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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黑眸,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让她去嫁人?在这么一瞬间,她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在他的手中,永远都只是一颗棋子,甚至还是一颗不如夏侯紫的棋子。她看着面前这个无情的男人,眼中迷恋之色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寒意,“属下的命都是主上的,嫁不嫁人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哟,小野猫这是在向本王表示自己的不满?”男人薄唇微微上挑,轻笑出声。
女人淡淡的开口,声音低暗:“属下不敢。”
“不敢?”男人细长的眸子微挑,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霸道的带入自己的怀中,鼻对鼻、眼对眼直直的望着她,温热的鼻息吹在她的脸颊,她的脸瞬间通红起来,别扭的别过了脸,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低头在她耳边邪肆问道:“你可是本王的小心肝儿,本王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别人呢?”
女人惊喜的抬起头,“真的?”
男人薄唇一勾,笑的意味深长:“你说呢?”
女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心底一黯,终是无言的摇了摇头:“属下僭越了,求主上赎罪。”
男人淡淡一笑,轻挑她的下颌,“本王说过的话,总有一天会兑现,不过在此之前,你要谨记你的身份,更要配合你这个身份,做本王需要做的事,明白?”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为主子效命。”女人眼中一黯,僵硬着身体躬身回禀。
“很好,回吧!”男人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不见。女人一抬美艳的面庞,眼底皆是落寞与不甘,她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一股阴郁之色从眼底掠过,难道,这就是她的人生?一个永远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棋子?不,她不要这样躲在阴暗下活一辈子,更不要永远做人的棋子,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要改变,改变如今的困境,更要站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凡事都不需别人控制的普通人,而已……
——
“昨天,究竟是谁救了我?”夏侯菲揉着发疼的脑袋,看向正为她找衣服的静娴。
静娴眉眼间尽是无奈之色:“还说呢小姐,这次您知道有多危险吗?那秦王,是您能跟踪的对象吗?如果被他看出是您,您可知道这个后果?他生性多疑,说不定还会怀疑丞相大人目的不单纯……。”
“不是吧,你也太能扯了,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那个秦王,他脑子有问题才会这么想。还有,听你们这意思,好似很了解这个秦王似的。”夏侯菲揉揉发麻、发疼的身子,皱眉纳闷,怎么回事儿,这身体发红似的疼,她该不会是被人群殴了吧?想到这里,赶忙掀开衣服查看,待看到光洁无瑕的皮肤时,才松了一口气。
静娴一噎,正在思考怎么回复她时,夏侯菲突然善解人意的朝她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们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勉强,只是,这秦王,当真这么奇怪?我只是一闺阁小姐,就算跟踪他,也跟我爹,跟夏侯府扯不上关系吧?”
正在捣鼓药草的静雅听她这么说,无语的撇了撇嘴:“秦王脾气暴躁,手段也极其狠厉,殷天宝那样的混混,不还是说被收拾就被收拾了?太子的欢迎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能不计后果的呛人,这样的脾性,您还指望他有多正常?还有,您可别忘了,他还当朝退了您的婚约,转脸又去求了丞相大人,娶了夏侯紫,这样的人,脑子能正常?”
夏侯菲垂眸思索了下:“这个秦王听起来,似乎头脑简单了点儿,心机不够深沉啊,不然怎会如此暴躁易激怒?还当朝干出这些有损皇家威严的蠢事儿?”
静娴四人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出了笑意,夏侯菲朝四人挑了挑眉:“看你们这表情,似乎很不以为然?”
