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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与你交谈后,我本想去查一查自己的族谱,结果由于‘非典’的原因,只能推迟了。我和父亲在电话里聊天时,他确认我们祖辈是从茂东巴山迁过来的,具体位置他也不知道,得去把族谱找出来查看。”侯卫东平常上网主要看新闻,很少聊天,打字速度一般,这一排字很费了些时间。
侯海洋打字速度快得多,很快就回了过来“侯家让字辈出了一位军人,叫侯振华,是我的堂爷爷,十来岁的时候沿江而下去求学,结果书没有读好,成了一位优秀的军官。解放战争时期是团长,然后就留在了广东。”
侯卫东猛地想起从广东来的侯国栋,道“让字的下一辈就是国字辈,国字辈后是正字辈,对吧?”
“侯家辈分排行诗书传万代,希贤智勇仁,俭勤忠信让,国正风雨顺,家和百业兴。”
侯卫东想着侯国栋的模样,心道“莫非侯国栋是侯振华的儿子?天下姓侯的人多得很,不会这么巧吧?就算侯国栋是侯振华的儿子,和我们侯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试探着敲道“省委组织部长叫侯国栋,和侯振华有没有关系?”
“这个,我不太清楚。”
聊了些侯氏家族的事,侯海洋道“上次在沙州听说了‘非典’的事,回到巴山县城后,我主抓城关镇防非工作,听说沙州防非预案非常好,侯市长,我能不能要一份,作为借鉴。”
“在私下里,我们同辈人,别用官场上的称呼,称一声老兄,既亲切又随和,我让秘书明天给你传一份沙州预案。”
“卫东老兄,非常感谢。”侯海洋还特意加了一个“握手”图案。
“别客气,海洋老弟。”
侯卫东只和侯海洋见过两面,第一次是1993年,两人同时参加省教育厅的表彰大会,若不是侯海洋提醒,侯卫东早将第一次见面情景忘在记忆深处。第二次是前不久,在沙州市委招待所里喝了一次茶。见面次数虽少,侯卫东对侯海洋印象颇佳,愿意扶持一下侯氏的小兄弟。
这一次在qq上偶遇,引出了很多事,侯卫东和侯海洋在今晚压根没有想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4月8日,市卫生局长许庆蓉陪同副市长侯卫东、财政局长季海洋和采购中心老汤到市传染病医院,现场就“非典”防治所需设备、资金进行协商。
侯卫东是第一次踏入市传染病医院,听完医院的介绍,他发现许庆蓉所言非虚,沙州市传染病医院在治疗重型肝炎、慢性肝炎、暴发性流脑、麻疹、百日咳、伤寒等病有专长,有呼吸球囊、洗胃机、电动吸引器、心电图机、高压灭菌设备、密闭灭菌柜、大型洗衣设备、血气分析仪、手术床等基本设备,唯独没有关键的呼吸机、真空吸痰机等设备。而且,污水处理系统和医用焚烧炉都有问题。
财政局长季海洋皱着眉毛,看着一长串的单子。这一串单子都意味着钱,财政的钱素来紧张,往往要挪东墙补西墙,若是真要按着单子买,他不知又要死多少脑细胞。
侯卫东见到季海洋的表情,道“季局,你有什么看法?”
