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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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风没比她好多少,脸色煞白,我们再走一次!
无人反对,众人回头,再次移动。
有了之前一次的经验,这次李卓风走得慢了很多也谨慎很多,他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确认一次。
无人催促,一片死寂。
随着速度的放慢,时间似乎也变得模糊缓慢,让众人进入一种怪异恍惚的状态,仿佛就连呼吸声和脚步声都被吞没消失。
就这样屏住呼吸提心吊胆地走了大概有五分钟后,这次众人没再看见那些尸体。
众人不由狠狠松了口气,队伍中一片欢笑,刚刚还压着众人让他们喘不过来的压抑气氛消失不见,那感觉就像是被紧攥着的心脏猛
地被放开。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出不去。比易嘴上这么说着,额头上却已满是冷汗。
你还好意思说,你脸都白了。楠姐笑道,她不喜欢比易这种油嘴滑舌大腹便便的男人,但此时此刻,就连比易都变得可爱起来。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再留在这了。屠丹提议,她一点都不想再就在这。
这次,所有人都赞同屠丹。
李卓风亦是如此,他带路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近十分钟过去,他们却依旧没走出林子,就仿佛这树林有无限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轻快气氛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压抑,然后在众人再次看见那些悬挂的尸体后,猛地缩紧,让众人窒息。
怎么会这样?屠丹直接蹲下哭了起来,她已经到达极限。
众人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听见屠丹的哭声顿时更加烦躁,也就更加没人去安慰她。
别哭了,你烦不烦。张叶骂道。
大概是被这场景吓懵了,这一路下来张叶就没开过几次口,格外老实,老实得都不像是他。
你管我,我要你管了吗?屠丹撒泼。
要不、要不我们再走一次比易声音都颤抖。
你们没发现吗?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而且天也比刚刚黑了,就好像苏风是所有女人当中最镇定的,但即使如此她眼眶也已经通红,声音中更是止不住的恐惧。
别胡说。张叶声音猛然拔高。
苏风闭嘴。
无人说话。
所有人神经都紧绷到极限,他们游走在崩溃边缘,只要再多一点点压力,哪怕只是一声叹息,所有人都会立刻崩溃。
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走这么久大家也累了。伍琳强壮镇定。
无人反驳,众人沉默转身,朝着远离那些尸体的方向走去。
只要能离开这里,做什么都好。
大概三分钟后,在看不见那些尸体的地方,众人停下。
说是休息,却无人敢坐下,一群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要不生个火?天色好像伍琳话没说完就闭嘴。
众人脸色愈发惨白,因为就如同苏风说的那样,天黑了。
明明现在才早上九点最多不到十点,天却黑了。
先生个火吧。李卓风深吸一口气,他就近开始找柴禾。
其他人见有事可做立刻跟着动了起来,这种情况什么都不做才更加可怕,有点事做分散下注意力反而能缓解压力。
众人不敢走远,只敢在周围转。
陈然闭着眼睛,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果东还从来没有玩过这种野外生存的游戏,很来劲,抱着自己的兔子就开始搜罗柴禾。
没片刻他就捡到一大堆柴禾,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他幸福感满满,但也犯了难,他还得抱着兔子,根本拿不了这么多柴禾。
果东正为难,陈然就走过来,他把所有柴禾抱起。
果东微怔,旋即露出大大的笑脸,谢谢。陈然真是个好老板。
陈然没搭理,果东也不介意,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正走着,前面的陈然就突然停下,果东跟得太近没来得及刹车,一头撞在他后脑勺上,把陈然撞得一个趔趄。
陈然恶狠狠的把柴禾扔到柴禾堆里,后脑勺痛得不行的他一脸狰狞地回头瞪向果东,一回头却发现果东自己把自己撞得晕乎乎。
大概是真的撞痛了,他眼泪都快出来,那眼眶红红的样子倒比他怀里的兔子更像只兔子。
你是笨蛋吗?陈然往旁边走去。
被凶,果东委屈地摸摸被撞痛的鼻子。
把所有柴禾聚到一起后,李卓风点起篝火。
看见明亮的火光,几乎已经完全处在黑暗中的众人自觉靠拢,围着火堆坐下。就连陈然都没能拒绝,他挪到火堆旁的树干坐下,继续闭目养神。
疲倦和恐惧褪去,饥饿感涌来,众人神情恹恹。
果东也过去,想烤火,阴森的树林恐惧的众人,多有气氛。
绕着火堆转了半圈,果东却没找到地方落脚,人太多,近二十个人的大队伍把火堆旁挤得满满的。
要坐这吗?李卓风往旁边挪了挪。
果东愣了愣,下一刻,他转头就跑。
被撂下,李卓风一脸错愕。
果东跑到陈然身边蹲下。他戳戳闭目养神的陈然,陈然不理会。他又戳戳,再戳戳,要给陈然戳秃了皮。
后脑勺还生疼的陈然被烦得不行,他恶狠狠睁眼,干吗?
