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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了,官家还是先回宫歇息吧。”邢贵妃低声劝导道。

“唉——”赵杞叹了口气,步履沉重转身走下亭子。

这几天来,每到傍晚时分,赵杞都会登上跨鹄亭,眺望远方暮色,又失望无比地回去。

别人不知为何,只有少数贴心之人才明白,陛下是在等各地的上表。

前方重镇,汴梁、太原、大名,手握重兵的大将们态度未明。时日一天天过去,当曹迪进入武昌时,赵杞脸上的兴奋的红晕,也一天天变得苍白,进而眉头紧锁。

现在全国州府大多截留了原本应该输送给朝廷中枢的钱粮,鄂州虽然积储,但曹迪的大军回师,名义本来就有不足,维持士气全靠犒赏,要说服其他重镇支持陛下重揽大权,也还是要靠犒赏。朝廷坐吃山空,显然不是办法。大宋的名城大邑,大都不受陛下更换丞相的旨意,两边早已撕破了脸,广州、杭州、泉州的州学甚至开始征募义勇,摆出加筑城防,不惜与朝廷一战的架势。朝廷粮饷唯一的指望,则是号称天下财赋第一的扬州,即使证信堂遭受重创,扬州的财赋也足够缓解燃眉之急了,更何况,赵杞的同胞亲妹,吴国长公主在扬州经营了许久。然而,直到现在,扬州方向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既没有上表,也没有粮饷押解上来。

“长公主一介女流之辈,扬州底下的官员也不是她任命的,妹妹也是难做,扬州虽然没有消息,可是也没有附逆与乱党沆瀣一气啊。”

邢妃低声劝解道。她见赵杞满腹郁郁,知他除了焦虑国事之外,更对长公主有所猜疑,对赵杞来说,真正视若亲人的也就是仅仅几人而已。

“嗯,朕心中明白。”赵杞低声叹道,“可惜赵元直不在。”

二人徐徐而行,到了寝宫前面,便有侍从上来禀报:“官家,曹太师在书房等候已久了。”

“嗯,知道了。”赵杞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犹豫片刻,又让邢妃先回去等候,自己整了整衣冠,这才迈步进殿。

“老臣参见陛下。”曹迪见赵杞进来,只是微微欠身,赵杞忙让国丈不必拘礼,他又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

“国丈,”赵杞脸色凝重地问道,“各州府可有什么消息?”

“哼,”曹迪寒着脸,道,“多数都是墙头草,观望成败,不足为虑。”他看着赵杞焦虑的脸色,心下没来由一阵烦满。这也是龙种?真是难当大任。

“老臣此番前来,是想与陛下商量另一件大事......”左右并无他人,曹迪却站起身来,走到赵杞跟前,压低声音说着话。

赵杞越听眼睛越是睁大,待曹迪说完之后,半惊半疑道:“契丹豺狼之性,怎肯如此罢手?”

“时势如此,罢不罢手,也由不得他们。”曹迪冷声道,“此乃天赐良机,如果议和成功,双方各归原界。夏国还在与西方蛮夷缠斗,我朝外患平定,陛下自然腾出手来,收拾这些不臣之臣,自是不在话下。先拿出名分大义,稳住韩世忠,岳飞等手握重兵的大将,以雷霆之势解决陈公举等乱党,大局底定之后,再反过来将韩岳等人的兵权徐徐解除,或者效仿河东折杨,调往边关安置一方藩镇,则陛下江山稳固。”他拿话宽慰着赵杞,见他脸上仍有狐疑之色,又道,“契丹人虽说是虎狼之性,不过,他们现在情况也很困难啊,虏酋耶律大石派特使前来请和,言明了,只要两边罢战,什么都可以谈!”

“什么都可以谈?”赵杞脸色复杂,沉吟道,“那北狩的皇亲,是不是也可以放归南朝?”

“当然不能,”曹迪毫不隐晦,道,“天无二日,陛下,当以天下为重。”

“如此,议和大局就有赖国丈了。陆丞相那里,先瞒着他吧。”

“陛下重托,老臣当鞠躬尽瘁。”

曹迪告退离开,书房内的光线越来越阴暗,赵杞的脸色也越来越暗。

这时,侍从才进来将蜡烛一支一支的点燃,书房内才有了些光亮。自从鄂州建政以来,赵杞在宫中深居简出。丞相府废除了阉人太监,只许皇宫选取身家清白的子女做为侍从,等若斩断了皇帝的手足。曹迪驱逐邓素以后,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恢复阉人。因此,除了几个心腹之外,赵杞也不知道哪个侍从是哪个方面的耳目,自然也就无心与这些人亲善。在侍从的心目中,皇帝陛下是个高高在上,喜怒莫测,甚至有些虚无缥缈的主人。殿内灯烛