向来沉默的静姝突然淡淡的道:“如果他有这么简单,在未立太子之前,第一个就被干掉了,可事实呢,他不但活着,而且活的还比其他皇子风光。纵然与太子对着干,纵然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可他却并未受到皇上的冷落,依然委以重任,这就说明,他不是草包,也绝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的确,这些皇子们,并不是从出生就开始斗,而是在娘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他们这注定不得安宁的一生。这些但凡能活下来、能长大的皇子背后,注定有一个了不起的母妃,如果没有他们的母亲在后面铺路,那么就算生下来,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未知数。相反,只有母妃背景够深,够*,那么他们的地位才能保持住。”静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秦王的母妃德妃娘娘,曾经救过皇后娘娘的命,太子之所以对他百般容忍,也是有原因的。而德妃原素的爹爹又是翰林院原修大学士,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这样一个深受皇上重视的地方,选的人自然是他的股肱之臣,。有翰林院大学士的外公与德艺双馨的母妃在背后支持,秦王只要不犯大错,是不会被皇上特别追究的。”静娴沉默良久,道出了最主要的玄机所在。
“德妃救过皇后娘娘?”夏侯菲诧异的挑眉,放眼古代后宫,妃与后之间,向来没有所谓的姐妹之情,哪一个不是斗得死去活来?难得听到妃救后,自然稀奇的很。
“具体怎么救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德妃曾经为皇后娘娘挡过刀,也正因为此,她才一跃入围四妃之列,在此之前,她只是从二品的淑仪。”
静娴的话让夏侯菲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再联想那一晚秦王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禁一阵后怕,没想到她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幸而当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主动招认出来,否则今日还不定成什么样了。想到这里,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她:“那救我的人呢,是谁?”
静逸一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奴婢不知道,赶到的时候只有一个黑衣人守着您,问了半天也只问出在此之前发生的事,至于他们是什么人,一个字也未吐露。”
“真的?”夏侯菲怀疑的看着静逸,直觉告诉她这小妮子没说实话。
“小姐,奴婢若敢骗你,天打……。”
“行了行了,不愿意说就算了,用不着在这儿发毒誓。”夏侯菲眉梢含怒,朝她烦躁的挥了挥手,死丫头,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这背后之人。
静娴见她面现薄怒之色,不由苦哈哈的朝静逸使了个颜色,静逸心中叹息,领着静姝出了门,留下静雅和她服侍她。
“大小姐的婚期定下了,三月初六。”听言,夏侯菲下chuang的动作一顿,“这么快?”眼下都已进入腊月二十了,还有十天就春年了,距离婚期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但一想到夏侯紫而今的年龄,也就不由的理解了些,只是,皇上刚开始不是不同意?怎么突然之间……
“难道那天晚上跳湖自杀的女人,真的是她?”
静娴冷冷一笑:“如若不然,皇上怎会如此痛快的就为他们赐了婚?依奴婢看,这大小姐为了能够嫁给秦王,还真是下了血本儿了,连自己的名声都能豁出去,只是不知道,当她入了秦王府,等待她的又是些什么日子。”
夏侯菲沉默下来,良久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管这条路走到头是什么样,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谁。如果她手段够硬,或许能活的久一点,反之,说不定是去送死啊!”秦王府的后院,如今已经六个妾三个侧妃,且身份都不低,夏侯紫真的嫁过去,即便她相貌不俗,庶女的身份却算不上拔尖,到时候真要斗起来,怕真的占不了便宜,即便,这是皇上亲自赐的婚,但坏名声在前,恐怕会受尽侮辱……
在万恶的封建社会里,女人的名声,决定着她的一生,夏侯紫这一步棋,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联想到自己如今比夏侯紫更加凄惨的名声,夏侯菲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是不是该庆幸她还小?在及笄之前,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过她遥遥自在农家生活,唯有那样的生活,才能令她平淡、平安、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前一世,什么样的奢侈生活她没享受过?这一世,她只想让自己回归宁静,回归山野,找一个会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嫁了,平凡的度完余生。
——
因着天京城刚刚发生过血案,许多官家还正处在丧期,连带着朝廷也未大操大办,丞相府自然首当其冲的选择了低调过年,或者说,夏侯奎就没打算过年,相府门前不但没有挂红灯、贴对联,就连起码的鞭炮,都未出现,也许这样,才能让他心头好受点儿。
夏侯菲因身体虚弱,一直卧病在chuang,夏侯奎不时带着李太医前来探病,可惜收效甚微,菲儿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嗜睡现象也越来越明显,记得迦蓝整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着蔺沧溟。
而后者始终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管他如何对他,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不受影响,其定力非一般人可比。
终于,在熬了三天之后,迦蓝开始拒绝他的治疗,并言明,“你不为她治,我宁愿死了!”