果东一点不怕,他把脑袋凑过去,小声问:你还记得咱们进来时队伍里有多少人吗?
什么?陈然把果东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果东的脑袋就是颗毛茸茸的毛球,手感很好,还带着淡淡的洗发水味。
人变多了。果东再凑过去,要和陈然说悄悄话。
什么?陈然眼神瞬间犀利。
咱们队伍里的人,变多了。
第9章 第 9 章
陈然瞳孔猛地瑟缩,人,多了?
陈然缓缓转动脑袋,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被打量,已经被折腾到神经崩溃的众人一脸疲惫地看回来,眼神茫然而不安,一如惊弓之鸟。
好几个人因为之前陈然雷厉风行的杀人手段,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陈然看向果东,你确定?
果东用力点点脑袋,头发都晃得翘起一角,像是长了只短短的角,让人想摸摸看。
他把自己的兔子夹在腋下,掰着白净的手指头开始轻声数数,我记得听见叫声后跟着进来的村里人一共四个,就算再加上宣老父子两,总人数也应该才十五个才对,但是现在在这里的,一共十七个。
陈然神色严凝薄唇紧抿,他再次朝着四周看去,昏暗的夜色再加上摇曳着的火光,让他看不清脸,但人数确实不止十五个。
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完果东这话后,他总觉得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都变得鬼祟阴森,就好像随时会有人裂开嘴露出诡笑。
陈然微微垂眸,眼中嗜血杀意淡淡溢出,他捏紧从不离身的长刀,知道多出来的是谁吗?
果东摇摇头,把兔子抱好好。
他百分之九十九的能力都被他封印进了兔子里,他现在几乎就是个普通人,再加上这具特制身体本身的限制,他现在能用的能力还不足原本的百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活的哪些是死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弄坏这身体。
因为帮他做这身体的那人皮鬼在他找到这工作的第一天,就被陈然他们扭着关进了他看守的地下室铁门。
回忆起自己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场景,以及对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果东有些心虚。
果东笨拙地转移话题,我虽然不知道多出来的人是谁,但知道他们大概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只有加班结束,他才能领到加班费。
陈然略感诧异。
他打量果东,前所未有的认真。
漂亮乖巧的长相,怀里却抱着诡异无比娃娃,对各种血腥诡异场面都无动于衷
当初上面的人故意找茬,他只不过是疲于应付再加上不想让那些人如愿,所以才故意随手一指选中果东。
他当时就没觉得果东能活过这个副本,甚至就算果东一进来就死掉,他也不会惊讶。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捡了个宝。
陈然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心情愈发雀跃,说说看。如果分析得对,事后有奖金。
他算是看出来了,果东就是个小财迷。
果不其然,果东两只眼睛瞬间亮闪闪,真的?
如果错了,那就一分都没有,而且还要扣加班费。陈然抱着刀靠在树上。
果东纠结一瞬,但终没抵挡住奖金的诱惑,他轻咳一声,有模有样地说道:刚刚找路时我一直走在最后面,如果有人突然冒出来我肯定会发现,所以不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混进来的。
陈然不置可否,只是听着。
刚刚捡柴禾时大家也散开过,但互相之间都没离太远,如果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也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这之外,就只剩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看见那些尸体时,当时所有人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根本没人会注意四周是不是多了人。
陈然抿着嘴,陷入沉思。
果东说得确实没错,他已经算是特别警醒的人,但就算是他,当时也根本没注意过周围都有些什么人,甚至都没想过去多看一眼。
而且。果东神神秘秘,要吊胃口,你还记得之前那些尸体吗?
