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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
便是当头夜里,归修宏令新野校蒋干带人破门而入,抓走了今日下午带头的勇烈军士,下武兵,邓族外房子邓然,邓蒙兄弟俩。
街坊等忍无可忍,但里长喝住,任由他先抓了子弟去,归修宏犹言,如今是他掌管洪城,不服管教顶撞上官就要按律办事,谁敢再闹也是给勇烈将添麻烦云云,邓族上下愤怒,但此时实在无主事的人,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黑影里有人喊:“蒋干你下的了手,明日我们也下的了手。”
归修宏大喝:“藏头露尾,何不站出来让本官看看?”
见人群无声了,他冷冷一笑,这就押了邓然兄弟回头,夜里外军继续巡街,虎视眈眈全城子弟,若有夜里不散的就要拿去,邓族武风甚烈,但碍于各处里长,邓族内留下的些人传话,只能都化为无声,归修宏因此得意,第二日又去宴请了过去杜族的旧人。
所谓拉拢分化也是不错的,这些日子杜族的旧人也不是没有动心的,但更多的却敬畏邓海东,杜家直系都没了,他城主和邓家斗,到底谁能得了好,现在无人能知道,哪个傻子会出头跳?
何况邓海东在洪城,宋明远在洪城也不欺辱了他们一分,人心全是肉长成的,但就在这一日,宴会时,有归修宏亲兵押了邓然兄弟于堂上,归修宏下令掌嘴二十,说为勇烈将带为管教,然后罚拘禁三日!
邓然兄弟都是陷阵营的兵,他们一批回来的伤残,暗中受了邓海东的安排就是要守护家族的,今日报国精锐在过去杜族子面前受这样的折辱,两人险些怒的吐血,却被塞住了口不得言,看着归修宏满眼恨意,归修宏更怒:“还敢无礼,就将你们打断双腿。”
然后咆哮:“天令本官镇洪城,为新军副将,本官为天子鞍前马后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区区两个武兵也敢放肆?蛊惑民心勾结窜连,不要当本将斩不了你们。”
说完令人把他们两人押去牢狱内,戴上重枷。
外边邓族人等求见都是不见,就拉着那些杜家旧人饮酒,并许诺如何如何,他毕竟是城主又有天子大旗扛着,在位的人人不得不陪之,好不容易等到散席,看着外边半城邓族上下愤怒的眼神,他们欲辩无言,整个洪城为之不得安宁。
第二日,归修宏再令守备军去南乡,令调一营军来此,入驻邓族右庄。
第三日,到了夜里才派出一拨人押了邓然兄弟回家,可怜这过年的,百战的勇士被这样羞辱,又冻了三日饿了三日,到家就倒下了,慌的家里长辈号哭,扑上去要厮打那些士兵,被周围纷纷拉住,一条街多少人都站了门前,恶狠狠的看着那些士兵,有个精壮走出站了他们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不信勇烈之家立了大功,却会这样败了,做人留三分余地才好想见。”
那些士兵看看无边黑暗里一双双仇恨的眼睛,也有些心寒,带队的尉官拱手:“上官命令,不敢不从。”
“邓家子不信天子会这样!”那屋内抱着儿子的母亲尖叫一声,然后昏厥过去,整个街道听的落泪,多少的女人在那里跺足大骂,妇人家一旦性子发了言语就不管了,有多少直接问候了归修宏祖宗无数代,子孙无数代,那些士兵埋头就走,两头街口有巡街的默默围住,隔绝其他。
但无人再报归修宏这些,纷纷也觉得这厮做的实在过了。
飞信已直去了羽林!
初十,长青铁青了脸进城,将飞信放了邓海东面前,邓海东要他回去压制一切消息,等了家族若有来人细报就直接送来,然后去会了冯百川等。
初十二,洪城有子弟夹杂客商之中前来,进了府看到邓海东跪地大哭:“少族公,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你们真的不要我们?”
