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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定这边去跟侯爷讲,玉然这边趁给侯夫人请安的时间也讲了,明定想去外书房读书的事儿。玉然特意跟侯夫人讲明,明定主要是听史读经,其它的稍稍带过就可。

侯夫人听了,暗自点头,这个孙媳妇知道主次。孙儿要上进,做长辈的当然要支持,遂,点头知了,并说会让人去给夫子讲的。

明定忐忑不安的去给祖父讲读书的事儿,开知道,明定长这么大,除了闯祸被老侯爷罚外,还从未单独正儿八经的跟老侯爷说过话。

心里捏着把汗说完,老侯爷双目如电的盯了他一会儿,盯得他差点儿坐不住了。不过还好,很快,这个很快是针对老侯爷那儿的,明定是感觉过了很久的,老侯爷点头同意并说会让外书房安排的。

明定松了下来,正待说话退出。老侯爷却对他训诫了几句,明定立刻肃手恭立听训。老候爷说完,挥手命他退出。

待他退出后,屏风后转过一个人,这是跟了老侯爷多年的谋士钟放,可谓是跟平川侯爷同生共死之人。就连世子见了他,也得尊称一声钟翁。

钟放道:“看来这个定七爷是真的有心向学,不如我去教教如何?”老侯爷摇摇头:“还待再看,你去教,太显眼了些,还是先让别人先教着,你再旁先看看。”

钟放道:“也好,待过些时日,我们再考较考较,也好确定这定七爷是否真是可塑之人。”

明定去了外书房,玉然不必每日跟着督促。顿时闲了下来,想着是不是给李明定做点什么以示嘉奖。

芙蓉出主意道:“小姐,要不,你做件衣服给他吧。”“做衣服?!”玉然惊道:“除了我自己的寝衣外,我从未做过衣服呢。”

芙蓉怂恿道:“就是因为从未做过,所以小姐你这次做了,不是刚好可以去爷面前表表功的吗?”

自己有几斤几两玉然清楚,摇头拒绝,芙蓉不死心,继续道:“我们也不做什么复杂的样式,你不是给自己做过寝衣,现如今刚好给爷也做一件,练练手,不是挺好的么。”

也是,自己是得练练了,要不都忘光了。玉然让芙蓉去拿料子来试试,芙蓉见自家小姐同意了,大是松了口气儿。

这段时日,安守院儿的那几个,隔三差五的送些给爷的绣件儿来,都被自己截下来送到小姐这儿,但小姐每次都还给爷讲。不过,幸好爷都没有用。

这段时日,小姐太忙,都没碰过针线,更别说给爷做物件儿了。难得今日有机会,那就得好好劝劝,让小姐也给爷做点东西,也好让那帮狐狸精知道爷只喜欢自家小姐给的。

玉然主仆俩正热热闹闹的做着呢,明定散学回来了。玉然赶紧迎上前去,毕竟第一次去外书房上学,还是很有新鲜感,很有好多感想的不是。

玉然问起明定的一些上学的事儿,明定也有一点兴奋的讲着。两人正说得起劲儿,雨燕一头哭上门来,后面还跟了原鸽与画眉。

只见她手中拿着个荷包,捧着荷包说里面有干菊花,说是大哥儿方才又咳又吐,还是府医来开了药才好些,这是有人要害她的大哥儿。

这个雨燕所出的大哥儿确实闻不得菊花,之前有一次喘的不行,后府医发现是原来他闻不得菊花儿,因此,后面是所有的菊花都在安守院绝迹了,他用的所有物是都不允许有菊花的。

这雨燕边说边用眼神不停的对明定暗示性的瞟着玉然,玉然被她的这番作态恶心到了,不错,自己是不喜欢她们,以及很是不爽她们为自家老公生下孩儿,但玉然也是很有底线的好不。

打压她们几个,那是必须的,按住她们,不让她们冒头见明定,那也是正在做的。

但,对几个小孩,玉然可从未下过黑手,也一直安排人照料着。当然,要说视如己出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视如’两个字本身都说明了问题不是。

不过,无论如何,玉然一直都是妥当安排人照料的。今儿个,不论是谁想来黑她,是雨燕自己也好,还是别得谁。拿小孩做筏子,一直是玉然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待雨燕说完,玉然冷冷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从不会做这等表面贤惠,背地使坏的伎俩。我要做向来都是光明正大,明明白白的做。”

玉然非常不耐烦,这样没完没了的小打小闹,她不想将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因见明定在旁边,直接拿起茶杯将一杯水泼在雨燕身上,雨燕惊呆了,原鸽画眉傻眼了。

玉然怒到:“你竟敢对我不敬,我给你茶,你竟敢不接这个月的银米你不用领了,以示惩戒。”明定无语了,还有这样的。

接着玉然冷哼一声:“我说过,我要做什么都必是光明正大的做,就如同刚才我泼你水,还罚你银米一样。你们又能耐我何?我还用得上使些鬼祟伎俩对付你们吗?”

