“我已经把把它保存在手机里面了。”
“谢谢。”高峰接过手机装在了口袋里。
正当高峰和萧月打算离开的时候萧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号码向高峰讲道:“是胡兵。”
“看他有什么事。”高峰吩咐道。
萧月接通后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是的。好的。”
高峰不等萧月开口就讲道:“胡兵问我们还在不在这里,他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萧月点了点头,高峰完全猜到了胡兵说些什么。“只是他没说要找我们干什么。”
“很快就知道了。”高峰说完和萧月离开了办公室,在一楼大厅等候胡兵。
胡兵几分钟之后赶到了通讯公司,他面色看起来并不好,有几分焦急,一见面地叫道:“你们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高峰知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重大的案件,不然胡兵绝不会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出什么事了?”
“到车上我再跟你们解释吧。”胡兵二话不说,伸手拉着高峰向外面跑去,一上车就发动车子冲了出去,以至于周围的人还以为高峰犯了什么事。
胡兵的动作再次说明高峰的推理没错,一定是又有案子的,而且非常有可能是起命案。“现在可以说说出什么事了吗?”
胡兵一边提速一边讲道:“你们离开不久我就接到了报案,又出现了一起命案,我想让你们到现场去看一下。”
证实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后高峰反而冷静了下来,向胡兵讲道:“非常抱歉,我正在调查另一起命案,恐怕不能再接你们的案子了。”
“这件案子非常特殊。”胡兵极力说服高峰,并表现的相当自信。“我希望你先到案发现场去看一下,我保证你不会再坚持现在的想法。”
“有什么特殊的?”高峰问。
胡兵知道高峰喜欢难破的案子,案子越是稀奇古怪他越是感兴趣。“死者是一名公务员,今年刚过三十岁,他......”
“请你直接说重点!”高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胡兵的话。
胡兵舔了下嘴唇,似乎在思考如何说才能最有效的引起高峰的兴趣。“他是被自己的车子撞死的,脑袋被碾成了饼状,现在车轮子还停在他脑袋上面。”
高峰皱起了眉头,胡兵说的没错,这件命案确实有些特殊,并且引起了他的兴趣。“我想他绝不是因为忘记拉手刹而死在自己的车轮子底的。”
“当然。”胡兵应道,接着说,“他开的是一辆小轿车,就算是忘了拉手刹也不可能被车撞死,而且还是被车轮子反复碾压直至脑袋变成饼状。”
胡兵说的没错,这件案子确实引起了高峰的兴趣,路上高峰再也没说话,想像着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被自己的车子反复碾压而死。
命案发生在市区一座正准备拆迁的工厂内,工厂里的机器和人员都已经提前撤离了,因此整座工厂都被封锁了起来,平时里面连个人影也没有,而此时却挤进了二三十名警察忙碌着,一些闻讯而来的记者则被挡在了大门外面,不断仰望着脖子想要偷窥一点点信息。胡兵将车子驶到了距离尸体十多米的地方才停下,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向高峰介绍案情。
“死者名叫欧阳宏,是两个偷偷跑到厂里想偷些废品卖钱的孩子发现了他,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左右,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胡兵说。
高峰检查了一下现场,与胡兵描述的基本相同。死者受到了汽车的撞击,并受到了多次碾压,脑袋几乎成了饼状,直到现在还被汽车左前轮压在上面。车门是打开的,门锁没有撬动过的痕迹,钥匙还插在方向盘下方的钥匙孔里,另外在汽车下方还扔着一个被碾烂的牛皮纸袋,一些大红钞票从里面露了出来,从厚度来看里面最少装了几万元现金。
“这是死者的钱包。”胡兵将一个做工精细的皮夹子递给了高峰,“我们在车里面找到的。”
高峰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装着一些零钱和三张银行卡,中间夹着驾驶证和汽车行驶证,汽车行驶证上的信息和眼前的车辆吻合,驾驶证上显示死者名叫欧阳宏。另外,高峰在零钱里面找到一张银行取钱的存根,从存根上可以看出死者昨天下午四点从银行取了十万元现金出来,应该就是汽车底下那个牛皮纸袋里面的钱。高峰将钱包还给胡兵,在周围走了一圈,因为工厂空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长满了杂草,而四周的厂房则成了最佳的藏身地点。警察没有破坏案发现场,不过也已经对周围进行了勘查,因此高峰并没有找到过多的线索,最后停下来看着水泥地上留下的淡淡的汽车印。
