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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霍双开的车。
于佳薇坐在后车座上,许久后,才把手机调整了静音,点开了群里刚才看到的那段视频。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
只有几秒钟。
一辆普通轿车用几乎肉眼辨别不到的速度冲了过来,也就三秒时间,嘭的一声,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撞击声。
紧接着就是爆炸的火光窜起。
这个角度,她甚至都没有完整地看到打开车门跳出来的冯瑞芳。
于佳薇只觉得好似是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辆车的车速,至少有超过120码了。
在市里的道路里,限速一般都是60,就算是稍微宽阔的公路,限速也是70。
这种车速,就是自杀性的。
于佳薇想起了谢芷爱的话。
这一起车祸绝对不是偶然,一定和谢家有关。
一只大掌从另一边伸过来,盖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于佳薇把手机的电源键按灭,对上了男人黝沉的眸,“我不看了。”
等到了警局,陈东铎没让于佳薇下车,叫霍双去拿文件。
他看着于佳薇:“你是打算自己跑警局,再去谢家?”
于佳薇:“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你的事,”于佳薇说,“你不方便露面,你刚才和方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陈东铎:“那我是不是该多谢你替我着想?”
“不客气。”
“……”
他有时候真是气的想要掐她。
于佳薇抬起头来,“还是说,我说我去谢家,你可以跟我一起?”
跟我一起,站在我的身边,去面对谢芷爱和谢雪桐,以男友的身份?
只是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口来。
她承认,萧禹庭说的对。
她就是瞻前顾后,她就是喜欢在一件又一件事情中,随之调整自己的期待值,好让自己的心境可以平衡在一个刚刚好的位置上。
她很胆小,怕自己受伤。
“我不和你一起去谢家,但是我会帮你,有我在和没我在,能一样么?”
“一样。”
“……”
“话要我自己说,事情要我自己做,有什么不一样?”
“……”
陈东铎放弃和于佳薇讲道理。
他发现,于佳薇一旦是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头脑就越发的清冷,清醒的可怕。
霍双拿着文件从警局走了出来。
“老板。”
陈东铎接过文件,给于佳薇一同看。
翻看了几页,于佳薇的瞳色越来越沉,她紧绷的大脑神经,仿佛在这个时候,已经连成了一条线。
霍双在一旁说:“萧警官那边打了电话,要加急处理这一起事故,文件就下来的快,刹车失灵,轿车司机当场死亡,货车司机重伤,现在还在icu中,冯女士是因为紧急跳车,这才能免于当场……”
只是,现在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却也是生死不明。
于佳薇闭了闭眼睛。
“刹车失灵……”
陈东铎问:“你去找了谢芷爱,谢芷爱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于佳薇顿了顿,“和我妈有点陈年过往,叙了叙旧。”
她紧紧地皱着眉。
在谢家的时候,她当时急于找到冯瑞芳,也就没有细细的去思考谢芷爱的这句话。
“我从小都是我妈在县城农村带大的,高中她就陪着我来了c市,她和谢芷爱应该没什么交集。”于佳薇说,“而且谢家不是去年才举家迁回国么?”
现在想来,谢芷爱是否就是在故意搪塞她的。
陈东铎拧眉,“她说要叙旧?”
“是的。”
陈东铎微微眯了眯眸。
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去谢家。”陈东铎吩咐霍双道。
“等等。”于佳薇忽然说,“我下去一趟。”
她没等陈东铎阻拦,就打开车门下了车,飞快的跑出去。
她找到了办这个案子的民警。
“你有见到一个骨灰盒么?”于佳薇用手比划着,“黑色的,大概这么大,就是车祸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人怀里抱着的……”
民警在证据留存箱中找到了现场拍照记录,“是这个么?”
这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只有几块黑色的碎片残余。
只有这几块残留。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于佳薇站在桌边,静静地看着这些碎片,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警员:“姑娘?姑娘?”
于佳薇这才回过神来,“谢谢。”
她转身从警局中走出来,有些头重脚轻。
她脑海里忽然就想起来哥哥的一句话。
忘记是什么时候说的了。
只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和遗照上一样童稚的面孔,口气却是故作老成。
于佳渊说:“等我死了,你就不要把我的骨灰埋在地底下,闷死了,就都给我撒了。”
当时冯瑞芳拿着扫帚追着他跑了一条街,叫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还真是一语成谶。
去谢家的路上,于佳薇特别对霍双说:“能不能从新泰路走?”
经过新泰路的时候,那个十字路口,已经清洗过了,除了地面上还有一点小范围爆炸残留的黑色印记之外,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红绿灯照常,车辆行驶而过。
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生存过的全部痕迹,就这样全都被磨灭了,一干二净。
他什么都没有留给他们。
到谢家大宅,已经凌晨三点。
谢家大宅,从外面向里面看,黑逡逡的,只有微弱的几盏路灯,凄冷的照着这黑暗夜色。
陈东铎叫霍双陪同进去。
于佳薇:“不用了,免得你不好解释。”
第219章 独
霍双是陈东铎身边的秘书,谢芷爱一看见就会知道。
陈东铎的秘书陪同她做什么?
这不是叫人误会么。
她没去看陈东铎的脸色,开了车门,陈东铎握住了她的手腕。
于佳薇转过头来,这才看向男人。
他的眼神里有某种复杂的情绪,是她看不懂的。
她明白他在陈家的处境,也知道他需要这样一份联姻,只是,知道和接受,就是两码事。
她用力的扯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一下。
可在此时此地,更甚至是刚经历过至亲之人趋近于噩耗的消息后,她的这笑就没有成功。
“我真没怪你,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我不是不长手脚的金丝雀,我也会跑会跳,有事情也能自己解决,有你没你都一样,我的路还是要我自己走。”
她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霍双问:“那老板,我还要跟上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