玉然接着冷冷道:“你们不就是想让爷知道,我欺负你们吗,没有善待你们吗?现在当着的爷的面儿,我就欺负一次,看爷要怎样罚我。”

说完玉然转头对明定:“我刚才将茶泼到她身上,还冤枉她对我不敬。爷是亲眼见到的,要如何罚我呀?嗯?”

明定一见玉然将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赶紧排雷。决定先将这几个丫头打发出去,再来哄老婆了,毕竟当着外人面儿,给老婆赔小心不大好看。

转头对这三个丫头道:“这件事,我必会秉公处理,查个清楚明白的。你们先下去吧。”

说完,挥挥手让她们退下,雨燕三人晕晕傻傻的出去了。待她们刚出去,明定忍不住弯腰狂笑,

玉然被笑得挂不住了,怒视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欺负了你的心肝宝贝,你还不罚我?”

明定走过去搂过玉然的肩:“然然,我的心肝宝贝就是你呀。她们可不是。”

其实玉然今天也有点兵行险招,也是她观察到,明定这厮确实对这几个没有多少感情,且,这段时日的相处,对自己他也算是用心的,所以才敢这样做。看明定的反应,效果貌似还不错。

其实对玉然今天的行为,明定是非常意外的。侯府女人众多,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女人之间的一些小手段他是清楚的,只要不伤及自身,不烦到自己,看到女人这样为自己争斗,其实很享受的。

不过这些女人平日里不管怎样争斗,在他面前那一向都都表现的温柔无害的。

而玉然今天如雌狮子般的动作,竟然奇迹般的戳到他了,这女人今天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看来,是她将自己完全敞开给他看。这让明定奇异得觉得很舒服,有种被信赖的满足感。

满足感满满的明定,搂着玉然絮絮叨叨的说情话,陪小心。说得一阵儿,玉然也渐渐消气了,但还是很厌烦。玉然的格局从来都不是这些内宅之间的事儿,她一直想着更广阔的地方。

现下必须得找到源头,从根本上除掉这些隐患,也得让雨燕她们完全绝望,不再在李明定身上折腾才好。只要她们不折腾,玉然是不介意养着她们终老的。

想着,玉然对李明定道:“我们还是赶快去安守院看看吧,这事儿谁做的,这么阴损。”

两人来到安守院,叫来众人细细问了起来。这荷包是大哥儿的乳母做的,因此,雨燕从未怀疑过。要不是今儿个被坠儿发现了,她到现在都还蒙在了鼓里。

既然是乳母做的,那就叫来乳母好好问问。乳母一来就拼命叫屈。玉然问了这乳母是何时做的,是从哪儿拿得布料,什么做的,做时有何人在场等等问题,只见这乳母对答如流,毫不思索,玉然断定是这乳母在搞鬼。

正常的话,别人问这些话儿时,必得思索回想才能回答的,哪像这个乳母,明显的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玉然目光森森的盯着那乳母道:“看样子,不动点真格的,你是不会说的。我也不对你用刑什么的。免得说我们侯府不够慈和。”

玉然说完,对着杜娟说:“你去让人将这乳母的哥儿带过来吧,日后就跟大哥儿一起吃睡,也好给大哥儿挡挡灾。”

那乳母一听要将自家哥儿抱过来,吓得大惊失色,只得赶紧招出来。原来,这乳母跟画眉是表姐妹,自小儿要好,本来是准备做画眉孩儿的乳母的,谁知画眉的孩儿没生下来,刚好雨燕的先生了,所以就给大哥儿做了乳母。

那乳母指着画眉道:“是她,是画眉指使我干的。她常对我说,雨燕与她同一日生产,凭什么雨燕生下了大哥儿,日后有靠,而自己孤零零的一人。还说奶奶您,实无妇德,善妒非常,将个爷们常拘在自家房里,不愿雨露均沾。让我给雨燕一点苦头吃,也让奶奶您的名声受损的才好。奴婢想着亲戚一场,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做了一次。奶奶您饶命啊。”