蔺沧溟微怔了下,一丝淡笑从唇边溢出:“那正好,省的我为你操碎了心。”
“蔺、沧、溟!”迦蓝爆吼出声,漂亮的凤眸中闪耀着浓浓火光,“你非要逼我是不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娶她?”
蔺沧溟微抬眼皮,冷眼看着他:“她如今也不过十二岁,就算定了亲,也不应该到坦诚相见的地步,所以,这与成亲没有直接关系。你就是喊破喉咙,我也不会答应。”
“迂腐!”
“迂腐?随便你怎么想吧!”
“你这是见死不救!”
“我见死不救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可她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蔺沧溟仅是抬了抬眉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老头还有半个月就到天京,到时候她自会没事儿,这期间,你也不必担心,我自然会保证她的安全。”
此时的迦蓝呕的都快吐血了,有气无力的靠坐在软榻上,惨白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你非要逼我去找他,对吗?”
蔺沧溟黑曜石般的瞳眸倏地一沉,旋即唇角冷冷勾起:“你如果想今后麻烦不断,随时都可以去。”
迦蓝听言,悲悯的闭上那双漂亮的凤眸,沉默良久,缓缓睁开眼,“罢了罢了,生死自由命,你不愿意,我也没资格去勉强你,老头儿就老头儿吧,总比死了强。”
“你胡说八道什么,医者父母心,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猥.琐。”
迦蓝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医者父母心?嗤……你是医者毒心!”而后,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脚就走。
“你把老二逼的够惨的啊,有必要吗?”不就是坦诚相见的事吗?至于吗?闹得兄弟反目,苦大仇深的?
蔺沧溟唇角冷冷的勾起,瞥了眼从暗处走进来的澹台衍:“我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夏侯菲真的跟了我,将来面临什么,你们想过没有?”
澹台衍一噎,眼底却因蔺沧溟的话掠过一道精光:“那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娶妻吧?”
蔺沧溟冷眉高耸,黑曜石的眸子突然深谙下去,“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
澹台衍身子陡然一颤,他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溢出一丝担忧,难道他,还在因为她而自责?
——
了无生趣的春年过罢,便要迎来热闹的正月十五花灯节,相对于春年的沉闷,花灯节倒是还按照往年的规格举办,提前两天大街小巷便已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为花灯节的到来创造了绝佳的气氛,如此喧闹环境,感染到每一个天京城的百姓,让他们一扫一月前的阴霾,重新融入新的生活中……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夏侯菲被请到了前院,到了才发现所有人都已到齐,就连久未露面的李芳馥,也打扮的分外喜庆,眉宇间竟满是喜色,拉着夏侯紫的手眉开眼笑的说着什么。
大姨娘王氏,二姨娘徐氏、三姨娘黄氏居然也破例被允坐下,三小姐、四小姐已出阁半年,嫁的远,一年到头也回不几次,起码夏侯菲来这儿几个月,是没见过,就连本尊的记忆中,也是模糊的很。
五小姐夏侯薇、三少爷夏侯诃规规矩矩的坐在夏侯青身边,自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话,甚至于连头都未抬一下,如此低眉顺眼,存在感还真是低的可以。起码她这几个月,就鲜少想到自己上面还有五姐、三哥。
“爹爹,母亲,菲儿来迟了。”夏侯菲规规矩矩的朝夏侯奎、李芳馥行了个礼,李芳馥还未开口,夏侯奎却生怕她累着似的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好孩子,辛苦你了。去年发生太多的事令整个春年过的都索然无味,今天借着这个花灯节,我们全年在一起吃个饭,算是补了除夕夜的。”
“是啊菲儿,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吃罢饭,你们几个也可以出去看看花灯,坐坐花船,憋闷了这么久,出去走动走动去去病气,否则啊,这人无精打采的,可就不漂亮了。”李芳馥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关切,那真情流露的模样,也不似作假,夏侯菲忍不住心中啧啧称奇,前几天还听说她被吓着了,今天看来,不像啊!