死者应该是撬开大门进来的,他将车子停在了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从地上遗弃的烟头可以看出他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然后下车往前走去。死者没有拔车钥匙,他没有想到在自己下车不久后会有人潜入车中并发动车子向他撞来。当时他手里面还拿着那个装着十万块现金的牛皮纸袋,或许他是想把钱给什么人,谁知道自己被车撞趴在了地上,钱也掉在了不远的地方。他的腿被撞断了,挣扎着想要逃走,可是汽车却从他身上碾压了过去。他的肋骨断了,此时汽车调头再次驶来,这次对方瞄准了他的脑袋,随着车轮从脑袋上碾过去他也失去了知觉。汽车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一次又一次的调头驶来,不断从他脑袋上碾过去。欧阳宏已经死了,可是凶手却还不放心,将汽车左前轮压在欧阳宏的脑袋上才让车子停了下来。
一副副画面从高峰脑海里闪过,他不断想像着凶手做案时的画面。
凶手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他事先隐藏在了附近,故意让对方等了一段时间后失去耐心才动手。事后凶手清理了现场,因此警方是绝不会在现场找到他的指纹和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那些钱应该是要给凶手的。看样子凶手握着死者的把柄,以至于死者想用钱摆平这件事,凶手正是利用这点约死者在这里见面。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死者当时坐在车里,他没有见到凶手为什么要下车?对了,是手机。凶手给死者打了电话,让死者下车往前走,因为天太黑,所以死者才没有关车灯,钥匙自然而然地留在了车上,这正好中了凶手的计。
“找到死者的手机了吗?”高峰问。
胡兵没有从手下那里得知任何关于手机的事,因此推测道:“应该还在死者身上。”
高峰走到尸体前蹲下来在死者身上摸索着,最后在上衣口袋里找到了手机,不幸的是手机已经向死者的脑袋一样被压扁了。高峰将手机递给胡兵说:“查一下通话记录。”
“你认为凶手给死者打了电话?”胡兵惊讶地看着高峰。
“不然你认为死者为什么会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高峰反问。
胡兵马上吩咐人去查死者的通话记录,接着向高峰问道:“这么说死者和凶手认识?”
高峰瞟了一眼地上的钱,死者和凶手绝对认识,不然他不会拿这么多钱来。
“让我进去,我丈夫在里面!”
高峰扭头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少妇冲过警察的防线发疯似的跑了过来。
胡兵在高峰耳边低声讲道:“应该是死者的家属,我派人按照驾驶证上的地址找到了她。”
高峰向前走出几步挡住了少妇的去路,寒着一张脸说:“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丈夫!”少妇焦急目光跃过高峰看向地上的尸体,当看到丈夫惨死的样子后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身体摇晃着像是要随搬时倒下,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掩面控制自己悲痛的情绪,挣扎着想要从高峰身边冲过去。“你让我过去!”
“是你杀了他!”高峰突然叫道。
宛如当头一棒,少妇的身体颤了颤,她被高峰的话说的一愣,却也因此冷静了下来。一双犀利的眼神投在高峰身上,似乎想将目光化作万道利刃刺透高峰的身体,愤怒的情绪就像火山爆发一般吼了出来。“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我丈夫?!”
“那你丈夫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高峰不慌不忙地说,质问的眼神不断拷打着刚刚成为小寡妇的年轻少妇。
小寡妇把伤感的情绪完全转化为怒火发泄了出来,历声叫道:“这正是我要问你们警察的事!昨天晚上我丈夫出去时还是好好的,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是谁杀了他,你们有没有抓到凶手?如果你们没有抓到凶手的话,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不是去抓凶手?”
听到小寡妇的话几乎所有的警察都投来了愤怒的眼光,这是在对他们工作的否定,好像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面对狂风暴雨般的质问高峰没有丝毫的动摇,继续问道:“你丈夫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小寡妇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和高峰之间就像在进行一场角逐,而此时的她正处于下风。“十一点多。”
“他出去干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要说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
“昨天下午他从银行取了十万块钱,这事你知道吗?”
