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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世的山东平阴地区出产的重瓣玫瑰蒸馏出来的玫瑰精油品质最好,出油率也最高,享誉全球。现在,平阴玫瑰产地应该属于齐国,而且地区名字也应该不叫平阴,嗯,等到有机会,他一定
要去齐国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玫瑰之乡?
种植花卉的好处,栎阳的百姓已经初步感受到了,种植菽,甚至在自家屋子前后都要种上菽,百姓们或许会有些许疑惑,不过没关系,等到秋收,将大豆收上来之后,秦鱼会联合左工室那边,制作一个榨取大豆油的工具。
利用冷榨法榨取大豆油,出油率或许不会太高,现在的大豆粒看上去要比后世的大豆小上一大圈,更没经过后世那样的筛选良种和培育,出油率要再下降一层,但是,这可是油脂啊,能让百姓们都吃上大豆油,想想就很有成就感。
榨油剩下的豆饼,可以拿去做马和牛的饲料。说起马来,蒙骜应该快回来了吧?现在已经快到秋季了,草原上冬季应该会来的很快,蒙骜要是再不回来,说不定会困在风雪中。前两天嫣和和蒙武来找他玩,话语里可是很为他们的父亲担忧呢。
秦鱼也挺担心的,他去问向圭,可有什么法子联系上蒙骜。向圭对蒙骜出使戎狄部落的目的略知一二,他沉吟半晌,跟秦鱼道:“你要是担心,可以派遣一个伍的斥候,去草原上找找看。”
秦鱼去找槐,问他如果派人去草原上寻找,能不能顺利找到蒙骜的大部队。槐道:“如果有秦官方出具的文书的话,即使只有一个伍的兵卒,即便遇到戎狄部落,也不会发生冲突,安全上无需操心。只是能不能找到蒙骜的大部队,这个就要靠运气了。”
秦鱼最终派出去了两个伍的兵卒,十个人,出门的最佳标配,既不会让人觉着好欺负,也没有太大的威胁感,让他们带上栎阳出具的文书和大量的金银盐帛和干粮,就是遇到危险,也可以用钱买命。
秦鱼自己也没想到,他派出去的这队人马,不仅成功找到了蒙骜的大部队,还为秦鱼带回来一样秦鱼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神器。秦鱼对为他做事的人非常大方,本着穷家富路的想法,秦鱼不仅给这队人马带足了‘买命钱’——黄灿灿的金饼,还让他们一人带了一大包盐和一小瓶的精油花露,让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蒙骜就是用这些黄金、盐和花露换回的神器。当然,这是后话了。
各项政令都有条不紊的发下去之后,从白起那边过来的五个侍卫之一来报给秦鱼,说西乡那边为秦鱼征收青壮组建卫队的事已经安排好
了,问秦鱼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
秦鱼自是要去看的。说起来,自从来到都邑,已经快三个月了,秦鱼还一次都没回家过呢。
秦鱼非常想回家去看看母亲和兄嫂。
秦鱼去问秦大母要不要一起回西乡。
秦大母笑道:“秋收在即,自是要回家的。”
于是,在一个午后,秦鱼就带着十多辆车马和几十个护卫和家仆,拉成长长的队伍回乡了。
这次回乡,路上行人明显的多了许多,不只是青壮男人,还有挎着篮子的妇人和背着小背篓的孩童,她们的篮子里和背篓里都放着野花和野果,有秦鱼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也有的人篮子里放着盐袋和布帛,秦鱼猜这些应该是为他采伐木石青壮的家人。
服劳役的青壮们的报酬是五日一发,自己不能亲自去领的话,可以凭借木牌让指定的一个人去替他们取报酬,这个指定的人,一般都是妻子或者母亲,若是其他人,需要和官署签订协议,表示这个人是他的劳动合法所得者,总之,就是要尽量避免冒领和误领的情况发生,保护服劳役的青壮们的劳动所得。
秦鱼见她们的脸上表情轻松舒展的多,愁苦的少,心下放松许多,对自家大母道:“自从我做了这个栎阳令,特别担心百姓们过的没有原先的好,现在看到她们没有怨声载道,还能支持我的政令,真的非常开心。”
秦大母摸摸他的小脸,自豪笑道:“我家白鱼儿宅心仁厚,有你来治理他们,是他们的福气。”
虽然觉着自己做的还不够多,但能听到这样认可的话,秦鱼心中还是高兴不已。
进西乡的时候,西乡的乡啬夫、部佐、司空、司马以及里典们都已经在入乡的大梧桐树下等着秦鱼一行人了。
秦鱼下车和他们寒暄,将自己的老师兼礼官向圭介绍给他们,又给向圭一一介绍了西乡的这些基层官吏们。
既然有特地的介绍,这些基层官吏们就都明白了向圭的职责和地位了,都对他客气的很。
向圭是秦王特地派来给秦鱼的,虽然没有说由他来代理秦鱼的封地,但他的重要性,仍旧不言而喻,在某些时候,他是可以代替秦鱼发布命令的,其权利之大,可想而知。
不客气也不行。
寒暄过后,秦鱼表示等到他的卫队选拔出来,他会在西乡家里宴请诸位,然后就让他们都散了,和里典公孙眺一起回了蒿里的家。
家门口,秦母早就带着大兄秦川和丘嫂白露在等着了。甫一见面,秦母都没顾得上给秦大母见礼,就先把秦鱼搂在怀里亲香了一番。
她也曾想过要去都邑去看望小儿子,但秦大母和秦鱼一到都邑,就被请进王宫居住,连都邑的老宅都不能住,秦家的两个长辈,秦大母已经住进去了,总不能连秦母也住进王宫里出不来了吧?
