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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与胡兵相遇,高峰和萧月从保安休息室里走出来后就直接由酒店大堂离开,两人在酒店外面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萧月本以为高峰会利用那名小姐留下来的手机找到她在哪里,或者用那张会员卡去查小姐的信息,可是高峰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在黑暗中观察着四周。
萧月好奇地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高峰简单地说。
“等谁?”萧月追问,随口讲道,“你该不会是以为那个小姐会重新回到这里来吧?”
“你说的很对,她会回来的。”高峰看了萧月一眼。
“什么?”萧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了看四周,阴暗的街道上连个鬼影也没有。“你真的认为她会回来?”
高峰点了点头。
萧月一脸迷茫地问:“为什么?”
高峰解释道:“吴大海不是被他带来的小姐杀掉的,这点我们两个都清楚。”
“那又怎么样?就算吴大海不是她杀的,可她一定是受到了刺激,不然也不会逃离现场。”萧月说。她认为高峰这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与其等待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倒不如利用现在的东西去把她找出来。
“你说的没错。她之所以逃离现场可能因为看到吴大海被杀之后受到了惊吓,等到她冷静下来后她会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她不该逃离现场的,更不该把自己的手提包落在现场,警察只需要通过手机和会员卡就可以找到她,到时候她就会被当成杀人嫌犯来看待。”高峰说。
“她确实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萧月深吸一口气,为那名小姐的处境感到担忧,“幸好有个贪财的保安在警察发现之前把她的手提包藏起来,而它现在就在我们手上。”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非常幸运,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这点。”高峰说,“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警察眼中的杀人嫌犯她一定会重新回到这里来,并且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去找警察交代事情的经过,配合警察去抓到真正的凶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高峰说。
“你是说她会投案自首?”萧月有些不解地看着高峰,接着又讲道,“可是人并不是她杀的。”
“警察不会这么想的,事实上她和吴大海的死有不可逃脱的关系,只有主动找警察合作才能证明她的清白。”高峰说。
萧月皱了皱眉头,越来越听不懂高峰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她认识凶手,两人故意设了一个局来杀掉吴大海?”
“不,是凶手利用了她,当时她并不知情。”高峰说,接着解释道,“你猜她到了六零一二室没有看到自己的客人为什么没有离开?”
“为什么?”萧月也感到奇怪,六零一二室里明明没有人,可是那名小姐即没有离开也没有给吴大海打电话。
“因为她拿了凶手的钱,是凶手让她留在那里的。”高峰说。
萧月惊讶地说:“你是说凶手收买了她?”
“你不用那么惊讶,我说过她当时并不知情,更不知道有人会杀了吴大海。”高峰说着把那个红色手提包递给萧月,接着讲道,“看下里面的钱,全是新的百无大钞,应该是刚刚从银行里面取出来的,它们就是凶手留给她的。”
萧月见过那些钱,此时再次打开手提包确认了一下,那些钱非常整齐,绝大多数甚至连一点皱纹也没有,看起来像是同一时间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这些钱不一定是凶手的,也可能是她自己取的。”
“你认为一个小姐出来接客会带这么多钱吗?”高峰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她不可能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别忘了她是被吴大海送到这里来的,等她接完客之后吴大海一定会检查她的手提包看她有没有另外收客人的钱。”
“你是说这些钱是凶手后来交给她的?”萧月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接着讲道,“可是不对呀,既然她不能私收客人的钱,那她应该把钱藏起来才对呀。”
“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钱是瞒不过吴大海的,也就没有想过要把它们藏起来。”高峰说。
“不对呀,凶手并不在房间里,是如何把钱交到她手里面的?”萧月又掉出了一个疑问。
“很简单,只要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行了。”高峰说,接着开始推理当时的情景,“她走进房间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客人,于是就掏出手机准备给吴大海打电话,这时她发现了凶手特意为她准备的钱。我想钱可能被放在了床上,洁白的床单上放一沓钱是相当显眼的。当然,凶手不会忘记在钱下面放张纸条,上面写着钱是给她的小费,让她在房间里等一会。她见到钱之后就没有给吴大海打电话,把钱放到自己的手提包里安心等待,直到她接到吴大海的电话之后才开始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萧月想到小姐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脸上那不安的神情,可能当时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那张纸条还在房间里?”
“纸条被扔进了垃圾筒里,更准确地说是被烧毁了。”高峰说。
“烧毁了?”萧月好奇地看着高峰。
高峰解释道:“凶手绝不会在房间里留下任何线索,只要纸条最后面加上一句话就行了,吩咐她把纸条烧毁。凶手为她准备了火柴,而她收了钱,在等待的时候就按照上面的吩咐把纸条烧毁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或许那张纸条并没有被烧掉,它还在房间里面。”萧月说。
“就算纸条还在房间里也没有用,凶手非常狡猾,纸条上面的内容一定是电脑打印出来的。”高峰说。
“对了,还有那些钱!”萧月突然兴奋地叫道,“凶手留下的钱上面有可能会有指纹,我们可以和留在车窗上的指纹进行比对,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推理是否正确了。”
高峰摇了摇头说:“凶手办事非常小心,只要戴上手套就不会在钱上面留下指纹,犯罪现场留下的指纹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萧月无奈地叹了声,思绪又拉回那名小组身上。“等她冷静下来后就会发现自己被凶手利用了,尤其是她把手提包留在了现场,因此会回来向警方坦白一切。”
高峰点了点头。“我们必须在警察之前找到她,那些警察不会好好对待她的,更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几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它并没有在酒店大门前停下,而是停在了酒店对面的马路上。一个头裹丝巾的女人从出租车里走了下来,丝巾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被一副墨镜挡着,任何一个这样打扮的人在半夜出现都显得有几分可疑。出租车离去之后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在路灯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整个画面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孤独、冷漠。她注视着对面光彩艳丽的酒店,神情有些犹豫不决,显然她并不是打算入住这家酒店,不然绝不会让出租车停在对面。她最终下定了决心,迈步向酒店走去,这时一男一女突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如同受惊的小鸟般向后退了两步,甚至想要转身逃走。
高峰和萧月认出眼前这个被丝巾和眼镜完全伪装起来的女人就是他们要等的人,那个陪同吴大海一起出现在酒店里面的小姐。
萧月在对方逃离之前问道:“你是不是丢了东西?”
