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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往后几日,武松为武大摆设灵床,烧冥钱、浇奠酒,日日夜夜祭拜。
张正道又吩咐张六,去南城外的水月寺,请了口碑不错的僧众十二人,开设了水陆道场,为武大念经超度,往生极乐世界。
这场水陆道场,足足做了七日,僧众们为武大念诵《法华经》、《地藏经》等佛门经典,超度功德。
随后,张正道又与水月寺主持和尚商议,捐钱在寺院后山处,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准备将武大葬在那里。
第八日,武松又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的遗容,便下了棺材钉,众人合力抬着武大的棺椁,放置到一辆马车上,又带了祭奠用的火烛纸钱等物,出了城,来到水月寺后山的那处墓地。
待寺里的僧众再为武大念诵了一遍往生经后,便落下棺材,用土掩埋了。
武松跪在坟前,洒泪不止。武大的女儿迎儿,亦是哭啼不止。
张正道等人依次祭奠之后,方才在夜黑之前,返回城中。
待这一切都结束,早已是转了年。
狮子楼三楼,张正道陪着武松大碗喝酒,经过这七八日的折腾,两人都有些消瘦憔悴。
“武二哥,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带你去杭州,武大哥也不会遭此劫难。”张正道喝的双目赤红,举起酒杯,大声叫道。
武松则是默不作声,只顾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张正道继续道:“果然不出所料,那阳谷县令虽是接了状子,却只是判那西门庆赔付十两银子,便给结了案,这狗官,当真可恶。”
三日前,张正道便让孙三等人,去那阳谷县衙上告,那知县虽是接了诉状,也确实提审了西门庆,只是责罚他赔付银钱了事,更不曾对西门庆用刑。
武松又饮了一杯,而后才沉声道:“贤弟,若是我执意要为哥哥报仇,你有什么话说?”
张正道却是丝毫不觉诧异,若是武松不为武大报仇,他才会感到震惊。
“恨我拳脚功夫稀松平常,不能替兄长分忧!”张正道思绪万千,而后斩荆截铁道:“若是二哥要打杀那西门庆,小弟在此盟誓,定不会叫兄长与那厮抵命,便是散尽家财,也会留得兄长性命。”
武松大叫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正道叹道:“我知武二哥是一腔热血的好汉子,只是听小乙哥说,那西门庆的身手也是好生了得,我怕兄长,到时候会吃了他的亏。”
武松将一杯水酒灌进嘴里,大笑道:“若是让我吃的八分醉,便是猛虎,也可杀得。”
张正道回敬道:“兄长放心,小弟到时,定会准备些美酒,为兄长杀那贼厮,添上些力气。”
武松看着他,神色真切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你不曾亏欠我半分,亦不曾亏欠我大哥半分。”
张正道有些感动,沉重道:“是我对不起兄长。”
武松摇头道:“不怪你!”
两人沉默,又喝了几杯酒,便听武松又道:“待我结果了那厮的性命,这心中便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兄长吩咐。”张正道有些如释重负,因为他对武松太过敬重,生怕因为武大之事,让他们二人之间,起了隔阂,日后渐行渐远,行同路人。
武松叹道:“我那兄长,处处与人为善,不曾招惹半点是非,如今他撒手人寰,只留下我那侄女迎儿,孤苦无依,若是我这一去,生死难料,只求你一件事情,便是将迎儿收到府里,为奴为婢都可,只护佑她一生平安,再为她觅上一个好夫婿,安心度日,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张正道点头应下,“兄长放心,我一定会待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若有虚言,人神共弃。”
武松了却心愿,便再无顾忌,只是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享受这最后的安静时光。
“武二哥,我也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张正道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
武松问道:“何事?”
张正道正色道:“希望武二哥出手时,不要伤及无辜!”
武松大笑道:“你却小觑了我,武二这拳头,只打恶人,自不会伤及旁人。”
张正道见他答应下来,便放下心中担忧,又陪着他吃了半晌酒,方才问道:“武二哥,何时去宰了那厮?”
武松想了想道:“也不必挑选什么时日了,明日便去阳谷县,叫那西门庆,也尝尝武二的拳脚。”
张正道见他如此急切,出言劝道:“是不是太过着急了,要不要再歇上几天?”
武松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日。”
张正道见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劝了,只是起身下到一楼,将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孙三叫醒,吩咐他明日一早,准备好车马,再带上些银两,一同启程去清河县。
孙三一一记下,而后便去安排张正道刚刚吩咐的事情。
张正道交待完毕,也不与武松吃酒了,而是将守候在一旁的张六也唤醒,又吩咐他几件事情后,张六亦是提着灯笼,贪黑走了。
做完这一切,张正道站在狮子楼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思绪万千。
寒风刺骨,却浇不灭心头的热血,冷气袭人,却挡不住散出的豪情。
宿命之战!
张正道的心中,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只是这场四年后才会发生的厮杀,却提前到明天。
此时的武松,还未闯下打虎的诺大声名,而那西门庆,亦没有成为阳谷县的一霸。
只是,命运就是这般神秘莫测,两个本应相安无事,没了仇恨根源之人,却是再次因为武大身死,纠缠在一起,非要定个生死。
想到这些,张正道不禁长叹一口气,或许,他的出现,只能改变一小部分人的命运,若是日后烽烟起时,他会有力挽狂澜于不倒的能力么?
只是,这一丝犹豫刚闪过脑海,张正道便又狠狠地摇了摇头,他双目圆睁,面带坚毅,喃喃自语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
张正道豁然转身,踏步再上三楼,却看见武松早已趴伏在桌案上,鼾声如雷,沉沉睡去。
这一夜,张正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总是浮现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直到天至拂晓,方才睡的深沉。
翌日,张正道是被张六叫醒的,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问道:“什么时辰了?”
张六却回道:“大官人,武二哥他已经走了。”
“什么?”张正道大吃一惊,跳下床来,怒道:“怎地不叫醒我?”
张六服侍他穿衣穿鞋,道:“是武二哥不让我们叫醒您呢。”
张正道穿好衣物,出了屋子,匆忙下楼,的确没见到武松的人影。
张六跟在他后面叫道:“大官人,孙三跟着武二哥,二人骑马先走了。”
张正道急道:“快备马,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