为了避免此种境况的发生,秦母只能坐镇西乡家里。
小儿子从出生起就没离过她的眼睛,这一下子分开了三个月,秦母想他想的都憔悴了。
秦鱼好好的安慰了自家母亲一番,才是众位亲人厮见。里典在外围站着,面带微笑的看着秦家团圆,等到都进了家门,秦鱼才留下来问里典:“老师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公孙眺感慨道:“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老师,可还能叫我老师吗?”
秦鱼笑道:“如何不能?向圭老师是大王派给我的礼官,并没有正经拜师。老师您可是我敬告天地正经拜的音律老师,如何叫不得?”
想起当年秦大母带着十条腊肉上他家要他教导秦鱼音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可没想到,自己一个庸碌庶子,还能有做秦公子老师的一天。
公孙眺笑道:“你既要叫,我若是不敢应,倒是会让人小瞧了,也罢,我就继续担了这个名头吧。”
秦鱼:“本来就是如此。”
公孙眺说起正题,道:“自从你选拔卫队的消息传回西乡,不仅西乡里的有爵青壮黔首们纷纷来报名应选,就是其他乡里的,也来打听,问能不能与西乡的青壮们一起选拔?”
秦鱼皱眉:“这个,不符合规定吧?”
公孙眺笑道:“是不符合规定,但他们,可以做你的门客。”
这是一个提倡养门客的时代,家里门客越多,越能彰显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但秦鱼并没有私养门客的想法,耗费钱财不说,门客们良莠不齐,里面保不定会掺杂有法制分子,秦鱼打心眼里不喜欢作奸犯科的人。
况且,县
署里的人才都归他调派,他自觉已经够用了。
里典之前教导秦鱼的时候,是听过秦鱼关于门客的论调的,因此,他劝解道:“以你现在的身份,五百卫队绝对不够用。以你的年纪,看不惯你、嫉妒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有官署的求盗等小吏们做保护,但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在身,立场杂乱,关键时候并不会完全为你着想。”
“就连向圭,都未必是心里完全向着你的。”
“鱼,你需要自己人,一些完全死忠与你的自己人。你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对不对?”
秦鱼郁闷,公孙眺的话,他不仅完全能明白,还能发散一下。
这是一个出门就很可能就回不来的战乱时代,他现在生活在秦国腹地,住在自己家里,自然是安全上有足够的保障。
但他总会长大的,长大之后,不说参军做官,就是他自己,也有出去游历六国,看看这个时代独特风光的想法,等到那时候,能有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人手,可就太重要了。
而这样的人手,是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培养的。
还有哪些人,比他自己的同乡们更可靠的吗?
在栎阳,他们既是自己的百姓,也是自己的臣子,他与他们同吃同住,一起长大,那感情,绝对不是能用利益来衡量的。
战国多义士,这同样是一个为了一个“义”字甘愿舍弃身家性命的时代,孟子说的“舍生取义”,不是个例,而是社会常态,是这个时代普遍的社会价值观。
秦鱼并不想以道德裹挟他们和自己,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身边不能缺少这样的人。
于是,第二日正式选拔的时候,除了西乡的青壮们,其他四个乡的青壮百姓也都闻讯赶来,其中以南乡最多。
选拔考核自是交给五个军卒,他只要坐在台子上观看就行了。
秦鱼在选拔的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仔细想了想,问伯牛:“那个黝黑面庞身形高壮的黔首,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伯牛找到秦鱼说的那个人,看过后自己也笑了,他跟秦鱼道:“不错,正是公子第一次去都邑的路上见过的,他自称叫南孙,是南乡下里人,当时咱们还借了他们车马赶路呢。”
伯牛一
说,秦鱼就想起来了,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他身手不错啊,已经一人单挑干翻十几个人了。”
伯牛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道:“看这身手,一定没少砍人,难道是游侠出身?”