女人停止了逃走的想法,注视着萧月说:“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丢了一个手提包,红色的手提包。”萧月说。
女人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萧月拿出那个红色手提包讲道:“这么说这个手提包不是你的,那我们把它交给警察好了,让警察去找它的主人。”
女人的身子一下僵硬在了那里,两只眼睛盯着萧月手中的手提包,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请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萧月问。
女人谨慎地问道:“这么说你们不是警察?”
“如果你认为它在警察手上比在我们手上更好的话,那我们可以把它交给警察。”萧月无所谓地说。
“不,不要!”女人紧张地叫道,左脚向前跨出一小步,做势要从萧月手中抢回手提包。
“不要什么?”萧月把手提包往后移了移。
女人看了看萧月和高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两人手中抢回手提包的,于是将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请不要把它交给警察。”
“为什么,它又不是你的。”萧月做出好奇的样子。
“它是我的。”女人说。
“你怎么证明它是你的?”萧月问。
女人有些犹豫,可还是讲道:“包里有一部苹果手机、两千元现金,一些化妆品和一张会员卡。”
“全中。”萧月回头看了高峰一眼,接着把手提包还给了对方。“把你脸上的伪装取下来吧,我们知道你长什么样。”
女人将墨镜和丝巾取了下来,露出一张依然惊恐的面孔,盯着高峰、萧月两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的包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别问那么多,现在能解决你身上麻烦的就只有我们。”萧月说,“不想被警察关起来的话就先跟我们走吧。”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女人谨慎地问道。
“难道把手提包还给你还不能取得你的信任吗?”萧月有些不高兴地说,接着将那张打印出来的画像拿出来递给了女人,“好好看看这个吧。警察手里也有这个,现在他们怀疑是你杀了吴大海,除了我们你还能相信谁?”
女人看到自己的画像之后同意了与高峰、萧月离开,无论如何她是逃脱不了嫌疑了,就像萧月说的那样,她除了选择相信眼前的两人之外又能相信谁呢?不久后她坐上了萧月叫过来的一辆出租车,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问自己将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两人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出租车在夜来香酒吧门前停了下来,萧月一想到夜来香和高峰打情骂俏的样子就有些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要来这里?”
“现在这个点你有更好的去处吗?”高峰反问。
萧月有些郁闷地叹了声,现在这个时间整个城市都和鬼城没什么两样,只有这酒吧一条街还算是热闹。付了车钱后她向身边的女人讲道:“下车吧。”
高峰三人进入了夜来香酒吧,老板娘夜来香亲自出来接待三个,一见到高峰就风情万种地粘了过来,搂住高峰的手臂说:“高大神探,你竟然还能想到我?”
“不想你我也会想这里的酒。”高峰打趣道。
萧月见到两人的热乎劲就更加不高兴了,沉着脸说:“别忘了我们来这里不是玩的。”
高峰冲夜来香笑了下,接着一脸正色地说:“有没有地方让我说会话?”
“还有一间包房,跟我来吧。”夜来香将高峰三人带入一间豪华包房里,它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关上房门之后立即将外面的喧闹挡在了外面,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幽静的世界。“几个小时前胡兵来找过我,这几天接连发生了几起命案,你来这里不会也和那些命案有关吧?”
“胡兵确实邀请我加入这些命案的调查,不过我现在正在办另一件命案。”高峰说。
“另一件命案?”夜来香有些意外。
高峰点头说:“一个小时前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夜来香看了一眼站在高峰身后的女人,马上明白了一切。“我知道了,你们先在这里聊,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叫我。”
“好。”高峰应道,待夜来香走出去之后转身向那个女人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是在问我?”女人一惊,见高峰正盯着自己看就忙回道,“我叫玫瑰。”
“玫瑰。”高峰知道这个名字是女人在风月场所用的名字,他也不去追问对方的真名,而是讲道,“我叫高峰,她是萧月。”
“高峰、萧月。”玫瑰看了看两人,接着向高峰问道,“刚才那个老板娘叫你高大神探,你是不是那个有名的侦探高峰?”