“菲儿谢谢母亲关切,刚刚还说着出去玩儿呢,能得到父亲母亲的首肯,那再好不过啦!”话落,还不忘调皮的眨了眨眼,如此天真烂漫的模样,很难与那一天对她动刀子夏侯菲联想在一起,如今只要一想到那一幕,李芳馥的腹部就隐隐作痛,看向夏侯菲的眼光也多了一丝惧怕,这个少女的爆/发力太强,绝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也幸好紫儿的婚事已经定下,她与她之间也不再有什么羁绊,只要这个夏侯菲往后好好的,她们也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接着,夏侯奎又问了几个姨娘,还有五小姐夏侯薇与三少爷夏侯诃近况,一顿饭才正式开始。自打经历过那场血案之后,夏侯家的成员虽表面上还是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内心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彼时他们都谨记一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他们彼此团结起来,夏侯这个姓氏,才能在天照长久下去,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灭亡。虽然到现在也没人告诉他们为什么夏侯府为遭此变故,但夏侯府圈养三千隐卫的事,却在这场厮杀中曝光,尽管夏侯奎没有给予他们正面解释,但他们还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是经过皇上同意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现身保护他们,而若不是这些隐卫,夏侯府,或许真的消失不见了也说不定。
一顿饭在大家各怀心思下用完,夏侯青还真的出面邀请大家一起前去看花灯,基于上次偷溜出去的教训,夏侯霏没有选择单独行动,大大方方的叫上自己的四个丫鬟,与这些哥哥姐姐们乘坐马车出了门。
夏侯紫与夏侯青一辆马车,夏侯渊与夏侯诃一辆,落单的夏侯薇原本要乘坐后面的一辆马车,却被夏侯霏拦住了:“五姐这是不喜欢和菲儿在一起吗?”
夏侯薇一听脸色剧变,不停的摇头摆手:“不,不是的,菲儿妹妹,我,我只是……。”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那该死的嫡庶之别,夏侯霏轻轻的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五姐,你能不能先忘记这些讨人厌的繁文缛节?出来玩儿就要有玩儿的样子,总是想着那些规矩,不累吗?”
夏侯薇脸上一红,怯懦的低下了头,清秀隽雅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夏侯霏呵呵一笑,拉着她上了马车,瞧着她拘谨的坐在一旁,不由开起了玩笑:“五姐别害怕,我身上的毒不传染,所以你不必坐那么远。”
夏侯薇一怔,很快紧张的摆摆手:“不是的菲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姐姐为何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吗?”夏侯霏的话让夏侯薇诧异的抬眸,只需一眼,夏侯霏就找到了答案,看来眼前这个灵秀的小丫头,是被自己刚穿过来那一天所作出的大逆不道的事吓住了吧?想一想,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是三姨娘黄氏,第二眼看到的就是三少爷夏侯诃与这个五小姐夏侯薇了,犹记得当初两人看向她的目光还隐隐带了丝担忧,不比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们的目光是清澈的,是善良的。虽然在那之后没见过二人,但他们却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所以不自觉间,她的声音也放柔了许多。
“没,没有。”夏侯薇缓缓摇头,温顺垂眸,直接挪到了她旁边,默然不语。
见她如此,夏侯霏也不便再逗弄,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后,缓缓闭上眸,靠着静娴早已准备好的软榻休息,虽然没怎么走路,但是这身体虚弱的,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些许疲倦,如今正好趁在路上空隙休息一下。
夏侯薇在她闭上眼睛后,眉心轻蹙,目带忧色。瞥了眼一旁的茶杯,她亲手为夏侯霏倒了一杯茶:“妹妹,喝点茶吧,你的嘴都干了。”
夏侯霏霍然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她,夏侯薇脸上一红,朝她露出一抹友好的笑:“你身体不好,我是你姐姐,理应照顾好你。”
“谢谢!”夏侯霏接过温热的茶杯,心里暖暖的,看向夏侯薇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原来在这个嫡庶有别的时代,还是有好人的。且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在这一刻,她的目光是澄净的,心是善良的,就足够了。
姐妹俩的关系虽然拉近,但平日里生活的环境不同,话题自然也就不多,除了刚开始几句场面话后,就一路无语直至目的地。
天京城的花灯节举办地在东西南北街正中央的天照湖举行,彼时的河岸边已经挂满了五颜六色、花色各样的灯盏,湖面上停靠着数只或豪华或精致的花船,远远的就听到自花船中传来的丝竹奏乐声,显然里面都是些达官贵族一流。
夏侯薇扶着夏侯霏下了马车后,夏侯渊领着夏侯青等人走了过来,彼时河岸边早已人潮流动,为了避免交通堵塞,夏侯渊吩咐车夫将马车拉走,到指定的地方等候他们。这边刚刚站定,就已经有人看到了他们,“夏侯兄,你们也过来了?”
