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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本就是长嫂,骂了就骂了,冯五也不敢还回去。不过还是想辩驳两句的,待再一想自己现如今还算是待罪之身呢,可真不能造次。遂,只有诺诺领受,不敢言语。

谢氏一行急急前行,快到荣晖堂时,又碰上匆匆而来的玉然。两相一见,都有点讶异,顿了一下,彼此一颔首,汇在一起往荣晖堂而去。

众人进得屋来,就见屋中跪了个两个人,仔细一看,穿素色衣裳的竟然是冯钟秀冯十一奶奶。

冯钟秀昨儿个自见到明芙从柏石居回来,自知此次实难善了。本想跟明芙再对对口径以期补救一二,谁知王玉然防得滴水不漏,无处下手。思来想去,只能先行来祖母处请罪,占个上手儿。

侯夫人见她们都来了,摆摆手让众人不必行礼,指着椅子让她们坐下。待谢氏一行坐定后,开口道:“这老十一两口子今儿个到我这儿来请罪,我看他们说得事儿,跟你们也有关联,所以就命人将你们也叫来,一起听听。”

侯夫人发话后,那冯十一立即哭诉道:“我也是今儿才知道。我这丫头竟然背着我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钟秀御下无方,实有失察之罪,还请祖母降罪。”

玉然在旁听道,明白了,这冯钟秀真是个人物,知道事情已无法遮掩。立即断尾求生。知道在几个嫂子这儿讨不了便宜,立马跑到侯夫人这儿来主动请罪,想用一个失察之罪就掩盖掉罪行。

玉然很想开口反驳,但侯夫人还未发话,自己一个才进门的孙媳妇还是不要轻易的开口好。以侯夫人的老辣也不可能被冯钟秀轻轻几句就搪塞了过去。因此,也就静静的坐在一旁,静待下文。

果然,侯夫人问道:“你是说是你这丫头擅做主张,去诬陷明茵。但你这个丫头,究竟跟明茵有何仇有何怨,让她要冒如此大风险去陷害明茵呢?”

冯钟秀听了,立刻喝问锦瑟道:“夫人问你话呢。说,你为何要诬陷八小姐?”

锦瑟哭道:“奶奶,我是为了您才去这样做的呀。”众人听了,都是一愣,玉然尤为惊诧,还道是这丫头要反水了。

不过这锦瑟接下来的话,让玉然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只听那锦瑟道:“我为奶奶不值。自从那定七奶奶进门后,处处与您做对。尤其是风传八小姐要与那陈家公子订亲了的事儿后,那定七奶奶见天儿的在您面前耀武扬威的。再加上奶奶您每次提起九小姐的亲事,都是忧心不已。奴婢见奶奶您这样,心疼。于是就做了这个局。”

然后抹了几把泪,接着道:“我就想着借这个局,让九小姐有个好归宿,好解了奶奶您的忧心。再则,还能打掉七奶奶的趾高气焰,让她以后不能在您面前就这事儿得意忘形的。”

只见那冯钟秀听完,感动异常,立刻扑到侯夫人脚下:“祖母,祖母,这丫头也是一心为主才犯下大错,还请祖母从宽发落。”说完还连连磕头。

玉然见了,好家伙,真是大胃口,不但自己想摘出来,还想将这个奴婢保出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侯夫人听完,不置可否,转头问谢氏道:“你问了些什么出来?”谢氏就将事情始末讲说了一遍。

待谢大奶奶说完,浸淫后宅朝堂数十年的侯夫人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肯定是老十一媳妇所为。此事确不可饶。

但毕竟这冯氏是为了自家小姑子能嫁得好,因此情理上还算是可恕的。况,自家也不可能因此事就休妻的,又因此事涉及女儿名声,实不可过于细挖,就此打住好了。

既这老十一想弃卒保驹,那就如她所愿了。遂侯夫人道:“这丫头竟敢背主诬主,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拖下去杖责四十大板。”众人一听,这个卒冯十一是保不住了,不过她还是断尾求生成功了。