“有名不有名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叫高峰,而且我也是个侦探。”高峰显得非常谦虚。
玫瑰一听高峰的身份马上跪了下来,激动地说:“高大神探,你一定要帮帮我,吴大海他不是我杀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他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高峰上前将玫瑰扶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如果我认为你是凶手的话早就把你交给警方了,根本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玫瑰听到高峰的话安下心来,同时非常感激高峰可以出面帮自己,不过她的情绪依然有些激动。“我真的没有杀吴大海,我到那里是他就已经死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高峰顺着玫瑰的话说,尽量让她冷静下来,接着讲道,“现在能证明你没有杀人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玫瑰急忙问道。
“找到真正的凶手!”高峰沉声说,他已经和凶手斗过几个回合了,到现在自己可以说正处于下风,因此想扳回一局。
“真正的凶手?”玫瑰愣在了那里,可以说直到现在她都还处在云里雾里,弄不明白不久前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吴大海究竟为什么会被人杀掉。
高峰点头说:“凶手非常狡猾,她是利用了你才杀了吴大海,因此你和这起命案也脱不了干系,只有抓到了凶手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可是要怎么才能抓到凶手?”玫瑰一脸迷茫地问。
“这个我会帮你的。”高峰说。
玫瑰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你做的是先冷静下来,然后仔细回忆一下整个事件的经过,把它详细的描述给我听。”高峰说,接着吩咐萧月倒了杯烈酒给玫瑰,“喝下去吧,它会让你好一点的。”
玫瑰想也没想就过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酒精在她身体里面产生了反应,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从头说就行了。”高峰说,接着问道,“要再来杯酒吗?”
玫瑰摇了摇头,放下酒杯之后看了看高峰和萧月,直言不讳地说:“我想你们一定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是名小姐,而吴大海是我的老板。说白了吴大海就是个拉皮条的,平时负责给我这样的人联系生意,从中获得好处。十一点多的时候吴大海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客人打来的,于是我们就开车来到了酒店。我以为那只是一单简单的生意,做完了就可以回去睡觉,谁知道我来到客人的房间后却发现里面没有人。我本来想给吴大海打电话问问出了什么情况的,可在这时我发现了放在床上的钱,一共有两千元。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说那些钱是给我的小费,让我在房间里面等一下。虽然做我这一行的钱来的容易,但是一次就拿两千元的小费对我来说还是非常难有的事,况且人还没见到就先拿到了小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我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大主顾,于是就坐在房间里等人,并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将它烧掉了。谁知道我等了几分钟之后吴大海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通常都是他在下面等,我做完之后会给他打电话的。我接通了电话,吴大海却一句话也不说,电话里只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我感觉事有蹊跷,起身离开房间赶去停车厂,中途我还在想就这么拿走对方的钱会不会有些不妥,谁知道我到了停车厂之后竟然发现吴大海死了。当时我被吓懵了,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都不记得了,等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可能落在了现场,就想警察发现手提包之后一定会怀疑是我杀了吴大海的,因此我就又赶了回去,之后就遇到了你们两个。”
萧月惊讶地看了高峰一眼,事情的经过竟然和他分析的完全相同。
“在你和吴大海赶往酒店到你离开酒店之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高峰问。
“我没有注意。”玫瑰说,仔细想了想后又坚定地说,“没有。”
高峰接着问:“那你有没有发现有辆红色小车一直跟在你们后面?”
“你是说有辆红色小车一直跟着我们?”玫瑰马上皱起了眉头。
高峰点了点头。
玫瑰紧接着问道,“知道车牌号码是多少吗?”
高峰说出了跟在吴大海后面那辆红色轿车的车牌号码。
玫瑰惊叫道:“天呀,那是秦姐的车!”
“秦姐是谁?”高峰知道自己抓住了重点,秦姐是个关健人物。
玫瑰回道:“秦姐是吴大海的老婆,不过两人的关系不和,各自带了一批小姐,还在市里争地盘,为此两人不止一次的大打出手。”
“跟我详细说一下这个秦姐,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峰说。
“其实我对秦姐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她和吴大海本来是夫妻,十年前好像发生了一点事,秦姐因此坐了三年牢。”玫瑰说到这里微微一停,接着讲道,“秦姐以前一定非常爱吴大海,听说十年前坐牢的人本来应该是吴大海,可是秦姐却把一切都扛了下来,白白替吴大海坐了三年牢。出来后秦姐去找吴大海,谁知道吴大海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并且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这让秦姐非常生气。再后来秦姐找了一批小姐开始和吴大海抢生意,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却非常泼辣,甚至把吴大海身边的女人全都赶跑了。”
“我有一个想法。”萧月突然向高峰讲道,“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叫秦姐的人因为十年前的事而杀了所有人?”
“你是说秦姐杀了吴大海?”玫瑰惊讶地看着萧月。
萧月点了点头。
玫瑰轻叹一声:“照说也有这个可能,秦姐有一次当着我们的面和吴大海打起来,那次她吃了一点亏,扬言要杀了吴大海。”
萧月像是找到新的证据,冲高峰讲道:“她说过要杀吴大海的,而且在监控里出现的车子是她的,她一定就是凶手!”
“不管这个叫秦姐的女人是不是凶手,我们必须先找到她才行。”高峰说,他对秦姐就是凶手的推论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要知道凶手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杀了这么多人也只是在吴大海的命案现场意外地留下了指纹,在满是监控的酒店里更是没让人拍到自己的样子。如果秦姐就是凶手的话,那她又怎么会笨的开自己的车出现在命案现场,而且还当着别人的面说要杀了吴大海,这和凶手以往的表现完全不符。
“没错,必须找到她!”萧月坚信这个秦姐就是凶手,向玫瑰讲道,“我想你一定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秦姐。”
“我不知道秦姐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可带你们去她住的地方看看。”玫瑰说。
“好,我们现在就去。”萧月说完扭头争取高峰的意见。
高峰没有反对萧月的提议。
三人走的非常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夜来香打招呼。
上了出租车后高峰向玫瑰问道:“吴大海平时和你住在一起?”
