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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法器
萧湛慢慢的睁开眼睛，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肖恩！”米娅不惊反喜，上前一把抱住萧湛。
“吓到你了吧？没事的……”萧湛温柔的拍拍米娅的后背。
莫妮卡这才放下心来，看见两人的相拥，呆了一下。
“快走了！”她闷声说，“再不走，等着窒息而死吗？”
萧湛有点小尴尬，松开手臂，米娅却是大大方方的拉着他的手，挑衅似的望着莫妮卡。
莫妮卡和恍若未见，转身上楼。
楼梯间里，米娅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萧湛似乎有点疲惫，“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米娅点点头，说：“你，没受伤吧？”
“没有，”萧湛说，“只是有点累……”
走到大厅出口，莫妮卡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萧湛突然说：“稍等一下，我回去看看，米娅！”
米娅把自己的魔棒交给他，他接过来上了二楼。
大厅里顿时暗了下去，莫妮卡点起火苗，烛光一般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脸。
“他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她说。
“我相信他……”米娅说。
莫妮卡深深地看了米娅一眼，说：“傻姑娘……”
米娅微微一笑，不做回应。
不到一分钟，萧湛就下来了。
他脸上带着“原来如此”的轻松笑意，见两人没有斗嘴，反倒有些奇怪，把魔棒还给米娅，问道：“你们，和好了？”
“怎么可能？”米娅接过，魔棒淡淡的说，“到现在都是敌人，以后还是！”
萧湛苦笑，微微摇头。
“该走了！”莫妮卡没好气的说，“我又上了你一次当！”
“你是说宝藏的事吗？”萧湛说，“还真不是骗你！好吧，接下来还有最后一点小事情。”
他转下米娅，说：“把镯子给我。”
米娅毫不犹豫的交出手镯。
萧湛一招手，莫妮卡的匕首就飞了出来，落到手里。
“你干什么？”莫妮卡急了。
米娅也惊疑不定：“肖恩，你要干什么？”
萧湛捏着匕首，抬起米娅的说：“我需要一滴你的血……”
米娅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的缩回手去，萧湛连忙说：“别怕别怕！只要一点点，不会有事的！”
“又是那种邪恶的仪式？”莫妮卡想起了下水道里那一幕，想起了无影之贼干枯的尸体，脸色也变了。
米娅更是害怕，后退了一步。
萧湛转头，莫妮卡也吓得后退几步。
“你不相信我吗？”萧湛回头，像是哄骗小孩子一般劝导米娅，“别怕，这是精灵族的东西，不是什么邪恶法术……”
米娅看见他眼神真挚，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又看看莫妮卡，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来：“我相信你……”
“别怕！”萧湛说，“不疼的，保证是一份好礼物，是我送给你的。”
说着，他再次捏起米娅的手，匕首也凑了过去。
这是一柄做工精良的利刃，萧湛只是将刃尖慢慢贴近米娅的指尖，轻轻接触了一下。
白皙的指尖顿时渗出一粒圆滚滚的血珠。
“嘶……”米娅只觉得指尖微微一麻，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
“好了好了！”萧湛放开匕首，匕首直接飞向莫妮卡，莫妮卡连忙接住。
萧湛拿出手镯，往米娅指尖的血滴摁了下去。
“唔……”米娅再次低呼。
“没事的，别怕。”萧湛再次温声安慰。
米娅觉得伤口和手镯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仿佛手镯被火烧过一般，随后，手镯迅速变冷，手指尖一片冰凉。
这股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整个手掌，又顺着手腕、手臂，蔓延到全身，随着这股清流，头脑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米娅只觉得浑身清爽，说不出的舒服。
大厅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浑浊，米娅却觉得刚才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
“好了，结束了。”萧湛温柔的说着，将手套上米娅的手腕。