侯夫人接着又对冯十一道:“虽此事为你丫头所为,但你的罪责也很大。这两日收拾一下,去家庙反省到过年再说吧。”

冯十一一向注重名声脸面,毕竟是有大报负的人。此次被侯夫人明确的说出去家庙反省,连说去为祖宗祈福的面子话都不给,很是觉得丢脸。

最主要的是一旦去了家庙,如果侯府这时想要提携孙子辈儿,那自己行事就多有不便了。但也无法,知道侯夫人此时已是十分震怒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能再得寸进尺了,这王玉然还在旁呢。今儿个权且先应了,后面再说,遂也不再求饶,点头应下。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明易走过来对着玉然她们团团一躬:“都是明易治家无方,方才知道因我房里的丫头所致,才致使明茵妹妹受了大委屈;也给各位嫂子添麻烦了,还望各位嫂子恕罪。”众人轻轻避过,颔首领礼。

侯夫人说完冯十一,又对冯五奶奶实行判罚,看着这个愚蠢的五孙媳妇,侯夫人都懒得训了,说文一点吧,怕她听不懂。说难听吧,太有违自己的身份,

遂,侯夫人直接找上了玉然,问道:“这老五家的此次做事很是欠妥,毕竟明茵是苦主,你是明茵的嫡亲嫂子,你说,这老五家的要如何赔罪的才是?”

玉然见侯夫人问自己想要如何让这冯五赔罪,正要推脱,不过,很快玉然反应过来,侯夫人这时问自己未尝没有考究之意,遂大大方方的回了:“其实也不用五嫂子怎么赔罪的。我想呀,明茵也快出阁了,就请五嫂子多添点妆也就是了。前段时日我跟明茵去班工坊,明茵看上了一套整整三十六件点翠嵌红宝的首饰,说来惭愧,虽明茵喜欢,但我这个做嫂子囊中羞涩实在无力买下添妆。既祖母今儿个问起来,我这个做嫂子的就舔着脸帮明茵讨要了。以五嫂的爱妹之心,想必一定会买下来的,是吧,五嫂。”

为免冯五这泼皮日后赖账,先要来银子再说,遂,玉然接着道:“想来五嫂事务繁多,也就不麻烦五嫂去取了。那套首饰总共一千五百两银子,待这儿的事儿了了,我就让人去五嫂那兑银子,兑好银子后我替五嫂去走一遭。五嫂以为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冯五能如何,侯夫人都已发话了,就只能花钱消灾了。自己刚还在想,先答应着,过后拖一拖就拖过去算了,谁知遇到老七家的这个滚刀肉,马上就要钱的。虽然肉痛,冯氏也只得点头同意,表示过后即刻将银子送到玉然那儿去的。

看着冯五那肉疼的神情,众人都有点想笑。

待玉然说完处罚后,侯夫人赞许的看了眼老七媳妇,很聪明,善于抓重点,知道老五家的爱财,就用这个来治她。

待玉然要完银子,侯夫人也对冯五说了自己的处罚:“前阵我去报恩寺许下了散五百本《金刚经》的愿,现下还不足,你这段时日就抄五十本出来给到你大嫂子。近段时日请安你也不必来了,抄完经书再来吧。”

冯五一听自家这是被禁足了,而且还不让请安,真是丢脸至极。但侯夫人亲令,不敢不从,只得唯唯应答。

诸事已毕,侯夫人让谢大奶奶留下,其他人等都散去。

待他们走后,侯夫人对谢氏道:“那些个奴才都不必留了,全部灌了哑药,会写字都挑了手筋,全部远远的发卖了去吧。”谢大奶奶点头称是。

接着,侯夫人又问道:“出了这事儿,陈家知不知道?”谢大奶奶答道:“我还没给他们讲,想是不知道的。”