第四十七章

画眉听了,大惊失色,扑到玉然面前:“奶奶,您可千万不要信她啊,她血口喷人。”画眉瑟瑟发抖,刚才那表姐说的有一半儿是真的,自家是经常在她面前抱怨玉然善妒,将爷拘得紧紧的。但,给哥儿的荷包里加菊花,可真不是自己指使得。

玉然见这乳母这么痛快的招了出来,直指幕后指使人之人就是画眉,见画眉叫屈的神态不似作伪,直觉不是她。

再问那乳母,那乳母一口咬定是画眉。画眉极力否认,两人还差点扭打起来。喝令人将她们拉开后。

玉然不想大张旗鼓闹得尽人皆知,想了想,心生一计,让那幕后之人自己现身好了。

玉然因道:“来人哪,将画眉带走,先带到畅欣院,我要好好给她松松筋骨。如不好好交待,明儿个就将她送到赵春家的那儿去。”

对指着那乳母道:“这个贱婢先关在安守院里,明天报给赵嬷嬷。雨燕,你就自行安排人看管好就是了。”

说着玉然带着画眉起身就走,明定见了,也忙起身出来。一直忍到畅欣院儿,方才开口:“你为何就这样儿走了?就这么快就确定是这画眉干的?”

玉然道:“就是想确定是不是画眉干的,所以才将她带过,让别人认为是她干的。现下我将那乳母留在那边儿,如果不是画眉干的,相信今晚那主使之人会出现的。”

果然,晚上有人去了关押那乳母的房间里,那人森冷的警告她,要咬紧牙关,要咬定是画眉指使的。

那乳母现下也吓坏了:“我就是指认是画眉,那那我的处罚也不会轻的吧?”

那人冷笑道:“处罚当然不会轻。但是总比被三太太发现你跟三老爷有私,受到的处罚轻吧。况且,如果我再跟三太太讲,你那孩儿也是三老爷的,你说三太太知道了会怎样对付你们母子?不,确切的说你那孩儿还能活吗?”

那乳母吓的涕泪横流:“你....你不要瞎说,我…我与三老爷有私是不假,但我那孩儿是我家那口子的,跟三老爷毫无关系的。”

那人道:“那得看你明天怎么说了,以三太太的性儿可向来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

那乳母正在哀求,只听得门口一声断喝:“好大胆的贱婢,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两人大惊失色,只见门口赫然站着明定与玉然。

命人点好灯一看,原来屋里的除了那乳母,还有走娟。原来,威胁那乳母的竟然是走娟。

明定、玉然连夜审问。喝问那走娟为何要如此做,那走娟自知躲不过,倒也硬气,就一一招了,原来她早就与那画眉有隙,况她们三人都有孩儿,就她没有,用来做作案之人,动机更充分。

玉然听完,无非就是这个杜娟心大,一想铲出掉画眉这个跟她一样颇有心计的对手,一想拉自己下水,让李明定与自己离心,她就有机可趁了。

当然,如果运气好能趁机除掉大哥儿这个庶长子,那就更好了。端的是一箭三雕。据玉然进府来的观察,这走娟可称得上是这四个丫头的精神领袖加谋士了,今儿个必得将她打压下去才好。

玉然道:“我自认为待你们不薄,四时衣物吃食都快跟我这个正房奶奶比肩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知足?”

那走娟听后哈哈大笑:“待我们不薄?自你嫁进来后,我们统共才见过爷几面。你将爷笼的紧紧的,你吃肉,我们连汤都喝不了,这样下去,这屋里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也不怪走娟着急,走娟一向心大,现下只有一个女儿,那可不行,必得再要个儿子才行,但玉然一直将明定看得紧紧的,虽说眼下在孝期,不能生孩子,但眼见玉然明定感情日渐好起来,如果不想点办法离间一下,这日后就没有机会插进去了。

这就是人心的不足,当日可能她们是想自己能一直锦衣玉食的生活在侯府,所以使计怀孕,后被关在梨落院中时,想中能让自己活下来平安生下孩儿就好,现下这些都有了,又想着要如何巩固地位,能让自己风光下去了。再下去,可能就是想将自己取而代之了,虽这是异想天开,但未必她们就不会这么想。

玉然盯着她冷冷道:“没想道你是如此得陇望蜀,看来要想满足你,我这个七奶奶可得退位让贤了。”

说完,也不再跟她废话,直接跟明定讲:“她犯下如此大错,如果不重罚,实在是足以震慑人心。此乃我们房中之事,就不报到大嫂她们那边儿去了,我来罚她,您看如何?”