“苏恒兄,你们也到了?”夏侯渊一看来人,赶忙走了过去,一阵寒暄后,拉着他走过来,指着夏侯紫几人开始介绍。在介绍到夏侯霏时,夏侯霏清晰的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诧异,但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镇定。这个名叫苏恒的男人儒雅清俊,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个斯文的读书人。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苏远苏大人的嫡长子。”大理寺少卿?那不相当于最高法院的副院长了?这相当于正四品的官儿呢,真没看出来,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还是个官二代呢,看样子跟她大哥的关系不错,真没想到夏侯渊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不多会儿苏恒的妹妹苏娅也凑了过来,这个苏娅倒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一看这么多朋友,兴奋的合不拢嘴,于是乎两家合成一家,一起朝人.流最多的地方走去,谈笑间,这个苏恒总是有意无意的朝夏侯霏这边看,开始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是在看她,渐渐才发现人家看的一直是沉默不语的夏侯薇,再看夏侯渊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夏侯霏顿悟,哦哦哦,原来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啊,真没看出来她这个大哥这么无私,不管自己的亲妹妹,倒管起了自己的庶妹。不过依着夏侯薇温顺的性子,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的吧?反观夏侯青,就太过霸道强势了,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往往都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夏侯霏怎敢再做电灯泡?渐渐松开夏侯薇的手,与夏侯渊打了声招呼,“大哥,我想去那边猜灯谜,不如你们先走吧,一会儿我再追你们,怎么样?或者到了时间我直接去马车上?”
夏侯渊蹙了蹙眉,有些不放心:“你若喜欢大家一起去吧,你一个人,着实不让人放心。”
“大哥你忘了我有四个丫鬟呢,没事儿,我就是想随便转转。”见夏侯霏坚持,夏侯渊只得放她离开,临走之时,将集合的地点交代了几遍才放她离开。
看着他们流入人群,夏侯霏如脱缰的野马般,拉着静娴就往湖边跑:“快,快,咱们包一条船,游湖去。”
静逸一听,朝她点了点头:“小姐稍等,奴婢去看看。”
夏侯霏点点头,在静娴、静姝的保护下一直往人群里挤,前面等待坐船的还有很多,如果排队等下去,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包船无疑是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一刻钟后,静逸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不起小姐,奴婢没找到,不过,却碰到了晋王殿下,他邀请您过去呢?”
“晋王殿下?”夏侯霏挑高了眉,有这么巧的事吗?