玫瑰回道:“吴大海为我们租了个房子,有时他会和我们住在一起,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为了躲避秦姐会住到老屋或者其他出租屋去。”
高峰知道玫瑰所说的老屋就是韩伟带他们去的房子,同时也明白了吴大海家里的冰箱里为什么只有方便面,对于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个临时住所而已。
出租车在一个小区里停了下来,这个小区建成有十几年的光景了,楼层基本上保持在六层,连个电梯也没有,因此要想上去只能爬楼梯。
玫瑰将高峰和萧月带到其中一栋楼前停了下来,指着顶楼还亮着灯的房子说:“就是那里,还有灯亮着,说不定秦姐就在上面。”
高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监控里出现过的红色轿车,因此他认定秦姐不在房子里,不过至少要上去看看才行。“走吧,上去看看。”
玫瑰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讲道:“秦姐在我们这一行里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从监狱里出来她一无所有,可这才短短和几年时间里她就买了房、买了车,手底下还有一帮人跟着。”
六楼很快就到了,刚刚站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萧月用力在房门上敲了敲。
“这么晚了,谁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玫瑰听到声音后叫道:“花姐,是我,玫瑰。”
“玫瑰?”里面的声音有些诧异,接着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就被打了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叨着根香烟出现在高峰三人面前,她只穿了件内衣内裤,见到高峰三人连一点羞涩的样子也没有,一边伸手挠着头皮一边打量着三人说:“玫瑰,这么晚了你跑到这里来干嘛,他们两个是谁?”
“他们是我的朋友。”玫瑰回道,接着问,“花姐,秦姐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进来吧。”花姐转身往里面走去,嘴里叫道,“鬼才知道她跑哪去了,害的我们姐妹几个几天都没开工了,如果你找到她的话最好通知我们一声。方便的话再给她带句话,她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我们几个就跳槽去吴大海那边,到时候你可得多照应我们一点才行!”
房子里面乌烟瘴气,垃圾扔了满地,几个和花姐打扮不差上下的女人正围着麻将桌坐着。抛去地面上的垃圾和那些不雅的动作,只看眼前的女人的话,那这里可以说是春光十色的人间仙境。
玫瑰附在花姐的耳边小声说:“吴大海死了。”
“什么?”花姐惊讶地看着玫瑰,以为对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你说的是真的?”
玫瑰点了点头。“是我亲眼看到的,可能是秦姐干的。”
正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惊讶的表情只不过在花姐脸上停留了一刹那,接着她就漠不关心地坐在了桌子前,把这个惊人的消息看成了一种谈资,抓了张牌说:“怪不得姓秦的会不见了,原来是跑路了。”
“秦姐跑路了,她出什么事了?”马上有人接过话问道。
“吴大海死了,是姓秦的干的。”花姐边说边将手里的牌扔在了桌子上。
这个消息立即让屋里炸开了锅,其他人本能地围到了花姐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自己的问题。
“什么,秦姐杀了吴大海?”
“花姐,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花姐,你是听谁说的?”
“花姐,姓秦的真的跑了?”
……
花姐伸出双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一个个回道:“姓秦的杀了吴大海,而且现在已经跑路了,不信你们可以问玫瑰,是她刚刚才告诉我的。”
“花姐,我可没那样说过,我只是说吴大海死了,可能是秦姐干的。”玫瑰急忙解释道。
“你们都听到了?”花姐看了看其他人。
“原来秦姐杀了吴大海,怪不得这些天都不管我们。”
“该死的,姓秦的跑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怕什么,反正我们又饿不死。”
……
这些女人听风就是雨,现在她们已经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秦姐杀了吴大海后丢下她们跑了,她们必须为自己以后的生计着想才行。
在其他人讨论的时候花姐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高峰、萧月身上,向玫瑰问道:“他们两个是干什么的,警察吗?”
“不,他们是……”玫瑰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窗外刺耳的警笛声打断,很快楼下就停了几辆警车。
“是警察,好像进入这栋楼来了。”
“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怎么办,怎么办?”
姑娘们发现警察是冲这里来的,一个个开始变得六神无主,只有花姐还算是镇定。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难不成打打麻将消磨一下时间也犯法?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花姐盯着高峰和萧月说,同时瞪了玫瑰一眼,认为是她把麻烦带到了这里来。
萧月皱了下眉头,低声说:“没想到胡兵这次动作倒是挺快的。”
楼道里很快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没多久胡兵就第一个冲到了房间里面,其他警员跟着也挤了进来。当胡兵看到高峰、萧月之后非常惊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高峰从进到房间里来就独自观察着四周,此时停下来向胡兵讲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基本上和你一样。”
胡兵听后不高兴地说:“我说了你们不要插手这件案子。”
这时一名警员认出了玫瑰,叫道:“队长,她就是那个和吴大海一起去酒店的小姐!”
“把她抓起来!”胡兵立即吩咐道。
两名警察朝玫瑰扑了过去,柔弱的玫瑰哪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铐上了手铐。
“不!你们弄错了,吴大海不是我杀的!”玫瑰急忙为自己辩解,并向高峰、萧月求救道:“你们两个快点帮我说说好话呀,吴大海不是我杀的,我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把她先带下去!”胡兵吩咐道。
两名警察将玫瑰拖拽了出去,玫瑰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楼道里。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告你们私闯民宅!”花姐叉着腰站在胡兵面前叫嚷着。
胡兵知道屋子里面的女人都是干什么的,当然不会惧怕她们,大手一挥,叫道:“把其他人也给我带回警局去!”
“是!”警员马上动起手来。
“喂,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们?”
