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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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翻出手机,竟然已经下午四点半，这一觉睡得好长。伊恩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响了半晌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再打,一样的结果没人接,难道出事了？心里一慌,掀开被子下床，刚站起来左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左腿跟着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伊恩跌坐回床上,龇牙咧嘴的抱着左脚。我去,忘了还有这一茬儿。缓了大概有两分钟，伊恩踮着左脚蹦跶到衣帽间,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换好，又蹦跶着下了楼，蹦哒着开了门。正好碰见胡子拉碴、神色疲倦的史蒂夫喘着气正要按门铃。

你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顿住,最后还是史蒂夫先道，你要出门？只是他垂着眼睑,眼睫不断颤动，不敢直视伊恩。

是啊，去找某个被我伤透了心的家伙赔罪。

史蒂夫猛地抬起眼帘,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恩，他抖了抖唇瓣，半晌才艰难道：你你都知道了。

昨天是误会，我可以解释。伊恩走向史蒂夫，他走的极慢,走一步说一句。

我其实从来没谈过恋爱。

那些少年风流的往事也都是编出来骗你的，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和布鲁斯韦恩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总是关注他是因为一件往事，无关感情。

还有我在七十年前就爱上了你，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事实，也一直不敢表现出来，怕你讨厌我。前半句现在想想其实不算说假话，当年他早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之后的任务世界他一改第一个世界的随心所欲，与任务对象的关系再也没越过界，尺度始终拿捏的非常好，甚至特意避免同辈人的身份。至于后半句算是他找的最后一个借口，系统的存在不能暴露，他总得想个理由解释为什么离开。

我没想到七十年后会再碰到你，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依旧年轻，所以第一想法是躲开你，却没想到有些事根本躲不开。

我还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我连你爱我都看不出来，自以为是说了那么多白痴又伤人的话。

每说一句史蒂夫便止不住颤抖一下，每一句信息都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最后凝聚成一个大惊雷在耳边炸响。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脑袋一片混沌，浑身发烫，心脏狂乱地跳着。

伊恩仰起面庞，捧着史蒂夫那张胡子拉碴的憔悴脸庞，目光满是情愫地凝望着那双因为掺杂了太多情绪反而越发迷人的蓝眼睛，小心又虔诚地问道：史蒂夫罗杰斯，你愿意再给我这个胆小鬼和笨蛋一个机会吗？

我我不是在做梦？史蒂夫有种如坠云间的恍惚感，他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得遥远又模糊，只有近在咫尺的这个人是这么的鲜明。可他连伸手碰一下都不敢，生怕一碰就像梦境般消散了。

伊恩什么都没说，猛地将人拉向自己，闭上眼睛，狠狠吻了上去，用实际行动向男人证明。

史蒂夫惊愕地瞪大眼睛，直到唇瓣上感到一阵湿滑，他不再犹豫，伸手将人搂紧，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不知吻了多久，吻得舌根发麻，唇齿间隐隐刺痛还舍不得分开，就这么你退一步我进一步纠缠着进了门，史蒂夫一脚把门踹上。手臂下移，双手托住伊恩的屁股，稍一用力，就这么抱小孩似的将人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伊恩惊呼一声，伸手搂紧史蒂夫的脖子，双腿交缠，这个姿势让他得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史蒂夫。

脚怎么了？史蒂夫声音发哑。

前天不小心扭扭了一下胸膛起起伏伏，伊恩也是嗓音微哑。

不用管它，我现在只想你伊恩猛地俯身又吻上那性感的双唇，两人

眼中的火光俱是越来越盛。

史蒂夫就这么抱着人靠着记忆中的感觉，摸索着上了楼，一脚踹开关着的卧室门，走到大床前，将人扔在床上。他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床头将伊恩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伊恩放松地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不再犹豫，俯身上前，拉拉扯扯间两人很快坦诚相见，史蒂夫突然身子一僵，想起还需要准备这件事。

怎么了？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停了，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伊恩出口的话里带了些许不满。

要不今天算了，等我准备一下史蒂夫泄气地将头埋在伊恩温热细腻的颈侧。

浴缸边上的柜子里有一瓶泡澡用的精油，应该还剩一点。说完伊恩才觉得不好意思，侧着脸将脑袋埋进松软的床铺里。

史蒂夫眼睛一亮，正要起身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趴回去，闷闷道：还是小心点儿，那样对身体不好。

