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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斋从早到晚都处于十分安静之中, 仿佛就连鸟儿路经此地,也悄然扑腾翅膀飞开, 不敢闹出动静。
沈姝宁昨晚被折腾的厉害, 她转醒时已经日晒三竿。
因着陆盛景特意交代,在她尚未醒来之前,也无人敢吵扰了她。
沈姝宁缓缓支起双臂, 她的脸色由白转红, 又恼又燥。
一想到昨天晚上暴君没完没了的折腾, 沈姝宁怀疑他是在报复她!
陆盛景双腿还未恢复就已经这般残暴, 日后康复还如何得了?!
她身上酸痛不已,好在身子骨不粘.腻,有人给她擦拭过了, 也换上了干净的睡裙。
香芝这时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昨日少夫人要了避子汤, 她今早自作主张, 提前备了一碗世子爷特意交代的“汤药”, 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少夫人的怀疑?
“少夫人, 您醒了。”香芝将汤药搁置在桌案, 上前搀扶着沈姝宁下榻。
沈姝宁刚站直,脸色愈发滚烫……
“少夫人, 您这是怎么了?”
“……备水,我要沐浴。”
香芝立刻照办,沈姝宁不被婆母喜欢,康王妃一看见她就犯头疾,故此,早就免去了她晨昏定省的规矩。但饶是如此,沈姝宁也快速洗了个澡。
真真是一刻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多待。
陆盛景过来时,沈姝宁刚从净房出来,她面颊嫣红,如熟透的枝头樱桃,娇.艳.欲.滴,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很想将她拽到跟前,再度狠狠品尝一番。
男子都喜欢美人,而沈姝宁又恰好合了陆盛景的胃口,处处符合他的心意,故此,他十分坦荡,且毫不客气的欣赏着刚刚出浴的美人。
沈姝宁僵在那里,她眼下一看见陆盛景,就双腿发软。
陆盛景修长好看的手指极有规律的敲击着轮椅扶手,唇角含笑,“娘子,你的药都快凉了,趁热喝了吧。”
沈姝宁今晨并没有交代香芝去煎药,因为她压根想不到陆盛景昨晚会突然.禽.兽。
香芝是个聪明的,立刻上前,道:“少夫人,这还是昨个儿的药方子,婢子以为您今日还需要喝呢。”
她做势就要将汤药端走,沈姝宁叫住了她,“搁下吧,我这就喝。”
香芝又退下,沈姝宁端了那碗汤药准备喝下,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陆盛景的眸光愈发幽暗。
等到沈姝宁毫不犹豫将那碗汤药饮下,陆盛景已经转过离开了卧房。
妖精!
她就那么不想给他生孩子?!
若非是误以为那碗就是避子汤,她必然不会那般积极的喝下去吧?!
陆盛景若是不离开,他当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对妖精做出什么来。
这厢,沈姝宁总算是灌了一碗汤药下腹,再一定睛,发现暴君已经没了踪迹。
沈姝宁,“……”
***
神医这边,陆长云届时虽然会信守承诺,只要神医治好了二弟,他就一定会放了神医祖孙二人。但如今神医就在府上,陆长云打算“物尽其用”,他打听道:“老先生,在下这里有几味毒,不知老先生可否研制出解药来?”
神医唇角抽了抽,他发现康王府这位庶长子,还真是会占便宜。
花玲珑就在一旁,她越看陆长云越是芳心怦动,“爷爷呀……您是神医,这对您而言是举手之劳的事!”
神医还能说什么呢?
便是他老眼昏花,也看出了孙女看上了陆长云了。
神医只能轻叹一声,应下,“那好,且让老朽看看。”
陆长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虽没有过女子,但不是傻子,昨晚如果只是觉得花玲珑.性.情.奔.放,那么此刻,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竟是被……看上了?!
陆长云面不改色心不跳,又特意呈上了另一味香料,“老先生,您看这又是何物?”
这香料是陆长云从这次的杀手身上搜罗来的,他虽查出是冀州派来的人,但并不能笃定是冀侯,亦或是赵胤的手笔。
神医置于鼻口细细一闻,一股子浓郁的幽香令得他神色一怔,“这、这莫不是失传已久的迷迭香?大公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陆长云当然不会透露太多,顾左右而言他,“老先生,何为迷迭香?”