米娅惊奇的看着淡黄色的手镯，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它现在属于我了？我，我感觉到了……我和它，联系在一起……”
“就是这样，”萧湛说，“这是精灵族的法师佩饰，具有令人身心沉静、促进冥想的效果。”
“冥想手镯？这可是高级炼金产物啊！”米娅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镯，笑容满面，还瞥了莫妮卡一眼。
莫妮卡望着这一切，也有些心动了，看看手里一直舍不得扔锈铁尺，又看看萧湛。
萧湛也不卖关子，对说：“该你了。”
“我？”莫妮卡顿了一下，连忙说，“我，我自己来。”
说着，她拿起匕首，在自己手上也开了一道口子。
血很快就流了出来，还不止一滴。
“嘶——”莫妮卡痛呼。
“轻点儿，你太用力了，”萧湛笑着摇摇头走上去，拿起锈铁尺和莫妮卡的手，放到了一起，“小心了，不要碰到上面的锈迹……”
莫妮卡的手比米娅粗糙一些，倒也纤细，萧湛捏着她的手，轻轻按在铁尺没有生锈的地方。
莫妮卡感觉手和铁尺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冷，冷得有些诡异，甚至，有点令人心神不宁。
“嗯……”萧湛也感觉到了这些变化，低声说，“这是个，杀人的凶器啊……”
“什么？”莫妮卡听到这话，奇怪的说，“一把尺子，怎么会是杀人的东西？”
“别说话，你慢慢感应，它会告诉你的。”萧湛说。
莫妮卡狐疑的望着手上的尺子，努力做出“感应”的样子。
见她努力地瞪大眼睛，萧湛说：“实在不行，你可以闭上眼睛试试。”
莫妮卡不是魔法师，对“感应”“感悟”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不是很懂，干脆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到手掌和铁尺的接触点上。
“呼——”
几秒种后，莫妮卡突然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愕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手里的铁尺。
“感受到了？”萧湛问。
莫妮卡忙不迭的点头，嘴里微微喘息着：“好强，好强大的杀意！”
“挺适合你，但要记住，不要被它迷惑。”萧湛的脸色严肃起来，“记住，你才是它的主人！”
莫妮卡肃然点头，再次轻呼出一口气。
她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但是，这东西怎么用？”莫妮卡又问，“还有，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大概是测量，测量寿命，”萧湛说，“至于用法么？就像用匕首一样。”
“测量？寿命？”莫妮卡疑惑的举起尺子，挥舞了一下，“没有锋刃，没有握柄，怎么攻击？”
萧湛拿过尺子，又取出匕首。
“喂！你怎么总是不经我同意就乱拿？”莫妮卡说。
萧湛不理会，左手拿匕首，右手扬起尺子，狠狠地劈了下去。
“唰！”
闷闷的轻响过后，制作精良的匕首断作两截，“咣”的一声落在地上。
尺子完好无损。
莫妮卡瞪大眼睛，忍不住张大了嘴。
米娅也是惊诧不已，手里的魔棒抖了一下，大厅里光线都跟着一阵闪动。
匕首和尺子都是金属质地，按理说相撞的时候应该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但现实打破了这个规律。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尺子太坚硬、太锋利了！
萧湛捡起地上的断刃，连着尺子一起交给还没回过神来的莫妮卡：“断了也别扔，或许还有用呢。对了，给它取个名字吧！”
莫妮卡下呆呆的接过尺子和断匕，这才恍然醒悟，忙不迭将匕首塞回刀鞘，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手里的尺子，那神情，和米娅把玩冥想手镯相差无几。
“好了，呼——”萧湛吸了一口气，说，“再不走真的要窒息了！”
米娅说：“那你呢？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收获了很多，就在这里。”萧湛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呵……”米娅回想起来，了然一笑。
“嗯，就叫它，死亡度量！”莫妮卡说。
“哦？”萧湛意外的说，“不错的名字，你要转职做刺客杀手么？”
“没那个必要，”莫妮卡拿着“死亡度量”舞了几个刀花，不怀好意的盯着萧湛，“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客串一下……”
“走吧，”萧湛浑不在意的笑笑，“寻宝之旅该结束了。”