侯夫人道:“你找个时间,将能说的给你妹子先行讲一下吧。别藏着掖着的,待他日成婚后再被有心人翻出来,那让明茵如何自处?现下说一下,也看下她家是个怎样想法,如果有芥蒂,我们也好寻下家。”谢大奶奶一一应下不提。

第四十一章

谢氏走后。侯夫人与陈嬷嬷说起十一孙媳妇来。侯夫人颇为失望,没错,冯钟秀没看错,侯夫人确实对她寄予厚望的,谁知看似聪明的人做事竟会如此阴损。

侯夫人对陈嬷嬷叹道:“先让她去家庙一阵时日,好好反省吧,也许此次只是她一时糊涂,望她在家庙真的思过改过吧。”陈嬷嬷道:“老太太不必烦闷,十一奶奶此次说不定真能改好了,日后能堪用的呢。”

说得一阵,又说道了玉然的身上,陈嬷嬷笑笑:“这七奶奶甚是有趣,知道五奶奶喜欢什么就要什么。这次看来,这七奶奶做事也可以,有理有据,想到了就做,毫不拖泥带水。”侯夫人听了,点头不语。

谢氏回到柏石居,丫头报说:“贤大奶奶身边儿的秋江一直侯在这儿等您回来。”谢氏命传过。秋江走过来道:“大奶奶安,我们奶奶想着今儿还有事儿未跟奶奶您说,因命我等在此,给您说一下。”

谢氏颔首:“说吧。”秋江走近来,说道:“定七奶奶房里丫头被下毒的事儿,有眉目了。我们奶奶早前没来的及说,本准备亲来请奶奶您示下,但临时有事需料理,因命我报于奶奶您知。”

谢大奶奶一挑眉:“哦,查出什么了,说来听听。”秋江道:“查出来是那画眉身边的小丫头珠儿下的手。我们奶奶让我来报,大奶奶您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谢大奶奶道:“这本就是你二房的事儿,你们奶奶处置也就是了,处置完后报我一声儿也就是了。还有,给你们奶奶讲,如有为难之处尽可报于我知。”秋江听后,行礼退下,回去复命不提。

玉然紧跟着冯五去了她院子里,坐等拿银子。为免出意外,又特意使人去叫明定这个打手赶快赶到他五嫂的院子里去。

这冯五恨急,在路上找了诸多借口都没将玉然甩掉,只得带着玉然进屋。

冯五运气很好,她家爷李明仲也在,这也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冯五立即添盐加醋的对他讲玉然是来拿钱的。

听得玉然是来拿钱的,直接就训斥了玉然一顿:“好没规矩,竟然大剌剌的到大伯子院子里拿钱。怎么,妹妹出嫁就非得添妆啊,我就不给,你又如何……”巴拉巴拉好长一顿,正说的起劲儿,脑袋上被人砸了一鞋子。

玉然的打手来了,明定恨恨道:“竟敢欺负我媳妇。我媳妇有没有规矩要你管,先管好你院子这摊子烂事吧。”说着,顺手抄起手边的茶杯朝他扔过去。

李明仲大怒:“无法无天儿了,竟敢跟哥哥动手。”扑过去跟李明定打起来,冯五与玉然急得赶紧过去劝。

当然了,只有冯五是真急,玉然一看李明仲那瘦鸡样儿,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李明定的对手。玉然假意劝架,就手儿将茶几上一套钧瓷茶具扫到了地上。把那冯五心疼的只抽抽。

好容易,李明定打够了,想着毕竟是自己哥哥,不能揍得太狠,遂停下手来。见李明仲坐在地上起不来,还好心的走过去,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李明定问玉然道:“刚来人跟我说你到五嫂这儿来拿钱,我也没听的太仔细。你再给我说说。”玉然就将先前荣晖堂冯五承诺给钱的事儿说了一遍。

李明定一听,瞪着李明仲两口子道:“怎么着,刚才在祖母那儿同意了的,现下想赖账不成?要不我们再去祖母那儿走一遭儿。”

冯五无法,遇到个比他们还横的人,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占理,只得命贴身丫头将银箱拿出来,当场数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给他们。