“我们犯了什么法,你们说清楚一点呀!”
“住手,你弄痛我了,我要告你!”
“警察打人了。快点看呀,警察打人了!”
姑娘们发出反抗的声音,可是她们的声音很快就被警察压制了下去,一个个被拖下楼塞进了警车里。
没有找到秦姐让胡兵有些失望,他看了看空当当的屋子和高峰、萧月两人,叹了声说:“你们两个想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到警局去喝杯茶吧。”高峰说着在胡兵之前走了出去。
“你们要去警察局?”胡兵皱起了眉。
“怎么,不欢迎?”萧月冷哼一声从胡兵身边走了过去。
胡兵有些无奈,他不敢真的得罪两人,况且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两人帮自己的。再次看了看空当当的房间,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去关上了房门,拖着沉重的脚步向楼下走去。
胡兵是通过调查车辆信息得知红色轿车的车主名是秦蕾,也就是玫瑰嘴里的秦姐,于是按照上面登记的地址找到了秦雷的住处,恰巧遇到了高峰和萧月。如高峰想像的一样,回到警局之后胡兵把玫瑰当成凶手来审问,最大的疑点无非就是玫瑰和吴大海一起出现在酒店,最后却独自逃离了现场。从玫瑰身上没有得到一丁点有用的线索后胡兵开始对那些抓回来的姑娘们展开了狂轰烂炸的般的审问,想要得知秦雷的去向,最后得到的结论却是秦蕾在五天前就失踪了,目前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天亮时胡兵结束了所有的审问,这时的他几乎要虚脱掉了,想到高峰和萧月一直呆在自己办公室就拿了三包泡面赶了过去。打开办公室大门后他看到高峰和萧月正趴在桌上休息,想到自己白忙活了一夜就一肚子的气,随手将房门用力关了上。
“嘭!”
高峰和萧月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高峰伸了个懒腰向萧月问道:“几点了?”
“差十分七点。”萧月回道。
“能睡上一觉感觉真好,脑袋似乎也比以前更加好使了。”高峰扭动了下脖子,眼睛盯着胡兵手里的方便面说,“那些是给我们准备的早餐吗?”
胡兵自己留了一包,将另外两包扔到桌上说:“想吃的话自己泡。”说完拿起水壶将自己那包面泡上。
萧月从胡兵手中接过水壶将另外两包也泡上,目光在胡兵脸上转了转,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收获,故意讲道:“胡大队长,忙了一夜一定收获不少。怎么样,有没有抓到凶手?”
“你认为我如果有收获的话还会在这里陪你们吃泡面吗?”胡兵说着白了萧月一眼,冷一声后讲道,“妈的,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嫌犯,可是那娘们的嘴真是够硬的,硬是不承认人是她杀的!”
“人根本不是她杀的,你让她怎么承认?”高峰说。
胡兵看了高峰一眼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那个跟着吴大海一起到酒店的小姐,她叫玫瑰。”高峰说。
胡兵想到擒获玫瑰的时候她曾经向高峰、萧月求救,沉着脸说:“你们认识她?”
“我们只不过比你们先找到她而已。”高峰说。
“你为什么肯定她不是凶手?”胡兵问。
“我看过酒店的监控录相,吴大海死的时候她在六零一二室房间里面,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除非她有分身术。”高峰说。
“你看过监控录相?该死的,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胡兵气愤地说,“我们到六零一二室去查过了,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呆过,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客人。”
“看样子你找到了一些证据。”高峰说。
“没错,我找到了一些证据。”胡兵应道,“我们到酒店前台去查过了,六零一二室是通过电话预订的,对方没有留名字,只留了一下电话号码,钱是用自助银行转过去的,可以说根本没有人见到过订这间房的客人。我打了对方订房时留下的电话,已经停机了,估计电话卡上的信息也是假的。另外,我已经吩咐我的手下等银行一开门就赶过去,看看银行监控上有没有拍到那家伙的样子。”
“别浪费精力了,就算银行监控拍到了对方,对方一定也经过了伪装。”高峰说着停了一下,接着讲道,“钥匙呢?如果没有人见过订房间的客人,那对方又是如何拿到钥匙的?”
“钥匙一直在酒店前台,根本就没有人去取。”胡兵说。
“那就奇怪了。”高峰皱起了眉头,“如果钥匙一直在前台的话,那凶手是怎么进去的?”
“凶手?”胡兵意识到高峰还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高兴地问道,“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高峰把留在六零一二室里的钱和纸条说了一遍,最后讲道:“如果钥匙一直在前台的话,那凶手就不可能进去,可是钱和纸条又是怎么放在里面的?”
关于钱和纸条的事胡兵也从玫瑰那里听说了,不过他好奇地问道:“玫瑰为什么会老实的告诉你们这些?”
高峰认为没必要再隐瞒胡兵,于是就把玫瑰落下手提包的事说了一遍。
胡兵听后非常愤怒,大声叫道:“该死的,你不应该向我隐瞒手提包的事!”
“别忘了是你把我们撵走的,我们查到了些什么似乎没必要告诉你。”高峰讲道,接着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既然房间钥匙还在前台,那凶手又是如何进去把钱和纸条放在里面的?”