“他取了十万块?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他取这些钱要干什么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你在说谎!你知道你丈夫取了十万块钱,并因此和他吵了起来,接着你尾随他到这里开车撞死了他!”
“不!你在胡说什么?如果你继续这么胡说的话我可以告你的!”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取这么多钱?”
“我丈夫局里面有个空缺,我想他一定是要用这些钱去走关系。”
“可他死在了这里,钱却还在这里,这是为什么?”
“够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在这里浪费纳税人的钱来怀疑我的话,那还不如去查查赵宇!”
“谁是赵宇?”
“我丈夫的同事,也是工作上的死对头,这次提拔就是在他和我丈夫之间的竞争,他最有可能杀了我丈夫!”
高峰的语气突然变得缓和起来,轻声说:“去看看你丈夫吧。哦,忘了告诉你,我不是警察。”
“什么?”少妇一愣,感觉自己刚刚遭到了一场戏弄,而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戏弄自己的人是谁。她对此非常愤怒,却没时间和高峰继续纠缠下去,冲过去扑在丈夫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胡兵瞟了一眼嚎嚎大哭的少妇向高峰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还是说你真的怀疑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天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让她张口说话。”高峰有些得意地说,他为警方省去了不少询问的时间。
胡兵为高峰高超的询问技巧折服,接着讲道:“现在看来那个叫赵宇的家伙非常可疑,必须把他找来问个清楚。”
“这是你的工作。”高峰说完向萧月讲道,“我们走吧。”
“你要去哪?”胡兵拦住高峰问道,紧接着叫道,“天呀,你不会是到现在还想着那起自杀案吧?”
“我不能让我的客户失望。”高峰说着从胡兵身边绕了过去。
“那我这边怎么办?”胡兵追问。
“你是警察,破案是你的职责!”高峰说完就离开了现场,走到被警察封锁的工厂大门前他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在被警察挡在外面的人们身上来回转动着。
“怎么了?”萧月问。
“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高峰说。
萧月向外面看了看,确实是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那些记者急于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说那些记者?”
高峰摇了摇头。
“那是谁?”萧月问。
“我不知道。”高峰说着将目光收了回来,向萧月讲道,“可能是我多疑了,走吧。”
一走出警方的封锁线高峰和萧月立即被记者团团包围了起来,而萧月应付这种情况非常有经验,以什么也不知道为挡箭牌推辞掉了记者的询问,并把问题推给了警方,告诉他们警方不久后会开一个记者会解答他们的问题。
高峰和萧月并没有走远,绕了一圈后又返了回来,在工厂对面的一家快餐店里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萧月好奇地问。
“饿了,弄点东西吃。”高峰说,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工厂。
萧月看了看高峰,接着又看了看对面的工厂,兴奋地叫道:“我明白了,你并没有放弃这个案子。”
“凶手是个狡猾的家伙,必须抓到他才行。”高峰承认自己对这个离奇的案子确实充满了兴趣,“叫点东西吃吧,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萧月叫了一些吃的东西,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注意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先是尸体被运走,接着死者的汽车也被拖走,随后警察离开并将工厂大门再次锁了起来,记者们不死心地跟着警察前往警察局,围观的人们也逐渐散去,直到大门前再也没有一个人。
“人都走光了。”萧月提醒道。
高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盯着对面。
萧月奇怪地看着高峰,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在等待着什么,他坚信自己等待的一定会出现,而他不说她就只能陪伴着一起等待。
半个小时后一名流浪汉出现在工厂大门前,他看起来有些年迈,动作不太灵活,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吃力,不过这些都不能阻止他对生活的追求。地上的饮料瓶让他前进的步伐暂时停了下来,他把它们捡起来扔进随身携带的编织袋里,继续迈动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常,流浪汉只不过是每天无数从工厂大门前过客中的一员,丝毫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是他却引起了高峰的注意。
“我们该走了。”高峰起身离去。
萧月急忙结帐跟了过去,只见高峰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远远地跟着对面的流浪汉,谨慎的态度就像是在说流浪汉就是他们要找的杀人凶手。“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
“一座废弃的工厂最容易吸引什么人?”高峰反问。
萧月看了一眼对面的流浪汉,本能地说:“流浪汉。”
高峰点头说:“没错,它可以为他们提供遮风避雨的地方,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弄些值钱的东西,或者刚巧目睹一场杀人经过。”
“你说他看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萧月惊讶地盯着对面的流浪汉,紧接着讲道,“可是警方调查了现场,并没有发现他。”
“这正说明了可疑之处。”高峰说到这里表现的有分兴奋,“如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的话,那为什么要离开?”