神医对天下所有奇药都甚是好奇,难得见到迷迭香,不由得也兴奋了,遂道:“这迷迭香传言在几百年前产自西域,是一种麻痹人意识的毒。因着有着一股异香,才被后人称作迷迭香。此香一旦吸入过多,就会吐露真言,任何秘密都瞒不过。据说,当初就用来专门对付敌国细作。”
世上竟还有这种奇香……
陆长云内心掀起一片波澜,但面上并不显。
“拿过来。”突然有道嗓音从背后响起。陆盛景推着轮椅过来,已不知在附近偷听了多久。
神医对康王府两兄弟的态度截然不同,显然对陆盛景甚是不满,但眼下身不由己,他只好将香料交出去。
陆长云蹙眉,“二弟,你拿此物作甚?”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二弟他素来不干好事。
陆盛景眸光眯了眯,盯着掌心的香料,目光一瞬也不瞬,却对陆长云问道:“大哥,你说女子是不是都爱骗人?”
陆长云一噎,他又没有过女人,他岂会知晓?
陆盛景一边盯着迷迭香,一边喃喃自语,“啊……大哥没有女人,大哥当然不知。”
陆长云,“……”揭他的短?
这厢,花玲珑心头涌上一阵愉悦,看着陆长云的眼神就更是倾慕。
如斯男子,竟然从未有过女子!
神医留意到了孙女的表情,心中轻叹了一声,孙女是他命,孙女想要什么,他就是豁出了这条老命,也要帮她得到。
在场几人皆是各怀心思。
陆盛景慢条斯理的将迷迭香揣进了怀里,转身离开之前,交代了一句,“大哥,盯紧了神医,进度要加快。”
陆长云,“……”
所以,二弟将迷迭香拿去,是要给谁用?!
***
回到长乐斋,陆盛景正好碰见沈姝宁从他的卧房出来,看样子又要去偏院。
陆盛景不是沉迷儿女情长的人,甚至于一开始冲喜那日,他还想过要弄死这妖精。
可是如今,他心头不甘,每回看到沈姝宁对他疏离又排斥,就好像是有人在他心口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呼吸压抑。
西南一行,她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护着他。
她见过他所有的卑微与无奈,甚至他的疯狂和粗鄙都在她眼前呈现过。
她知道他所有的,见不得光的丑陋。
此前还死活不肯和离……
难道不都是因为心悦他?
陆盛景觉得自己被女子给骗了。
骗了色,又骗了情。
但他又不屑于对沈姝宁用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女子,他为何要知道她的真心?
笑话,他是那种.沉.迷.男女情的人么?
于是,这一犹豫就到了午后,陆盛景命人将沈姝宁叫到了书房。
书房内没有旁人,日光斜斜射入,照亮满室尘埃,落了一地的斑驳。
沈姝宁身子透支,所以,不久之前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她上辈子从未有过这种可怖的体验。不免让她更加坚信,陆盛景不愧是天命所归的暴君,幸亏日后还有后宫如云,想必无数美人,总能够承受得住他。
沈姝宁猜不透陆盛景的心思,在男人的幽幽注视之下,她真担心陆盛景会在书房再折腾一遭。
遂主动示好,“夫君,我给你研磨吧。”
呵呵……她又在装什么?
陆盛景眸光一暗,突然问道:“娘子,当初为夫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你为何答应替嫁冲喜?”
沈姝宁猛地一僵,陆盛景自打知道她是替嫁之后,从未问过为何替嫁。
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选择嫁他,只是为了保命。
沈姝宁尽力保持镇定,“夫君有所不知,当初是家中父亲逼迫,我才首肯替嫁。谁知见到夫君真容后,竟是这般清隽俊秀,我、我……我对夫君有了爱慕之心了。”
美人眼神坚定,仿佛是在掏心挖肺,对自己的情郎表露衷肠。
然而,陆盛景眼下对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沈姝宁发现,她说了一番好话,陆盛景还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得她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书房的靠墙长案上摆着一顶三角镂空香炉,里面正腾起丝丝幽香,因混杂着冷松香,沈姝宁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直至意识到头昏脑涨,已经意识不清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陆盛景才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帕,结束了长时间的憋气,男人看上去没甚不同,他用绢帕捂住了自己的唇鼻,亲眼看着沈姝宁在他面前意识涣散。
陆盛景先试探性的问了一个问题,“娘子,你觉得为夫昨晚勇猛否?”