玉然、明定大获全胜的从李明仲院儿里出来。两人相视而笑,真是越合作越有默契了。李明定婚前听说玉然爱读书,其实心里很是有点担心玉然读书读傻了,生怕玉然太过呆板迂腐。

现下看来,很是知道变通,做事居然跟自己很合拍的。心下十分满意,这个媳妇真是越来越合自己心意了。

明定见玉然这好似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很是灵动活泼,整个人神彩飞扬中又带有孩子般的狡黠,十分意动,但现在外,多有不便,只得轻咳一下,凑过去邀功道:“怎样,我今儿个表现不错吧。”玉然赞许道:“很是不错。”

两人调笑一阵儿,明定又道:“苍鹭今儿个来回话儿了。”玉然道:“他说什么了?”明定答:“我正要问话着呢,你使人来了,就先来了你这里,还没问成话呢。”

玉然道:“也好,我俩都在,一起问更好,免得苍鹭要说两回。”回到畅欣院儿,哺一坐下,玉然就命人将苍鹭叫过来。

苍鹭进来行完礼后,踌躇半天儿不说。急得明定砸了个杯子过去:“你在等什么呢,快点儿讲,耽误了爷的事儿,爷让你好看。”

苍鹭只得哼哧哼哧的讲了出来。听完,玉然狠狠的瞪了眼李明定,原来是这厮种的因,才让自己平白受了这冤屈。

李明定见得玉然此等神情,正在想如何赔小心呢,江大奶奶使人来请玉然去安守院,李明定还想趁机开溜,被玉然逼着一起到了安守院。

玉然明定进得院来,只见江大奶奶与主管内院家法的赵春家的都俱已在坐,看来,此事今天会有一个了结了。

江大奶奶见他们到了,遂道:“你们来了,,那就开始吧。”

赵春家的命人将珠儿扯过来,扔在地上:“说,你为何要在粥里下药?是何人指使你的?”

那珠儿还在叫冤枉,赵春家的道:“料你也不会这么爽快的认,将药房丫头紫苏带过来。”紫苏过来后,见赵春家的也在,吓得心肝儿只颤。还没怎么问呢,就赶快将珠儿从自己这儿拿藏红花的事儿说了。

赵春家的听完喝道:“你身为药房丫头,明明知道此物为侯府明令管制的药,进出都得细细的查验才发的,可你倒好,就因为这珠儿与你是同乡,你就敢私自将此物给她?”

紫苏瑟瑟发抖的回道:“奴婢刚进府时,这珠儿姐姐对我多有照拂。奴婢心下一直感激,所以珠儿姐姐说她每次小日子来时,腹痛难忍,奴婢就按量给了她些红花,奴婢经常看大夫开药,奴婢以为这点量是害不了人的,还请嬷嬷明鉴。”

赵春家的问道:“你前后共给了几次?”紫苏答:“奴婢记得只给了三次。”赵春家听完,喝问珠儿:“你这贱婢,现下还有何话可说,还不认吗?”

珠儿还是不肯说,一个劲儿的喊冤,赵春家的听了冷笑道:“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这贱婢是不会松口了。来人!”正待叫人,玉然开口了:“嬷嬷且慢,请允我来问几句,如何?”

赵春家的道:“奶奶想问就问吧,这贱婢要是还嘴硬,就让我来料理了她。”

玉然问珠儿道:“那个死去的柳儿,是你什么人?”珠儿一听,面如死灰,看来玉然是知道了自己与柳儿的关系了。

见珠儿不答,玉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柳儿是你亲姐姐吧。你这次下药是想给你姐姐报仇?可是,你为什么找上画眉雨燕呢,那两个孩儿可是无辜的啊。”

珠儿听了,指着李明定愤恨的道:“无辜,谁不无辜。我姐姐因李明定这厮被活活打死,我姐姐不无辜吗,谁又曾怜悯过她。”