高峰的话无疑是在说流浪汉确实在废弃的工厂里出现过,而且恰巧目睹了整个杀人经过。萧月对此却持有不同的看法。“等一下。如果他真的看到了杀人的经过,并且逃离了现场,那他为什么又要回来?”
“除了这里他又能去哪?”高峰反问。
萧月无语了,偌大的一个城市又有多少可供流浪汉落脚的地方?
流浪汉拐进入了工厂后面的巷子里,高峰和萧月跟过去见到工厂的围墙上有个半米高的墙洞,那两个发现尸体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流浪汉熟练地从墙洞里钻了进去,只是他没料到会有人跟着自己来到了这里,等发现高峰和萧月时他已经被堵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非常的紧张,惊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几句话。”高峰说。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流浪汉把头摇的如同波浪鼓,眼珠子在周围转动着,想要逃离这里。
高峰向萧月使了个眼色,萧月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说:“我们不是警察,也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它就是你的了。”
百元大钞对流浪汉来说无疑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他盯着萧月手中的百元大钞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内心的矛盾让他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咽了口唾沫之后他再次打量了高峰和萧月一番,小心地问道:“你们真的不是警察?”
“不是。”萧月回道,这样的回答似乎让流浪汉消除了绝大部分警戒心。
“那你们想要问什么?”流浪汉又盯向了萧月手中的钱。
“你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高峰问。
“基本上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流浪汉想了想说。
“那你一定知道昨天夜里这里死了个人?”高峰接着问。
流浪汉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目睹了杀人过程?”
“不,我只是听到了叫声,等我赶到时他已经死了。”
“你有没有见到凶手?”
“没有。”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到这里来?”
“昨天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我见到有个人翻墙进来,我还以为他也是想要找地方睡觉的流浪汉就没理会那么多,直到后来我听到了叫声才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
“你见到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
“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没有?”
“当时天太黑了,我的眼又不好使,因此没看清,不过我可以肯定那家伙留着平头。”
“平头,你确定?”
“是平头,这个我绝对不会搞错的。”
“知道他是什么离开的吗?”
“不知道。我发现有人死之后非常害怕,担心警察会找我麻烦,于是就回来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直到警察走了之后我才又回来。”
“你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刚过十二点,我记得离开这里之后特意找地方看了下时间。”流浪汉说到这里有些沉不住气了,盯着萧月手里的钱说,“你们问完了吗?”
高峰示意萧月把钱给对方,流浪汉接过钱之后就带上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开了。
“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萧月看着流浪汉的背影说。
“这样更好,要是让凶手知道他在这里的话可能会找他的麻烦。”高峰说。
“我们可以利用他把凶手引出来。”萧月突然讲道。
高峰摇了摇头,流浪汉的生活已经过的够辛酸了,不能再拿他的生命去冒险。“走吧,我们去找胡兵,他会为这个线索感到高兴的。”
“要不要我打电话看看胡兵在哪里?”萧月说着掏出了手机。
“这个时候他除了在警察局还能在什么地方?”高峰说着向前走去。
高峰和萧月赶到了警察局,胡兵果然在这里。这两天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虽然第一起命案警方宣称破案,定性为自杀,但是接连发生的命案也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他不得不加班以期望早点破案。
胡兵见到高峰出现在警察局时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激动地叫道:“太好了,你终于放弃那件自杀案了?”
“我说过放弃了吗?再说了,那绝对不是自杀。”高峰说。
胡兵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埋怨高峰,高峰坚持认为法官的死不是自杀就是在说他们警察办错了案,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我还以为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工厂里那起离奇的命案呢。”
“我来找你确实是为了它。”高峰说。
胡兵马上兴奋了起来,盯着高峰说:“你们发现了线索?”
萧月在一旁讲道:“命案发生时恰巧有人在那座废弃的工厂里,而且他非常有可能看到了凶手。”
“你说的是真的?”胡兵的兴奋转变为了激动,大声叫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看到了凶手?”