静娴赶忙朝静逸挤挤眼睛,静逸猛地一拍脑门儿:“是呢,和他一起的还有禹王殿下。”
“禹王?”想到那个曾为她挡箭的禹王,夏侯霏眼睛一亮:“走,看看去,自打他受了伤,我还没去看过人家呢,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谢谢他。”
“喂,我们这么做,若是老大知道了,会不会剥了我们的皮?”静雅望着夏侯霏、静逸、静姝离开的背影,有些犹豫。
“老大会不会剥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二会直接将我们送走,至于送去哪里,你会不知道?更何况小姐身上的毒,只有咱们老大能治的好,老二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这没什么错。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吗?”静娴自我安慰似得拍了拍静雅的肩膀,拉着她跟了上去,心里面却紧张的不行,莫说静雅不安心,她又何曾安心了?可无论她们偏向哪一边,结局都是一样的,既然都要受到惩罚,那他们宁愿选择能救命的这一方。
很快,静逸找到了晋王身边的小厮,在小厮的带领下,夏侯霏走上了一条颇为豪华的花船,船上小厮、丫鬟七八个,正在往已经摆好的位置上放置水果、酒菜,晋王立在船头不知和下人交代什么,看到夏侯霏,他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六小姐别来无恙?”
夏侯霏面带微笑,眉目俏皮:“我还是习惯殿下叫我夏侯霏,这小姐小姐的,委实不大好听。”这可是大大的实话,身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被别人叫小姐呢?
晋王歪了歪头,笑意温润:“菲儿还真是与众不同。”
许是因为晋王救了她两次,夏侯霏真的就觉得他与别的王爷不一样,即便第一次她没有亲眼见到,但救了她一次还能救第二次的男人,绝对是值得深交的。再加上他在她面前从未摆什么臭架子,连带着夏侯霏也放肆了许多,“对了王爷,禹王殿下呢?自打上次分别,菲儿还没机会谢谢你们呢!”
“噢?你打算怎么谢我?”禹王饶有兴味儿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夏侯霏转首,眉梢骤然一挑,喝,敢情今天不只是禹王、晋王在,还多了尊贵的太子殿下……咦?站在太子身边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小菲儿,你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说着,居然还摆出一副羞答答的践人样儿。
夏侯霏嘴角一抽,“居然是你?”那个半夜跑到她房间借水的男人!
这么说的话,他们这几个人是一伙的?那……静娴四人的主子到底是他们当中的谁?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朝静娴望过去,静娴冷不丁被她这么一瞧,登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赶忙垂下了头,装作看不见。
“没错,就是小爷我,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过我?今天,还要不要喝水了?”再怎么说,他当初可是解了她的燃渴之急呢!
夏侯霏撇嘴一笑:“抱歉,我今天是来看花灯的,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那个立在一边不断释放冷气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不欢迎就不欢迎,至于摆着一副臭脸色吗?若是看着他,哪里还有游湖的心情?
“等等,你现在出去,可是租不到船的。”禹王见状,赶忙挡住她的去路。开玩笑,计划了这么多,怎么能让她走了?
“迦蓝呢?他跑到哪里去了?”澹台衍左右张望,并没有找到人。
蔺沧溟凤眸微眯,声音低冷的看着晋王蔺沧凉:“你确定,要带着她游湖?”那慑人的目光,大有一副你若敢点头,爷立马就离开的架势。
若是一般人,铁定就被他这幅冷冰冰的表情给吓住了,可晋王是谁?那可是与这熊孩子一起长大的,他这幅万年不变的冰渣脸,早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不怕死的扬了扬眉:“怎么,你怕了?”
“爷会怕她?笑话!”蔺沧溟不屑的嗤笑,俊眸闪过一丝幽深的光。
“那就老老实实的坐下,等蓝来了,开船!”晋王看着他,黑眸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蔺沧溟凌厉的瞟了他一眼:“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他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这四个人,背着他做了什么?
禹王突然凑上自己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既然上了这条船,就老老实实待着。”
蔺沧溟凤目闪过一抹幽深,转眸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禹王朝他翻了翻眼皮,“你可以试试看。”
蔺沧溟冰冷的脸色因为他的镇定而波动:“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一条生命的价值,你觉得如何?”禹王嘴角扯动,忽然无声的笑了:“在你看来,她或许微不足道,但在蓝的眼睛里,她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你真的想要看着他因为她而痛苦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