之所以说是不确定,是因为秦国为了禁止私斗伤人,打击游侠之风严格至极,抓到不是沦为隶臣妾就是充作城旦,下场非常凄惨。
南孙既是南乡人,就不可能是游侠。
秦鱼转转眼珠子,跟伯牛道:“你抽个空去问问他的经历。”
燕赵多游侠,这个南孙,看年纪和身手,他要是曾经去临近的赵国游历过,就不意外他身上带有游侠氛围了。
伯牛很快就打听出来了,他道:“南孙的父亲是南乡下里人,曾在赵国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娶了一个赵国女子为妻,生下了南孙,一直等南孙长到十五岁,才带回秦国来,如今已经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啊,及冠之年。
“公子,可要收他做门客?”
秦鱼有些犹疑:“先收进来看看吧,他也算是半个半个赵国人,等以后我去赵国,说不定能用的上?”
伯牛笑道:“那就招进来,他的身手不错,能保护公子。”
要说伯牛对这些乡里少年,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忠心或许够了,但身手都是一些简单的军武把式,上战场勉强够用,但应对单人厮杀,还需要重新调/教才行,好在,公子年纪尚小,还有时间可以从头训练。
在训练的这段时间,正好由南孙补上这段时间的空缺。
经过五天的选拔,最终秦鱼一共选出了五百个精壮卫队,收了一百个十二到二十二之间的少年们做门客,以及,将近一千个人做预备门客。
所谓的预备门客,就是平日里每月从秦鱼这边领取一些粮食俸禄,等到秦鱼需要用人的时候,这些人就要无偿来为他做事。
要养这么多的人,秦鱼的开销,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好在,之前他新得了一千现金,可以暂时供给他的花销了。
说起这一千金,原本秦鱼的打算是算入官署里充作公用的,但向圭劝他将公与私分开。公是公,私是私,该是秦鱼的钱,一分都不能放入公中使用,但相
反的,公中钱财,他可以适当的调用一部分作为私用。
秦鱼听到这话的时候,可是不安急了,向圭这是,在教唆他知法犯法啊。
向圭解释道:“在一个郡县内,只要能保持官署正常运营,能将百姓的税收一分不少的收入仓中,其他的,其实都可以算是最高长官的私财。”
如果秦鱼上边还有郡守,那么这部分私财,是要上交郡守一大部分的,如果秦鱼是个空降且做派不太强硬的官员,他还要拿出一部分来去打通治下豪强们的关节,最后剩下的,秦鱼才能收入自己的腰包。
但现在,谁让栎阳县是归咸阳管辖呢?以秦鱼现在的身份,他的直属上官,其实是秦王。
只要秦王不追究,栎阳就是秦鱼的。
秦鱼听了这些做官潜规则之后,并没有清高到要在栎阳整顿吏治,水至清则无鱼,秦鱼自己可以两袖清风,但他手下的官员们,还要养家糊口呢。
给秦国做官吏并不容易,比如每年该缴税的时候,要是没从百姓们那里收齐赋税,缺口是要由这些官吏一起补齐的。你看,虽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这个政策若是足够大,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上面,官吏们只会想方设法的去给官署多做创收,应对可能出现的财政危机,既然是官署里齐心共力获得的盈余,自然也是要有官署里的官吏们分得了。
若是从这方面作为出发点考虑,其实秦国的官场生态,还是比较健康的。
自然也会有贪污腐败的存在,秦鱼管不了其他人,他只能管好自己栎阳的一亩三分地。
秦鱼修整自家老宅,就是从县署里拨出的木石油漆等物资,现在他全部用盐和布帛来做补足,其他的现金,就全部归入了秦鱼的私库。
秦鱼自己的钱,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拿这些钱去给黔首们付工资,或者买粮食供养自己的门客,全都由他自己做主。
只要不发生财政赤字就行了。
官署里有许多的事等待秦鱼去做,在跟家人团聚之后,秦鱼就离开了西乡,带着他的五百卫兵和一百门客回了都邑官署。
这五百个卫兵里,秦鱼最喜欢一个叫稼夫的青年,无他,这个稼夫,不仅看上去身姿挺拔更有姿态,他还会定期洗澡洗头,修胡子,每日都坚持清洁牙齿,身上没有让人皱眉的异味,一下子就获得了秦鱼的喜欢。
秦鱼特地提拔他去做这五百卫队的统领之一,专门负责这些人的生活卫生保健工作。!
第76章 考课
今年秋季,栎阳公田里的菽和麻获得了大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