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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薇为此惋惜不已。
渠月却只是笑笑,简单寒暄两句,便告辞离开。
“忞哥。”
“嗯?”
“定安王妃长得可真好看啊。”
王若薇注视着渠月离去的背影,直到她从视线里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偏头望向身侧的王忞,杏眸雪腮,眼波莹莹,“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子,蓊若春华,姿容昳丽,即使冷淡了些,却也完全让人生不起气来呢。”
“忞哥,你喜不喜欢她?”
王忞屈指弹她眉心,看着她捂着额头呼痛,宠溺笑道:“这话也敢问出口,真不怕给你哥我惹祸。”
“我就是想知道嘛。”
王若薇抓着他胳膊摇啊摇,“你瞧,即使她出身差了点,教养也差了点,却也不妨碍杀神白扶苏为她倾心,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份,非要取她为正妃。像她这种恬静淡雅,又不失妩媚风流的美人,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啊?”
“食色性也,你都愿意喜欢她,男人自然只会更喜欢她。”
王忞顿了顿,坦然笑道,“只是,这种肤浅的喜欢,只会停留在皮肉表象,想要夫妻长久恩爱,自然还是要看着女子的教养德行。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说得这么正气凌然,可你还不是喜欢她?”王若薇哼了一声,抬手掐他胳膊。
王忞自觉理亏,慌忙讨饶:“不敢了不敢了……”
兄妹俩打闹一番,很快就和好如初。
立夏之后,很快就是端午节。
白夫人嬴姞携幼帝,带领文武百官驾幸西山别场。
原本,只是极其平常的节日活动,却因为射柳比赛时,文武进士们比出了火气,又加之白夫人待皇帝下了彩头,场面顿时更热闹了不少。
要知道,这世上从来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而文武又各成畛域,想要力压群英,就势必文武双修。
然而,想要成为这种允文允武的博通真才,可不是仅有区区耐心就能办到的。
渠月借着白扶苏的光,占据了视线最好,环境最清凉的位置,默默吃瓜咽果。
小春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吃杨梅,有心去劝,杨梅吃多了有碍仪容,却瞧见定安王好像生怕她吃不尽兴似的,特意将自己面前的杨梅也端给了她,顿时熄火了。
只是……
她默默叹了口气,如果王妃不是把自己不爱吃的李子递给定安王,而是冲他笑笑,那就更好了。
场中,还能继续跟武科进士们比试的,只剩下文科状元和一位三甲进士,其余都被淘汰。
然而,出人意料的时,拔得头筹的,并非是武科状元,而是由他跟文科状元并列第一。
——赢了。
但并不比输了光彩多少。
所幸,那位文科状元风度翩翩,进退得度,给足了武科状元面子,又加之,白夫人足以让人心悦诚服赞赏与夸奖,很快,就收获了这群天之骄子们的心。
有眼色的官员们笑着恭维:“恭喜白大人,慧眼识珠,如今文武相和,何愁我大启不兴!”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片山呼海啸的恭贺之声。
渠月趁机光明正大瞄向上首处。
那个三四岁的幼童,穿着九爪金龙的蟒袍,茫然地坐在嬴姞身侧。
他似乎略显局促与紧张,小手下意识拽住嬴姞宽大繁丽的袖口,然而,嬴姞却并没有对他多加关注,只是偶尔会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端正姿态,不要露怯。
幼小的皇帝抿着唇,挺直背脊,肉眼可见被隔离在热闹欢喜之外。
渠月自觉不是同情心泛滥之辈。
只是不知为何,光看着他,内心就隐隐有些难过,手里捏着的荔枝也再也吃不下去了。
“出去走走吧。”
白扶苏如是道。
也不等她同意,就将荔枝从她指腹间取出,丢回盘子里,拉着她退席。
渠月还以为他这么急,是发现了什么,又准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没想到,他却只是拉着她来到竹林中的凉亭静坐。
他一反常态,倒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
直到——
李直跟同伴进入竹林,才发现林中有人,在认出是谁后,一行人过来行礼请安。
“李卿腰上挂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颇为新颖……”
白扶苏原本只是捏着渠月的手把玩,却在他们转身退下时,突然像突然发现了奇妙的东西,倏然坐起身,出声留下李直,视线落在他腰间。
那上面坠着一枚质地奇特的玉佩。
色相如天。
间或金屑散乱,光辉灿烂,仿佛深邃夜空中璀璨星河。
李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旋即恍然大悟,恭敬行礼:“回殿下,这是微臣朋友所赠,听说,是从痕都斯坦带来的璧琉璃。”
“朋友?”白扶苏似乎来了兴趣。
“是。”
李直回答道,“微臣与海陵王忞,曾是幼时同窗,只是,前几年,臣父犯错被贬,我们之间便失了联系。之后,偶然在京城再遇,才重新恢复联系。所以,前些时日,王忞得知微臣微臣侥幸得中,便特意给微臣准备了这份礼物。”
白扶苏唔了声,搭在渠月手上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轻响,渠月知道,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他不说话,李直也不敢擅自退下。
许久之后,白扶苏才终于回过神一般,含笑感叹:“旧时故友再重逢,已是难得,更难的是,你们感情依旧。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着,他捏了捏渠月手心,净水眼瞳噙着若有如无的笑意,神情凝睇着她,“你说是吗,阿月?”
李直紧张地低着头,耳颊滚烫,不敢看他们一眼。
渠月拾眸望来,跟他四目相对。
神情平静。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试图从他紧握的手心收回手,只淡淡道:“下去吧,履善。”
“……是。”
犹豫片刻,李直依言退下。
“生气了?”
白扶苏侧首支颐,笑眯眯注视着她,“可这些事,你不是早就猜到吗?不然,也不会在射箭比赛上,宛如陌生人一般,不看他一眼,也不为他大出光彩感到欣喜……”
初夏时节,明亮澄澈的阳光,透过青翠的竹叶,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在他夭桃秾李的脸上明明灭灭。
“阿月,我只是帮你确定了而已,迁怒于人,可不是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