季海洋斟酌了一会儿,道“‘非典’是大事,应该买的就马上买。只是,相关设施设备相当多,我们不可能一项一项这样研究。我有个建议,不知妥当不妥当。”
侯卫东道“请说。”
季海洋道“我建议抽调市经委、财政局、审计局、监察局、卫生局等部门的同志,组成一个防非后勤组,专门负责防非物资保障。由市财政局划出资金建立储备金,归后勤组直接使用。”
实话实说,侯卫东只是考虑到要成立联合小组进行询价,季海洋的建议比他的思考更为深入,可行性更高。他当场拍板“季局的建议非常及时,我马上向宁市长汇报,争取以最快速度落实此事。”他又道“今天既然来到了传染病医院,也不能空手而归。重要的急需的设备,就不纳入后勤保障组的范围,先行购买。”
季海洋笑了笑,道“领导有指示,我们照办,不打折扣。”
侯卫东回头对许庆蓉道“你马上打紧急报告,两个事,一是调集人财物充实传染病医院,二是购买必要的设备。”
许庆蓉变戏法式地拿出一份文件,道“侯市长,我拟了一份文件,请你指示。”从当副局长开始,最头痛的事就是与财政局算钱。财政局的同志多有葛朗台的潜质,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他们不懂具体业务,却管着钱袋子,让许庆蓉头痛不已。她一直听说侯卫东和季海洋关系不一般,今天见面果然如此,她这才觉得轻松起来。
侯卫东在报告上签了字,道“你别耽误,直接去找宁市长。”
朱昆明副局长拿着季海洋、侯卫东的签字,飞一般到市政府请宁玥做最后定夺。朱昆明就是宁玥提议后,为了应对“非典”的复杂局面,近期才提拔的副局长。
当一行人来到“非典”疑似隔离点时,许庆蓉还没有下车,就接到朱昆明电话。他兴奋地道“宁市长签了字,她同意了侯市长意见,不进行招标,进行单一来源采购,由财政局、审计局和监察局的同志组成采购组,共同把关。”
许庆蓉在电话里叮嘱道“采购之事就交给你了,财政这么大方,我们更应该把事情办好。”
基本落实了市传染病医院的事情,侯卫东原本想要再走几个医院,就接到了宁玥的电话。
回到市政府,宁玥道“省里要来一个调研组,由赵巡视员带队,主要调研国有企业改制,我们商量一下如何接待。”
侯卫东脑袋一下就大了,道“如今全国都在防非,这是当前第一要务,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研究国有企业改革,不是时候。”他和宁玥关系越走越近,说话也就随便一些,若是朱民生提起之事,他绝对不会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
宁玥交代道“防非要防,其他工作也要抓。你的精力还是要集中在防非工作上,让江津准备材料和接待方案。”
“只能如此。”侯卫东随即讲了在市传染病医院看到的情景,建议道,“我觉得有必要建立保障组和储备金制度,可以确定两大任务,一是负责全市防非的物资、药品的供应保障,二是负责社会捐赠财物的统计和处理。”
宁玥反问“有捐赠吗?”
“很有可能。”
宁玥道“储备金,先设五百万过来。”
“太少了,能不能增加到一千万?”
“财政也紧张,五百万可以先抵一阵,如果急需,还可以增加。”
议定了后勤保障组之事,侯卫东回到办公室后,暂时将防非工作丢在一边,将江津主任叫到办公室,开始研究如何迎接检查组。
在省市里,都有同志对管理层收购持反对意见,最常见的说法是“贱卖国有资产,让少数人富了起来”。侯卫东本人没有任何私利,倒是很坦然。只是费尽千辛万苦做成了这件事,目前运行也还可以,却要承担各种各样的指责,接受各种各样的调研和检查,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他自我安慰道“事情做得越多,越容易出错。当了一任副市长,没有受到任何非议,说明他是老好人,那才是不正常的。”
江津一直在经济战线工作,与侯卫东配合得挺好,他坐在办公室对面,看了那份检查通知,道“如今各方面的人对管理层收购都发出了异议,都在骂我们,我估计这次检查的重点就是绢纺厂。”
侯卫东道“我们改制前,中央部委还没有叫停管理层收购,甚至还在鼓励,我们既不违反政策,又解决了一个可能引爆的炸弹,市政府还没有额外付出资金,如今生产正常,已经实现了多赢。”
江津道“更多人会突然发现,这么大一个工厂,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私人的产业,这是最直观的感受,心理上会受到巨大的刺激。虽然,我们自认为问心无愧,但其他不了解内情的人,他们会有另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