胡兵自知理亏,也不在这件事纠缠下去,轻哼一声说:“我说过了那只不过是一场戏,那些钱本来就带在她身上,她是故意那么说是想迷惑我们。”
“那你怎么解释玫瑰是如何进入房间的?”高峰问。“别忘了钥匙在前台,没有钥匙玫瑰同样无法进入房间,可事实上她进入了房间。”
胡兵无话可说,他亲自看过监控录相,从录相上来玫瑰手里根本没有钥匙,她也没有开门的动作,房门原本就是打开的。
高峰见胡兵不说话就接着问道:“玫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和吴大海通话,是吴大海打过去的,而那时他已经被人刺穿了喉咙,这点你怎么解释?”
胡兵跳过先前的问题讲道:“这正是她狡猾的地方。我不能解释吴大海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不过我想她误导了我们。因为手机上的血迹,所以我们都认为吴大海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被凶手刺穿了喉咙,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吴大海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她到停车厂杀了吴大海之后故意将血迹抹在了手机上,从而给我们造成了一种假象。”
高峰摇了摇头说:“这在时间上讲不通,从监控上看她回到停车厂时在吴大海的车旁只呆了十来秒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把匕首刺进吴大海的脖子他也不会那么快就死掉,而她也不会笨的把手提袋落在现场。况且你根本没有回答我前面的问题,玫瑰根本就不是凶手!”
胡兵想了想无法反驳高峰的话,问道:“那你说凶手是谁?”
“别忘了在玫瑰上楼之后有一辆红色轿车曾经在吴大海的车旁出现过,之后走的很匆忙,差一点就撞到了保安。”高峰说。
“你说那辆车差点撞到了保安?”胡兵问,紧接着叫道,“该死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高峰白了胡兵一眼说:“如果你把发脾气的时间拿来调查的话会知道更多的事的。”
胡兵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脾气确实过于暴躁,深吸一口气向高峰表达自己的歉意,接着讲道:“没错,秦蕾确实也是我们怀疑的对象,不然我们也不会出现在她家里并见到你们。从那些小姐的嘴里我们得知秦蕾和吴大海关系不合,并且说过要杀了吴大海,因此她的嫌疑也非常大,只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她躲在哪里。依我看玫瑰要不是凶手的话,那秦蕾一定就是,她现在说不定已经畏罪潜逃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萧月插嘴说,“秦蕾本来是吴大海的老婆,十年前因为韩欣那件案子替吴大海坐了三年牢,可谁知道出来后吴大海却抛弃了她,所以她非常痛恨吴大海,并杀了吴大海和当年案子有关的其他人!”
“怎么又和十年前的案子扯上了关系。”胡兵发了句牢骚,同时看了看高峰有什么反应。
高峰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筷子搅了搅泡面。
胡兵见高峰不说话就吃起了泡面,而这时高峰却突然站了起来。“怎么了?”
高峰将筷子扔在桌子上说:“走,开车送我一趟!”
“你要去哪里?”胡兵问。
“回酒店去,我要弄清楚凶手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是怎么打开六零一二室房门的!”高峰说着就向前走去。
“你不吃了?”胡兵指着泡面叫道。
“等回来再吃!”高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胡兵看了看碗里的泡面,接着又看了看远去的高峰,无奈地叹了声,扔掉筷子就追了出去。
萧月负责开车,胡兵趁机在车上休息了一会,车子停稳后三人一起走进了酒店大堂。
出了命案让酒店里的每一个员工都人心惶惶的,胡兵一出现就被前台接待给认了出来,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小心地问道:“胡队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问他。”胡兵伸手指了指高峰。
高峰向前台接待问道:“帮我查一下六零一二室是什么时间订的。”
之前警察已经调查过了,因此前台接待立即回道:“是五天前电话预订的。”
五天前。高峰想到秦蕾也是在五天前失踪的,如果她真是杀害吴大海的凶手的话,那她早在五天前就开始实施这个计划了,只是她为什么要间隔这么长时间才动手?“钱是什么时候打过来的?”
“也是五天前,对方交了一天的费用。”
“这五天内有人入住过这间房吗?”
“三天前有一对夫妻住过,不过他们只在这里住了一天就离开了。”
“之后这间房就一直是空着的吗?”
“我们酒店的房间有很多,现在又是淡季,空房率很高,因此这间房也一直是空着的。”
“你确定六零一二室的房间钥匙一直在前台?”
“是的。”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房间?”
“为了保证客户的安全,我们酒店房间的窗户都是封着的,因此没有房间钥匙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进入房间的。”
“除了前台外谁还有房间钥匙?”
前台接待这明显得有些犹豫。
高峰从对方的表情看出一定还有人拥有房间钥匙或者房间钥匙并非一直放在前台,故意恐吓道:“这可是一起命案,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谁还有钥匙或者谁从前台拿走过钥匙,不然的话警察会请你到警局去谈话,说不定还会告你一个故意包庇凶手的罪名!”
前台接待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马上讲道:“我可以保证放在前台的钥匙从来没有被人拿走过,不过我们的楼层服务员手里另外有一把钥匙,这样可以方便他们在客人不在的时候随时进去打扫房间。”
“楼层服务员。”高峰眼睛亮了起来,既然前台的钥匙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事情一定就和楼层服务员有关。“你一定知道现在到哪可以找到楼层服务员。”
前台接待立即用对讲机确认了楼层服务员的位置,然后向高峰讲道:“她正在楼层休息室里,你到那里就可以见到她了。”
“谢谢。”高峰转身向电梯走去。
萧月和胡兵跟了过去,进入电梯之后萧月问道:“你怀疑楼层服务员会是凶手?”