明定当然同意,玉然见明定点头。玉然对着走娟说出了判罚:“你做下如此阴狠毒辣之事,本应将你打卖出去才是。但念在二姐儿的份上,就先罚你五十戒尺,领完后去家庙为二姐儿修行祈福吧。”

走娟听到惊住了,她原先想着,就算发现了,也不过打几板子,再禁禁自己的足也就是了。却没想到玉然罚得如此之重,让自己去家庙修行,修行也就罢了,也不说修行多久,难不成要罚自己日后在家庙呆一辈子不成。

走娟大哭求饶:“奶奶,我错了,您饶了我吧,二姐儿还小呢,我走了,二姐儿可怎么办哪。”

玉然恨恨道:“你做下此等龌龊之事时就应该想到二姐儿该怎么办。现下你就好好去思过吧,二姐儿我自会安排人照料的。”

说完,玉然叫过画眉:“二姐儿日后就交给你照看,你务必小心谨慎看顾,否则我必定重重处罚的。”画眉点头领命。

走娟见二姐儿被交给了画眉,想着自己日后真见到到女儿了,才真正恐惧起来。

见对玉然求饶无望,又对着明定大哭:“爷,爷,您可清醒点儿吧。自从奶奶进门,您事事都顺着奶奶。可您是个堂堂男子汉哪,可千万不能由着奶奶摆布啊。”

明定听了,下意识的看了玉然一眼,只见玉然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头一跳,赶紧命人将走娟拖下去看好,明儿一大早送家庙去。

玉然二人回到畅欣院儿,玉然狠狠的瞪着明定,也不说话儿。明定被这眼神盯得发毛,忙走过去陪小心。玉然恶狠狠的拧着他软肉不放,明定疼得嘶嘶之抽,也不敢挡,只求饶:“然然,疼,真疼,快松手啊。”

出了一会气,玉然叹道:“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我自进门以来,你那些女人就不停的找麻烦,你说,你没事招惹那么多女人干嘛。”

明定也心有余悸,女人多了真麻烦,尤其是在他现下有心前程的前提下,感觉更麻烦。

之前无所事事时,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他还当个意趣儿,现下实在没那精力更没想法去享受这些意趣儿了。

跟玉然这些时日的相处,这个女人不同于其它女人的想法、鲜活深深的吸引了他,他也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她不想自己去找别的女人。明定就因为清楚,在日益被眼前人吸引的前提下,就越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贪恋眼前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温情安定,更感激眼前人将自己带往之前从未涉足的领域,现在他走在府中,仆从不再是用轻视的眼光看着自己,长辈跟自己说起话来也是温润谆谆,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要么忽视,要么训斥。

尝到了被人看重的甜头,再让他回到之前那种看似光鲜,实则时常都有点惶恐不安的日子,他不想,更不愿意。刚才走娟说的,他被玉然摆布,但这种摆布他喜欢,他心甘情愿。

明定搂着玉然道:“我说过,我必不负你的。我不会招惹别人了的,安守院的那几个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现下都有了儿女,也不能打发了出去,只能好生养着。不过你放心,我就是养着她们而已,不会跟她们有什么的。”

说完,见玉然一脸的不信,有点颓然,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太过苍白无力了。我也不多说了,你静待日后吧。”

第二日一大早,玉然就去向江大嫂子报备了要送走娟去家庙,以及要将大哥儿乳母打板子罚到庄子上的事儿。江大嫂子当然已经风闻是什么事儿了,也不多问,就命人安排车马即刻就走。

送走走娟后,玉然来到安守院将余下三人好好训诫了一番,见三人还不停的希冀的看着院门,玉然好笑道:“不用看了,爷还有正事儿要忙呢,哪能整日里为这些内宅之事耗费精力。今儿个,我再将之前的话儿说一遍,只要你们安份,我必保你们衣食无忧,如还要做耗,恐怕你们不会有走娟的好运气了,到时我会直接发卖了去的。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当然,光有大棒,没有胡萝卜也不行,玉然接着道:“之前我就承诺过你们,待生下孩儿后就让你们正儿八经敬茶做姨娘的,但先二太太故去,现而今还在孝期中,实不能做此喜事,因只能等到出孝了再行行礼。”

见三人希冀的看着她,玉然接着道:“虽现下行不得礼,但份例是可以提的。从今儿起雨燕、原鸽就提为姨娘的份例。杜娟,过会你去跟田成家的说一声。”杜娟答应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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