陈然沉默。
果东一脸期待地眨巴眨巴眼睛。
他们怎么了?陈然眼底深处尽是无奈,他配合着演出。
他们被剥下的皮,全都不见了。
陈然猛然惊醒,同时心中冒出个荒唐至极的想法,也就是说,多出来的人,其实是一具具人皮?
想象着这可能,量是陈然脸色也不由变得难看,但他面前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的正主却毫无感觉似的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睛黑黝黝湿漉漉的如同邀赏要糖的大狗狗。
陈然蓦地生出几分坏心眼,他并未如果东愿给糖,而是无视他期待的眼神,看向其他人,休息够了就走吧。
说着,他带头起身。
从停下休息到现在也过去十来分钟,要说休息够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情况,他们更宁愿累些苦些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众人纷纷起身。
李卓风做了简易火把,灭了火堆。
火把亮度比火堆低,这让气氛愈发阴森瘆人。
队伍重新开始走动起来。
见陈然走掉,果东顿时急了,不是说好了有奖金,你说话不算数。
对了才有糖。
果东眼睛瞪圆,谁要糖了?他要的是奖金!
听见两人对话,其余人纷纷看过来,他们脸色怪异,果东在找陈然要糖吃?
且不说陈然会不会有糖,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吃糖,果东也是挺厉害。
趁着果东吸引注意力这片刻,陈然穿过人群走到前面去,他一边走一边默不作声地打量周围的人。
但光线太暗,光是看清楚这些人的脸都困难,更别提分辨出面前的到底是人还是一张人皮。
无视身后张牙舞爪的果东,他开始
琢磨着一人给一刀的可能。
人皮,是没有血肉的。
出什么事了?李卓风的声音传来。
陈然侧头看去,李卓风和伍琳两人显然是察觉到什么,都正看着他。
除了他们,其他人也都在竖起耳朵听着。刚刚果东撒娇似的把脑袋凑在陈然耳边说悄悄话的场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陈然视线自李卓风头顶一路观察到他脖子。
李卓风属于标准的东方男人长相,三庭五眼标准,一双眼还算出挑,若是在普通公司上班人缘肯定不错,但这样的优势在这种鬼地方屁用没有。
我怎么了吗?李卓风脚步微顿,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陈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想把他给切开看看。
把李卓风的动作尽收眼底,陈然不悦地啧了一声。
李卓风完全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陈然,他正犹豫要不要放弃,陈然不说谁也别想问出来,就见陈然诡异地勾起嘴角,冲着他笑了起来。
陈然不耐烦地冲他砸舌,李卓风都并不觉得有什么,陈然就这讨人厌的脾气。但陈然冲他笑,这就令人毛骨悚然了,李卓风吓得本能倒退一步。
他们走在前面,他突然的倒退让后面的人都跟着停下。
李卓风脸色惊疑难定,陈然也不介意,他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众人不作声,他们确实想知道。
他跟我说,我们一群人里多出来了几个人。陈然用阴测测的语气说道。
树林中是片刻的死寂,旋即是一阵窸窸窣窣,就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一阵冷风拂过,李卓风手里的火把摇曳,火舌被拉扯得扭曲诡异,也把这黑暗以及众人的脸拉扯得变形。
恐惧被无限放大,衣服早就被汗湿的众人背后又是一身冷汗。
别开玩笑了张叶声音颤抖得厉害。
经历过刚刚的事后,他没了平日的高人一等和颐指气使,满脸狼狈。
他想离开这里,只要能让他离开他什么都可以给他。
李卓风也想让陈然别开玩笑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陈然说话确实不客气,但也不是个会在这种时候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
李卓风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他看向火把下的其他人,被火舌拉扯到扭曲的那一张张脸,诡异无比。
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李卓风声音很轻。
他这一句,却让所有人都破防,因为他这么说就等于直接是认同了陈然的话,他们里面多了人。
屠丹慌乱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她急切的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又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是,我和我老子可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的。宣老三急冲冲的冲李卓风说道,一旁宣老忙不迭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