“我说的是也许。”萧月纠正道,接着说,“是个流浪汉,案发时他就在那里。”
“人呢,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兵追问,急于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萧月见高峰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就将两人跟踪流浪汉并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胡兵开始非常激动,可当他听说高峰让流浪走了之后就变得非常失望。“你们为什么要让他走?可以把他带回警局让我们详细询问的,或许还可以利用他把凶手引出来呢!”
高峰对胡兵的说法有些生气。“事实上他已经走了,你无法再利用他引凶手出来,再说拿一个普通人来冒险你于心何忍?”
“算了。”胡兵无奈地叹了声,他知道再谈论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再说流浪汉早就不知道吓的躲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我的人已经查到了死者的通话记录。”
“有什么发现吗?”高峰问。
“死者昨天的电话不多,只有五个通话记录,其中一个是他往家里打的,一个是他的局长打给他的,另外三个则是同一个人打的,你猜这个人是谁?”胡兵说。
高峰看了胡兵一眼,缓缓地说:“赵宇。”
“你怎么知道?”胡兵惊讶的看着高峰。
“很简单。你既然让我猜这个人是谁,那表示至少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目前关于死者认识的人我只知道他妻子和赵宇,你说过了他妻子和局长,剩下的自然就是赵宇了。”高峰说,接着问道,“这五个电话都是什么时间打的?”
“他往家里打电话的时间是下午五点钟,这个我已经问过他妻子了,他妻子说他打电话回来只不过是说要回家吃饭。赵宇打的三个电话时间分别是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半和晚上十点。”胡兵说。
“局长呢?”高峰问。
“在赵宇最后一个电话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胡兵说。
高峰想了一下说:“我想你一定已经把赵宇请到了警察局。”
“是的,我刚打算对他进行审问你就来了。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家伙。”胡兵说。
高峰没有说话,陪胡兵一起走向审讯室,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对方中等身材,微微有点谢顶,一双眼睛来回转动着,透着一股狡诈的神情,从地上的烟头和屋内缭绕的烟雾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安,一见到胡兵走进来就立即站了起来。
“他就是赵宇。”胡兵先向高峰介绍道,接着向赵宇讲道,“坐吧。”
“嗯。”赵宇轻应一声坐了下来,屁股在椅子上来回扭动一下,看起来坐的非常不安稳,双手放在大腿上用力握着,眼睛盯着胡兵小声问道,“警察同志,听说欧阳宏死了,这是不是真的?”
胡兵坐到赵宇对面,不经意地问:“怎么,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赵宇被胡兵问的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胡兵这么问的用意,哆嗦地说:“我也是刚听说的。”
胡兵故意盯着赵宇不说话,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赵宇被胡兵看的浑身不自在,喉咙动了动说:“警察同志,你们把我找来该不会是怀疑我杀了他吧?”
“不,找你来只是调查情况的。”胡兵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可信。
赵宇可以感觉得出自己现在有多么紧张,暗自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一些,盯着胡兵说:“警察同志,其实我和欧阳宏不太熟,我们只不过是一般的同事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到你们的。”
“据说你们单位有一个空缺?”胡兵突然问道。
赵宇马上明白了过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是的,是个副局长的空缺。”
胡兵非常满意赵宇到现在的表现,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崩溃的,到时候就会把一切都交待清楚。“我还听说你和欧阳宏是最大的竞争者,而且你们两个向来不和。”
看似一句不经意的话,赵宇听到后却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急忙解释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有所误会了。我和欧阳宏是有些不和,可那只是工作上的分歧,再说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副局长的空缺就杀人吧?”
胡兵轻咳一声,继续施压。“昨天你给欧阳宏打了电话。”
赵宇伸手摸出烟来,攥在手里却没有点,低着头说:“是的,我给他打了电话。”
“既然你们两个不和,那你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胡兵问,接着说,“告诉我你们的谈话内容。““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想请他吃饭,可是被他拒绝了。”赵宇说。
胡兵突然加重语气说:“你昨天一共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难道都是为了请他吃饭吗?”
赵宇手里的烟从中间断掉了,他猛然间抬起头看着胡兵,脸色苍白。“我确实是想请他吃饭,因为第一次打电话他拒绝了我,所以我又打了第二个电话。”
“那第三个电话呢?”胡兵叫道。
赵宇这次有些迟疑地说:“也是想请他吃饭。”
胡兵看出赵宇说了谎,大声叫道:“赵宇!你和欧阳宏素来不和,为什么一天三次打电话请他吃饭,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说,是什么改变了你对欧阳宏的态度,要一天给他打三次电话请他吃饭?”