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换做是寻常,沈姝宁必然不会搭理这个问题,然而此刻,却是老老实实作答,样子呆呆的,就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木偶,“夫君甚是勇猛。”
陆盛景眉心一松,堵闷的胸口稍稍有了一丝畅快。
接着又问,“那现在告诉为夫,你起初为何答应替嫁?”
美人水眸雾蒙蒙的,老实作答,“我逃不了,最终都会落入夫君掌中。”
这话……太动听了!
妖精很有觉悟啊!
陆盛景的唇角溢出一抹罕见的笑意,以至于他忘却了一桩极为关键之事,只顾着问他自己想要知道的,“娘子觉得,为夫好看么?”
美人老老实实答话,“夫君俊美无俦,自是好看。”
陆盛景只觉得迎面拂来一阵四月暖春的风,这风里还掺杂着花瓣,吹得他一阵心神荡漾。
看来,是他误会了妖精。
妖精分明是对他情根深种,起初是被迫嫁给他,不久之后就彻底臣服在他无边容貌之下了。
陆盛景觉得自己实在是卑鄙,他如何能对妖精用这种手段,他应当全心全意信任她的。
打算结束这场“拷问”之前,陆盛景忍不住又问,“娘子心悦为夫么?”
沈姝宁没有任何思考的意识,“我不心悦夫君。”
陆盛景脸上的浅笑在一瞬间冻结,默了默,嗓音也冷了几分,“既不心悦为夫,那你为何时常讨好为夫?”
沈姝宁喃喃道:“夫君是暴君,不久之后就会造反称帝,我为了自保,只能讨好夫君。”
“……”
饶是陆盛景并非寻常人,听了这话,他也没法继续保持正常。
他要造反?
还登基为帝?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陆盛景此时的眸光已经不能用乍寒来形容了。
原来妖精接近他是另有目的,甚至于西南一行的患难之情,也都是假的!
她对他,心机是真,真心却从没有过!
终于,陆盛景闭了闭眼,再度开口,“告诉为夫,你都知道哪些秘密,现在就毫无保留的都告之我。”
接下来的半盏茶时间之内,陆盛景仿佛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直至沈姝宁因为吸入迷迭香过多,而昏迷下去,他这才停止了“拷问”。
美人就那么躺在木质地板上,侧颜清媚,脖颈弧度优雅纤细,只要陆盛景一伸手,此刻就能直接掐死她,如此也能了结一切魔.障。
陆盛景垂眸看了她一会。
一想到她上辈子嫁过别的男子,陆盛景又想杀人了。
当真有前生今世?
陆盛景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眼底浮现杀戮,他长袖一挥,门扇顷刻间打开,浓郁的香气逐渐消散。
连带着案台上的香炉也被他用了茶水浇灭。
他俯身将沈姝宁拉起,长臂一用力,将人抱上了双膝,盯着美人精致的眉眼看了稍许,陆盛景发现,他竟不舍得杀了她。
即便已经得知,她一直在利用、欺骗他,他还是不想让她死。
***
落日黄昏之时,陆长云过来了,见陆盛景独自一人在亭台下饮茶,他上前道:“二弟,二殿下又送了帖子过来,邀你我今晚去琅琊台吃酒,你对此事怎么看?”
毕竟,他二人不久之前才得罪了二皇子。
陆长云觉得,此事需要与陆盛景好生商量。
“二弟?”
陆盛景没什么反应,陆长云又唤了一声。
“二弟,你怎么不说话?”
陆盛景放下了茶盏,对他自己的原太子身份并不是很震惊,他好像可以接受一切,却是半点不想知道,沈姝宁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自保。
他嗓音清寡,一副看破红尘的漠然,“有什么可说的?人生不过如此。”
陆长云眉梢一挑,“……”二弟这是又抽了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