高峰摇头说:“不,像玫瑰一样,她只不过是被凶手利用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楼层服务员把房间钥匙给了凶手?”胡兵问道。
“不,事实上比那更简单。有谁会去怀疑一个楼层服务员呢?况且是进入一个没有客人入住的房间。凶手只要把钱和纸条交给楼层服务员,再由楼层服务员把它们放到房间里面,这样就不会引任何人的注意。”高峰说。
“这么说楼层服务员是帮凶?”胡兵说着看了看头顶亮起的数字,马上就要到六楼了,他已经做好逮捕楼层服务员的准备。
“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我说过她只不过是被凶手利用了而已。”高峰示意胡兵不用那么激动。
电梯停了下来,三人找到六楼员工休息室并敲响了房门。显然对方一直等在门后面,房门立即被打开了,一双惊恐的眼睛说明前台接待已经向她透露了高峰三人的身份及找她的目的。
楼层服务员很年轻,最多二十岁,可是她的皮肤却很粗糙,一张木讷的脸直接告诉人们她不善长交际,此时头微微低垂着,张开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你们找我?”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高峰说。
服务员点头说:“你们是警察。”
高峰向里面看了看,屋子里只有服务员一个人,房间非常狭小,堆积了一些服务员经常会用到的东西后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供人站脚了。“我们可以进去吗?”
“请......请进。”服务员慌忙退向一旁为三人让开条道来。
高峰三人走了进去,萧月顺手将房门给关了上,以免有人路过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昨天你去过六零一二室房间,并在里面放了一些东西?”高峰直接问道。
服务员双腿一屈,“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地说:“我不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死的。求你们不要抓我,我只是拿了人家一点钱,要是知道会有人死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那么做!”
“没有人要抓你,你不要那么害怕。”高峰先安抚对方的情绪,将对方扶起来后讲道,“你只要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我保证警察不会抓你,甚至还可以替你保密。”
“真的?”服务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高峰。
高峰指着胡兵说:“这位是刑警队胡队长,有他在这里替你保证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真的?”服务员再次问道,目光落在了胡兵身上。
胡兵责怪地看了高峰一眼,接着向服务员讲道:“这要看你讲的是不是实话了。”
“实话,绝对是实话!”服务员慌忙叫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讲道,“两天前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截住了,他给了我两百元钱说是想请我帮一个忙,接着他又给了我一个信封,说接到他的电话后就把信封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六零一二室去。我本来想拒绝他的,可他说他是我们酒店的客户,叫我不要怕,并让我看了信封里面的东西。我见里面装着两千元钱和一张纸条想着这也没什么,况且两百元酬劳对我来说也不是件小数目,于是我就答应了下来。”
“你确定见到的是个男人?”
“我确定!”
“他后来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服务员回道:“昨天晚上七点钟,他让我把信封里面的东西放在六零一二室的床上面,还不让我把房门锁起来。”
“于是你就照做了?”
“是的,毕竟我收了人家的钱。”
“对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服务员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指着上面的号码说:“就是这个号码。”
高峰拿过服务员的手机回拔了过去,听筒里传来对方关机的提示音,这点他早就想到了。高峰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服务员,问道:“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说:“当时天已经黑了,他还戴着顶帽子,说话的时候头一直低着,再加上我当时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因此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说着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元钱来,攥在手里叫道,“我可以发誓我说的绝对是实话,而且我还可以把钱交给你们,求你们不要抓我,也不要告诉酒店我收了钱,不然他们会开除我的。”
“放心,我说过不会有人抓你的,我们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高峰说完向萧月、胡兵讲道,“我们走吧。”
服务员见高峰不接自己手里的钱,而钱似乎已经变成了可以致她于死地的毒蛇,追上去将钱硬塞给了高峰。“这个你们拿着,我不会留着它的!”
高峰知道自己不收下的话对方心里会一直不安的,于是就把钱转交给了胡兵。“你拿着吧,日后可以作为证物。”
胡兵倒是没有推辞,拿了钱后和高峰萧月一起离开了酒店。
上车之后萧月扭头向坐在副驾驶上的高峰讲道:“你说奇怪不奇怪,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杀了吴大海的人是秦蕾,可是刚刚服务员却说让她把钱和纸条放到六零一二室的是个男人。”
躺在后座上休息的胡兵听到萧月的话后睁开眼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秦蕾找了一个帮手,或者是她故意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去见服务员。你们也听到了,服务员说她见到的家伙戴了顶帽子,说话的时候还一直把脑袋低着,显然是不想让人看清自己的样子,更不想被别人让出自己是个女人。”
“你说的也有可能。”萧月说着又看了看高峰,她想征求高峰的意见,可是高峰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和胡兵之间的谈话。
胡兵的电话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之后他立即变得兴奋起来,坐直身子叫道:“太好了,在什么地方?!好的。谢谢,我马上就到!”
萧月耐心地等胡兵挂断电话,问道:“有什么情况?”
“我托交警队的朋友帮我留意在酒店出现的那辆红色轿车,刚刚他们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找到了那辆车,并将司机抓了起来!”胡兵开心地说,案子到现在终于有一点进展了,“找到车子和人就好破案了。走,我们快点过去看看!”
“在什么地方?”萧月问。
“交警队。快点,立即赶过去!”胡兵催促道。
萧月发动车子,鸣起警笛一路飞奔进入了交警队的大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而胡兵却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路大喊大叫询问那辆红色轿车和被抓的司机在什么地方。三人在交警队停车厂里见到了那辆曾经出现在酒店监控录相里的红色轿车,另外在拘留室里见到了司机,可见到司机之后却让人大失所望。胡兵原以为司机会是车子的主人秦蕾,可见到的却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酒臭味的中年男子。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不就是开个车嘛,至于这样吗?我告诉你们,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不然我和你们没完!听到没有?快点放了我!”醉汉发着酒疯,不断敲打着身边可以触碰到的一切。
负责接待胡兵三人的交警指着被手铐铐着的醉汉说:“他就是那辆红色轿车的司机,我们是在公园门口抓到这家伙的。这家伙喝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发现他的时候还差一点撞在我们的警车上,直到现在也不老实一点!”