赵宇这次没有再迟疑,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想好了,马上回道:“不是有个局长的空缺吗。我想着自己应该表现的大度一点,主动化解我和他之间的矛盾,这样就算我没有当上副局长,那他当上副局长也不至于给我小鞋穿。”
胡兵看着赵宇,对方的回答无懈可击,可越是完美的答案越是透着谎言的气味。胡兵改变了问话方式,“欧阳宏最后同意和你出去吃饭了?”
“没有。”赵宇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你在什么地方?”胡兵问。
赵宇说:“我在家里睡觉。”
“第三个电话你是在晚上十点钟打的,而你现在却说当时在睡觉,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胡兵觉得自己抓到了把柄。
赵宇反应的很快,马上讲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在家里,后来就睡觉了。”
“有人能证明吗?”胡兵问。
赵宇回道:“我老婆可以证明。”
“除了你老婆还有人能证明吗?”胡兵接着问。
赵宇摇头说:“我孩子在外地上学,只有我和我老婆在家里,能证明我在家里睡觉的只有我老婆一人。”
“我必须提醒你一句。直系亲属做不在场证明在法律上是没多大效用,另外我们也会去调查,如果证明你说了谎或者你老婆做了伪证,我想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胡兵故意恐吓道,“到时候恐怕你和你老婆都得坐牢。”
赵宇的喉咙动了动,眼睛有些闪烁,片刻后坚定地说:“我没有说谎,这个你们可以去调查。”
胡兵看了看赵宇,觉得这家伙比想像中的要难缠。“我们出去一下。”胡兵向高峰、萧月讲道,起身将两人带到了隔壁房间,关上门后叫道,“你们两个看到了,那家伙明显是在说谎!”
萧月点头说:“他说打电话是想请死者吃饭显然是假的,而且他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可信,当时他还有些犹豫,应该也说了谎。”
胡兵一听萧月附合了自己的观点就立即讲道:“看来我们抓到了凶手。那家伙说了谎,他应该就是凶手,是他把欧阳宏引了出去,然后杀了他!”
“他不是凶手。”高峰轻声说。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胡兵无疑被泼了盆凉水,皱着眉向高峰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那家伙没有说谎。”
“他确实说谎了,可他不是凶手。”高峰说。
胡兵见高峰执意说赵宇不是凶手就有些不高兴了,问道:“既然你承认他说了谎,那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凶手?”
“记得那些钱吗?”高峰问道。
胡兵点头说:“欧阳宏下午从银行里取了十万元现金,那些钱在命案现场找到了。”
高峰说:“这些钱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知道了!”萧月突然叫道,“欧阳宏带着十万元现金到案发现场是想把钱给他要见的人,而他和赵宇素来不和,两人又因为这次职位上的空缺而成了竞争对手,他当然不可能是要把钱给赵宇,因此他要见的人不是赵宇,赵宇也不可能是凶手!”
胡兵知道萧月说的有道理,可是看到高峰那赞许的眼神后不服地说:“难道就不能是赵宇跟着欧阳宏到了案发现场,然后又趁机杀了欧阳宏吗?”
高峰提醒道:“你忽略了一个人。”
“谁?”胡兵问。
“在赵宇之后还有一个人给欧阳宏打了电话。”高峰说。
胡兵一惊,张嘴讲道:“对了,欧阳宏的局长在赵宇结束通话之后给欧阳宏打了电话。天呀!是局长约欧阳宏出去的,那些钱是欧阳宏用来贿赂局长的,却没想到局长杀了他!”
高峰默不作声。局长打电话约欧阳宏出去欧阳宏就不敢推脱,而欧阳宏取的十万元钱也只是想拿来贿赂局长好让自己坐上副局长的空缺,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局长杀了欧阳宏。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说通了,可是高峰想说的却不是这个,他也没有在这时点破。
胡兵深吸了一口气,样子看起来就像已经找出了事情的真相,沉声讲道:“必须把那个局长抓过来才行!”