邓海东仰头长叹,令先不可惊动老族公,然后让他先好好休息去,沉了脸坐下,屏风后平阳和长乐两人听的也变色,等人一走,宋琬言冲了出来问他:“海东,他归修宏怎么能这样?你去打!”
“婉言,你听夫君安排就是。”平阳说完问邓海东:“妾身能做什么?”
“什么也不必做。”邓海东要她们两人坐下,然后静静坐在堂上,等到了午后,无人前来,他冷笑着站起来:“周围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看我会做什么呢,也罢,那就做给他们看看。”
吩咐披挂,当即穿了明光甲在身,提了雁翎在手,带亲卫一起骑了马出府,他才出府,头陀哥舒瀚迎面而来,正要开口被他鼓起斗气一刀劈去,惊的两人闪避他却指着府邸对了他们说:“七弟我的家就交给你们了。”说完打马而去,直出景耀门,景耀门关闭。
“勇烈将军,上官有令……”
“若不开门,休怪我不客气。”邓海东一摆手,几名武尉上前,守城军弓弩对着也不在乎,后面头陀在喊:“七弟,七弟!”
邓海东大笑:“甚子七弟,大兄来的真巧,以为你和三兄就可拦住我?”翻身下马带了人等冲上去,斩落了吊桥,吊桥澎的一声砸下,哥舒瀚大惊:“七弟,不可妄为。”
“便是澜沧再宽,爷也泅渡过去斩了那厮,敢辱我陷阵手足?哥舒瀚你也是带兵之人,你心没了吧?”
下去劈开景耀门,宫内侍卫早疾驰而来在喊:“勇烈将军,勇烈将军,圣旨到。”邓海东才不去听,这就风一样的冲出了城去,沿途延兴门又有兵马要来拦他,却又不敢上前,此时雍正知道不好,已经疾驰出宫来,吩咐了立即暗自看紧勇烈府,然后会合了哥舒瀚头陀一起向着延兴门而去。
到了城外早报知,勇烈将已去羽林了。
雍正惊怒:“这厮莫非要反?”回顾左右,头陀哥舒瀚低头不语,雍正大怒,马鞭抽下:“混账!传左帅高公还有冯百川来此!”
又令,立即请李延昭高仙芝来此,协同李希平把握玄甲军。
然后驻马城外数百步处,阴沉了脸等着,不多久左帅和高公都至,三藏法师也至,看到他们三人,雍正咬着牙问左帅和高公:“你们的好儿郎,这是入了羽林,莫非要反?”左帅和高公大惊失色,磕头请罪,问冯百川,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经派人寻找。
雍正也不放了心上,忽然前面有骑兵来,周围人等全紧张戒备,来的却是一小队羽林,带头的居然是宋明历,一脸气急败坏:“陛下,陛下,勇烈将带了吐蕃骑要去洪城,臣劝不住,只能安排军马暂且围着不让。”看到父亲连忙磕头,左帅气的上去就是一脚:“我等是罪臣,还不弃了兵刃,你选的好妹夫,欲祸害我父子!”
高公也在边上叫:“莫非没有王法了,陛下,老臣去拿了他来!”
“朕亲自去!玄甲军呢?”
那边旗号响动,玄甲军至,李希平前来叩首:“陛下,那厮性烈,做事无度,还望陛下能看着他功劳上,饶了他一命。”
“今日就可不听王命,来日怎么得了?”天子怒极,看到玄甲军,身边左帅高公李延昭高仙芝等,宋明历又在这里,心中大定,这就上马喝道:“走,看那厮勇武,将他先拿下。”说了这一句话后,然后回头看着左帅高公:“看两老的面子,朕定不杀他,但这厮性子必须要磨!”