伊恩竟有些哭笑不得，可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会儿他只想用一场激烈的情/事来告诉男人，他爱他，不作假，不掺水。

我身体还好，偶尔一次没关系。伊恩主动攀上史蒂夫的脖子，从头发，到鬓角，再到耳垂，侧脸，一个又一个吻落下。

话都到这份上了，史蒂夫再忍就不是男人。他猛地起身冲进洗手间，慌慌张张间弄得一阵乒铃乓啷，瓶瓶罐罐倒成一片，终于在最里边的柜子里找到一个瓶子，哆嗦着拿在手里又冲回卧室。

一室旖旎

生物钟让史蒂夫准时准点醒来，他并没有睡太久，可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之前的憔悴颓丧一扫而空。史蒂夫放弃晨练的打算，就这么躺在床上，抱着心爱的人，只是看着他恬静安然的睡颜，便觉得一股又一股幸福的激流冲刷着他的心畔。直到此时史蒂夫才有时间回味那大梦一般的昨夜。

原本他有所顾及克制着自己不敢闹得太厉害，可伊恩出人意料的热情，他那四倍的意志力一减再减，直至溃不成军

我爱你史蒂夫罗杰斯情到浓时伊恩就睁着那水亮迷蒙的棕色浅眸，润泽的唇瓣轻启，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说个不停

伊恩我的伊恩我也爱你我爱你

两人像两个不服输的小孩，执拗地要比对方多说一次，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爱更多一点。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史蒂夫说尽了柔情蜜意的好话才哄着精疲力竭的伊恩睡下。原本他以为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却原来伊恩也是这样爱着他，那么直白，那么浓烈，那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彻底交给他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我爱他，而他也恰好爱着我史蒂夫脸上焕发着惊人的光彩，眼含浓情，扬起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喟叹一声，又将怀里的人悄悄搂紧一些，这种彼此相偎相依的感觉可真好

史蒂夫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已经经历了不止这一次，他对伊恩的一切早已熟稔于心，融在骨髓里，刻在灵魂上就像就像前天晚上那场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梦境，梦里的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温柔小意的时候像他，霸道凶狠的时候不像他，唯一不变的都是他对伊恩强烈的占有欲，他似乎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想尽办法将人禁锢在身边梦里的他心里就像住着一只凶兽，唯一能制服这只凶兽的只有伊恩。

那场混乱又荒唐的大梦做了很久，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他陷在一种恍如隔世的飘忽感之中，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虚软，强撑着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潮湿的酸气，连胡子都顾不上刮，只想立马见到那个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的人

来公寓的路上，史蒂夫已经想好了，哪怕让他跪下哀求也好，只要伊恩愿意多看他一眼，

愿意试着去爱爱他他甚至想好了一个卑微的理由：我也有着你钟爱的金发碧眼，别要其他人，只要我好不好？

就像情人节那天晚上史蒂夫没想到给他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姑娘，这一次史蒂夫同样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伊恩已经先一步剖白自我，之后再发生的一切更是他的梦寐以求

史蒂夫沉睡中的伊恩将自己又往边上的热源贴了贴，呓语道。

史蒂夫温柔地应和着：嗯，我在大手轻柔地拍抚着线条优美的脊背，好让他睡得更安稳一些。

我爱你

我知道

对不起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太胆小，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爱你

史蒂夫心底柔软的不可思议，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高大的身体几乎将怀里的人完全裹住，很快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亮光看时候应该不早了，史蒂夫吻了吻伊恩柔软的发顶，小心翼翼一点点抽出手臂，可两人团的太紧，尽管小心了再小心还是不免惊动了伊恩。

唔~伊恩追着热源将蜷成一团的身子又往史蒂夫怀里拱了拱，瓮声瓮气道：几点了？

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伊恩闭着眼睛，双手摸摸索索找到史蒂夫的脸捧住，抬头冲着他胡乱亲了好几口，胡茬有点扎人，伊恩却莫名喜欢，亲完之后手指无意识地蹭着史蒂夫的下巴。

史蒂夫的声音瞬间哑的的不成样子。舍不得让我起？

这是早安吻。伊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尾有生理性的泪水溢出，在黑暗的房间里莹莹闪光。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

