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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忙,你忙什么你忙,你忙着跟人姑娘家聊天吧!”
谢桓修没好气的白了书砚一眼。
“瞎说什么呢。”
这声音怎么听,都带着那么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他抬眼一瞧,果不其然,书砚那张黑脸,泛红了……
“我瞎说!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了,跟人家少待一会都难受,是吧。”
“别……别瞎说,让人听到了不好。”
让人……听到了……不!好!
书砚没否认,谢桓修呵呵冷笑两生。
“真是奇了,傻小子也会喜欢姑娘家了。”
谢桓修不由分说拉走了书砚,闹着不让他回去,一会喊渴,一会说饿,使着书砚来回跑。
但凡书砚有一点想回去帮忙的意思,谢桓修必然出幺蛾子。
书砚哪里感觉不出来了,但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叹口气,跟在谢桓修左右,他去哪他去哪。
一天下来,书砚觉得比干了一天活还累。好在今日的宴席终于结束了,王阿花也随着王家婶子回了家,谢桓修终于过书砚,任他帮李翠翠忙活去了。
书砚手脚麻利,再加上娘子军们收拾差不多才走的,没一会就同李翠翠收拾好厨房,并准备好了明日的食材。
李翠翠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不要紧,一日的疲倦全都涌了上来。
“哎呦,我的腰。”李翠翠扶腰痛叫到,累了一天,嚷着腰疼。
书砚紧忙过去扶着李翠翠,“大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翠翠想要书砚放心,证明自己没事,试着直起腰,却疼的她又“哎呦”一声,喊了出来,腰更弯了。
“大娘,您快别动了,我扶您回屋里歇着吧。”
“可真是上了年纪,这才做了多少活,腰就直不起来了。”
李翠翠不敢再逞强,任书砚将她一步步扶回屋子。
本在炕上斜倚着休息的谢久见状,冲忙下地,“这是怎么的了,还扶回来了呢?”
书砚见谢久看着自己,正要解释。
李翠翠忍痛笑说,“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没事叫人扶回来了,你就逞强吧你!”
谢久白了李翠翠一眼,小心翼翼将她扶上炕,埋怨她说:“是不是腰疼的毛病又犯了。都不是我说你,老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还以为你是年轻那会儿呢,非得逞强!请两个人回来干活能怎么地。”
“那不花钱啊……嘶……”听谢久旧事重提要请人,李翠翠一激动,就要起身,多做太大抻了腰,疼的她直抽气。
“让你抠,疼也活该。”
谢久嘴上说得凶,手上却试探着用力,一点点帮她揉捏疼痛处。
“我那不是要留着给天官娶媳妇用的么,还得再给我大孙子多留点,将来读书,笔墨纸砚哪一样不要钱。”
“你呀!”
书砚看谢家夫妇暂时不需要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狗蛋哥,狗蛋哥。”
走在院中的书砚,听到一阵小声急切的呼唤声,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分开王谢两家的那堵墙上,露出了王阿花的脸。她见书砚看向自己,兴奋地朝他挥手。
书砚快步走了过去,仰头问她,“阿花,你怎么跑墙头上来了,多危险啊,还不下来!”
“没事的,狗蛋哥,我,我这不是想跟你聊聊天嘛。”
“你先下来我们再说……不行太危险了。”书砚转转悠悠的想找个妥当法子,将王阿花接下来,结果还是王阿花自己灵巧,手撑墙头,迈腿,转过身来跳了下来。
唬的书砚,丢下手中的梯子,扑着将王阿花接个满怀。王阿花羞红着脸,从书砚怀里退了出来。
“你怎么就这么跳了下来,万一摔了怎么整!”书砚心里记着呢,丝毫没有注意到王阿花的异样。
“没事。咱们这爬树爬惯了的,哪能这么容易摔了。”王阿花自己倒满不在意,见书砚还要说她,紧忙扯开话题,“狗蛋哥,大娘怎么了,我看刚刚是你扶她回房的。”
“婶子她,今天有些累着了,腰疼。”
“呀,那不严重吧,要不要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先不用了,叔跟婶子都说没事的,明天再看看吧。”
“哦……”王阿花犹犹豫豫终于说到了,她急着见书砚的正题,“狗蛋哥,天官后来没再凶你吧。”
“没,天官不怎么凶的。”
不怎么凶?
“哼,狗蛋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事事都惯着他。别以为我看不出,他就是故意不让你找我的!”