高峰只是看了一眼醉汉就讲道:“走吧,他和我们查的案子没有一点关系。”
“你怎么知道?”胡兵好奇地看着高峰。
高峰解释道:“他的鞋子和裤腿上有呕吐过的污物,身上散发出一股膻气和酒味,说明他昨天完上吃的是羊肉,而且在吃饭的时候喝了很多酒;头发上和后背沾有杂草,这说明他后来在草地上躺过。公园门口有一家不错的羊肉店,昨天晚上他一定是在那里吃的饭,吃完饭后又跑到了公园里面的草地上睡了一觉。那辆红色轿车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这说明车子是被凶手故意遗弃在公园门口的,而这家伙醒来后以为自己捡了一个便宜,却没想到刚刚上车就被交警抓了起来。”
“真是神了!”交警惊讶地看着高峰,接着讲道,“我早上路过公园的时候遇到了这家伙,当时见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就觉得有问题,抓到他的时候车子才刚刚起步,要是让他上路的话还不知道要撞到多少人!”
胡兵有些不死心,对醉汉进行了审问。
醉汉本来不愿意配合的,可当听到自己卷进一起谋杀案中后立即酒醒了一半,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一遍。事情果真像高峰说的那样,醉汉昨天夜里在公园门口的羊肉店吃饭,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离开,后来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睡在公园的草地上。他正在驾校学习驾驶,他是在公园门口发现那辆还留着钥匙的红色轿车的,再加上身体还残留着酒精的做用,让他突然想练练车技,可没想到刚上车就被交警给抓住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醉汉当即给陪自己一起吃饭的朋友打了电话,并且联系上了饭店的老板。因为醉汉喝多后打烂了羊肉店里的一个花瓶,为此还和羊肉店的老板吵了起来,所以羊肉店老板对他印象深刻,证实他离开的时候确实已经过了十二点。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让人失望,但是能找到那辆红色轿车还是让胡兵获得些许安慰。胡兵先是好好感谢了交警队的朋友,接着让自己的人对车辆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却依然让人失望,车子非常干净,整辆车除了找能那名醉汉的指纹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的指纹。
“该死的,一点线索也没有!”胡兵气愤地说,“混蛋!凶手还真是个狡猾,擦掉了所有的指纹!”
“她在吴大海的车子上留下了指纹,这辆车上有没有指纹一点关系也没有。”高峰说。
胡兵白了高峰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我们的人昨天晚上对秦蕾的房子进行了彻底的检查,你猜结果怎么样?”
“你们并没有发现她的指纹。”高峰说。
胡兵有些意外,点头说:“没错,那大的房子里硬是找不到秦蕾的指纹。”
“为什么?”萧月对此表示非常的不解,“那个房子里那么乱,如果秦蕾住在那里的话,不可能找不到她的指纹。”
“事实上我们没有找到她的指纹。”胡兵说,并对此做出了解释,“秦蕾失踪的第二天其中一个姑娘收到她用手机发来的短信,让她们进行了一次大扫处,她留下的所有指纹都在那次大扫处中被擦掉了。如果能在她车里找到指纹并证实和留在吴大海车窗上的指纹相同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确定凶手是秦蕾,并可以对她发出通辑令,可惜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确定!”
高峰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秦蕾可能不是凶手?”
“你说什么?”萧月和胡兵几乎同时叫道,惊讶地看着高峰。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不是凶手谁是凶手?”萧月问。
胡兵理所当然地说:“她痛恨吴大海,吴大海一定是她杀的。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她就是凶手,但是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弃!”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擦掉自己的指纹?”高峰问。
“她不想留下证据给我们。”萧月说。
“那她只要擦掉现场的指纹就行了,没必要擦掉自己家里或者车里的指纹。”高峰说。
胡兵讲道:“正因为她没来得及擦掉现场的指纹,所以才会擦掉房子里和车上的指纹。”
高峰摇了摇头。秦蕾失踪第二天发短信让人打扫了房子,那时离吴大海死还有几天的时间,还有酒店提前预定的房间-----不管凶手是不是秦蕾,凶手都太狡猾了,凶手想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并提前做好了准备。高峰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向胡兵问道:“那个在唐勇死前和唐勇亲热的女人找到了没有?”
胡兵摇了摇头说:“一连发生了这么多命案,除非我有分身术,不然不可能同时去查这么多案子。说实话,现在我连辛雪也找不到了,她和那个酒吧女人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辛雪?”高峰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第一次从胡兵这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她是谁?”
“我没和你们说过吗?”胡兵看了看高峰和萧月,他认为两人应该知道自己说的人是谁才对。“就是那个爱上唐勇的女人,她跑到警局告诉我小寡妇那天夜里去过唐勇家的,这个我跟你们提起过的,你们竟然把她给忘了。”
“可你没说过她就叫辛雪!”高峰激动地叫道,说完转身向萧月吩咐道,“我们走!”
“有什么关系吗?”胡兵见高峰当真带着萧月离去,就在后面叫道,“喂,你不会因为我没有告诉你一个女人的名字就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