好那以后我来负责晚安吻良久史蒂夫才听到他几乎不成调的声音。他吻了吻伊恩泛红的眼尾，将那滴泪卷走。睡吧，我的宝贝儿。

怕影响伊恩睡觉，史蒂夫去客卧的洗手间冲了个澡，翻出之前留在这里的换洗衣服，下身穿了个家居长裤，上身只套了个背心，露出健硕的肩部肌肉，还有肩膀上那个被磨得又深又红的牙印。史蒂夫哼着老掉牙的歌，步伐轻快有力，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史蒂夫寻着声音的来源才发现是挂在门口墙上的一部小巧的无绳电话。

喂，对，我是史蒂夫罗杰斯都有谁？史蒂夫眉头微拧，眉眼间染上疑惑，略一思索才道，那让他们上来吧。

史蒂夫大步走到厨房将煮粥的火调到最低，刚折回身正好听到电梯的声音，打开门，就见托尼气势汹汹地走在最前边，布鲁斯韦恩紧随其后，最后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大高个子和一个面容尚显稚嫩、身形偏瘦的孩子，不用意外，这是克拉克艾尔和彼得帕克。

你你你真的在这里。托尼几步冲上来，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俨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原地暴躁地转了两圈，像只处在暴怒边缘却又无处发泄的土拨鼠，绝望地双手抱头，语气里满是后悔和自责。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简直是世上最愚蠢的家伙

托尼

别叫我托尼！托尼大叫一声，上前一把揪住史蒂夫背心的前襟，目光凶狠。伊恩呢，伊恩在哪？

他还在睡觉。

托尼的目光落在史蒂夫肩膀鲜红的牙印上，以他多年丰富的经验只一眼就知道昨晚一定战况激烈，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皲裂，整个人承受不住似的后退两步，艰难地抬起右手指着史蒂夫，手指却抖得不成样子，他只觉大脑一阵眩晕，仿佛缺氧一般，不得不张着嘴大口

喘气。可他仍不死心，不愿相信事实，悲愤欲绝地质问道：

你你对他做做了什么？

情侣间该做的事。史蒂夫说的极其自然，还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得意。只是面上越发迷惑起来，不明白托尼前后表现的差距为何如此之大，明明之前是他帮他看清心意，也是他帮忙支招追人，这会儿怎么突然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情情侣？近乎破音的绝望吼声，啊你这个混蛋托尼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史蒂夫的面门挥出一拳，史蒂夫闪身轻松躲过。

托尼，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史蒂夫又躲过一击，无奈又包容道。尽管不明白托尼一大早闹得是哪一出，可鉴于托尼帮了他不少忙，还是老友的儿子，史蒂夫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托尼双目充血，表情扭曲。冷静？老子冷静不了。

伊恩才睡下不久，我不想吵醒他。

托尼瞬间像哑了火的炮仗，脑袋垂在胸前，肩膀向下耷拉着，身侧的双手青筋暴起，指关节捏的发白。

二人纠缠期间，布鲁斯一直抱胸站在旁边，目光审视又挑剔的上下打量着史蒂夫，越看目光越冷凝逼人。至于克拉克和彼得则略显无措地站得稍远一些，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

史蒂夫并没有过分纠结面前奇怪的四人组，他笑容亲切友好，语气温和道：你们都是伊恩的朋友吧，先进来坐。言语间一副主人的姿态。

这幅样子又刺激到托尼，他双目几欲喷火，那架势恨不得直接将史蒂夫烧成灰烬。他真想马上按着眼前这个占尽便宜的死家伙暴揍一顿，可想到里边的伊恩，他逼着自己暂且忍耐下来，为此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握紧双拳，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自知，那极尽忍耐克制的模样使得他整个身子发着颤。

史蒂夫转身引着四人进门，露在外边的后肩上几道或轻或重的抓痕纵横交错。感受到身后四道强烈的目光凝聚在他的后背上，史蒂夫耳根发热，不由得加快脚步，有心拿件外套遮一遮，可衣服都在二楼，特意上去一趟岂不是欲盖弥彰，而且显得他很心虚似的，最终史蒂夫决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和伊恩是真心相爱的情侣，未来有一天还会步入婚姻殿堂的合法伴侣，用不着遮遮掩掩不好意思。

忍，我忍，我再忍，托尼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仿佛一个罹患肺部重症的病人。不行，忍不了了，让老子打一顿先！正要冲上去的托尼被旁边的布鲁斯拦住，他目光幽深，透着股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低声道：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