“没……”
书砚还想替谢桓修辩解几句,只是他自己也已察觉到,每次谢桓修看到他跟王阿花在一起,就格外的爱找他毛病,实在是无力反驳。
“反正他越来越小心眼了。打小就是谁要是多跟你说两句话,被他瞧见了,就没好眼盯着人家瞅,吓得人家都不敢跟你玩,我都不知道被他盯了多少次了!”
……
书砚着实有些意外。在他年幼时,谢家夫妇俩并不指望他做什么活,常常撵他出去玩,一开始倒也还好,但玩过一两次后,除了王阿花,几乎没什么人再跟他玩不说,见他都绕着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人讨厌了,渐渐不再出去找人玩,不干活就陪着谢桓修读书,从没想过真相居然是这样……
王阿花见书砚听完自己的话,毫无反应,整个人呆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有些急了。
“狗蛋哥儿,你不信我的么!”王阿花怕书砚替谢桓修辩护,不敢等他的答复,急忙又道,“你一定要信我啊!他老这么霸着你,难不成将来你成亲,他都要管么?”
“成亲?”
书砚呢喃重复了一遍,他想起了刚刚谢久夫妇那一幕。谢久嘴上抱怨着李翠翠抠,舍不得花钱雇人,宁可自己累到腰疼,还不是因为心疼她。
书砚也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自己一辈子。
见书砚又是一副神游天外,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王阿花急了,终于将心底的话讲了出来,“狗蛋哥,我喜欢你,那你喜欢我么?”
王阿花强忍住羞意,红着脸,抓紧书砚的手,盯着他的眼,等他的回答。
喜欢?
书砚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王阿花看自己,时不时脸红,这种就是喜欢么?
那应该不喜欢。
一个人闲来无事时,书砚曾想过很久之后的日子。
那时谢桓修高中了,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他会离开谢家。到时,哪怕他身无分文,但他有的是力气,也不怕吃苦,他会努力赚钱,让妻子衣食无忧,最好逢年过节还能换身新衣裳。
他要求也不多,只要回来能有口热饭吃就成。而王阿花会做饭,手艺也不错。书砚并不讨厌王阿花,甚至他想了想,要是跟王阿花过一辈子,他也不会烦。
那要是换成其他人呢?
书砚所认识的适龄的姑娘并不多,不论换成谁,念头刚一起,就被他迅速否定了。
那……这算喜欢?
……
书砚觉得王阿花给她出了个难题,犹豫不定,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一个等得专心,一个想得专心,丝毫没注意到谢桓修过来了。原本王阿花单方握着书砚的书,结果谢桓修猛地出声,惊得书砚下意识握紧王阿花,并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副防备状态。
待看清来人是谢桓修,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
而谢桓修冰着脸步步逼近,怒视那紧紧相牵的两只手,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狠狠地将他们分开了。
谢桓修再没说话,拉扯书砚往回走。
王阿花看着还想同他说什么的书砚,有些难过,又有些想笑。
她突然觉得,这有点像小时候听老人们讲的,牛郎、织女被王母娘娘分开的情形。
只不过,书砚这个织女有点黑……
“哼,谢桓修我是不会放弃的!”
王阿花小声但异常坚定地对着谢桓修的背影示-威,发泄出来后,心情轻松不少。她向前走了两步,将书砚之前找来的梯子,立起搭靠在墙头,攀梯,回家。
另一边,谢桓修房内。
本在房中复习功课的谢桓修,隐约听见从窗外传来王阿花的声音,开始还以为他太过在意,出现了幻觉,但那句“狗蛋哥,你不信我的么!”实在是太清晰了,他不放心地放下书,将窗子推开一个小缝,往外看去,只见王阿花跟书砚二人在墙下,不知在聊些什么。
“她怎么又来了,女孩子家怎么这么大胆,真是世风日下。”
谢桓修跺了跺脚,准备将王阿花撵走。
当他走进,听到王阿花问书砚,喜不喜欢她?
谢桓修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了,脚步不由自主地也停了下来。他想听书砚的答案,又怕他给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他喊出声,见书砚一副保护的姿态,好似他一定会伤害王阿花似的,心底说不出的难受与愤怒。
现在将他们分开,隔开了,房中也只剩他们两人,谢桓修一肚子的话,却被一口不知名地气堵着,什么都说不出口,憋得他在屋里直绕圈。
“天官,你绕得我眼晕。”
“跟我待会就眼晕,跟她你怎么不眼晕啊!”
谢桓修没点名,书砚这会儿到聪明了,知道“她”指的是谁。
“阿花,也没围着绕圈啊。”
……
这名字怎么听怎么让人烦,尤其是书砚叫得那么亲近,他想发火,但又不想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谢桓修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定情绪,“我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以后不要见面了。”
“可是,天官我将来总要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