江大奶奶与赵春家的没想到还有这层缘由,先前她们只查到是珠儿下的药,但一直没查到这珠儿为何要下药。

赵春家的森冷的看着珠儿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活是活不了的了。如果你痛快的说了,嬷嬷我也就给你个痛快。如若不说,那也有不说的方法,到时,你就别求着嬷嬷给你痛快了。”

珠儿听完哈哈大笑,指着她们控诉道:“当日我与姐姐在逃难的路上失散,天可怜见的,竟让我在这侯府相遇了。可谁曾想,我姐姐没死在逃难的路上,却遭了你们的毒手。我姐姐死得多惨啊,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骨头。”

说着说着,抹了抹脸上的泪:“我恨,我真的好恨。我想让这始作俑者不得好死。但侯府管制很严,我拿不到□□。后来我就想,杀不了李明定,杀他几个孩儿也算是给我姐姐偿命了。”

玉然听了也十分恻然,但还是有疑惑:“那你下药害她们就害她们,为何要栽赃给我?”

珠儿蔑然一笑:“为何栽到你身上?那是因为你是最好的遮挡物啊。正室要害妾侍的孩儿,这是多顺理成章的事儿。况且,我也确想让你死,那顺手将拉下来,不是很好么?”

玉然骇然了:“你为何想要我死。你姐姐死时,我还没进府呢。我想,你姐姐这件事,好像怪不到我身上的吧。”

珠儿冷笑道:“是怪不到你身上的。但谁让你是李明定的老婆呢?李明定前面已死了两个订亲的,如果你也死了,李明定克妻的名声那是坐定了,不是吗?”

玉然瞠目结舌的看着珠儿,还有这等清奇的脑回路。报仇报得这样迂回。

玉然好奇道:“但你将给她们下药的事儿栽倒我身上,我最多得个不慈的名声,想来我们府上还不至于让我给她们偿命的吧,我还是死不了的呀。”

珠儿冷冷一笑:“你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但如果因这事儿让你们起嫌隙,让李明定猜忌于你,从而冷待你,这总可能吧。让李明定这厮过得不痛快,那也算出了口气不是。说到这里,珠儿还得佩服,七奶奶你,竟然让李明定在这件事上毫不怀疑于你。”

赵春家的听了这么久,事情也都明白了,也不必再废话了,因对江大奶奶道:“大奶奶您看这贱婢要如何处置?”江氏叹了口气:“拉下去吧,给她个痛快。”

事情清楚了,但玉然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只觉得堵得慌。李明定也是面如死灰。没想到还有人字字是血的说恨他,太让他震动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畅欣院儿,李明定呆坐良久,玉然也没精力去哄他。坐得一阵,李明定走到玉然面前,突然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了玉然的膝盖上。

很快,玉然感觉到自己膝盖洇湿一片,李明定哭了。真真正正的哭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欢愉竟带来如此灾难性的后果。

对他来说,从小生长的环境就是如此,家里的奴婢都如同器物一样,用了丢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今儿个,他发现,她们也是有血有肉的。

李明定抱着玉然哭了个痛快,玉然也是流下眼泪,为这时代所有悲剧的女人。

李明定对着玉然诉说,玉然静静的听着,玉然发现,这李明定也是有心的,只是侯府的生长环境让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好吧,以他的年龄,在现代还在上大学呢,慢慢来吧,慢慢转变吧。

李明定渐渐平静下来,像个孩子一样蹭抱着玉然道:“我,我以后再不敢轻易招惹人了。日后我就跟你好好过日子。”

玉然轻轻的拍着他,点点头,心道,这件事的教训惨痛,这厮日后再有这方面的想法时,可能会有警示作用。希望李明定真能有所反省,有所改变。

不过自己也必须防患于未然,现下,还是新婚燕尔,趁这家伙的新鲜感还没过,也借这个契机好好的对他洗脑一番。慢慢将自己的态度表明,日后自己是不希望也不允许他去找别的女人的,自己希望他上进能让自己真正的依靠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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