“不如我们去找他吧,走正规程序太浪费时间了。”高峰说。
“没问题。”胡兵马上应道,他也想早点结束这个案子,因此同意和高峰去找这位局长,另外还安排人员申请逮捕令,以备不时之需。
找到欧阳宏的局长并没有费多大事,胡兵只不过给局长打了个电话,对方爽快地告知自己在家里,于是胡兵三人就驱车赶往这位局长的家里。一切都非常顺利,局长一定是刻意在等高峰三人的到来,当第一声门铃响起时局长就亲自为三人打开了房门。
“你们来了。”局长淡淡地说,看不出内心任何情绪变化,就像在接待三位相识久远的老朋友一样。局长家里布置的奢华而不失典雅,他为三人准备了上好的茶叶,当茶沏好时淡淡的茶香充斥着整个房间。局长俨然把高峰三人当成了贵宾,亲自把茶杯端到三人面前放好,待自己坐下后才重重地叹了声,略显伤感地说:“我想三位这次到访一定是因为欧阳宏的事吧?”
胡兵特意打量了一下这位局长,快五十岁的人了身体却锻炼的非常好,不像其他当官的早已经大腹便便的一身赘肉,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老练的气息,关健是让他看起来更加精干的平头和乞丐看到的完全相同,这让胡兵更加确认眼前的家伙就是杀人凶手。胡兵不动声色地说:“没错,我们想尽快破案,因此这么晚了还要到你这里来了理情况。”
“这是应该的。其实你们根本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只要能够尽快破案,只打个电话我就会亲自赶到警察局去。”局长说着又叹了一声,动情地讲道,“欧阳宏的死可以说是我们局里的损失,一个大有可为的青年说没就没了。哎。警察同志,请你们务必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于法!”
“这个我们自然会做的。”胡兵应道,接着试探性地问道,“听说你们局里有一个副局长的空缺是不是真的?”
局长点头说:“是有这么一个空缺,为此整个局里都乱套了,请客送礼的不在少数,这件事都快把我烦透了。”
“如果欧阳宏没有死的话,那他有没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胡兵问了个关健性问题。
局长看着胡兵,似乎在思考着胡兵问这个问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欧阳宏是个大有可为的青年,他的死是我们局里的损失。”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胡兵追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局长点了下头,肯定地说:“如果让我个人决定的话,那我会让他坐副局长的位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谁能坐上这个位置是由组织决定的,而不是我。”
真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胡兵在心里骂了一句,接着说:“刚才你说为了副局长这个空缺有很多人请客送礼,我想知道欧阳宏在不在这些人里面?”
“欧阳宏是一个正直的青年,从不请客送礼。”局长说。
“这么说他并没有为这个空缺请客送礼?”胡兵问。
局长点了点头。
胡兵接着说:“可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十万元现金,是欧阳宏下午刚从银行取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怎么可能知......”局长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一双深沉的眼睛盯着胡兵说,“你怀疑这些钱是要给我的,他想要贿赂我好坐上这个副局长的位置?”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胡兵说。
“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至少我没见过那些钱。”局长急忙表态,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们查过死者的通话记录,十点多的时候你曾经给死者打了个电话,请问你们通话的内容是什么?”胡兵问道。
局长是一个聪明人,从接到胡兵电话那刻起他就知道警方怀疑自己和欧阳宏的死有关,开始他还能表现的沉稳,可听到胡后这个问话时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是的,自己昨天给欧阳宏打了个电话,而且还是在欧阳宏死之前,再加上现场留下的现金,自己不可避免的会成为怀疑对象。
“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闲聊几句。”局长的言词有些闪烁,说完见胡兵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轻咳一声,他必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沉声说,“实话说吧。其实副局长的人选早就定了下来,并不是欧阳宏。为此我也找欧阳宏谈过了,希望他在以后的工作上不要有什么情绪,昨天晚上打电话就是想叫他出去再谈谈这个问题,结果他没有出来。”
“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期间你在什么地方?”胡兵问道。
“怎么,你们是在怀疑我杀了欧阳宏?”局长做出生气的样子。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胡兵故意加重了一些语气说。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如果这位局长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那下一步他就会将对方带回警局去审问。
“我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总之欧阳宏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局长大声说。
胡兵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局长不肯回答这个问题就是在故意躲避什么,他非常有可能就是杀害欧阳宏的凶手。“对不起。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我们不得不怀疑你就是凶手,请你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胡兵已经站起身准备在局长反抗的时候掏出手铐逮捕对方。是的,他现在还缺少一张逮捕令,不过那并不是什么问题,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很快就能将逮捕令送过来。
局长确实有反抗的想法,至少他此时的情绪非常激动,历声叫道:“你凭什么说欧阳宏是我杀的?”