“若赵元直在,局面当不致此。”侍从退下之后,赵杞才怅怅地叹了口气。

赵行德若在,以他长公主驸马的身份,又有河南三镇,西南海水师的部属,就可以和曹迪分庭抗礼,有个制衡,军政大权不至于落于一人之手。此外,赵行德与理社众臣的渊源极深,必要时,还可以在中间转圜,局势未必如同现在这样你死我亡。只不过,赵行德现在不知何处。他的部属,赵环更调动不了。别说是一介女流,就是赵杞本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局势越来越无法控制。

............

东林书院养心斋,朱森正端坐读书,门“哐当”被推开。

他诧异望去,却见顾方怒气冲冲而入,一把将书本摔在桌上,气呼呼道:“这帮臭小子翻天了!”

“顾兄,因何动怒?”朱森放下书卷,笑道。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顾方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发脾气,怎么会是小事?不过,他信得过书院的士子,断不会做出有违大义的事情。值此多事之秋,朱森心里清楚,何方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内里也焦心得很,也难怪一下子被这群学子破了养气的功夫。

“你自己去看看,学堂晨讲,底下只有寥寥数人!”何方怒气更盛,他整个脸都涨红了,边说边摇头,胡子剧烈地抖动着,他见朱森似笑非笑,自己觉得失态,索性气哼哼一屁股坐在交椅上,伸手拿过茶杯牛饮而尽,这一口气儿顺过来,他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因为平素太过古板,东林士子敬畏何方更甚朱森,朱森的晨讲尚可告假,何方的晨讲可没人敢,正因为如此,才让何方如此动怒。

“什么?”朱森奇怪道,“你的晨讲他们居然也敢逃?!”

“啊?”何方没好气道,“怎么不敢?!”他顿了一顿,又道,补充道,“他们都跑去州学集会了。”

天下形势眼看要好转,谁料到襄阳大营擅自回兵,曹迪以还政于上为名,不但取了鄂州,还将丞相困在汉阳,将大宋天下搅得乱成一团。天下士子,群情汹汹,一百个里面,无不以舌为枪,以笔为剑,对此口诛笔伐,被皇帝封为代相的陆云孙都挨了不少骂名,始作俑者曹迪更被千夫所指,每一次州县学的集会,都成了各州县士子发泄怒气的一个渠道。对此,何方是一万个不赞成的,他以为,天下无时没有大事发生,要总为这些外事耽误了学业,世上就没有真正做学问的人,士子们既然以求学为本职,就不该过于涉入外事,特别是议论朝政,这也是和东林书院的宗旨相悖的。

“国家有累卵之危,总不能袖手旁观,只要不太过分,又是在书院之外,就让他们闹腾去吧。”

朱森的劝慰怎么都像是火上浇油,何方愤愤一拍桌子,怒道:“这么干,还读什么书?可惜赵元直不在,不然,让赵元直收了他们充军算了!”“元直若在,”朱森淡淡道,“曹迪安敢篡逆作乱?!”

............

“先锄国贼!再驱北虏!”

“先锄国贼!再驱北虏!”

常州州学内外喊声直入云霄,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在这里集会的士子,早已超出一州的范围。

附近十几个州县的士子都聚集在了这里,远远望去衣冠胜雪,比大户人家出殡的场面不知壮观了多少倍。士子们到处慷慨激昂地当众宣读讨伐逆贼的文章之后,吸引了更多普通百姓聚集起来看热闹。读书的士子们大都是家境宽裕,出手阔绰的,有消息灵通的小贩从四面八方赶来做他们生意,这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集市,人群仿佛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时间,常州的州城居然比任何一个节日更为热闹。

群情激奋之际,突然又传来了更令人气愤的消息。

“议和!”“朝廷要和契丹人议和了!”

一个满脸涨红的士子拿着墨迹未干的邸报,跳上高台,几乎声嘶力竭地大声哭道。

“河北河南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国仇未报,朝廷居然要议和!”

这条消息仿佛一个火星落进了火药桶了,瞬时间引燃了众人的情绪,薄薄的邸报在无数人手中传阅,传抄,在北方流落人聚集地方,议和消息刚刚传到,立时哭声震天,悲愤的情绪让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严冬。

作者:最近更新缓慢,再度向大家抱歉,请耐心等待,我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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