“谢陛下,老臣定亲自出手拿下那厮。”左帅顿首道。
看着左帅白发苍苍的,李延昭也拱手:“陛下,无需动怒,让臣去吧,那厮跋扈,但是实在忠勇,定是有了什么缘由才失态,再说他也不是…”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雍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邓海东毕竟只是去洪城,不是来长安作乱,被李延昭这么一说,雍正心中也微微的转过了些弯来,但犹有愤怒,只道:“也晓得你护着他,难道朕不看重他?这就走,要亲眼看到这厮什么个模样!”
看他固执,右帅也无可奈何,只能和高仙芝一起,和左帅高公并肩宋明历灰溜溜跟了后面,向着那边羽林营而去,前面玄甲涌上,为前驱,高喊天子到,这般的动静早为城内所知道,城内说什么的也有,但十有八九民间是偏袒着刚刚立功的邓海东。
之前早就有谣传为他说些隐晦的不满,至于谣言来处,或是害他或是真不平,到了这个时候却成了民心的秤砣。
有多少人在说,那样的将军,吃了委屈才会如此,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说归修宏的事情,顿时人人大骂,说那厮算个什么撮鸟?也敢如此欺辱勇烈一族,尤其是救长安的陷阵老兵居然被他掌嘴!那胡饼店面里,一群聚集着的苦力纷纷大骂之际,忽然听到马蹄声大作!
而城外,雍正终于看到了羽林营外,骑兵已经聚集,那厮横枪在手正对了羽林军马喝骂,一群羽林军校就在那里拱手低头,前驱的玄甲则在外围,朔方军也已经上马,在侧翼对了吐蕃骑一边防备摸样。
这边看到天子到了,纷纷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邓海东领的吐蕃军沉默无声,那吐蕃秃鹫将就勒了眼凶狠的看着四周,仿佛他面前最忠诚的鹰犬一样,雍正看的更怒,左帅和高公已经高喊起来:“海东,还不来拜天子!”
邓海东只在叫:“归修宏辱我陷阵勇士邓然邓蒙,年初一时,当众掌嘴二十后囚禁三日,并不管冷暖,不予饮食,如此毒辣无度,鼠辈该不该杀?”
吐蕃军近两万都高喊起来:“杀,杀,杀!”
惊的周围马跳,雍正看的变色,以目视李延昭。李延昭这就上前:“海东。”
看他走的远些了,邓海东提了刀在手:“一向尊敬大帅,今日便问问大帅,我邓海东一心国事,我邓族上下千里厮杀亡了多少儿郎,就该落这样的下场?”然后挥了刀指着头陀哥舒瀚:“妄为兄弟,尔等有家,我邓族弃家,并受小人羞辱,却不见你们说上一句!”
身后军马分开,武校领一拥而出,邓海东燃起了斗气,雍正大惊失色,李延昭也愣住:“海东,你疯了?”
“疯的不是我!疯的是这世道!”
邓海东挥着天刀,环顾周围,高声问到:“是谁一战定剑南?”“是勇烈!”
“是谁成德救玄甲?”
有玄甲军中士兵跟着高喊:“是勇烈!”李延昭回顾左右神色茫然。
“是谁衡山破柔然!”玄甲羽林高喊:“是勇烈!”
“又是谁突阵斩狼将?”
朔方旗下高喊:“是勇烈!”刀枪在手,骑兵转了马头,回军前排大枪放下对了雍正,高仙芝大恐,向前要喝斥,回骑在喊:“勇烈,勇烈,勇烈!”高仙芝不敢上前寸步。
突然,有邓长青战马之上举起大枪刺天,厉声问道:“是谁带你们龙首山下败荣逆,是谁命我持玺助他得帝位?”
全军疯狂:“是勇烈,是勇烈,是勇烈!”
“梁王无德,勾结仆固怀恩陷害羽林玄甲,困杀玄宗陛下,如今又陷忠良,欲毁国朝栋梁,今日本将要另立新君!”邓海东怒吼道:“杀!”驱马向前,李希平上去拉扯住石化了一样的李延昭不得动弹,雍正身边高公出手如电扼住他的咽喉,左帅突前拔刀指着高仙芝,头陀惊着,人人却见三藏回头指着他:“逆徒还不拿下哥舒瀚!”