“嗯。”米娅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
“哼……”莫妮卡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三人回到最初的走廊玄关尽头，萧湛再次拿出三个低级魔兽魔核，布置了一个传送魔法阵。
“我们走了，这些东西还会留下来吗？”米娅想到之前萧湛也拿出了三颗魔核，有些心疼的说。
“没办法，魔法阵就是这样，除非我们在这里设立永久的法阵。”萧湛说。
“呼……”莫妮卡呼出一口浊气，说，“快点吧，再不走就危险了！这些小事情就顾不上了！”
米娅有了冥想手镯，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萧湛和莫妮卡却是反应明显，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不是你的你又不心疼。”米娅说。
“好了，准备，”萧湛说，“要去了。”
米娅赶紧拉住他，莫妮卡也走进传送阵，站到他身边。
传送阵光芒亮起，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地下遗迹再次陷入黑暗。
没过多久，一个闪着微光、模模糊糊的人影恍若阴魂幽灵一般，飘飘悠悠地到了在魔法阵旁边。
这个人影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型灯泡，但光芒暗淡，似乎快要熄灭。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这是亡灵中的一种，叫做幽灵，也叫死灵，而在萧湛前世，这东西叫做鬼魂，或者阴魂。
前世，很多人都说自己见过鬼魂，但始终没有定论，科学也证明孤魂并不存在，而在这个世界，幽灵只是很普通的亡灵，代表着邪恶阴冷和死亡，无论是神职人员还是魔法师或斗气战士，见到这东西，唯一的念头就是“消灭”，这一点倒是和前世相差无几。
这个幽灵呆呆的停留在失去了作用的传送魔法阵之间，徘徊许久，突然发出一阵低沉、沙哑而有又飘忽的声音。
这声音模糊至极，换做普通人，完全听不懂，或者，被这个幽灵吓得神志打乱，根本就无心细听。
萧湛若是在场，一定那个听懂这个幽灵的话语。
“静心环……量命尺……如此难得之法宝……故乡人……为何要让与两个懵懂女娃儿……这可是我道家法器……”
幽灵口中说的是华夏语言，本来就飘忽阴沉，还带了一些地方口音，回荡在幽深昏暗的走廊里，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当然，萧湛没有听见，也不屑于听到。
实际上，在十几分钟之前，萧湛看到墙壁上的华夏古文字时，这个幽灵就已经和萧湛有了短暂的交流。
当时，萧湛双目放光，光华夺目，墙上的字迹流动不休，这个幽灵就和萧湛有了交流。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须提已化灰，道心何所适……”萧湛脑海里的《苍蛇化龙术》功法篇同样光芒大作，墙上的字随即飞旋而起，径直飞入萧湛脑中，落在功法篇之侧，变成了萧湛能够理解的华夏现代文字。
“故乡人……”幽灵的声音在萧湛脑中缓缓响起，“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萧湛奇怪的反问。
“不知道，”幽灵回答的干脆，“贫道本是一缕残魂，早该消散于这域外洪荒世界之间，只是心中执念未消，才苟延残喘至今……”
“前辈，可有要紧事告知与我？”萧湛也不等它啰嗦完，直接问道。
“却是个急性子的故乡人，”幽灵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继续道，“你既已知此为域外洪荒世界，便该知道返回洪荒仙界难于登天，因此，多说过往也无裨益，功法心得亦是虚妄，贫道便将死前所悟尽数传授与你，只希望有朝一日回到洪荒仙界，你能……”
两人交谈了很久，但实际上时间才过去了一分钟不到。
此刻，幽灵看着空无一人的地下遗迹，长叹一声。
随后，它注意到地上散落的三个低级魔核，似有所悟，声音大了起来：“魔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故乡人，你却是懂得了什么叫入乡随俗……枉我飞云道人叱咤仙界千百载，反倒不如你这个凡人！哈！哈！哈！哈！哈！”
幽灵突然疯了一般狂笑起来，笑声恐怖骇人，激荡回旋在走廊之内。
随着这癫狂的笑声，它的“身体”不住抽动，蒙蒙发光的身影慢慢黯淡下去，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消失。
整个地下以遗迹，彻彻底底陷入了黑暗和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