眼看胡兵就要扑向局长了,高峰突然起身挡在两人中间说:“我可不可以说几句?”
局长、胡兵、萧月一起看向高峰,都为他的举动感到意外,却没有人阻止他说话。
高峰先示意胡兵冷静一点,接着向局长讲道:“刚才你说副局长的人选早已经定了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就是赵宇。”
“你是怎么知道的?”局长惊讶地看着高峰。
“这么说就是赵宇了。”高峰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局长点头说:“没错,是赵宇。虽然说欧阳宏的工作能力非常强,但是赵宇的资历毕竟比他高,因此赵宇获得了这次副局长的位置,只是行政命令还没有下来而已。”
“这就说得通了。”高峰扭头看了胡兵一眼。
胡兵从高峰的眼神里看出自己一定遗漏了什么,急忙问道:“什么说得通了?”
高峰讲道:“赵宇一定也得知了自己当上副局长的事情,他自己想表现的大度一点,再加上局长的授意,于是昨天他打电话想约欧阳宏吃饭来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只是欧阳宏却拒绝了他的请求。”说到这里高峰看了局长一眼,见对方默许了自己的说法,接着讲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你一定和赵宇在一起,十点钟的时候赵宇为了证明自己确实邀请了欧阳宏,当着你的面又给欧阳宏打了个电话,再次遭到拒绝后你就亲自给欧阳宏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同样遭到了拒绝。你不愿意说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干了些什么,而赵宇在这件事上同样说了谎,这说明你们两个做的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劝你还是如实说出来吧,不然对你和赵宇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局长的脸色微微发红,感觉自己的外衣被人当众扒了下来,只剩一件内衣在身上。他一方面是为高峰的推理感到佩服,另一方面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而羞于启齿,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交待。“昨天晚上我和赵宇喝了不少酒,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家宾馆。”
“你和他去开房了?”胡兵惊讶地看着局长。他此时的想法有点偏激,认为两个大男人在喝醉酒后睡在了一起。
局长看出胡兵在想什么,这让他非常愤怒,同时又拼命摇晃着脑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胡兵有些失望,问道:“那你们究竟在宾馆干了什么?”
局长脸红地说:“我们两个一起玩了个女人。”说完他急忙解释道,“这全都是酒精惹的祸,不然我是不会做出这种违法犯纪的事的!”
胡兵瞪着眼睛看局长,两个男人玩一个女人在这个开放的社会里还是不被大多数人所能接受的。
高峰向胡兵讲道:“这也一定是赵宇说谎的原因。”
胡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向局长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宾馆查一下,我们是十点多去的,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局长说,“宾馆的监控应该能证实我说的是事实。”
胡兵无语了,就因为两人一起做了肮脏的事,所以一个说了谎,另一个却什么也不说,却不知道这对警方的侦破工作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是哪个宾馆?”
“天龙宾馆。”局长回道。
“我们会去调查清楚的。”胡兵说着站了起来,向高峰萧月讲道,“我们走吧。”
局长在三人走出去之后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事情终于告了一段落,警方一定不会在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而他和赵宇酒后做出的事是无法掩盖了,自己可能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行。
走出局长的房子之后萧月向高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局长不是凶手,而且也知道案发的时候他和赵宇在一起?”
“当时只是猜测,缺少的是证据。”高峰说。
“要到宾馆调查之后才能肯定他说的是真的。”胡兵说。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就交给你们警察去做吧。”高峰说着向前走去,“再见,我要回去休息了。”
萧月急忙在后面追了上去,问道:“你真的相信那个局长说的话?”
“放心,胡兵会证实这件事的。”高峰说着和萧月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喂,还没抓到真正的凶手呢!”胡兵追着喊道,却不能留住高峰的脚步,而这时为他申请了逮捕令的手下赶到了这里,于是他就把去宾馆查找证据的事情交给了对方,自己则回到警察局继续为侦破案件而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