哥舒瀚面色如灰,身后宋明历持刀在手已经迫近:“三兄何去何从?”
就他犹豫时,而邓海东已至,大枪向前:“哥舒瀚!”恶狠狠一枪捅来,哥舒瀚浑身僵硬,就看大枪刺来穿了臂下,随即人被挑落马下,邓海东再至头陀面前,一拳打去:“六根不净的贼秃挡路!”打的头陀也翻身落马,他冲了高公面前,劈手揪住了雍正,扯了他的龙袍按住了他,咬牙切齿:“既然君不君,那就臣不臣!”
说完提了他的头发,将惨叫起来的雍正拿住,指着四方道:“问问朔方军,问问吐蕃军,他们跟随的是谁!”
“是勇烈!”
“我辈奋力厮杀报国,你却背后作崇!仆固怀恩要反你不知道?你既不知道高仙芝为何来的如此之快,你为何来的如此之快!”邓海东下马,一拳打断梁王臂膀:“邓族舍家却为小人陷害,若无你的默许,不信鼠辈胆敢如此,什么叫隐秘行事缓缓图之?”
说的正是密信所言,雍正口不能言,惶恐不安,邓海东咆哮:“为你蒙蔽,还扶你为帝,转头过河拆桥,图你娘呢?真不给你,就那归修宏也能图到?若是给你,又何须再图?让本将教你治国,门阀盘根错节,子民早就习以为常,若要去人依附家族之心生国民之心,才当缓缓图之,没有数十年如何能成,岂不闻治国如烹小鲜?”
“还许诺安西可为王,可知国朝三分就从你而开!”
听到这一句,李延昭失色:“他许诺安西为王?”士兵等也人人侧目,雍正面色灰白哪里能说出话来?
李延昭惊怒交加:“如何能开这样的名头,异姓怎可封王!李神通,你有什么面目去见太祖太宗?”
邓海东大笑:“加从此每年关中援助三百万金,若不是这样安西岂会助他,这也是他急要去拿洪城的原因。而无需刀枪就尽得自己所需,怕是镇帅笑也要笑醒了!不是我二兄从赵高处得知,以及之前种种,右帅,你当高公和我二叔,以及法师会让我这样行事?他们可是为了大唐忠诚了一辈子的!而我邓族所为右帅你难道看不到?”
愤怒的李延昭挣扎:“李希平,你这厮放开我!”李希平松手,李延昭站了那里看看左帅,高公,再看看周围军马,他急的伤心的大叫起来:“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我告诉你为何如此!”邓海东看着他道:“他如此眼光心胸,上不能让天眷,下不能得将心,又不晓得真男儿手段,不配为君!”
说完狠狠掷雍正于地:“绑了!”后面邓族子弟涌出,上来按着被丢的险些昏过去的雍正,这就绑了,邓海东面色惆怅去看龙首山,人人看着他,半响之后,他对了那里问:“玄宗陛下,害你的反贼鲜于,仆固怀恩我都杀了,困你的荣逆我也杀了,背后构陷你的七子我又拿了,你若于天上有知,究竟恨我还是谢我!”
闻着落泪。
这个时候城内,尉迟惇白起护卫冯百川,内卫骨干尽出,尉迟府上人等也尽出直去勇烈府,已经打的附近人等大乱,府内也有邓族子弟站在墙头,弓弩在手戒备四方。
听到这边动静,各处纷纷来人,却不敢真动,有雍正心腹得知大惊,赶紧派人出城,却见大路隔绝,乱箭射来,回头不得不这就召集人马去拿勇烈府,于是有军马集合,百姓等听了兵荒马乱之声,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就看尽从各坊巡街士兵被喊着,汇聚起来向着朱雀路去。
终于消息传来,说外军叛了,围困了陛下等,一时间百姓们全惊呆了,难道勇烈将军会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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